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羣雄紛起誅奸細 一死何辭謝本幫

倘若不是因爲武林天驕身遭暗襲,從所受的玄陰指力斷定這人就是神駝太乙,蓬萊魔女只怕還當真不敢認他。就是此際。蓬萊魔女也還是有點懷疑:“怎的這老殘廢忽然又能夠挺起腰板了,駝背怎麼能夠醫好的,這個人究竟是不是神駝太乙。”

風火龍大叫道:“我說的那個奸細就是此人,決不可放過他!”蓬萊魔女心道:“不錯,不管他是否太乙,總之是不可放過他!”蓬萊魔女輕功超卓,風火龍話猶未了,她已經迫到那人後面,唰的就是一劍刺去。

笑傲乾坤亦已趕到,卻從側面包抄過來,摺扇一揮,扇出一股勁風,抵消了這人的玄陰指力。這人知道笑做乾坤是個勁敵,不能不全神應付。蓬萊魔女出手如電,他雖然明知蓬萊魔女那一劍已從背後刺來,也是閃避不開了。

只聽得“咔嚓”一聲,說也奇怪,蓬萊魔女那一劍刺到了他的身上,竟然不似血肉之軀。蓬萊魔女方自一怔,只見那人衣裳破裂,一塊木板掉了下來。

原來太乙在背後縛了一塊木板,空隙處填上棉絮,所以顯得身形臃腫,但卻掩了他的駝背。太乙是怕人認出了他的廬山真貌,故此特別化裝了來的。

蓬萊魔女這才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剛纔誰也沒有發覺他是個駝子。”

太乙被拆穿了僞裝,情急拼命,掌劈指戳,猛攻蓬萊魔女。蓬萊魔女與笑傲乾坤聯手,本來可以勝得過他,但他的玄陰指力十分厲害,卻也不是三五十招之內便能將他制服。

剛剛鬥了幾招,蓬萊魔女已聽得師父的淒厲叫聲。此時正是公孫隱吐血倒地,公孫奇開始衝出入堆的時候。

蓬萊魔女這一驚非同小可,她只道師父已遭了公孫奇的毒手,師恩深重如山,救師父當然緊要過追兇手)”、蓬萊魔女只好放鬆太乙,連忙跑回去看她師父。

朱丹鶴剛剛着了暗算,接着又是公孫隱吐血倒地,場中登時大亂。一衆英雄與丐幫弟子,有的忙着去救孫隱,有的忙於要設法保全朱丹鶴的性命,(因爲他還沒有吐出口供,此事關係丐幫極大,丐幫弟子當然不能讓他輕易便死。)有的則忙於去追趕公孫奇,武士敦也是去追趕公孫奇的一個。

太乙挾數十年深厚的邪派內功,功力還稍稍在笑傲乾坤之上,笑傲乾坤給他猛攻幾招,不由得不退了幾步。

太乙衝了出來,哈哈笑道:“大金武士是我請來的,如今你們已是甕中之鱉,釜底之魚,死到臨頭,還想來難爲我麼?”果然他的笑聲未了,便聽得號角聲響,從山上望下去,已經看得見奔馳而來的金國騎兵了。

風火龍忽地大聲叫道:“本幫弟子,聽我一言!”騷動的情形稍稍安定下來,只聽得風火龍接着說道:“我只因一念之差,引狼入室,罪無可恕,愧對同門。如今本幫面臨災禍,請武士敦師弟從速接任幫主,以補我過。武師弟才能勝我十倍,必能光大本幫。請恕我不能再爲本幫效力,把重擔子都推給你啦!”

柳元宗在他身邊,聽到最後兩句,心頭一動,正自覺得他話中有“不吉之兆”,還未來得及阻攔,只見風火龍已是一口鮮血狂噴出來,在石臺上倒下去了。原來他是在愧悔交集的心情之下,用上乘內功,自斷經脈,了結自己的生命的。柳元宗在他身邊,本來是防備有人暗殺他,特地保護他的,但卻想不到他會自殺。風火龍以上乘內功自斷經脈,縱有華倫再世,扁鵲重生,那也是無可救治的了。

丐幫那三位老香主忙跑過來,說道:“風香主,人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你何苦如此?”柳元宗一掌按在他的後心,將真氣輸送進去。風火龍臉上現出笑容,低聲說道:“你們願意饒恕我,我很歡喜。但我已是不能饒恕自己了。”說了這兩句話,便即氣絕。風火龍初時還未完全知道朱丹鶴、公孫奇、太乙等人的底細,也即是尚未完全認識到他自己所參與的罪惡的嚴重性,故而還有意圖苟活之心,受了他們脅追;待到公孫奇面目完全揭露,太乙的金國奸細身份也證實之時,他自覺無顏苟活,便決心一死以謝本幫了。

武士敦眼看就要追上公孫奇,但忽然發生了這個變故,他只好回來。丐幫上下,一致擁戴他繼任幫主,在這樣緊急的情形之下,無暇舉行什麼儀式,武土敦立即行使幫主職權。

武士敦在金國御林軍中混了十年,懂得軍事。金國那隊武土是一路廝殺來的,和他們廝殺的是西岐鳳率領的一部份赴會羣雄,雖因寡不敵衆,堵截不了,給他們殺上山來,但估計時間,至少也還得有一頓飯的功夫,才能殺到此地。當下武士敦便即發號施令,叫本幫弟子力持鎮定,佈陣迎敵。

柳元宗放下風火龍,走下臺來,正自想道:“是該先去追捕太乙呢?還是去看看公孫隱?公孫隱內功深厚之極,想來總還可以支持吧?”心念未已,只聽得女兒已在叫道:“爹爹快來!”

