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胡雪怡終於有機會和趙啓明單獨在一起了,他們去了一家並不出名,格調卻不錯的餐廳。
趙啓明到現在爲止才能靜下心來和她獨處,對面的胡雪怡一年沒見多了幾分成熟的女人味,比以前更漂亮了。她一頭秀髮隨意地紮成馬尾,不再是中學時代的短髮,在餐廳柔和的燈光下,橢圓形的臉龐溫潤動人,讓趙啓明心馳神往,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
胡雪怡的目光柔情似水,感嘆道:“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之間我們在一起已經六年了。”
趙啓明點了點頭,點點滴滴的回憶如浮光掠影般在他腦海中閃現,從當年炒郵票一直到現在,兩個人雖然呆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感情卻與日俱增。或許這就是緣份吧!
“啓明,我每天都好想你……。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像別的戀人一樣經常約會、談心,開開心心地生活啊?”胡雪怡的臉色有些憂鬱。
這是作爲一個戀愛中的女孩子內心深處的基本需求,而她這些年卻始終與自己的男朋友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即使是在上海上學的時候,出於趙啓工作和學習上的原因,兩個也不是經常見面。現在更是隔着千山萬水,來一趟光是辦出入境手續就要一兩個月。
她旁邊的朋友和同事都有男朋友或老公,看着別人成雙成對有說有笑,孤孤單單的胡雪怡心裡那份酸楚的滋味可想而知。她有時候甚至羨慕那些和男朋友吵架的女孩子,至少她們身邊有這麼個人可吵,而自己呢?
這兩年趙啓明不僅生意越做越大,而且離她更是越來越遠,人們常說距離產生美,可胡雪怡卻從來沒找到過,她心裡有的只是思念。別人都知道她有個在香港當大老闆的男朋友,每每有人提起都是讚不絕口,可是苦是甜只有她自己知道。
趙啓明滿臉愧疚,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他的虧欠實在太多了。不僅如此,還和齊雅婷勾三搭四,真他媽不是人呀!兩個人平時只是靠電話和寫信互訴衷腸,那份煎熬確實讓人難以忍受。
“要不你也來香港吧,”他現在已經管不了許多了,至於齊雅婷的問題,回頭可以慢慢想辦法。
“爸爸媽媽不大樂意,他們過去工作忙在家裡時間少,現在年紀大了工作輕閒一點,就希望我能陪在身邊。在合肥我還能常回家,如果到了香港的話,一年只怕也回不了幾次家……”這事情她已經跟父母提過,他們雖然不反對,但讓女兒拋開一切跟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小夥子跑去香港,那個環境複雜的地方,他們還是很不放心的。
在九十年代,多數老一輩的人更傾向於過安定踏實的生活,他們寧可自己的女兒嫁給當地的一個公務員,小倆口在膝下有個天倫之樂,也不希望她遠離自己身邊,這就是觀念上的差別。
“可我心裡總是擔心你會離開我……”胡雪怡說出了自己最大的的顧慮,眼眶中淚光閃閃。這倒不是她不信任趙啓明,而是因爲隨着兩個人所處的城市和社會層面差別太大,僅僅通過寫信和電話是無法拉近彼此的距離的,尤其是分開的這一年,趙啓明給她的感覺越來越遙不可及了。
趙啓明見她那副傷心的樣子,心疼的不行,安慰她道:“不可能的。肉麻的話我就不說了,過不了多久,等香港這邊的生意上了軌道,我就可以經常陪着你了。”
兩個人一頓飯吃得情深意切,趙啓明變着法地哄胡雪怡開心,小辣妹的心情這纔好起來,回到趙啓明的住所已經是十點半了。
陳致遠在張廷的住處吃完晚飯打了個盹,坐着趙啓明的車去了元朗,他們所說的老地方是一家偏闢的涼茶館。
“齊齊,一年多不見,成萬人迷了呀!”陳致遠一下車就咧着嘴傻笑。齊雅婷站在店門口,穿着一身運動裝,像是剛做完健身,身材凹凸有致,顯得明豔動人。
“少來這套,好聽的話還是留着哄魏含嫣吧!”齊雅婷見到老朋友笑容滿面,可只見到他一個人,感到有點奇怪:“啓明呢?”
致遠根本沒打算跟她瞎扯,脫口說道:“胡雪怡跟我一起過來的,兩個人晚上吃飯去了。”陳致遠故意沒當回事,卻在留意着齊雅婷的表情。
誰知齊雅婷嫣然一笑:“原來是胡雪怡來了呀!那讓他們好好聚一聚吧,咱們也好久不見,跟我聊聊你和魏含嫣發展的怎麼樣了?”她的態度倒讓陳致遠摸不着頭腦了。
如果齊雅婷心裡沒感覺那是胡扯,但她的性格不允許自己在別人面前表現出吃醋的樣子,她覺得那是沒素質的表現。
“別聊我了。你們現在弄成這樣,以後打算怎麼辦呀?”大家都是好朋友,陳致遠主動問起了這件事,他希望大家能有一個好的結果,鬧得個個痛苦不堪是誰也不願意見到的。
齊雅婷的臉色黯淡下來,茫然地望着手裡的那碗龜苓膏,幽然說道:“……我也不知道。”
自從趙啓明接受她的時候開始,齊雅婷就沒有主動提過胡雪怡的事,兩個人對此是心照不宣,他們的關係就這樣慢慢發展到現在。沒有人知道今後究竟會怎麼樣。
一直以來,只要有趙啓明在身邊,齊雅婷就心滿意足了,有時候寧可自己委曲一點,也不願意讓趙啓明感到爲難,
“可這樣下去總不是個事兒呀?”陳致遠替他們發起愁來。
齊雅婷忽然擡起頭來:“你今天晚上住哪?”
“我住張總那。怎麼了?”陳致遠被她問得莫名其妙。
齊雅婷緊接着問道:“胡雪怡呢?”
“……”陳致遠眨了眨眼睛,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