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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的元旦前夕,胡雪怡順利分娩了,爲趙啓明生了一個七斤八兩的兒子。
齊雅婷也隨後產下了一個女兒。
兩個孩子在元旦前後差了十天,奸商徵求了陳法林和張廷的意見,把明遠集團的名字用在了大兒子身上,叫做趙遠明。
女兒是齊雅婷給取的名,把兩個人的姓用在了一起,叫做趙齊。
趙啓明自打從香港回來,把電話全關了,公司的事情都交給了張廷和陳致遠,自己成天呆在醫院裡陪老婆,啥事也不管。
天大的事沒有老婆生孩子重要。
在醫院的這些天,看着老婆們一臉幸福準備生孩子.他就是高興不起來,心裡總覺得梗得慌。
閒來無事就跟着管鬆學俄語,成天繞着舌頭說話,累得腮幫子抽筋。
雖然這傢伙打小就討厭學校裡的英語課,但今時不同往日,事先學學俄語,早晚有用得着的一天
這都是必需要做的準備工作,他一直把自己關在醫院裡,還用這段時間瞭解俄羅斯的情況。
葛興邦通過有關部門,不斷送來一些與俄羅斯寡頭相關的材料。
葛老頭子也一直沒再見他,只是在電話裡交待了一句話:見機行事,靜觀其變。
孫黑子在趙啓明回到上海之後沒幾天,也從俄羅斯過來了。
他原本是聽從契契科夫的指派,來接趙啓明去莫斯科的。
但走奸商連見都沒見他。
只是通知陳致遠在和平飯店給他訂了個房間,好喝好玩安排着。
孫黑子得知趙啓明正陪老婆待產,也沒好意思打擾他,只有向老闆報了個信,說是要再等等才能回去。
從醫院出來後,趙啓明又因爲懷聖堂兼併宏天公司,在香港上市的事情耽誤了幾天。
香港證監會那邊由張廷和吳偉良處理,奸商負責把懷聖堂上市後的經營策略進行爲期三年的規劃,具體地當然就是陳致遠來幹了。
按照原來的承諾,趙啓明把懷聖堂的股份給了朱廣文25%,由他擔任懷聖堂的副總裁和執行董事,並且將醫療器械這一塊的業務交給他來打理,經營範圍包括香港地區。
朱廣文從原先瀕臨破產的懸崖邊被奸商拉了回來,不僅如此,個人資產還更上一層樓。
他現在是徹底的心服口服,啥也沒說.悶頭幹活去了。
就這麼磨蹭了一個多星期,直到過完春節.趙啓明安頓好家裡的事,終於決定動身了。
原計劃和齊雅婷舉行婚禮的事,因爲她產後體型還未恢復,只好再次向後推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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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列火車轟鳴着奔馳在廣袤的冰原上,2月的西西伯利亞平原平均溫度只有-25。
c,從十月份進入冬季之後、這裡就成了冰雪的世界。
趙啓明隔着列車的車窗向外望去,一簇簇白樺林被厚厚的大雪所覆蓋,像方糖一樣在平原上星羅密佈。
其間偶爾有幾座農莊冒出縷縷白煙,爲寂靜的冰原增添了幾分活力。
管鬆告訴他,那是俄羅斯在前蘇聯時期的農場,蘇聯解體之後經濟受到重創,這些人許多都離開了農場自謀生路去了。
趙啓明這次選行的終點站,是距離秋明油田三百公里的鄂木斯克市,離莫斯科一千四百公里,靠近哈薩克斯坦邊境。
莫納霍夫原打算派直升機送他過去.但趙啓明卻選擇了火車。
尤科斯石油公司這次的股東大會將於兩天後在這裡召開,霍多爾科夫斯基主持這次的會議。
趙啓明問莫納霍夫爲什麼要在離公司總部這麼遠的地方開會,對方只是笑笑答覆他說:“這是霍多爾科夫臨時決定的,您見了他可以自己問他。”
顯然,這裡面有着不可告人的私密…
趙啓明於2月19號到的莫斯科,莫納霍夫派人專門去莫斯科機場迎接他的到來。
三輛黑色的沃爾沃一路護送趙啓明,負責接待的人把他安排在瓦西里大教堂旁邊的瑞恩薩尼科酒店。
來到這座聞名已久的城市,趙啓明唯一感受就是陌生。
眼下他身邊只有管鬆一個人可以完全信任,連孫黑子都不足以爲信。