原來公孫隱的內功雖然深厚之極,但他遭受了這樣重大的刺激,早已是心傷欲碎,根本就沒有求生之念,哪裡還會運功驅毒,蓬萊魔女與武林天驕各以上乘內功,替他推血過宮,但由於公孫隱本身的真氣不能凝聚,在體內四處亂竄,非但不能收內外協調之效,反而成了障礙,抵消了蓬萊魔女與武林天驕給他醫治的外力。蓬萊魔女束手無策,唯有向父親求援。

柳元宗替公孫隱一把脈息,不覺皺了眉頭,蓬萊魔女哽咽說道:“爹爹,你一定要救活我的師父!”

柳元宗道:“好,我盡力而爲。你叫谷涵回來!”柳元宗功力與公孫隱相當,當下用鍼灸療法,刺激公孫隱相關的穴道,隨即運用絕頂內功,爲他推血過宮,讓他體中的毒氣緩緩發散。可是柳元宗雖然使盡平生本事、內功、醫術圭都用上,也只不過能夠減輕他中毒的程度而已,卻不能代他收束真氣。要知雙方功力相當,倘若柳元宗以外力強施,公孫隱一樣有性命之憂。是以問題的關鍵在於公孫隱必須本身有求生的意志,否則即使柳元宗有天大神通,也是無濟於事。

華谷涵趕了回來,正好公孫隱在金針刺激之下,剛剛醒轉。柳元宗道:“公孫大哥,我求你一件事情,你必須幫我的忙。”

公孫隱苦笑道:“我現在還能幫得你什麼忙?”

柳元宗道:“我是特地爲了這件事情,萬里迢迢趕來求你的,這件事情,是除了你之外,就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替代的。”

公孫隱與柳元宗同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彼此慕名了數十年,今日方始會面。而柳元宗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求他幫忙,公孫隱雖然心如槁木,也自感到這是一生中最大的光榮,當下俠義之心一起,便即說道:“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幫你的忙。請說吧。”

柳元宗道:“瑤兒是我生的,但卻是你教養成人的,你對她的恩義勝於我這個生父多多,所以她的事情,必須由你作主。我今日到來,就是求你允許她與谷涵的婚事,併爲他們主持婚事的,你可肯答應麼?”

公孫隱坐了起來,面帶笑容,說道:“我早已有這個意思了,我怎能不答應?”

華谷涵道:“公孫前輩,我也想求你答應我一個請求。”

公孫隱道:“哦,你已經得了嬌妻,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求我?”華谷涵道:“我自幼父母雙亡,多承你老人家青睞有加,又把愛徒許配與我,大恩難報,我與清瑤想長依膝下,作爲你親生的子女一般。只求你的答應。”

公孫隱又驚又喜,說道:“這我怎麼敢當?”話猶未了,他們兩人已是雙雙跪下,蓬萊魔女說道:“師父恩重如山,我是自小就把師父當如父親的了。如今不過正個名份而已,你老人家不答應,我們就不起來。”

公孫隱淚盈於睫,一手一個,將他們拉起,喃喃說道:“想不到我失了一個兒子,卻得回了一雙兒女。”

柳元宗見他滴出眼淚,這才放下了心上的一塊大石,心道:“只要他心有寄託,我也就有把握可以挽救他的性命了。”

俗語說:“心病還須心藥醫。”柳元宗之所以能夠挽回公孫隱的性命,用的就是“心藥”。

由於兒子不肖,公孫隱在這世上最疼愛的人就只是蓬萊魔女了。他對於蓬萊魔女的確是兼有師父與父親的感情的。但因他所受的刺激(兒子叛國通敵)太過重大,一時遂至萬念皆灰,斷絕了求生的意志。柳元宗看出“病因”,故此“對症下藥”,在他昏亂之中,用蓬萊魔女來喚起他的求生意志,同時也轉移了他在感情上所受的刺激。

柳元宗微笑道:“公孫大哥,請讓小弟給你治病。瑤兒還要等你給她主持婚禮呢,你可得好好保重身子才行。”當下,掌貼他的後心,一股真氣輸送進去,公孫隱有了求生的意志,也自行收柬真氣,於是兩大高手功力就是相輔相成,而不是相抗相拒了。

此時公孫奇已用毒掌打死了好幾個丐幫弟於,逃至山腰。那隊金國武士從山腳殺上來,與他的距離已經不遠了。但因一衆英雄與丐幫弟子動了公憤,仍然窮追不捨。

公孫隱神智清醒之後,聽得衆人的罵聲,聲聲都是罵他兒子,他一氣之下,跳了起來,說道:“我一定要把這畜牲親手處死!”但他的功力尚未恢復,一怒之下,真氣走入岔道,剛剛跳起,咕咚一聲,又跌倒了。柳元宗連忙將他扶起,說道:“公孫大哥,恕我直言,你就比如是沒有這個兒子,當他是死了吧。何苦來由爲他生氣?”公孫隱氣呼呼地道:“我不會給他氣死的,我不需要你們都來照料我,快快去給我拿這孽畜!”武林天驕道:“我和谷涵同去。”立即飛步奔前,原來他已經看見山坳處有兩個少女跑來,其中之一,正是赫連清雲。因此無須公孫隱吩咐,他也是要趕着去救援的了。柳元宗要給公孫隱治病,不能離開,蓬萊魔女既捨不得離開師父,也不願親自去傷公孫奇。她就留下來協助父親,從旁照料。

