美人坊的內衣和睡衣可都是暴利的,尤其是內衣。
睡裙的利潤還稍微少一點,因爲做工太簡單,一般的衣行也都會做,所以定價不可能定得太高。
但內衣不一樣,內衣這個概念在這年代還是一片空白,很多用料方面也是講究,所用的鋼託也是慕容霽陽特地找人給她打造,一般的衣行根本做不出來。
凌夕給它們的定價都在百兩以上,但事實上每一款內衣做下來,算上人工和原材料也不過是幾兩銀子而已。
它們貴就貴在鮮和稀少,物以稀爲貴嘛。
所以一百兩下來,利潤是絕對的可觀,更何況這只是頭一批,等賓客們帶回去試過之後,一定還會有不少的賓客們陸續上門來訂購。
無奸不商,暴利,就是這麼來的。
把大部分賓客送走之後,凌夕和九音從二樓的窗戶往外看,果然不出意料,外頭那黑壓壓的一片人已經散去了不少,沒過多久門外便又恢復了一貫的模樣。
依然很熱鬧,但不至於擁擠不堪。
六王爺府的那幾位女眷走在最後,因爲還有一些關於舞衣的事情要找凌夕談,所以六王妃並沒有立即離去。
九音還有一些事情想要和凌夕單獨說,也還沒立即離去,在這裡也沒有多少人認得她,大概也就六王爺府的女眷有幾人與她見過面。
視線接觸到六王妃的目光時,九音只是遙遙點頭示意,便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去向她請安。
她是四王爺府的人,和六王爺的人平素並沒有多少來往,更何況以風辰夜那麼倨傲的性子,他也不會喜歡自己的女人在別人女人面前失了威或是被欺負了去。
六王妃也不在意這些小細節,四王爺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和六王爺也都清楚得很,畢竟在皇家裡打滾了這麼久,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惹不起,她心裡也都明白。
凌夕與她簡單談了舞衣的事情之後,便親自把她送出門,九音一直跟在凌夕身旁。
六王妃走了數步後忽然腳步一頓,回眸看着凌夕,笑道:“下次凌姑娘也給本宮設計幾款衣裳吧。”
她今日有注意到幾位重臣的夫人也有到場,她們身上所穿的衣裳款式新穎,與美人坊所推出來的款式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很明顯是花了更多的心思。
在這些貴婦們當中有傳說,說美人坊的老闆親自設計的衣裳是獨一無二的,一個款,世上只此一件。
哪個女人不愛美?見到大臣們的夫人穿着如此素雅卻又搶眼,就是淡定如六王妃也忍不住想要凌夕給自己多設計幾套。
凌夕淺淺笑了笑,回道:“我這些日子還有些事情要忙,本已經不想再接這種生意了,但既然是王妃開了口,那我便再爲您設計兩款衣裳,王妃覺得如何?”
六王妃點了點頭,她也不是性子較強的人,知道她這麼說話便真的是忙得分身乏術,但她也捨不得放過這樣的機會。
兩套便兩套,聊勝於無。
“我送王妃出去。”
“好。”六王妃點了點頭,淺淺一笑,正要舉步離開的時候,卻不知爲何臉色忽然變了變,一雙本是清明透徹的眸子頓時蒙上一片污濁。
她忽然轉身看着凌夕,眸光一閃,沉聲道:“你這個妖女,你想要謀害本宮嗎?”
凌夕一陣愕然,就連身旁的九音也都一樣。
大家萬萬沒想到剛纔還好好的六王妃忽然會變成這樣,甚至說出這樣的話,明明還在談論衣裳,怎麼忽然就變叫罵了起來?還對凌夕一副深惡痛絕的模樣?
只是一個閃神,六王妃已經拔下發髻上的銀簪,舉起手,“嗖”的一聲,一簪子向凌夕刺去。
凌夕舉起手送了出去,這一送根本是出自本能的。
她是練武的人,感覺到危險襲來自然會出掌相迎。
可六王妃卻是個完全不懂武功的人,這一掌落在她胸前,她悶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甩飛了出去。
傷了人之後,凌夕才驀地反應過來,聽到所有人的尖叫,也看到六王妃被自己擊落在一旁的牆壁爾後重重摔在地上,她嚇得臉色一陣蒼白,與九音互視了一眼後匆匆奔了過去。
六王爺府那幾名姬妾,包括一直站在一旁不說話的若水也都嚇得失聲尖叫,想要過去扶起六王妃卻又不敢,她手裡還有這一枚銀簪,那眼神兇狠而殘暴。
她們在府裡呆了那麼久,從未見溫婉端莊的六王妃有這樣的眼神。
凌夕過去把六王妃扶起來,急道:“王妃,您怎麼樣?有沒有傷到?”
“妖女,我殺了你!”被她扶起來後,六王妃不僅沒有半點感謝,甚至眼神變得加更凌厲,充滿了怨恨,依然舉起簪子又向她刺去。
這一簪刺出去的時候,她的脣角卻忽然抽了抽,一絲暗紅的血沿着下巴滑落,那畫面詭異可怖得很。
凌夕把她禁錮住,剛要開口說話九音卻衝了過去,手落在凌夕手上,想要把她拉開:“快放開她,她中了毒。”
凌夕也看到了,六王妃脣角所流的血顏色分明有異,可是中毒便中毒,爲何中了毒之後性情大變,如同受控了那般?
還想多說什麼,六王妃卻已經揚起手又想要向她攻擊,九音緊緊拽住她的手,不許她再動盪半分。
六王爺府的女眷們一個個被嚇得臉色發白,全都站在一旁大氣不敢透一口,別更說會上前阻攔。
凌夕回眸看着守在一旁滿眼震撼的安娜,低喝道:“快到後院去把冥夜請過來,就說有人中了毒,快!”
“是!”安娜嚇了一跳,猛地驚醒那般,拔腿向後院奔去。
“快放開我,你們這兩個妖女,快放開我!”六王妃依然不要命地在掙扎,掙扎無果,忽然張嘴向凌夕咬去。
九音嚇了一跳,忙伸手想要把凌夕拉開,卻不料這一拉,六王妃那一口便直接咬在她的纖細的玉臂上。
這一下咬得特別狠,咬下去之後,九音只覺得一陣刺痛從手臂上升起,直入心肺,痛得她差點失聲哭喊出來。
她自問算得上是個能忍的人,可這痛卻不僅僅像被咬了一口那般,感覺上就如同是一枚銀針從被咬的地方進去,之後扎遍了全身。
揪心的痛,痛得她幾乎昏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