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病?”程宇冷不丁地問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對面的黃三德一愣,隨即面色再次怒了起來。
程宇不慌不忙,再次說道:“我把文件都放在這裡了,都說明這輛車是我的,你還在這裡胡攪蠻纏,你說你是不是有病?”
“嘿,我今兒還他媽的就不信了,一個小癟三也敢跟爺爺叫板,不想活了是吧……”
“我覺得你不光腦袋有病,而且你的身體也有病,現在就已經發病了,不信你自己看看。”
聽到程宇說的話,黃三德突然感到褲襠裡面一片溫熱,似乎是有一團激流正在肆意地衝刷,這股溫熱一直從大腿根處順着整條腿流了下來一直到了腳面上,低頭一看,自己的褲襠早就溼了一大片了。
圍觀的衆人也看到了尿褲子的黃三德,同時都是一愣,然後人羣裡就爆發出一陣鬨笑,那個被黃三德欺負的哭了的女孩兒狠狠地啐了一口在地上,罵了一聲活該,柳絲絲看到黃三德在衆人面前出了醜,但是這一幕還是讓她紅着臉轉過了身。
程宇安靜地說道:“這位先生,我是一名小醫生,雖然不知道您的具體症狀,但是您肯定是有病的,而且病的還不輕,現在是當衆尿褲子,到後面說不定就是當衆幹出什麼來了。”
黃三德是天京政壇老將黃志圖的孫子,也是黃家三代單傳,哪裡受到過這種委屈,眼看當着衆人的面出了如此大丑,那顆暴戾之心,瞬間被怨恨給塞滿了:“小子,有種你就在這等着!”
程宇一副以德報怨的姿態,無比懇切地說道:“這位先生,請您相信我,您有病,得治啊!”
黃三德不搭理他,一屁股坐進了一輛打開車門的馬自達的展覽用車裡面:“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然後就拿出手機打電話,估計是在找援兵來,程宇身後的女銷售員悄悄走了上來對程宇說道:“程先生,您還是先走吧,我們老闆一會兒就到,到時候我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程宇揚起手製止了她說話:“我說了,他有病,得治,別人不敢治,那就我來治,畢竟我是一個醫生,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這個白襯衫男人氣定神閒的姿態讓一旁的女銷售員再不敢請看他,吐了吐舌頭退到了後面,這時候車裡的胖子也打完了電話,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而直到這個時候,一個戴着眼睛一路小跑過來的銷售經理才趕了過來,站在女銷售員的跟前,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急切地問道:“黃公子呢?”
女銷售員也不說話,沒好氣地朝那邊的車裡努了努嘴,銷售經理跺了一下腳,指着她氣的說不出話來:“你呀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唉!”
銷售經理低頭彎腰地挪着步子來到了馬自達車面前,一臉熱情的笑容:“黃公子,您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啊,這不,鬧誤會了不是。”
黃三德降下車窗,一股尿腥味飄了出來:“張經理,這可不是誤會,我來你這裡買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結果呢,合着您手底下的那些人都是夥着外人來欺負咱的,搶了我的車不要緊,咱不在乎那點兒東西,可是他砸了我的臉,你說說,我要是就這麼算了,以後在咱這天京地面上,還有我黃三德的立足之地嗎?”
張經理哂笑了兩聲,說道:“黃少爺,您是我們的貴客,怎麼可能被人給欺負呢,黃少爺,去我辦公室坐坐?”
黃三德瞥了他一眼:“張經理,我要說今天的事兒還就沒完了,你想怎麼樣?”
張經歷心裡一陣苦處,這個黃三德可是天京市有名的潑皮混混無賴,要是被他給纏上了,那還不得扒一層皮下來,事情一個解決不好,自己的這個經理恐怕就要沒了。
真不愧是天京市的地頭蛇,這纔打電話不過五分鐘,八九個開着寶馬、奔馳、蘭博基尼的年輕人就趕到了這家4S店的門口,開來的豪車幾乎都可以擺一個小型車展了,這自然就是黃三德的人了。
“怎麼了,阿黃,聽說有人給哥們兒添堵?”
“還有人敢跟咱們黃大少添堵,誰?出來,趕緊跟咱們黃爺跪下磕頭認錯!”