公孫奇一臂脫臼,只剩下一條左臂可以使喚,他的輕功雖然不弱,但羣雄的暗器,從他背後紛紛打來,他必須揮劍撥打,當然也就影響了他的輕功。武林天驕施展“八步趕蟬”的功夫,迅即越過衆人,與公孫奇的距離越來越近。

公孫奇暗叫“不妙”,他深知武林天驕的功夫遠非羣丐可比,自己只剩一臂,決計打不過武林天驕。就在此時,忽見兩個女子從山坳出來,正好擋住他的去路。

這兩個女子,一個是赫連清雲。另一個則是雲紫煙。赫連清雲的傷已經好了,今朝武士敦與雲紫煙一同到公孫隱家中,後來武士敦與武林天驕先走一步,她與雲紫煙隨着而來,但因她們輕功較弱,赫連清雲又是剛剛傷好,故而現在纔到。

公孫奇哈哈笑道:“你們這兩個雌兒來得正好!”當下插劍歸鞘,身形一掠,倏地就到了二女身旁,施展大擒拿的手法。要知赫連清雲是武林天驕的師妹,雲紫煙是武士敦的未婚妻子,公孫奇只要隨便擒住一人便可當作護身盾牌,不但可以脫險,而且可以用來威脅羣雄了。

公孫奇雖然一臂脫臼,但獨臂使出的擒拿手法,仍是十分凌厲。他知道雲紫煙武功較弱,第一招先向雲紫煙發出。

哪知雲紫煙自從那次受辱之後,回到師父無相神尼門下,又苦練了五年劍術,早已是今非昔比。此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罵聲“好賊”,竟然毫不躲閃,便是唰的一劍!還刺過去。

這一劍刺胸截肋,劍勢遭勁,是一招拼着與對方同歸於盡的殺手絕招。公孫奇也不由得心中一凜:“這雌兒的劍術遠勝從前,倒也不可大過輕敵了。”

但云紫煙雖然遠勝從前,畢竟還是比不上公孫奇。公孫奇融會正邪兩派的最上乘武功,招數已到收發隨心的境界。就在雙方即將碰上之際,公孫奇已是身移步換,倏地繞到了雲紫煙的惻邊,避開了兩敗俱傷的局面。他腳步未停,招數不變,仍然是那一式擒拿手法,不過抓向雲紫煙的部位,則與前不同而已。

雲紫煙一劍刺空,變招已來不及。倘若是單打獨鬥的話,必將落在公孫奇手上無疑。但好在有個赫連清雲在她身邊,一見不妙,立即捨命撲來,解雲紫煙之危。

赫連清雲這一招更是使得毒辣,她手揮玉笛,打公孫奇那隻脫了日的手臂,而且是對準了碎折的關節骨縫之處打下去的!

公孫奇手臂只是脫臼,續筋駁骨,還不很困難。但倘若手臂給打斷分成兩截,那麼要想斷臂再續,就極不容易了。公孫奇當然不敢給她打中,只好閃開。說時遲,那時快,武林天驕已經趕到。

公孫奇大喝一聲,抽子一揮,勁風呼呼,就在武林天驕只差幾步就可以趕到之際,倏地使出鐵袖神功,向赫連清雲捲去。

赫連清雲毒傷初愈,氣力未曾恢復,百忙中一個“鷂子翻身”,向後倒縱,但雖然沒有給他袖子卷着,卻也給那股勁風震翻。

“砰”的一聲,在半空中一個倒頭筋斗,跌了下來。

武林天驕這一驚非同小可,玉蕭一指,一口炙熱的罡氣,從蕭管之中吹出。公孫奇發出毒掌,腥鳳罡氣,兩相抵消。公孫奇只剩一臂,不敢戀戰,轉頭便走。

武林天驕急於救人,也無心去追,連忙跑過去將赫連清雲扶起。幸虧赫連清雲剛纔閃躲及時,雖捧一跤,卻投受傷。此時武士敦亦已趕了到來救應了。

雲紫煙叫道:“大哥給我報仇!”武士敦“呼”的一掌打出。

丐幫的大力金剛掌功夫乃是武林一絕,武士敦的師父尚昆陽生前曾有“天下第一掌”之稱,武士敦天生異稟,掌力之強不亞於師父盛年。公孫奇右臂脫日之後,一直未得空暇敷上金創藥,剛剛又與武林天驕交了一招,牽動傷臂,傷口擴大,鮮血已在汩汩流出。公孫奇只得強運邪派玄功,封閉穴道,暫止血流,拼命逃跑。此時二人之間的距離在十丈開外,公孫奇想不到武士敦的劈空掌力打得這麼遠,只顧運功閉穴止血,而未能及時防禦。只聽得“蓬”的一聲,公孫奇給武士敦的掌力震翻,變作了滾地葫蘆。

赫連清雲一推武林天驕道:“我沒受傷,你快去擒奸賊!”武林天驕在武士敦前面,距離公孫奇不到五丈。他放開了赫連清雲,展開八步趕蟬的功夫,幾個起伏,已是追到了公孫奇背後,公孫奇尚在地上打滾,當然跑不過他。

