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籌備

十八 籌備

林弈與子桓在太廟分道後,帶着胡兩刀繞過王城,向咸陽南門徑直而去。沿着石板長街匆匆而行,一片蕭索荒涼之景讓林弈擰緊了劍眉。

大秦一統中原之前,浩大的咸陽城萬商雲集,大街之上常常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一片繁華之象絲毫不輸於當年魏國鼎盛之時的大梁城。而短短的一年之內,咸陽城便大見蕭條。原本的繁華富庶之象倏忽不見了,留下來的是空空蕩蕩的長街,稀稀拉拉的幾個破衣襤褸的行人。偶有幾個衣着稍整潔的,那也是統一之後被強制遷徙到咸陽的落魄山東六國老貴族子弟。咸陽城裡留下的老秦人不多了,爲了統一戰爭,關中的老秦人或從軍,或隨大軍遷徙駐屯,早已被抽乾了骨血。而原先從山東各國蜂擁而至的六國商賈,眼見着“大秦”朝政驟變、亂變迭起,便紛紛遵循着危邦不可居的古老傳統,或明或暗、連綿不絕地撤出咸陽。加之胡亥即位後,大修驪山陵、阿房宮,橫徵暴斂,大咸陽眼睜睜地被折騰的奄奄一息,漸漸回落到初建時的粗樸簡陋。

雖說剛從後世穿越而來不久,但林弈骨髓裡流淌的老秦人血脈,讓他爲帝都的落魄而深深痛心。大秦這棵原本生機勃勃的蒼天大樹,如今已被奸佞“蛀蟲”啃食得成了一節朽木,在山東刮來的復辟風暴中搖搖欲墜。然則老樹根深,縱使枝葉毀盡,也是有枯木逢春之可能。“以我鮮血,祭我大秦!有生之時,必使大秦恢復帝國氣象!”林弈眼神愈發堅定,一股敢俾睨天下、力挽狂然的豪氣,在心底暗暗升起,竟叫天上浮雲都微微一滯。

徐徐來到南門,幾名城門守衛稀稀拉拉、無精打采地站着,對偶爾進出的幾個行人恍若無聞。林弈走到一個似是守衛頭領的帶劍甲士跟前,一拱手正欲開口,卻見那頭領斜眼看了看林弈倆人,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他們快快出城,便又繼續眯着眼睛站着打盹。林弈無奈地苦笑了下,便帶着胡兩刀穿過門洞,踏過渭水橋,匆匆向西南莽莽蒼蒼的松林塬而去。

默默跟在林弈身後的胡兩刀,一出城門便長出了一口氣,昂頭對天罵了句:“直賊娘,快憋死俺老胡了。”

林弈呵呵一笑,問道爲何。胡兩刀咕噥了一句:“窩在那個甚子嬰公子的府裡啥事也沒幹,快把兄弟幾個悶壞了!”

林弈聞言不禁啞然,在子嬰府邸裡因了時間緊迫,只是同子嬰等人匆匆商議了對策,還未來得及與自己的幾個部下解說所議定的謀劃,非林弈有心相瞞,實乃情勢急迫,不容他有時間從容佈置罷了。此刻胡兩刀的抱怨,讓林弈心生歉意,於是便邊走邊同胡兩刀說起,在子嬰府中臨時所定的那些計劃。

胡兩刀性格粗豪,本無心計較這些,只是打定主意跟着林弈。至於如何謀劃之類的,對於他這種只想衝鋒陷陣的行伍大漢而言,便是索然無味。迷迷糊糊聽完林弈的計劃,胡兩刀吭哧一句,但能殺了那坑害我秦軍同袍的奸臣便好,一些就聽憑將軍調遣。

林弈聽出胡兩刀的不耐,淡淡一笑,便繼續趕路。胡兩刀一行十二人,是林弈穿越來此世界遇到的第一批人。自打把他們從新安城南的萬人坑中帶出,且暗自定下在這世界的功業目標之後,林弈便把他們當做心腹部下,並且一直視同手足兄弟。一將功成萬骨枯,欲成就功業,單靠自己單槍匹馬,何其難也!若有一幫血肉相連、同心同德的手足部下相助,功業之路便能走的更加順當些。

一路行來,林弈對這些部下已有了些許瞭解。胡兩刀剛直豪放且重情重義,但遇事細膩不足,當得衝鋒陷陣的猛將,卻做不得運籌帷幄的統帥。然而日後但有苦戰血戰,胡兩刀便擔得起前鋒重任!

