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簡單而又複雜的問題,大家一直都是心照不宣,每個認識他們的人都知道齊雅婷喜歡趙啓明,而且追得比較緊,但誰也不知道趙啓明心裡是怎麼想的。
趙啓明眼下也不知道該怎麼搪塞,他還從沒見過哪個女孩子主動問出這種話,眨着眼睛愣了一會:“我……我……”半天也沒“我”出一個字來。他從來不敢往深裡想,齊雅婷讓人難以琢磨,尤其是自從和她認識之後,趙啓明總覺得啥事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要說喜歡她,不是沒有,但那個念頭只是偶爾動一動而已。氣質、頭腦、相貌、個性這些綜合素質都不錯的女孩子,有哪個傻小子見了會不動心?氣質和頭腦就更不用說了,即使趙啓明心中的至愛——胡雪怡和她比起來,也只不過是相貌上勝出一籌。
齊雅婷就這麼深情款款地凝視着他,目光中帶着幾分憂怨,女孩子那點纖弱柔美的味道讓她展現得淋漓盡致。
今天的氣氛實在不適合談這事,趙啓明請的這頓飯是向她賠罪來的,可這下倒好,搞得自己那麼背動,根本無處可逃。
“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告訴我,不論怎麼樣我都不會怪你的。”齊雅婷手裡的小叉子輕輕碰了碰餐碟,發出“叮……叮”的響聲,等着他的答覆。
趙啓明心裡有點後悔了,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讓齊雅婷就這麼恨下去,至少自己不用面對眼前這個尷尬。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你確實是位很好的女孩子。”趙啓明兜了個圈子。
齊雅婷目光一閃,接着問了句:“如果沒有胡雪怡,你會不會喜歡我?”
“會……可能會吧,我也不知道。”趙啓明被她問得冷汗直冒,要是不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肯定沒完。要是換了別的女孩子,他肯定不是現在這副待宰羔羊的面孔,可齊雅婷可不是個好哄的主,他絲毫也不敢大意。
對這個答覆齊雅婷顯然比較滿意,臉上綻出了往日的微笑,看來自己這幾個月的努力沒有白費。
從做生意的角度來說,她很欣賞趙啓明在商言商的性格,尤其是當生意做到一定的程度之後,在困難中採取一些非常策略是逼不得已的事。誰都知道商戰的殘酷性,齊雅婷當然也不例外,說起來趙啓明做算是有原則的,至少他不會讓自己愛的人去當炮灰,這個態度很明確。
在齊雅婷的觀念當中,做生意不能失去做人的原則,哪怕是出賣利用別人也要有個底限。這年頭的人絕大多數不講原則,爲了利益可以出賣一切,唯利是圖的人比比皆是。如果趙啓明早上要是說出連胡雪怡也可以犧牲這類的話,在齊雅婷眼中他現在只怕連一堆垃圾也不如。
齊雅婷只是傷心自己和趙啓明認識了這麼久,在他心目中仍然是可以拿來犧牲的人,這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你要向我道歉!”齊雅婷撩着小嘴。現在的心情好多了,雖然想取代胡雪怡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她有信心。
“我這不是一直在向你道歉嘛。”趙啓明知道她又要耍花招,想逃過這一劫。
“不行,說了半天盡磨嘴皮子。我還從沒見過你喝酒,今天喝幾杯給我看看,表示表示你道歉有誠意。”齊雅婷轉臉叫來服務員,讓他開了瓶七五年的紅酒。
趙啓明傻眼了,別說幾杯,他聞到酒味頭就暈,這種紅酒他平時連碰都不敢碰:“我酒量差,不喝行不行?”
齊雅婷理都不理他,讓服務員倒了兩杯,自己先端起了杯子,和趙啓明輕輕碰了碰杯喝了一口,緩緩說道:“知道我們認識多久了嗎?”
“半年多了吧……”趙啓明只好陪着她喝,卻不明白她忽然問起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從第一次見你到現在,我們認識了七個月零八天,慶祝一下吧。”齊雅婷微笑着喝了空了杯子。
“……”趙啓明沒吭聲,連這日子也記着,這讓他心裡暖暖的,舉杯把酒喝了下去。
洋酒和國酒不同,效果立竿見影,酒一下肚這傢伙馬上頭暈眼花,看啥全是迷迷糊糊的。齊雅婷倒還好,把酒給倒上了,兩個人又喝了一杯,她剛想開口,一看趙啓明,這小子搖搖晃晃地撐着眼皮,已經是醉眼迷離了……
齊雅婷吃力地扶着趙啓明離開了餐廳,把這小子放到車後坐上,兩人回了學校。打開車門的時候,奔波一整天的趙啓明在酒精的作用下早已睡着了,看着他酣睡的樣子,齊雅婷心裡情絮綿綿、遐想無盡。
她默默地坐在趙啓明身邊凝視着他,這個讓自己費盡心思的傢伙此刻像個乖孩子一樣蜷在坐位上,臉上居然還帶着一絲笑意。她真希望就這麼一直守望着他,再也不用理會那些煩心的生意。
想着想着,她關起車內燈偎在趙啓明的身邊,藉着外面微弱的光線輕輕托起他的頭放在自己膝上。第一次感受到愛人的體溫,呼吸着男孩子特有的氣息,讓齊雅婷的一顆心緊張得怦怦直跳,滾燙的小臉紅彤彤的。她猶豫了片刻,慢慢附下身去,半閉着眼睛,柔軟的櫻脣印在了趙啓明的嘴上,肌膚相親的那一瞬間,渾身不由得泛起一陣輕微的顫抖。
齊雅婷就這麼幸福地摟着趙啓明,這傢伙道睡得像頭死豬啥也不知道,在她懷裡一動不動。直到學校熄燈時間,齊雅婷依依不捨地放下他把陳致遠喊來,兩個人一起拖着趙啓明回了寢室。
趙啓明第二天一早醒來才發現自己睡在自己的牀鋪上,腦子裡一片空白,想了半天才回憶起昨晚和齊雅婷一起吃的晚飯。
他坐起來翻身爬下牀,剛好看見洗漱回來的陳致遠,他揉了揉眼睛:“我怎麼回來的?”
“你小子還有臉問!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陳致遠瞪着眼睛看着他,把臉盆扔在桌上。
趙啓明想起昨天和齊雅婷的對話,心裡雜草叢生:“沒……沒幹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