眼看武林天驕就可以把公孫奇手到擒來,忽見一騎快馬飛奔來到,馬上的軍官竟然是金軍的主將,具有皇叔身份的完顏長之。

完顏長之喝道:“檀羽衝,你身爲金國貝子,何等尊萊,竟與羣丐爲伍,羞也不羞?”口中喝罵,手上已在張弓放箭,他是金國數一數二的高手,若只論功力之深,他還要比武林天驕稍勝一籌。只聽得弓如霹靂,箭似流星,武林天驕只差一步就可以抓着公孫奇,利箭已經射到。武林天驕揮蕭撥箭,箭雖撥落,虎口竟也隱隱發麻。

武林天驕冷笑道,“丐幫豪傑,都是響噹噹的漢子,我與他們爲友,勝於你陪伴暴君,爲虎作倀!”完顏長之怒道:“我以爲你只是不眼前皇,才犯上作亂的。哪知你竟是甘爲叛逆,我非殺你不可。”弓弦三響,連珠三箭射來。說時遲,那時快,武士敦亦已趕了到來。

武士敦邁步匕前、僻啪兩刀,掃落了兩枝箭,第三枝箭來不及用兵器打落,引身一閃,這枝箭幾乎是貼着他的身旁射過。

原來武十敦的內家真力勝於武林天驕,而身法靈活則有所不如。

故所以他能夠打落兩伎,不感吃力,但卻險被第三枝箭所傷。

完顏長之見他面不紅,氣不喘,心中也自一驚:“這臭叫化氣力倒是很大。”武士敦險給射中,大怒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接我一刀!”一把匕首擲出,但卻不是向馬上的完顏長之飛來,而是瞄準了馬腳貼地掃去,完顏長之俯伏雕鞍,長鞭一撩,因部位不對,功力難以儘量發揮,鞭梢雖然卷着了匕首,但馬腿已給刀鋒劃傷。他的坐騎是久經訓練的戰馬,登時人立長嘶,不敢再向前跑。

完顏長之吃了一驚心裡想道:“下馬步戰,我與檀羽衝不過打個平手,加卜這個臭叫化,我是必敗無疑。好漢不能吃眼前之虧。”此時,金國的大隊武土已將隨後趕到、完顏長之遂勒住馬頭,不再前進。武士敦與武林天驕各自保護未婚妻子,也急忙回來與大夥會合。

公孫奇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那隊金國武大的“先行”已經趕到接應,完顏長之皺眉道:“公孫郡馬,你何以如此狼狽?”公孫奇雖然已經殺了受封爲金國郡主的妻子,但金國的新皇帝既然還要利用他,所以仍然保留他這“郡馬”的尊號。

公孫奇不待人扶,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一看武士敦等人已經走回去了,方始放下了心,暗暗叫聲“好險!”他仗着邪派的護體神功,剛纔又應變得宜,是以只是給武士敦的掌力震翻,而沒有受到內傷。但雖得僥倖脫險,在完顏長之面前出乖露醜,也不禁羞得滿面通紅。

公孫奇駁上臼骨,敷了金創藥,氣呼呼他說道:“不必提啦,大事已經壞了。不但我這個丐幫幫主做不成,朱丹鶴也已經給他們擒去了。”完顏長之道:“風火龍呢?”公孫奇道:“這老殺材更糟,他臨時反悔,把事情都抖了出來,不待別人殺他,自己就自盡了。丐幫是再也鑽不進去的了,如今是用計不成,只能動武了!”

原來完顏長之在大足峽設下埋伏,是作了兩種打算的。倘若原來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公孫奇當上了丐幫幫主的話,他就按兵不動,作長遠的打算。以後可以藉助於公孫奇之力,誅鋤更多的抗金義士。倘若計劃失敗,他得到訊號,便即發兵攻來,先把聚會的丐幫弟子一網打盡。至於公孫奇是否犧牲,則已不在他考慮之內了。完顏長之這個惡毒的主意,是連公孫奇都未知道的。不過,他聰明絕頂,此時見完顏長之領兵殺來,當然心中亦已明白。但此時他已走到絕路,再也無法冒亢是抗金的英雄,他既然沒有悔過求饒或一死謝罪的勇氣,也就只有完全投靠敵人這一條路了。

不過,完顏長之卻不是接到訊號趕來的,(因爲朱丹鶴在最緊要的關頭已給武士敦等人監視,無法發出訊號。)而是給西岐鳳等一衆英雄發現了他們埋伏的秘密,迫得他們不得不提早發動的。也正由於他們提尋發動,及時殺到,公孫奇才得僥倖逃出一條性命。

此時太乙也已逃回本國的隊伍,於是完顏長之便即發動進攻。那邊武士敦亦已會合了大夥,嚴陣以待。

赫連清雲跟着武林天驕跑到草坪,石頭上赫連清波那顆盲級,還擺在那兒。赫連清雲一眼看見這顆首級,不由得心頭一震,失聲說道:“這不是我的姐姐嗎?是你,你們……”武林天驕道:“不是我們殺的,是公孫奇這奸賊殺的。他要借你姐姐的旨級取信於人,謀奪幫主大位。”

赫連清雲與赫連清波雖然早已是姐妹殊途,分清涇渭,但目睹如此慘狀,也不禁心中悲憤,咬牙說:“我姐姐固然是罪有應得,死不足惜,但卻不應該由公孫奇這好賊來殺她!”上前收了赫連清波的首級,正要尋覓蓬萊魔女,卻已聽得蓬萊魔女驚叫之聲。