正思謀着一些不着邊際之事,不知覺中便來到松林塬邊緣。日頭已經西陲,天色漸暗,莽莽蒼蒼的松林塬更顯得幽暗陰森。進松林塬行了片刻,林弈停下腳步,試着模仿斑鳩低鳴了三聲,一長兩短。如此數次,松林深處亦響起相呼應的斑鳩低鳴。鳴聲一落,便有兩個身影從遠處樹影背後轉出,飛奔來至林弈跟前齊齊一拱手道:“林將軍!”

“大軍可到?”林弈簡短問道。

“還未見蹤影。”百長鄭浩稟報道,“我已派什長衛斌在咸陽東十里長亭接應。算行程,若無意外,估計明晨便可到達。”

林弈點點頭,一揮手道:“走,入林再議!”四人身影一閃,便沒入森森然的松林之中。

最後一絲落日餘暉湮滅了,松林塬同咸陽城一起浸入夜色之中。戌時剛到,咸陽大街上已是黑沉沉一片,街旁零落的幾盞燈火忽明忽暗地閃着,偶或一隊巡街甲士走過,牛頭戰靴踏着石板長條夾雜着甲片磕碰聲鏗然作響。

在咸陽城東門靠近王城處的一片坊區叫做正陽坊,是最靠近王城的一片官邸,居者多是原來的廟堂重臣。一隊甲士剛剛開出這坊區,兩道身影便突兀出現在一出六進官邸前。

這官邸已是破落不堪,門前落葉雜物凌亂堆積卻無人問津,一對硃紅大門落漆斑斑,院牆土層剝落、屋檐瓦礫破碎,似是許久未有人居住。那兩道身影立在門前凝神片刻,盯着大門上懸掛的一道門匾仔細辨認了下,便轉身隱入府院旁的小巷。那門匾雖破,可依稀顯出兩個鏽斑的大銅字“蒙府”。

那兩道與夜色交融的黑影,悄然來到這府院的側門。“咚咚咚!”一連串有規律的敲門聲,在這片寂靜得沒有燈火沒有人聲的官邸坊區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在院內響起。

“交交黃鳥,止於棘。誰從穆公?”一句暗號從門後透了出來。

“子車奄息。維此奄息,百夫之特。”敲門的那黑影對答道。

木製的側門嘎吱打開,一個身影衝門外兩人一拱手,卻不多言語,讓進門外的兩人,隨即頂上門栓。三人匆匆進了府邸內院的一處偏廳之內,一盞幽暗的油燈亮起,廳中霍然立着四名大漢和一名女子。

“子桓公子!”爲首一名粗布黑衣、臉型瘦削的大漢,朝步入大廳的一名黑衣人拱手道。

那深夜來訪的黑衣人,便是日間與林弈在太廟分道揚鑣的子桓。子桓帶着護衛頭目四處暗訪隱藏在咸陽城各處的義士,這些人多是遇害功臣的流落族人僕役等等。在趙高大肆清洗大秦功臣之後,他們便暗中留在咸陽,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手刃趙高,替自己的家主報仇雪恨!

此處府邸,便是當年大將軍蒙恬的官邸,廳中的幾人是蒙恬族裡的子侄輩後裔。他們或在外從軍,或在外從政,僥倖躲過了趙高的殺戮風暴,潛回咸陽後由子嬰暗中聯絡起來,約定待時機一成熟,便同舉義旗,誅殺奸臣賊子。

子桓一拱手正色道:“蒙兄,明日子夜、南市聚首,舉事!”短短几個字,子桓說的鏗然有聲。那幾人聞言紛紛動容,兩兩相望竟激動的不知如何言語,那個年輕的女子更是低聲嗚咽起來。

“子桓公子,我等兄妹幾人請爲輕兵!”那爲首的大漢神情亢奮、昂首請命道。輕兵者,大秦軍中死戰衝鋒的敢死之士,便是死士之說。秦軍輕兵極少使用,唯有在生死存亡關頭纔會有敢死輕兵出現。

子桓日間聯絡了幾家功臣後裔義士,一說到明晚子時舉事,便如眼下這幾位一般,人人亢奮不已,紛紛請命欲爲輕兵之士。仇恨的慾望,讓他們願意以性命來點燃自己的怒火!

