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飛浩眯起眼睛,突然一拍大腿,“嘿,小子!你居然送上門來了?哈哈,要打是吧?咱們繼續!”
贏旭冉一臉黑線,若不是從小所受的皇室教養還在他的理智中殘存,他現在就想跳腳來句國罵——賊老天你玩我呢!
“老大,怎麼回事?”
時刻關注自家團長動態的向寶劍立刻積極出聲。
贏旭冉陰沉着臉,一言不發。
悠悠笑聲從角落傳來。
坐在陰影下搖着扇子看戲的“郎平”先生“好心”回道:“這位兄臺似乎就是被你們家團長拉着要賠衣服的那位。”
一瞬間,無數道同情的目光射向了贏旭冉。
大夥都記得進城的那一天,贏旭冉腦子“發抽”地去挑釁了幾名狩獵人。
卻沒料到冤家路窄,好死不死地挑釁到了青鳳團副團長的頭上。
“哈哈,那天可還有一個身手不錯的小子和你一起。要不然你們倆一起上,陪我練練?”
申飛浩笑得很開懷,卻讓悄悄後退了兩步的斐晉微不可查地抽搐了兩下臉頰。
他和贏旭冉兩人不怕死地去挑釁靈尊強者的事情,說出來很霸氣,過程卻很悲催。
見過貓逗老鼠嗎?
和申飛浩打,他們倆就是被逗的那隻老鼠!
靈尊大境界的壓制太厲害了,而且申飛浩又天生力大過人。
兩人拼盡全力雖然能從靈尊初階手中逃脫,卻無法對他造成什麼實質上的傷害。
這打起來實在太憋屈了!
“來來來,你們兩小子要是能跟我過十招,以後在青鳳團就歸我罩了!”申飛浩哈哈笑着拋出橄欖枝。
“呦,不過是幾個乳臭味乾的小子,居然被申副團長這麼看重?”有些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葉瀾衣回頭,看見破廟外連續鑽進來五名約二十三、四歲的男子。
最後進來的是一個裹着碧綠色大斗篷的高個子。
“飛浩,這些是我剛剛招募來的兄弟,你給安排下。”那個斗篷男子淡淡道。
“寧哥,你可真行啊!這麼半天時間,又招募來五名兄弟?”申飛浩哈哈笑着拍了拍那名斗篷男子的肩膀。
那男子似乎不愛說話,將人帶來就直接鑽進了屋裡。
申飛浩看向那五名青年,“幾位兄弟怎麼稱呼?”
“我們姓曹,是五兄弟,你就喊我們曹一、曹五就行了。”排在第二的那名青年很隨意地道。
“好,幾位兄弟在城中可有住的地方?若是沒有,只能麻煩你們暫時屈居我們的廟了。出發時間是明日。”申飛浩很乾脆利落地介紹道。
那名青年點了點頭,正準備招呼自己的兄弟,卻見最早說話的那人又掃向了葉瀾衣。
“我說,這幾個小鬼莫不是也要去遺蹟探險的?”他有些輕蔑地搖了搖頭。
“沒錯,別看他們年紀小,身手都不錯呢。哈哈。”申飛浩笑着指了指贏旭冉和婓晉。
兩人面面相覷。
被打敗自己的人稱讚“身手不錯”,怎麼有種被調戲的錯覺?
“不是我多嘴。咱們這次是九死一生,別什麼阿貓阿狗都帶上。人數再多,修爲不夠也沒用!”
那人卻對申飛浩的話有些嗤之以鼻。
申飛浩的笑容慢慢消失,不等他開口,清脆的少女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有人說咱們是阿貓阿狗。”
“老虎不發威,真當咱們是病貓呢。”贏旭冉立刻冷笑着開始捲袖子。
“出發前練練手也好。”斐晉斯斯文文地抿了抿脣,慢慢從袖口抽出一柄鐵尺。
申飛浩滿頭黑線,呵斥道:“你們這羣小傢伙,別給我添亂。”
然而,曹家無兄弟卻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呦呵!這幾個雛兒還真有點血性,來讓哥哥們教教你們,什麼叫有自知自明!”