原來公孫隱看見武士敦等人回來,知道公孫奇已經逃脫,今後他這不肖之子,將公然與敵爲伍,變成了國人皆曰可殺的好賊了。公孫隱一世英雄,怎忍得了有如此一個不肖之子,敗盡他的門風,丟盡他的面子。他正在一口氣轉不過來,赫連清雲那幾句話義恰恰在此時讓他聽見。公孫隱接連受了重大的刺激。

一口真氣走入岔道,登時又暈了過去。蓬萊魔女就是因爲她的師父再度暈倒而驚叫的。

柳元宗將本身真氣輸送進去,在公孫隱耳邊低聲說道:“公孫大哥,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諾言,清瑤的婚禮還待你主持呢!”

公孫隱倏地張開眼睛,叫道:“氣死我也!”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嚇得蓬萊魔女張皇失措。柳元宗搖了搖手,示意女兒不可驚惶,說道,“公孫大哥,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你先要保重身於纔好。”公孫隱的心情,柳元宗是明白的。公孫隱是爲了自己不能懲治不肖之了而傷心,故而柳元宗勸他保重身子,正是對症下藥的言語。

公孫隱嘆了口氣,說道:“谷涵,你過來!”笑傲乾坤上前叫了一聲:“爹爹!”公孫隱道:“我答應把瑤兒嫁給你,你也必須答應我一件事。”笑傲乾坤道:“請爹爹吩咐。”公孫隱道:“我已是不能親手懲治這個畜牲了,你們夫婦成婚之後,必須爲我完成這個心願。”原來公孫隱雖然給柳元宗鼓起求生的意志,但已經走火入魔,今後將半身不遂,不能行動的了。他知道蓬萊魔女念在他的情份,未必下得決心殺公孫奇,故而鄭重地囑咐笑傲乾坤,把這件任務交給他。笑傲乾坤道:“爹爹,你安心養傷。這件事我會給你辦到的。”此時,金國武士已經殺上山頭,公孫隱道:“好,你們都去迎敵吧。不能因爲我的原故,累了大家。”柳元宗道:“你一世英雄,也決不能落在敵人手中。”不由分說,把公孫隱背了起來,公孫隱還想說話,柳元宗已搶着道:“谷涵的武功制服不了公孫奇,今後還得你多傳授他們夫婦的武功呢。你不保全自己的性命,又怎能指望谷涵給你完成心願?”

公孫隱這纔沒有話說,索性閉上眼睛。他是不願意看見他的兒子跟着敵人一道殺來。

但公孫奇卻並沒有再殺回米,他一來是怕他父親,二來斷臂待續,因此乘了一匹快馬,自己先跑回去養傷了。神駝太乙只是受了一點輕傷,仍然跟隨完顏長之殺來。完顏長之殺上山頭,立即喝令放箭。他帶的這班武士,都是經過挑選過的好手,人人武藝高強,用的是當時最犀利的一種武器——神臂弓。

一聲令下,千箭如蝗,神臂弓所發的箭可以射到三十丈開外,丐幫弟子有十數人登時中箭身亡。

武士敦大怒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就只你們會放冷箭麼?”

信手拾起地上一塊石頭,用力一捏,石頭碎成十數塊,把手一揚,用“天女散花”的手法打出,這把碎石也飛到數十丈開外,打死打傷了十幾個金兵。

可是丐幫這邊,有武士敦這等功力的人,不過寥寥數人,而對方卻有幾百張神臂弓,兩邊箭石交鋒,丐幫這邊自是大大吃武土敦急忙改變隊形,用人自爲戰的辦法,各自我尋隱蔽的地方,或躲在岩石之後,或藏在大樹之上,雙方用暗器互相攢射。

普通的暗器,不如神臂弓射得這麼遠,丐幫仍是不免吃虧,但改換了戰術之後,傷亡已是大爲減少。丐幫弟子與一衆英雄都懷着滿腔怒火,只待敵人接近,就衝出去與他們肉搏。

可是完顏長之卻勒住了戰馬,金國的武士也都在三十丈之外停止前進,只用神臂弓發箭,武士中有數十名神箭手,丐幫弟子一在隱蔽的地方露出頭來,就有中箭的危險,激戰之下,丐幫弟子又有十數人傷亡。柳元宗、武士敦等人也飛石打傷了對方十幾個神箭手。雙方傷亡的人數倒是差不多相等,但敵衆我寡,倘若如此相持下去,丐幫這邊卻是禁不起傷亡的消耗。

武士敦站在高處,嚴密注意敵方動態,只見金軍的隊形向兩面作扇形展開,轉眼間就似一條長蛇把山腰圈住,看來是要把山頂上的人團團圍困,來一個甕中捉鱉的戰術。武士敦心道:“好呀,他們的胃口倒是不小,竟想把我們一網打盡麼?但他們的兵力分散佈防,卻也正有利於我們從一點突圍了。”

武士敦正要下令突圍,忽地心念一動,又再想道:“完顏長之是金國的名將,難道他想不到兵力分散的弊病?莫非他是另有所侍,誘使我們上鉤?”

