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夜風吹過,將整個涼亭的紗簾吹了起來,月兒大如銀盤,而一道挺直修長的身影對月而立,那欲乘風而去的模樣忍不住讓人想抓住他,留在人間。
“主子。”夜飛揚飛身來報。
東方訣桃花似的眼睛微眯道:“說。”
夜飛揚也不知道主子哪裡不對了,那個冷小姐就真的入了主子的眼?不過,他依舊道:“回主子,冷三小姐今日以三百兩價格買了一塊白蘭玉……”將翡翠閣的事情稟了。
當聽到冷暄若手中還有一個小玉葫蘆,還與沐白吃完了整條小攤之時,東方訣竟然有着一絲不快,不,不是一絲,而是很不快,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過,又是新奇,又是壓抑。
這個小丫頭,難道就那麼喜歡吃嗎?吃也罷了,爲何還要與沐白有說有笑?
“主子,這是怎麼了?感覺好冷啊。”夜飛葉小聲的問着夜飛揚。
夜飛揚道:“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主子。”冷?他還要冷呢,那個半夏,幹嘛緊盯着沐白身邊的那小子看,難道是看上他了?想起這個,夜飛揚突然感覺心裡有着酸酸的。
夜飛葉又是一眼看着自己的弟弟:“飛揚,你沒事吧?”而後摸了摸他的額頭。
夜飛揚一拍,將那隻大手拍掉:“無事。”
“切,可別說哥哥沒有關心過你,是你自己說無事的。”夜飛葉不爽道。
夜飛揚只白了他一眼,便不再說話,這個哥哥什麼時候盡過哥哥的責任了?有時候他的衣服都讓自己洗呢,真是個不極其不靠譜的哥哥。
這個時候,從亭子的那頭慢步走來了道娉婷身影,白色的衣裙,在月光之下發着淡淡的光,似清泉流轉,若是懂行的人便知道,這可是五年難得一匹的月光紗,輕薄如紗,行動之間透着隱隱之光。
“訣哥哥,怎的一人在此?”
再細看此人明眸浩齒,櫻桃小口,肌膚勝雪,好一個美麗佳人。南紫煙說話永遠是這般的輕柔,並沒有因爲寒毒而怨天憂人,對着任何人都感覺無比的親和。
東方訣聽到聲音,轉過身來,看着南紫煙只着一件衣服,便命道:“怎的這樣就出來了,寒毒還未清,去,拿件披風來。”
“是,主子。”夜飛揚一個起身,消失在原地。
南紫煙一雙明眸含笑的看着東方訣,這樣的一個俊美到極致的男人,只要他站在這裡便就能夠輕意的奪去她的呼吸,南紫煙的笑容更加的深了。
“我無事,呆在屋子裡太悶了,出來透透氣也好,對了,我,我不想呆在越城了,所以,就私自的讓南沫帶了我來,你,你別怪南沫,她也是拿我沒辦法。”南紫煙柔道。
東方訣道:“說什麼傻話,我怎麼會怪你。你是南沫的半個主子,你說的話,她自會聽,我不怪。關於黃促織,我會想辦法的,過些時日就是梅丞相壽辰,我會在那個時候取了來。”
寒毒就差百年黃促織爲藥引,多方打聽之下,也只是最近才知道這黃促織在梅正業的手中,而那個原本是要留給她的女兒梅月嫺,也就是冷暄若的母親,卻沒有想到與女兒關係不太融合,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丞相壽宴是他唯一的機會。他一定要將黃促織弄到手。
那日從越城回來,卻沒有想到意外的救了梅丞相的外孫女,這算不算是好的開頭呢。
可一想到那個不省心的丫頭,東方訣那份不快,又出來了。
南紫煙很敏銳的感覺到東方訣的情緒變化。
“訣哥哥,你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嗎,若是那促織不好弄,也不要太勉強了,我沒事的。”南紫煙溫柔體貼道。
“不,紫煙,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那促織弄到手,無論花什麼代價。”東方訣肯定道。
南紫煙見東方訣這般的篤定,頓時感覺安心,放心了,她知道東方訣絕對不會放棄她,一定會千方百計的將她的寒毒治好。她的心,滿滿的,被幸福充滿。
東方訣接過夜飛揚取來的白狐披風,交給她身邊的丫鬟花惜。南紫煙披過,頓覺溫暖無比。
“你先回,我還有些事要做。飛葉,送小姐回房
。”東方訣道。
“是。”
南紫煙再想留下,也是不能了,她很瞭解東方訣,在別人眼中他是妖孽的,可是很少人知道,這個東方世子也是說一不二的,有着很濃烈的不容挑釁的性子。
“那我先走了,你也要注意好休息,別太晚了。不要讓我擔心。”南紫煙蔥般的手指將理了理他胸前的衣襟。
東方訣點點頭,眉間微鎖。
南紫煙走後,東方訣對着夜飛揚道:“明日的時尚府,我要出現在宴會之上。”
那意思就是,明日時尚書小姐生辰之上,主子要在?
“……是。”
夜飛揚暗暗叫苦,一個閨閣小姨的生辰,他一個堂堂世子爺去幹什麼,可是,他又不能說出來,因爲主子的事情就算是再難辦,也要將其辦下來。
東方訣看着月亮,那月亮之上似乎能夠出現冷暄若看見他時的吃驚表情,那他就等着看她目瞪口呆又怒氣衝衝的模樣。思極至此,他的心情又恢復了起來。
不過,冷暄若此時沒有心情想那些了。
“李姨娘,你的意思是說,姜嬤嬤的死,是我造成的?”
冷暄若就知道吃飽之後就會有人來找茬了,所以,在小巷吃飽最爲明智的選擇。
李姨娘嘆聲道:“三小姐,我知道這個月是辛苦你了,底下有些個婆子丫鬟不聽話,這情有可緣,畢竟你還年輕,收不住下面人的心,婢妾聽說,你第一日就打了姜錢二位老嬤嬤,可是你想啊,這收服人心,可不是光靠打的。”
“再者說了,這一次是姜嬤嬤做得不對,可是這畢竟也是一條人命啊,爲了區區三百兩就傷人性命,若是傳了出去,還指不定外頭怎麼編排我們冷府呢。我們老夫人一向以仁行德治下,可從來沒有出現過死奴死婢之事,三小姐,這一次的確是你,做錯了。”
這一翻話下來,李姨娘算是苦口婆心了。
不過,冷暄若絲毫沒有做錯事的自覺,一屁股坐到了太師椅上。
“李姨娘,那按你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