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服終於被送來了,不過已經是三日後的事情。
而三日前,他們也終於挪了窩,重新住回將軍府,哦,現在叫蕭王府了。
蕭王府一切都沒有變,王管家看到他們回來時,神情那叫一個激動。
於是,柳絮絮終於又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嘴的悠閒日子。
至於白露,他也早不在府中,至於他去了哪裡,柳絮絮不太關心。
而這個時候,風家大公子風亦卻急色匆匆地找上了門。
“快,跟我走!”他看到柳絮絮時,神色幾番變化,最終卻急不可耐伸手過來拽他。
柳絮絮躲得很快,她纔剛剛穿上新做的吉服,正準備進宮去顯擺呢,被他抓壞了,顯擺不成反而就丟臉了。
“你幹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不懂麼,別亂碰。”
風亦向來對她無感,兩人這纔打了個照面,話都未多說,臉色就變了。
“這天下好女子多得是,本公子多喜歡碰你似的!”
“呵,那剛纔是誰一見面就動手動腳的!”柳絮絮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
一見到他,她立即就想到他之前僞裝成蕭崢在府中,累得她日日想方設法給他做好吃的。
他吃了那麼久,居然連個謝字都沒有。
白眼狼。
“你!還不是因爲風凌!”風亦氣道。
“風凌怎麼了?”柳絮絮一愣,不解地問。
“病重!”
“什麼?”柳絮絮嚇了一跳。
她知道風凌從小體弱,整個就是病殃子,長年累月就跟泡在藥罐子一樣,沒啥區別。
而他身邊的人,早已習慣去照顧他。
就像風亦,每回風凌的病情重了些,他就病急亂投醫,每次無論她在哪裡,都非要把她拽去風家。
可是,這兩年她突然失憶,就變成公子昭。
風亦沒法找到她,倒是讓她差點忘記了此事。
“怎麼回事?”她問得小心。
“路上說。”風亦白了她一眼,見她一身嚴重的吉服,不由扯了扯嘴角,鬱悶道:“你快點,我在外頭等你。”
柳絮絮只好回房去換衣服。
她本來準備好了在大廳等着蕭崢,這一回房正好見到蕭崢依舊穿着平常的衣服依在牀邊。
而他的那套朝服還擺在桌上,整整齊
齊的未曾動過。
“你沒換?”柳絮絮一進門,他便擡起頭。
沒等他回答,她立即就解開衣釦,三兩下就把吉服給脫了下來。
蕭崢錯愕地看了她一眼,不太明白她纔剛剛穿上的怎麼又急着脫下來。
剛纔不是還歡天喜地的麼?
“這是做什麼?”他問。
“風亦病重,風凌來了。”她簡單把事情交待了一下,選了件看上去比較簡單素衣,很快就重新整理好。
一擡眼,就看到蕭崢擰着眉頭若有所思,她便說:“看你的樣子也不想去早朝吧,不如陪我去風家?”
蕭崢的確不太想去早朝,不然也不會遲遲不願換衣服。
“也好。”他速度站起來。
柳絮絮抿着嘴脣點點頭,兩人並肩走出蕭王府時,風凌正靠在馬車邊,擡頭看着那塊新裝上的匾額。
柳絮絮順着他的視線,便看到蕭王府三個金漆閃閃亮亮,別提有多招搖了。
這匾額實際上是王管家自做主張換上去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頓時無語得很。
看到蕭崢也出來了,風亦笑了笑,做了個邀請的手勢,三人便擠着同一馬輛,很快就到了風家。
這一回風家不再像往常那樣,看上去清清冷冷,家中的長輩也不再躲着藏着。
採擷居已經擠滿了人,真真是裡三層外三層,人頭挨着人頭,個個都眼巴巴朝裡面望。
“咳!”風凌看到此等情況很是不悅,立即喝斥道:“都圍在這裡做什麼!滾開!”
他這話自然是對府中圍在園外下人說的,那些人一見是他,立即一鬨而散。
柳絮絮心中有些忐忑。
那病殃子這次不會真出了什麼事情吧,看上去很嚴重的樣子。
三人前後走進去,就看到風家長輩都在園中,一個個一籌莫展的模樣。
“祖母,爹,娘。”風亦見人就叫。
柳絮絮已經很長時候沒有見過風家的長輩了。
那風老夫人兩鬢白髮,體態雍容,只是精神有些萎靡,一臉憂色。
而風大人跟風夫人正值中年,風大人儒雅,風夫人端莊,依舊是她印象中的樣子。
同風老夫人一樣,兩人眉眼間均有愁色。
風夫人倒底是婦道人家,雙眼微紅。
蕭
崢帶着她上前見禮。
風老夫人幽幽嘆了口氣,並未提及風凌,卻先恭喜上。
她在風大人,風夫人摻扶下起身,對着兩人禮見。
“恭喜蕭王,恭喜蕭王妃。”
“老夫人,風大人,風夫人不必客氣,快快請起。”
蕭崢伸手虛扶了一下,禮節恰到好處。
對他而言,風家便是他第二個家,風家的老爺子,老夫人對他極爲喜歡。
而風大人,風夫人也一直視他爲己出。
表面的功夫雖然做得很到位,實際上卻很是親近。
就像老夫人行得只是個虛禮一樣,而蕭崢剛纔卻微微一閃身,並未受她的禮。
柳絮絮與風家兄弟從小就走得親近,對風家的長輩也無所顧忌。
開口便問:“風凌怎麼樣了?”
她一問,風夫人又眼了紅。
“蕭王妃……”
“夫人還是叫我絮絮吧。”柳絮絮不太習慣這個新稱呼,本來是親近的人,叫王妃就顯得生疏了。
“絮絮。”風夫人畢竟是看着她長大,待她也有幾分不同,所以也就順勢改了口。
然後就哽咽了。
柳絮絮知道風夫人的性子,心知她此時必是擔心風凌,所以一時之間無法開口。
便錯開眼,眼巴巴去看風大人。
風大人幽幽嘆了口氣,一臉鬱結。
好吧,風大人也是憂兒心切口難開,她又去看風老夫人。
“老夫人,老爺子是不是在裡面?”她問。
老夫人眼眶潤溼,未回答先點頭。
既然風老爺子在裡面,眼下自然是不便進去了。
柳絮絮看了蕭崢一眼,見他眉眼間閃過一絲憂色,心中不由一沉。
看到風亦,本來指望他在路上把情況說一說,可他這一路上都很沉默,臉上鬱郁沉沉,沒了往日的張揚。
難不成風凌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
雖然她很早就知道風凌的身體不好,但是卻一直都不知道他到底得了什麼病。
風家對他似乎格外的寬容,風家的責任也一直都落在風亦的身上。
而風凌,他的病時好時壞,卻從來沒有認認真真看過一回。
至少在她的記憶裡,每次風凌病情加重,都未曾見到過大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