心念未已,只聽得山腳也有廝殺之聲,原來是西岐鳳率領的那班好漢,被一隊金兵圍在山下。西岐鳳這方人數不多,只有四五十個,包圍他們的金國武士,有一百多人,平均是故三我一。西岐鳳無法突圍,但金國的武士在他們頑強抵抗之下,也不能將他們消滅。好在完顏長之主要的目的是要殲滅山上的羣雄,故而沒有抽出更多的兵力去包圍他門。

東海龍與西岐風情如手足,見他在山下受圍,勃然怒道:“咱們不能坐以待斃,衝出去與他們決一死戰吧!”在他振臂一呼之下,不屬於丐幫的各路英雄紛紛響應,武士敦雖然覺得敵人企圖未明,衝出去可能上當,但也不便阻攔,只好率領丐幫之中七袋弟子以上的高手,給衝出去的羣雄壓陣。

東海龍取了一杆長槍,一馬當先,衝上前去,長槍舞得呼呼風響,向他射來的亂箭,都給他長槍撥落。宋金剛等一衆英雄,緊緊跟在他的後面,冒着箭雨衝鋒,雖然又死傷了幾人,但雙方的距離,已是越來越近。

轉眼間已衝到金軍陣前,一個軍官是金國著名的勇上,不識得東海龍的厲害,自恃本領,拍馬迎來,東海尤大吼聲,長槍飛出,從這個軍官的前心射人,後心穿出,登時人仰馬翻,死於非命。金軍陣腳搖動。

神駝乙休跟在完顏長之身邊,見東海龍來得兇猛,怒道:“待我去收拾這糟老頭兒。”完顏長之微笑道:“不必與他們逞血肉之勇。”此時一衆英雄都已殺到,眼看雙方就要短兵相接,完顏長之忽地將令旗一展,喝道:“用火燒他!”

金軍兩翼分開,中間現出一隊黑衣武士,人人手上抱着一個長達一丈的圓筒,黑黝黝的也不知是什麼東西?衆英雄方自一怔,陡然間只聽得呼呼風響,火光耀眼,每一個圓筒都噴出了火來。登時就似有數十條火蛇,吐出火舌,擇人而齧。衆英雄猝不及防,許多人身上着火,燒得焦頭爛額。東海龍在地上一個打滾,撲滅了身上的火焰,跳起身來,搶了一個噴火筒,也向金軍射去。可是他一個人究意是敵不過數十條火蛇的掃射,其他的人搶不到噴火筒被燒傷的已經不少,只得退後,離開了噴火筒所能及的範圍。

完顏長之吹起號角,正面的金軍以噴火筒開路,步步挺進。

圍繞着山腰的各處金軍也都放起火來。

原來這噴火筒乃是完顏長之的又一“秘密武器”,玉門關外,盛產石油,在地底下涌出來,當地人稱爲“黑水”(其時還未知道“石油”這個名詞),完顏長之利用這種“黑水”,叫巧手匠人制成了噴火筒,火力可以射到三丈開外。完顏長之這次是意欲將首陽山上的羣雄一網打盡,故此最初只是用神臂弓射着陣腳,而下肯馬上便用火攻。他是要等待包圍圈完成之後,才動用噴火筒,叫山上各處起火,把山頂變成火海。這樣部署,山上的人不論從哪一個方向衝下來,就都要受到火海所阻了。

可是由於東海龍等人衝來,他們的“火攻”只能提前發動。

山後還有一個缺口,主軍未曾佔領,亦即是包圍圈的一環尚未完成。武士敦當機立斷,馬上叫丐幫弟子從後山這缺口衝出,他自己則與笑傲乾坤等人去搶救陷入火網的羣雄。同時,山腳被包圍的西岐鳳這一班人,也需要他們前去解圍。

噴火筒在山上使用最爲見效,山上草木茂盛,着火即燃,但也有一個毛病,前面一着了火,後面的金軍也就不能前進了。

武士敦把朱丹鶴挾於脅下,喝道:“誰敢擋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一衆英雄之中,以他的掌力最爲雄渾,當下選擇了火勢較弱的地方撲去,呼呼幾記劈空掌打出,把一股火焰打得火舌反吐,轉過方向燃燒,嚇得附近的金軍紛紛躲閃。

跟在他後面衝擊的有十幾個丐幫中的六袋、七袋弟子,這些有豐富對敵經驗的丐幫高手,想出了一個暫時救急的滅火之法,他們都是揹着一個討米袋的,此時就把泥上塞滿袋中,抱着泥袋,在火上滾過去,只要火勢不是十分旺盛的地方,給泥袋一壓,火苗便給撲滅。這個方法雖然只是在火勢較弱的小面積見效,但畢竟也闖出了一條路。

武土敦手起掌落,打翻了幾個武上。東海龍撲火了身上的火焰,大吼一聲,鬚眉怒張,跟着衝進敵陣。他的混元一氣功足以開碑裂石,也是厲害非常。丐幫高手與江湖好漢兩股人會合,折了性命,殺入金軍隊伍之中,勢如猛虎下山,蛟龍出海。

噴火筒與神臂弓都是利於遠攻的武器,一到近身肉搏,便毫無作用,此時只是各憑本領的決鬥了。

武士敦正向前闖,忽覺一股冷風,如箭射來,饒是武士敦功力深厚,也自感到透骨的寒意。武士敦一掌拍出,只見來的乃是神駝太乙。太乙喝道:“你挾持師叔,犯上作亂,若不放人休想活命!”欺身直進,掌劈指戳,截住了武士敦的去路。