子桓肅然一長躬,道:“蒙兄有死戰之心,子桓代父親,代大秦社稷,代萬千被趙高殘害之人,謝過蒙兄!”話鋒一轉,子桓冷靜道:“然則,萬事需有章法策略,統籌行動方能如願得報大仇,望蒙兄勿要輕率!”

“公子所言甚是!蒙氏六兄妹,願一體聽命公子調遣!”那大漢慨然赳赳道。

“好,蒙兄請聽我細說!”子桓便與那幾人在破落的偏廳坐下,細細說起了的明夜起事謀劃。在昏暗的風燈照耀下,子桓等人整整說了一個多時辰,而後子桓帶着護衛頭目出了蒙府側門,又閃進另一條巷道。

丑時時分,天上濃雲密佈,沒有一絲月光能穿透厚厚的雲層,蒼茫大地一片漆黑。除了城門樓處的幾盞大風燈還在迎風搖曳着,整座咸陽外城連同在秦始皇之時從未滅燈過的王城,一起浸入了死氣沉沉的冰冷黑暗之中。這黑暗一直延伸過渭水河,將西南面的松林塬一併吞沒。

松林塬中,林弈正靠着一棵松林樹杈上睡覺養神。忽然林弈心生感應般地睜眼,輕輕躍下,悄聲拍醒正在酣睡的胡兩刀、鄭浩、何敬,一打手勢,三人便隨同林弈沒入樹影背後。

林弈幾人剛剛隱沒身影片刻,一陣腳踏碎葉聲響由遠及近傳來,一個火把、兩個模糊的人影慢慢凸顯了出來。“咕……咕咕。”一長兩短的斑鳩叫聲從其中一人口中發出。

“咕咕……咕”兩短一長斑鳩低鳴,從林弈等人的藏身處傳出,隨即林弈四人閃出身影來到兩人跟前。

“林將軍!”來人赫然正是從函谷關趕回的千長謝樹挺,另一位便是前去接應的什長衛斌。

“謝將軍!”林弈拱手一禮道,“大軍已到?”

“正在松林塬外候命!”

“好!速速帶將士們入林!”

“諾!”兩句簡單對答之後,謝樹挺反身回去。片刻之後,一片火把夾雜着踩踏碎葉聲涌入樹林內,猛火油點燃的火把將原本幽暗的松林照的如白晝般,密密麻麻的黑甲銳士片刻間充斥在林間空地之中。

領頭的兩位軍官便是千長謝樹挺與陳建新,兩人來至林弈抱拳道:“啓稟林將軍,函谷守軍千長謝樹挺、陳建新及所部兩千兵馬悉數到齊!”

按林弈計算的行程,這兩千兵馬最快也要在天亮之後才能趕到。可謝、陳的兩千步卒晝夜兼程,硬是提前了大半天趕到,兩天兩夜整整徒步趕了近五百里路,秦軍銳士們仍不見疲色,戰力由此可見一斑。

林弈望着這茫茫一片火把,將松林塬照的透亮,怕是不遠處的咸陽城都能看見這一片火光。於是林弈劍眉一皺,沉聲道:“叫將士們滅掉一半火把!”

“諾!”兩個千長反身下令,隨着一支支火把熄滅,這松林頓時暗了許多。林弈這才下令道:“鄭浩你領路,把將士們帶到章臺宮旁的老營地!”

“諾!”百長鄭浩拱手領命,便帶着何敬衛斌在前領道,向章臺宮旁的那座早已廢棄的軍營進發。

林弈本還想嚴令行軍不得喧譁,可這兩千訓練有素的甲士們,自覺地列隊經過他身旁,竟無一人或側目或低聲交談,整齊剛毅的步伐,不是林弈在城中所見的那些胡人材士可堪比擬。林弈微微點點頭,心下對這支只有兩千人的戰力愈發有信心,默默地轉身帶着胡兩刀跟上了隊伍。

那座廢棄的軍營距章臺宮不過一里,在大營前便依稀可見那座大石塊壘砌而成的、如同大城堡般的章臺宮。軍營內,大帳之類的物事早已朽壞不堪,只留下一圈夯土壘砌的軍營圍牆,尚算完整。