身處於陌生環境的趙啓明發自內心的感到不安,在他眼裡.這個地方處處都是陷陷阱。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上午九點,莫納霍夫的助理接他們去了尤科斯公司。
這家世界排名第四的私營石油公司,總部設在斯維爾德洛夫廣場附近,是一幢二十六層的大廈。
站在總部的樓上,可以看見不遠處的大彼得羅夫劇院。
身材高大的莫納霍夫今年四十一歲,一頭淡黃色的短髮。
他的眼光中沒有一般商人的狡黠,而是一種不確定的神色,像是對什麼都帶着懷疑的態度,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個政客。
見到出現在辦公室的趙啓明,莫納霍夫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語迎上前來:“趙先生,歡迎您的到來。”
趙啓明雖說英語不行.但這句話還能聽得懂。
伸出手滿懷歉意的笑道:“對不起,我的英語不好。”他最近下了很大功夫,從管鬆那裡學了點俄語的日常用語,只可惜舌頭還是不夠軟.講得有點生硬。
莫納霍夫聽他說俄語,會意的擡了擡手,自己先坐在了沙發上:“請隨意。這是米沙的辦公室.他今天上午剛離開莫斯科.讓我替他接待您。”
整間辦公室比趙啓明在明遠的辦公室大多了,至少有兩百平方。
趙啓明身後的牆邊是一排書廚,左邊是落地窗,兩旁陳列着兩座高大的古代戰士塑像。
房間裡並沒有奢華的擺設,卻顯得非常氣派。
趙啓明客氣的點了點頭,坐在他對面。
他知道米沙是霍多爾科夫斯基的小名,與他關係比較密切地人都這麼稱呼。
而莫納霍夫在尤科斯公司是沒有股份的,他本人在這裡也是位客人,但此人卻是與霍多爾科夫關係最爲密切的朋友之一。
這一點從霍氏能讓對方用自己的辦公室招待趙啓明就可以看得出來。
莫納霍夫說:“您在東南亞的出色表現,我和米沙都聽說了。他一直想親眼見見您這位當今中國最年青的商界人物,並且跟您談一談有關生意上合作的事。”
儘管趙啓明很仔細地聽着他的每一句話,卻還是隻聽明白一半,只有管鬆耙這句話翻譯給他聽。
“謝謝您給我提供了一次這樣的機會。您的投資的獲利包括本金在內,一共是43億美元,這筆款子還在我香港的公司,不過目前還有一小部分還是股票,估升在一個月之後才能全部套現。”“不要緊,這筆錢即使套了現,仍然有一部分要交給你操作。米沙臨走時告訴我,他準備讓你用這筆錢在香港投資…”
兩個人正說着.莫納霍夫旁邊的助手身上地手機響了起來,對方向其他人欠了欠身子,走到窗邊接聽。
趙啓明看了那位助手一眼,接着問道:“能與俄羅斯著名的企業家合作,非常榮幸。不知道莫納霍夫先生和霍多爾科夫斯基先生對哪類生意比較感興趣呢?”在這樣的人面前,奸商一向小心翼翼。
他雖然知道莫納霍夫和那位米沙在某些事情上意見不同,卻不知道他們目前是什麼關係。
莫納霍夫笑了笑:“不介意的話,請叫我謝里。米沙的意思是投資貿易公司或者辦實體……”他正打算跟趙啓明細談,接電話的助理卻神色緊張地走到他甚邊耳語了幾句。
莫納霍夫不動聲色地聽完他的話,目光閃過一道驚異的神色。
“對不起,趙。有件緊急的事情需要我處理,您先回酒店準備一下。您要在後天晚上之前趕到鄂木斯克市,米沙將會在那裡招待您。”莫納霍夫滿懷歉意地站了起來。
趙啓明表示如果來的及的話,自己更願意坐火車去。
時間還趕得上,莫納霍夫沒有反對,立刻通知人爲趙啓明訂了幾張去鄂木斯克的車票。
幾個人一起離開了尤科斯公司,莫納霍夫向趙啓明告別之後,匆忙離開了。
奸商站在路邊看着對方的汽車駛離公司,猜測對方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他沒往深處想,轉身準備回酒店。
身後的管鬆和伊萬兩人用俄語交談了凡句.管鬆突然喊住了趙啓明:“趙先生,莫納科夫的助理剛纔提到了一件重要的事,關於別列佐夫和一個女人。”
趙啓明驚訝地看着他:“哦?你聽見了?”