武士敦知他玄陰指的厲害,橫掌護胸,暗運玄功,便要用大力金剛掌與他硬拼,但他脅下挾了個人,不及太乙的靈活、他掌力未吐,太乙已閃到他的惻邊,倏地一指,竟然是向着朱丹鶴的大靈蓋戳去。朱丹鶴被武士敦倒挾脅下,腦袋下垂,太乙身軀高大,要彎下腰來,指尖才能戳着他的天靈蓋。

武士敦大吃一驚,這才知道太乙是要想殺人滅口。在這千鈞一髮之間,武士敦左臂挾人,無法解招,只得一個旋身,拼着背心受他一指,保全朱丹鶴的性命。

雙方動作都快,眼看太乙的手指就要戳着武士敦背心的“大椎穴”,這是人身十二死穴之一,倘給他一指戳中,武士敦縱是內功深厚,着了他的玄陰指力,只怕不死也得重傷。就在此時,忽聽得“叮”的一聲,柳元宗揹着公孫隱,鐵杖在地上一點,一掠數丈,及時趕到,他背了個人,依然能夠使出最上乘的輕功,人在半空,鐵杖已是一招“鷹翔隼刺”,杖尖也是點向神駝太乙背心的“大椎穴”,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此時大乙若然要傷武士敦,自己也必將斃在柳元宗杖下。太乙平生最忌的就是柳元宗,在這性命交關之際,當然是先要保命,不敢傷人了。

太乙武功也委實了得。在這危機相扣,眼看就要兩敗俱傷之際,一個“細胸巧翻雲”,居然躲過了柳元宗杖擊之災。他一跳開,武士敦的危機也就不解自解了。

柳元宗道:“武幫主,你身負重任,先衝出去,讓我未對付這廝。”笑傲乾坤、蓬萊魔女相繼殺到,柳元宗道:“快快跟上武幫主,給他掩護。小心,別讓敵人殺了朱丹鶴。”蓬萊魔女應了一聲:“女兒懂得!”幾個起落,追上武士敦,完顏長之恰好縱馬過來,長鞭打出,想把武士敦揹負的朱丹鶴捲走,蓬萊魔女拂塵一展,纏着鞭梢,笑傲乾坤立即上去搶攻。完顏長之是金國數一數二的高手,倘若單打獨鬥,蓬萊魔女未必是他對手,但如今有一個笑傲乾坤助她夾攻,而笑做乾坤的本領則是與完頤長之不相上下的,完顏長之不敢戀戰,連忙收回長鞭,撥轉馬頭便走。

武士敦等人衝了過去,神駝太乙惡念又生,心中想道:“當今之世,武功勝於我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光明寺的明明大師,他已經發誓不再下山,今生是不會與我爲敵的了。一個是公孫隱,這老兒受了他兒子的氣,身義着了毒掌,如今已是半死不活。剩下的一個就只是柳元宗了。這老賊做了二十年和尚之後,武功更勝從前,真正與他較量,我恐怕是打他不過的。但現在他揹着公孫老兒,必須分神照顧,我正好趁此時機,將這兩個勁敵一併除去!”

太乙剛纔用聲東擊西之法,襲擊武士敦所挾的朱丹鶴而大佔上風,要不是柳元宗趕來,他幾乎可以把武、朱二人都置之死地。如今柳元宗揹着公孫隱,情形與武士敦之要保護朱丹鶴一樣,太乙嘗過甜頭,遂想依法炮製,一退覆上,避免與柳元宗正面交鋒,專門襲擊背在他背後的公孫隱。

柳元宗一足下良於行,在乎地上的縱躍功夫不及太乙靈活。

倘在平時,他有鐵杖爲輔,二十招之內,一定可以勝礙太乙,如今背了個人。雖不至於給太乙迫得手忙腳亂,但也須要小心謹慎,處處提防了。

有幾個年紀較輕的金國武土不知柳元宗的來歷,不識他厲害,掄刀動槍,也來助攻。柳元宗大吼一聲,鐵杖橫掃,只聽得一片叮噹聲響,刀槍紛飛,剎時間就有十幾個金國武士倒了下地。攻擊他的只有四五個人,伺以卻有十幾個倒地?原來另外的人,是因爲與他的距離太近,本身又無內功根底,是以給他的佛門“獅子吼”功震倒的。

但太乙卻趁此稍縱即逝的時機,繞到柳元宗背後,使出玄陰指的功夫,一指向公孫隱點去,他怯於柳元宗的厲害,不敢太過迫近,但雙方的距離也不到五尺。玄陰指力射到了公孫隱的身上!

公孫隱打了一個寒噤,忽地反手一掌,喝道:“無恥老賊,膽敢欺我!”神駝太乙只道公孫隱已半死不活,玄陰指力發出,正自得意,哪知對方的掌力,驟然間竟似排山倒海而來,太乙大叫一聲,“哇”的一大口鮮血狂噴出來,身軀騰起,倒縱出數丈開外。

原來公孫隱雖因走火入魔,半身不遂,但半身不遂,只是不能走動而已,他數十年的功力,卻依然還在的。這數十年的功力用來驅毒,減了幾分,但即使減了幾分,也還要勝過神駝太乙。公孫隱恨極了太乙,當太乙與柳元宗交戰之時,他已默運玄功,將畢生功力都聚於掌上。待到太乙偷襲,他這一掌打了出去,太乙與他的距離不到五尺,如何能夠抵擋?還算太乙本領不弱,一受掌力,立即倒縱出數丈開外,幸得不死。但身受震盪,落下之時,已不能平平穩穩着地,而是一個倒栽蔥地衝下來了。完顏長之的衛士連忙將他搶救,無人敢再攔阻柳元宗與公孫隱了。