然有序地進入軍營,在營中校場列隊完畢。林弈與謝、陳兩位千長上了點將臺,望着臺下肅然挺立、風塵僕僕的兩千甲士,只短短下令道:“各部各自紮營歇息,不得煙火起炊,一律冷食,明晚子夜之前養足精神待命!解散!”兩千甲士轟然散開,軍營裡便開始忙碌起來。

從點將臺下來,林弈將謝、陳兩位千長,及百長鄭浩等四人留下,會商攻城之事。

在地上用樹枝簡單勾繪咸陽城草圖,林弈對謝、陳二人道:“明夜子時,大軍潛行至咸陽南門前隱蔽待命,見城樓大燈滅熄三次,城門打開便立即攻入城中。入得城門,便立即分出一個百人隊控制南門,以備萬一。之後由城內接應的子嬰少公子子桓及其所率義士隊領道,兵分兩路。一路由陳將軍帶兩個百人隊,迅速趕赴子嬰府邸解圍,一路由我及謝將軍帶領餘下兵馬,直攻王城,活捉趙高等奸佞,若遇抵抗,立斬無論!”簡單介紹了計劃大要,林弈便指點着地上的草圖,細細將進城路線及若有突發狀況該如何處置等等佈置了一番,末了林弈道:“諸位可有異議?”

陳建新等人正要開口答應,千長謝樹挺卻凝眉問道:“若是開始時,南門便未能如約按時打開,我等又該如何?”

林弈皺眉沉聲道:“若遇此狀況,我軍便強攻城!”思忖片刻,問道:“隨軍可帶長繩鐵鉤之類物事?”

“爬城所用的長繩鐵鉤倒未有準備,不過可將搭建用的繩索與戈矛頭拼接,斷也不差!”陳建新回道。

“好!若子時三刻一過,南門仍未有動靜,大軍便自行攻城。入城之後,視城內情勢再定攻守!”林弈朗聲道。

“諾!”幾人拱手領命道。接着林弈又佈置了軍營及松林塬的守衛,議定進出松林塬的各種口令及明暗哨之間的聯絡方式。

片刻之後,幾支遊哨飛出軍營,隱入黑森森的松林,大營便陷入一片鼾聲之中。

一百一十八章 臺伏擊一百零六設法渡河三十八拼死抵抗五十八踽踽獨行十一秦國第一縣一百三十三楚軍騷擾八十七雍王羅沅欣十八戎狄醉漢一百零六神弈連弩一百零二逃入北阪六十五難纏的紫盈二十二秦人胸襟十五軍制之變六十八子桓請命一百三十一陌生女子七十陰山遇狼四十二僥倖大勝一百一十六反間細作一百四十七施靜哀求一百七冰面浮橋四歸途七十三又陷困境三十四白村危急一百五十五呂后心機三十七營救四十三咸陽徵兵七山道暗哨八十六再度血戰四十援兵到來八十六再度血戰二十六趕回白村二反目九十九山谷惡戰八十與霸王對視七十一狼羣圍困五十一紫盈姑娘四十九要塞武關一百六十三增援趕到九十五險遭誤殺七十二血戰草原狼三十一閻樂之死一百二十南鄭郡守四歸途一百四十七東門異狀七十六銳士報國死不旋踵四十五子嬰登基下六十一換裝之事一百四十五細作偷聽八十五籌劃應對之策楔子一百八掉入冰河一百零六設法渡河八擊殺暗哨八十七雍王羅沅欣二十二潛伏七十四奇襲前夜八十九計劃落空一百五十六不明馬隊九十九山谷惡戰一百三十七挖開密道一百二十四嬌妻期盼一百五十九李雲之死下一百三十三出城無計一百四十二如血殘陽一百零七攻城訓練一百零三商議回城八十一萌生軍事變革的念頭一百六十四鏖戰東偏殿七十九九原軍舊部十二怪異村落五入關六十三突兀撤離二十六遭遇十七怪異縣城一百零三商議回城一百六十二爭奪密道二十八準備夜襲二十一被囚秦人一百五十九軍民慶功七十七冒充軍使四十四子嬰登基上九十一逆襲楚軍一二十二潛伏八十三土製燃燒罐九十五豪傑之士黥布七十二血戰草原狼五十五僥倖生還八祭旗十八籌備九十二過關南下一穿越十二試探八十八藍田大營失守一百二十二再遇小芳十八戎狄醉漢五入關六說服一百一十七夏侯嬰之死一百三十八大舉攻城三十六入營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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