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程宇扶到了臺下之後,安靜的觀衆臺上立刻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他們都是一些商人或者老闆,在他們的骨子裡,沒有愛國主義這一說,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對於程宇剛纔那番表現的讚賞。
倭寇侵犯我華夏,自當人人得而誅之!
“程先生,您怎麼樣?”
“要不要送到醫院裡去檢查一下?”
程宇安靜地坐在劉建軍專門騰出來的豪華休息室裡休息,旁邊圍着一羣人,七嘴八舌地商量着該怎麼治療程宇的身體。
陳武把劉建軍拉到一旁,低聲說道:“劉先生,程先生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勞累過度,讓他安靜地休息一下就好,我們不如先行退下。”
劉建軍看了一眼專心打坐的程宇,對着工作人員揮了揮手,那些跟進來隨行醫生都悄悄地退了下去,還有一些看熱鬧的人也都退了下去,屋子裡只剩下了最爲親近的幾個人。
“這位是……”陳武盯着一個如長槍一般筆挺的男人,隨口問道。
這個人劍眉星目,站立筆直,雙手貼褲縫,如一杆標槍,雖然穿着普通的黑色單衣,但是看這架勢,像是當兵出來的人。
劉建軍走到中間,笑着說道:“這位是唐天上尉,也是我的好朋友。”
“朋友?”
陳武皺了皺眉,他對黑拳市場瞭解的不多,但是也絕對不算少,這些黑拳老闆,隨便拎出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怎麼可能僅僅只是朋友。
“你好,我是唐天。”
“你好,我是陳武,也是劉先生的朋友。”
兩個站姿同樣筆挺、氣勢同樣凜然的男人站在了一起,頓時讓房間裡的氣場似乎變得更爲複雜了一些。
“上尉?再進一步就應該是少校了吧?唐先生實乃青年才俊。”
“陳武,向先生身邊的貼身保鏢,更是青幫‘通’字輩的大佬,要說青年才俊,誰人都及不上陳先生啊!”
其餘的人都有些奇怪,這倆人看樣子應該是不認識的,怎麼一說話,句句都是火藥味兒呢。
“咳咳咳!”
正在盤腿打坐的程宇突然咳出聲來,吐出了一口黑血,臉色煞白。
“程先生!”一直站在程宇身邊的蘇漢忠慌忙扶住了他的身子。
程宇擺擺手,說道不礙事,然後又看了看前面正在握手的陳武二人,笑着說道:“唐上尉是吧?”
唐天抽出手來,轉過了身子:“您好,程先生,正是唐天。您身體怎麼樣,要不要送到醫院仔細檢查一下?”
程宇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唐上尉果然是一表人才,我身體不要緊,勞煩唐上尉費心了。”
“不打緊,程先生是建軍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蘇漢忠和陳武站在了一起,沈子畫因爲是一個女孩兒,所以跟着哥哥在監控室裡忙活着,屋子裡的五個人一時都沉默了下來,誰都瞧出來了,這個唐天似乎是有事要說。
程宇笑了笑,解開了領口的領帶,對唐天抱拳說道:“唐上尉,這裡都不是外人,有什麼事情您就直說吧。大事幫不上忙,小事兒上,我還是能搭把手的。”
這話說的客氣,也留着餘地,程宇自認不是什麼大善人,也不是無私奉獻的主兒,有便宜,能佔就佔,要吃虧,他也不會傻呵呵地站在那裡被人坑,就看着個姓唐的,到底是個什麼來路了。
唐天倒也乾脆,直接說道:“程先生,在下無意冒犯,只是剛纔在臺上的時候看到您拿走了倭國人使用的那個藥瓶,所以,我想請您還給我。”
那個盛着紫色藥水的藥瓶被北宮正田給扔在了臺上,誰都沒有注意,程宇自己也只是好奇而已,所以給撿了起來,但是沒想到原來還有其他人也在打這個藥水的注意。
唐天毫不客氣地在程宇面前伸出手來,那隻巴掌大有你不給我我就不收回來的意思。
程宇低頭思忖片刻,說道:“唐上尉,其實我對那支藥水也很好奇,但是現在那藥瓶真的不在我的身上。”
“我當然知道那藥瓶不在你的身上。”唐天那隻手又轉向了陳武:“陳先生,拿出來吧。”
原來人家早就琢磨好了。
程宇看到唐天那副認真計較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對着陳武揮了揮手:“算了算了,給他吧給他吧。”
陳武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個空瓶子遞了過去,但是他對於唐天的這副態度卻是十分不滿意,瓶子遞到了半空中,便再也不往前,唐天只好上前走一步,接了過來。
對這燈光看了一眼這瓶子裡的殘渣,唐天點點頭,小心地把瓶子放在上衣的口袋裡收好了,讓後抱拳環繞一週:“諸位,打擾了。”
不說是程宇等陌生人,就算是劉建軍這位朋友,唐天也並沒有多少半句話,轉身就出了休息室,留下身後的衆人面面相覷。
劉建軍有些尷尬:“呵呵,他、他就這犟驢脾氣,不用理他,不用理他。”
程宇搖搖頭,苦笑道:“軍哥啊,我在你這找樂子,結果差點兒把我自個兒給搭進去了。”
這話有些誇張,那個刀客在外人看來還有些厲害,但是在程宇眼睛裡,不過就是蠅營狗苟。
似乎是爲了表現自己的吃力,程宇還故意咳嗽了兩聲。
劉建軍一陣緊張,急忙打電話叫醫生,但是被程宇給攔住了:“軍哥,醫生就算了,如果我以後要是被那些小鬼子給纏上了,你幫我出頭就行了。”
原來是擔心這個。
劉建軍明白過來,然後立刻點頭同意。普通人對上外國人,自然是有相當大的難處,一個解決不好就有可能造成兩國外交問題。
但劉建軍可不怕,真要是來找麻煩的,來多少殺多少!