稀稀拉拉的鬨笑響了起來。
就在這瞬間,整齊的七道靈力朝着門口站着的五人捲了過去。
“哎,你們住手!”申副團長暴走了。
“怎麼回事?”劇烈的震動將剛剛走進屋裡的那個寧哥又給震了出來。
屋檐下休息的“郎平”先生淡淡擡了擡眸,“在我們那兒,見面打一架是問候的方式。所以,我的學生們正在‘問候’這五名未來的戰友。”
聽着這理直氣壯的話,斗篷男也要暴走了。
尤其是,當一塊碎瓦從本就破舊不堪的房檐掉落,正好砸在他的頭上後。
“讓他們停下來!”
“戰鬥開始了怎麼能暫停呢?”屋檐下的男子淡淡一笑,隨意地彈了彈手指。
一道透明的屏障在空中張開,將混亂的兩波人馬全部罩了進去。
原本搖搖欲墜的破廟和小院頓時像開了消音符一樣,平靜了下來。
正準備上前以武力逼迫“郎平”來叫停的斗篷男頓住了。
這場無人勸阻的戰鬥足足打了一個半時辰才停了下來。
當戰鬥雙方都耗盡靈力後,葉瀾衣看着自己的隊友,突然捂着肚子笑了起來。
向寶劍的臉上不知從哪兒蹭了幾道漆黑的印子;而軒雨倩的髮髻全亂了,披頭散髮像個女土匪;蕭奕之、斐晉和贏旭冉都不同程度地出現了劃傷。
而自家弟弟雖然神色依舊高冷,卻奇怪地穿着少了一大截袖子的衣服。
就算是葉瀾衣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衣襬下的幾個腳印,正是混亂中不知被誰踹的。
再看看對方几個人,她卻又有了些成就感。
地上躺了三個,剩下兩名也不同程度負傷。
面對五名八至十重靈士的圍攻,這個戰績已經很不錯了。
畢竟自己這方修爲最高的也才只有靈士六重。
然而這羣變態,個個越階戰鬥已經成了常態。
“很得意是吧?窩裡鬥很自豪嗎!”
蒼老的聲音卻從門口帶着幾分怒意傳來。
葉瀾衣有些尷尬地看着推着輪椅進來的石青翼。
當看見他懷中抱着的兩塊碎裂靈牌時,更加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陌風臨及時將他們的戰鬥空間封鎖了,但在戰鬥開始時,這座廟宇還是受到了一定波及。
“抱歉。”葉瀾衣有些愧疚道。
她對無意損壞了青鳳團的重要靈牌而覺得愧疚,卻不對自己下令進攻曹氏五兄弟而後悔。
畢竟,她深知若是不能在一開始就以足夠強橫的實力打壓掉對自己質疑和嘲諷的聲音,那麼以後,他們的團隊在青鳳團將處於無足輕重的地位。
迷障之澤中危機重重,她不能讓自己的隊友處於被隨時拋棄的危險位置。
“青鳳團從不限制團員切磋。但卻禁止惡性鬥毆。你們既然參與我們的行動,那麼以後,請你們遵從青鳳團的團規。所有青鳳團團員都是一家人。若再有向自己家人亮刀子的行爲發生,你們就都給我滾出去!”
因爲憤怒,石青翼本就沙啞的聲音更加有些氣竭。
申飛浩急忙衝上去,連拍他的背脊:“翼哥,都是我不好,沒能及時制止他們。”
一時間,場面有些尷尬和靜默。
就在這片靜默中,破廟的門簾又被人挑起。
稚嫩的少年聲音正兒八經地道:“放心,咱們商隊絕對是遵紀守法好公民,不會出現任何鬥毆事件。”
葉瀾衣聞聲擡頭,有些驚詫地看向轉出來的少年。
少年和葉瀾衣對視上,漫不經心的笑容立時僵在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