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隨着一陣風掠過,眼前一道黑影快得看不出身形,自小白菜身後忽閃而過,在雲微瀾跌落的剎那,如風似電。
又一個剎那,眼看着就要和地面進行親密接觸的雲微瀾,被一股力道拋了上來,穩穩落在牆頭。
再一個剎那,那黑影在空中掠成了一道虛影,越過攢動的人頭,躍上高臺頂端,如囊中探物一般摘取了花燈,再幻作一道虛影飛了回來。
爬到最高處伸手就要取到花燈的那人正露出得意笑容,便見眼前一花,觸手可及的花燈如中了幻術一般,眼睜睜地在眼前消失。
而圍觀的人,沒有人看清這花燈是如何不見,只看到那燈在半空中拖成了一道逶迤的光影,從高臺一直綿延到一處光線不明的暗處,然後,停頓不動。
而此時的牆頭,雲微瀾抱着手裡的花燈,朝虛無的空中舉了舉,笑道:“謝了!”
看看,最後還是這個結果,何必她演一出苦情戲,尋死覓活一回?
“瀾……瀾哥哥?”所有的動作都在幾個瞬間完成,小白菜還完全沒從剛纔的驚恐中走出來,呆呆地看着抱着花燈笑得一臉狡詐的雲微瀾,恍然以爲自己身處夢中。
“嚇着你了?”雲微瀾捏了捏她的臉,“疼吧?說明不是做夢,你瀾哥哥好端端地活着呢。”
“可是,可是剛纔……哇……”越是見她笑得開心,小白菜越覺得心中悽苦,慘白着臉放聲大哭。
她剛纔是真以爲瀾哥哥跳下去尋死了呀……
“別哭別哭……”見小白菜真嚇着了,雲微瀾不禁有些手忙腳亂,邊用袖子擦她止也止不住的眼淚邊道,“是瀾哥哥錯了,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我錯了我錯了,不哭了行不……”
隱在暗處的文七嘴角微微抽動,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自作孽不可活。
看着哭得一塌糊塗的小白菜,雲微瀾也很想仰天長嘆——誰能告訴她,小心靈受到了傷害的小姑娘該怎麼哄啊……
底下的人羣已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喧鬧聲四起,紛紛朝這邊看了過來,尤其是那個眼看就要成功摘取花燈卻被人橫插一槓的富家公子,更是氣得跳腳,帶着一幫手下就要衝過來,怎奈人潮擁擠,別說衝過來,就是走幾步都難。
花燈裡不知用的是什麼油,用一個小小的銀罐子裝着,不管怎麼晃動都不會滅,更何況文七拿過來時如履平地,那燈光更是不受分毫影響,映着花燈上好的綾紗,光線明亮而柔和,雖然離得遠,依然將雲微瀾的臉容照得分明。
“是瀾大哥!”楊新幾個眼尖,立即看到了她,頓時笑着叫了起來。
“有人搶花燈,搶花燈——”那富家公子遠遠看到她,則是帶着人大聲叫喊。
起初還爲這突以的變故而心驚,待知道是人在搗亂,心裡的吃驚轉變爲憤怒,無論如何也無法遏制。
“好了,不哭了,回去哥哥再跟你陪不是。”雲微瀾將梨花帶雨似的小白菜抹乾淨眼淚,一手抱着花燈,一手牽起她的手,“走,現在跟哥哥一起去扛銀子,楊新他們還等着咱們呢。”
這話成功地將小白菜從傷心中解救出來,她擡起紅通通的眼睛,看到那盞衆人爭奪的花燈就在眼前,立馬露出了笑容。
“文七,還得麻煩你一趟。”雲微瀾放下心來,轉頭看着那黑壓壓一片的人頭,嘆息,“你不把我們送過去,銀子到不了手啊,銀子拿不到,人生無望,生無可……”
“呼……”風聲再一次劃過,雲微瀾只覺得後領一緊,自己與小白菜兩人已被提了起來,轉瞬間腳下生風,身若騰雲,萬千光影自腳下掠過。
雲微瀾再一次感嘆身懷絕技的重要性。
而小白菜嚇得閉了緊了眼。
幾個起落,就在快要接近地面時,雲微瀾後領一鬆,被文七扔了下去,她就勢抱住小白菜在地上滾了一滾,再擡頭時,已身在綵樓前。
從天而降的兩人又驚了衆人一驚,本來密不透風的人牆呼拉往後一退,硬生生退出一個圈,讓抱着小白菜的雲微瀾更爲清晰地展露在衆人面前。
“瀾大哥!”楊新幾人驚喜地跑了過去。
雲微瀾將小白菜往楊新懷裡一送,一手撐地站了起來,擡頭往四周看了看,文七早已不見。
“你!把花燈還給本公子!”與花燈失之交臂的富家公子率先跳了出來,指着她怒道。
雲微瀾斜眼睨他一眼,一手勾住花燈頂端的絲線,放在眼前晃盪,慢條斯里地道:“我搶到的花燈,爲什麼要給你?哦對,你說的是‘還’?你拿到過麼?對於沒有拿到過的東西,也好意思說‘還’?”
“你還講不講理了?”富家公子被她的話一堵,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麼多人都看見了,剛纔明明是我的人要搶到這盞花燈,可偏偏被你奪了去……”
“你也知道是‘搶’啊?”雲微瀾一笑,“這花燈本來就說了‘搶’,你搶得,別人就搶不得?”
那富家公子平時被人奉承慣了,哪裡碰到過這樣跟他“講道理”的人,心中極爲不服,卻又掰不過她的歪理,一時漲紫了臉喘氣如牛。
圍觀的百姓本來就是本着看熱鬧的心態,而其他參與爭奪的反正搶燈無望,巴不得有人來攪局,只盼着這事越鬧越好,是以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他說話。
“你,你犯規!”那富家公子的下人半天憋出一句,“你根本沒有爬高臺,這樣不算。”
“犯規?你規定方法了?”雲微瀾涼涼地瞥他一眼,“這個遊戲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