管鬆衝伊萬努了努嘴,簡單的說了三個字:“他會看口型。”
趙啓明頓時來了興趣,停下腳步看着管鬆兩人:“他還有這本事啊!那女人叫什麼名字?”他不知道這件事意味着什麼,卻不會放過任何與這些人相關的重要信息。
管鬆面無表情的答道:“伊蓮娜
·葉卡科娃。”
趙啓明還以爲是什麼桃色新聞,用半生不熟的俄語問伊萬:“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嗎?”
伊萬凝神想了想對他們說道:“好象說這個女人是別列佐夫公司的什麼人,別列佐夫現在正在我她。”“還真行呀你!”趙啓明樂了,看來事情並不是自己原先想的那麼簡單,一定牽涉到更重要的事情。
他沒想到剛到莫斯科的第一天,就有了點收穫。
三個人上了出租車,趙啓明心情不錯,轉臉向管鬆兩人問道:“你們以前都是做什麼的?”他還從沒有跟管鬆好好聊過,對他的背景更是不知道。
主要是這個人平時太嚴肅了.總繃着張臉,整天都不說一句話。
伊萬簡單的說了句:“我退役之前是a小組的隊員。”
管鬆沒有回答,他對伊萬的身份顯然更有興趣:“a小組…你是阿爾法小組的成員?”伊萬點了點頭。
趙啓明怔怔地看了他們半天,實在弄不懂這些人都是怎麼過日子的,簡直就是木頭樁子上刻了兩隻眼睛。
這讓他非常想弄清楚究竟什麼神奇的地方,能把一個人訓練成一根木頭:“阿爾法小組是幹什麼的?”
管鬆答道:“a小組是前蘇聯時期建立的特種部隊之一,是當時的克格勃主席尤里下令組逢的。91年以後又被稱作阿爾法小組,他們的戰鬥能力很強。後來蘇聯解體,許多人成了私人保鏢和殺手……。”說着他談起兩件發生在五年前與a小組有關的軍事案例,對這些如數家珍。
聽完他的答覆.趙啓明接着問了句:“這麼說你也是特種部隊的了?”
管鬆不置可否的答了句:“我們有紀律,身份不能泄露。”
奸商心說這幫人還真是死腦筋,嘆口氣說道:“算了,咱們回酒店吧。老孫這半天也不知道在幹什麼。”不過管鬆說起的事情倒是讓趙啓明心裡更不踏實了。
俄羅斯退役的特種隊員都成了別人的打手,這世道豈不是更亂了。
一路上.趙啓明都在心裡反覆唸叨着那個女人的名字,生怕自己給忘了。
到了酒店他就去敲孫黑子的房間門,這個老色鬼正摟着個姑娘還沒起牀呢。
“趙總呀,我還以爲是誰呢。“老孫披着件睡永,站在門口打了個哈欠:“怎麼,要走了嗎?”“是呀。收拾一下,下午就要動身。”說到這,趙啓明想起剛纔的事,貼到他耳邊小聲道:“讓契契科夫查一個叫伊蓮娜
·葉卡科娃的女人,這人和別列佐夫有關。”“好。”孫黑子點點頭。
待完之後回了自己的房間,趙啓明考慮起身邊這三個人來。
管鬆就不用說了,孫黑子和伊萬雖說不能完全信任,但現在自己和契契科夫還算是同一陣營的,他們也不會背叛。
尤其是孫黑子,對許多事情都一無所知,就是一個馬前卒。
但自己又何嘗不是契契科夫的馬前卒呢?他想到這.不由得又是一陣氣餒。
還不到午飯時間,孫黑子就給趙啓明回消息了。
伊蓮娜今年36歲,俄裔加拿大籍,是別列佐夫控股的俄羅斯航空公司財務部門的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