“放心吧,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如果真的有人,你只管往我身上推就是了!”劉建軍大包大攬了下來,拍胸脯拍的發紫。
程宇點點頭,站起身來:“時候不早了,勞煩軍哥幫老弟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哎呀,看我這個腦袋。”劉建軍一拍腦袋,一臉後悔不迭的表情:“我怎麼把這個事情給忘了。小張!小張!”
休息室門口慌慌張張跑進來一個穿着米色OL裝的美女,高跟皮鞋踩在地上嘎達嘎達的響個不停。
“老闆。”
“帶程先生去V1包房好好休息,給我好生伺候着,知道了嗎。”
“是。”
程宇笑着搖了搖頭:“軍哥,你小心把人家小姑娘給嚇着了。”
“哈哈哈,沒事的,在這裡工作的,都是見過血的。”
程宇雖然依然笑着,但卻在心裡告誡自己,這個地下拳場,自己以後絕對不會再踏足這裡半步。
劉建軍先去外面忙着今晚的收尾工作,程宇一行人則跟着那位帶路的小美女前往包房休息。
包房很大,基本是這裡的最高配置了,不然也不會被劉建軍特意留給程宇了。裡面很大,足夠程宇休息用了。關上門,程宇猛然打了一個趔趄,被陳武給扶住了。
“程先生,您怎麼樣?”陳武看到程宇的臉色已經變的很難看了,這才知道他的身體其實並不好過。
蘇漢忠猛然醒悟過來,道:“程先生,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程宇臉色愈發難看,沉悶着聲音說道:“把魚缸裡放滿熱水,然後把這瓶子裡的藥丸全部放到魚缸裡,然後你們就可以出去了。對了,給我拿一身換洗的衣服進來,放到我的牀上。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進來打擾我!”
陳武和蘇漢忠二人雖然都對程宇的身體很擔心,但是他們也知道程宇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在這種事情上,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他們也只能點頭說好,然後走出了房門。
等到一切事情安排妥當所有人出去之後,程宇走進了浴室,然後脫下了自己的衣服。
沾染着一身臭汗的白色襯衣早已經被溼透,褪去衣服的程宇徹底酥軟在了浴缸當中。
九龍丹灑在了浴缸當中,被熱水融化,一股奇異的藥香噴發出來,程宇躺在浴缸當中,舒展僵硬的身體,全身的毛孔都打開了,盡力地吸收着充足的藥效,然後排除身體當中的廢物。
九龍真氣共有九層,相對應的則是那丹田之處的九瓣蓮花。
武者有練氣和練體一說。
練體之術,則是日復一日的捶打周身之肉體,登峰造極者甚至可以刀槍不入,即人們常說的“銅皮鐵骨”。而練氣者,則又是另外一條不同的道路了。
練氣者,偷天竊運,練到極致則是逆天行事,雖然有大造化,卻也爲天地所不能容,很多所謂的天譴或者雷罰都是針對練氣者的懲罰。當然,越過這道坎兒,就渡過了這層劫,越不過,則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氣功,則是最低級的一種練氣士,但卻恰恰是程宇此刻的狀態,也許,他連這最低級的狀態的可能都突破不了呢。
御氣而出,是第二重的境界,也是程宇目前剛剛掌握熟練的一重狀態,而此刻他正靜靜的盤腿在浴缸裡打坐,試圖徹底衝破九龍真氣的第三重境界……清泉引流。
不大的浴室裡,被騰騰的熱氣給塞滿了,很快,這些熱氣當中就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先是那顏色,白色的霧氣開始慢慢變的淺薄了起來,最後竟然變成了摻雜着虛空的清氣,若隱若現,彷彿是那天上神仙才有的氣度和影蹤。
絲絲縷縷的清氣從程宇身上散發出來,頭頂,兩肩,後背……整個人似乎都要被體內騰空的清氣給包圍,很快,那清氣充滿了整個浴室。
清泉引流,要更勝於第二重的御氣而出,將真氣引入體外,只是根基,到了第三重天,才能控制在大範圍之內的真氣。
醫聖華佗,醫仙張仲景,醫王孫思邈,都曾在自己的著作當中提到過關於體內之氣的說法,而大意無非就是,真正身體健康的人,體內都有大氣運,甚至可以影響和改變個人周遭的運勢。
程宇慢慢地睜開眼睛,沒有任何意識,心中空無一物,但是他能夠看到的,卻只有那絲絲清氣,彷彿是從天上來。
九龍真氣第三重,清泉引流,已然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