公孫隱打出了這一掌,消耗真力過甚,也咯了一口血。柳元宗逍:“公孫大哥,你怎麼樣?”公孫隱笑道:“只不過加上一點點傷而已,算不了什麼。那老殘廢傷得比我更重,吐的血比我更多。我料他不到一個月後,決計不能起牀。”柳元宗聽他說話的聲音,知他所言不假,雖受內傷,並非嚴重,對他的深厚神功,也是深深佩服。

完顏長之手下武士,是布成了一字長蛇陣圍住山腰的,羣雄從一點突破,他的兵力不能迅速集中,噴火筒又不便使用,因爲山上已經起火,倘若用了噴火筒,山下也要起火,豈非連自已也要被包圍在火海之中。故而只能讓他們突圍而去。

但完顏長之仍然不肯死心,一面傳令,把兵力集中,準備去追;一面叫神箭手改用神臂弓射殺正在向山下奔逃的羣雄。

武士敦、東海龍等高手殿後,掩護突圍,以劈空掌力,掃蕩亂箭,雖然也不免有點傷亡,但沒多久,已是逃出了神箭弓的射程之外。此時完顏長之的兵力尚未集中。

西岐鳳那一班人在山腳被圍,東海龍道:“趁完顏長之未曾追下,咱們趕快去給他們解圍!”羣雄加快腳步,疾衝下去,不料到了山腰,忽見山下塵頭大起,又來了一彪軍馬。武士敦大吃一驚,說道:“金軍續有後援,咱們背腹受攻,如何是好?只有拼一死戰了!”

武林天驕笑道:“武幫主不用憂心,你看清楚那個旗號。”那彪軍馬風馳電掣般地趕到,一聲吶喊,竟向着包圍西歧鳳的那隊金國武士衝殺。只見那面大旗,用金線繡出一頭飛虎,打出的是“耶律”兩個大字的旗號。武士敦道:“這是何方部隊?”武林天驕笑道:“這是我的好朋友耶律元宜的遼軍。”

原來耶律元宜這支遼軍,自從在採石礬反金之後,趁着完顏亮新死,金國政局動盪的時機,由耶律元直率領,流竄數千裡,由長江北岸審至陝甘山區,最後遁入祁連山安營立寨。經過一年多的休養生息,創傷漸復,戰鬥力更見增強,祁連山與首陽山相距一千餘里,這次完顏長之率隊西來,給耶律元直派在地方上的細作察知行蹤,報與耶律元宜知道。完顏長之是金國的擎滅一柱,難得他這次孤軍西來,故而耶律元宜得知消息,立即發兵追蹤,意欲將他殲滅的。

遼軍赴到,恰是時候,一輪衝殺,山下那隊金國武士,抵擋不住,四散奔逃。西歧鳳之圍已解,丐幫、遼軍與各路英雄三幫人馬會合一起,在人數上已經比金軍略佔優勢。

完顏長之不愧大將之材,集中了兵力之後,以一隊藤牌軍作前鋒,掩護前進,神箭手屆中,用神臂弓射住陣腳,隊形嚴整,雖敗不亂。丐幫這邊,因有數十人受傷在先,此時也必須分出人力,照料傷者。完顏長之這隊金軍,並非尋常軍隊,個個都是千中選一,武藝高強的武士,一輪混戰,終於給他們的強弓駿馬、奪路突圍。耶律元宜雖然未得達成殲滅敵軍之願,但卻給丐幫與羣雄解了圍,也就不再去追擊敵軍了。

赫連清霞與耶律元宜同來,赫連清雲、武林天驕二人上前與他們相見,姐妹會面,又是喜歡,又是感傷。喜歡的是離亂之後,姐妹都各自我到了歸宿:感傷的是她們的大姐死在公孫奇之手,雖說咎由自取,但死在公孫奇之手,究竟令人感到不值。

此時武士敦一面令人按應從後山衝出的丐幫弟子,一面整頓隊伍,檢查傷亡,並商量今後行止。

耶律元宜說道:“完顏長之突圍而去,只怕要調動大軍來圍殲咱們,此地不宜久留,必須趁他們的大軍未曾聚集之前,化整爲零,火速撤退。”武士敦道:“吾兄所見基是,但我還有點事情,須在這裡多住一日.你們的隊伍人多,先撤退吧。”

赫連清霞對姐姐微微一笑,說道:“二姐,我想請你和檀師兄都到祁連山去,咱們姐妹也好相聚些時。我的事情還得由你作主呢。”說到此處,忽地在姐姐耳邊低聲說道:“你的事情也得有個着落了,最好咱們姐妹是在同一天……”

赫連清雲滿面飛紅輕輕啐了一口,道:“不識羞的丫頭。好,依你就是。”兩姐妹與武林天驕便一同去向蓬萊魔女辭行。笑傲乾坤在蓬萊魔女身邊,與武林天驕相視而笑,莫逆於心。

耶律元宜這支遼軍走後,武士敦請八袋弟子中的趙固代爲執行幫主職務,帶領丐幫弟於南歸。正是。

血雨腥風都過後,晴天麗日照紅妝。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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