“磕頭?起碼得五體投地趴地上給咱們黃爺舔腳才行!”
八九個公子哥兒剛一進,周圍無論是工作人員還是客人,都讓出了一條道路,這些人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平常吃喝玩樂都是一起的,職業可能不同,但是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有一個好爹,還有一個有錢的家。
黃三德看到人都來齊了,膽氣足了很多,在衆人的鬨笑聲中換了一條褲子,勒緊褲腰帶後從車子裡出來,徑直走到了程宇面前,張經理怕鬧出事端想要勸阻一聲,結果被人一腳踹到了旁邊。
看到事情似乎在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張經理躲到一旁給老闆打了一個電話:“沈老闆,是我,店子裡出事了,對,就是那個黃三德,您看……哦,明白了明白了。”
掛掉電話的張經理看到遠處的人羣似乎出現了動亂,他急忙跑了過去,電話裡沈弘毅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在他趕到之前,絕對不能鬧出亂子,只不過時態似乎已經超出了預期。
黃三德再次莫名其妙地尿了褲子,這次不光是黃三德,還有另外兩個嘴裡說着不乾不淨話語的人,三個大老爺們兒褲子溼淋淋地站在那裡,場面無比尷尬,一股尿腥味兒飄蕩在店子裡,不少人都捂着鼻子站的遠了一些。
程宇指着黃三德說道:“先生,我說你有病,你還不聽,你看,被我說中了吧。還有你、你,也都有病,這病是遺傳的,說不定你們全家都有病。”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們自己也不清楚爲什麼會尿褲子,而且那尿憋都憋不住,止不住地往下流,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餘的人看到這幅情景,再傻也知道自己可能碰到硬茬子了,甭管怎麼說,人家能讓你乖乖尿褲子這就是本事,說不定還是身懷絕技的高手,這麼一想,再沒人想做出頭鳥,還是先乖乖看看形勢再說吧。
程宇看到都他們都不說話了,接着跟那黃三德說道:“黃先生,你這病,我能治。”
三個尿褲子的人現在動都不敢動,誰知道再動一下又會發生什麼事,說不定就得拉出東西了。
“中醫上說,小便不竭,是爲腎衰。也就是咱們訴說的腎虧。這是腎的毛病,所以得治腎。黃先生,您倒是說句話啊,您到底治不治啊?”
黃三德眼神陰森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小子,你等着,老子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啊!”
剛放完狠話轉身就走的黃三德突然跌了一個狗吃屎,只見他抱着自己的腿面色發青,滿地打滾兒,嘴裡不停喊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撕心裂肺的喊聲讓這羣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們再次吃了一驚,同時心裡都在慶幸幸虧自己剛纔沒有出手,不然躺在這地上的人八成就是自己了。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所有人心裡都不禁再次對這個傢伙的來歷產生了疑問。
“黃先生,您看看您這腿,剛纔還沒事呢,這肯定是細胞轉移了,再不治療的話,八成就要轉移到別處去了。”
“滾蛋!老子弄死你……”
“黃三德,膽子不小啊,敢來我店子裡鬧事。”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在場的人都轉過了腦袋去看,一個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店子裡,眉頭粗重,面容剛毅,年紀雖然不大,卻是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這個人就是這家店子的大老闆,沈弘毅。
這個男人的出現,讓店裡的氣氛變的微妙起來,誰都知道這個叫沈弘毅的傢伙是個有大後臺的主兒,誰知道他會偏向誰。
“沈哥,你得給我做主啊,這小子不光搶了我的車,還打了我,你看我這腿……”
“別說了,小三子,帶着你的人,走吧。”絲毫不理會地上黃三德那呆若木雞的樣子,沈弘毅走到了程宇面前,伸出一隻手:“是程宇嗎?”
程宇有些迷惑,他並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但還是禮貌地伸出了手:“是我。”
“呵呵,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聽蔡和清蔡爺爺說起過你,他說你有國醫之風,通玄之意。”
原來是江海市藥監局的局長蔡和清,程宇猛地想了起來,今年好像是他在位的最後一年了,據說是要調到燕京城裡去了,想不到蔡和清居然跟眼前這個人有聯繫。
看到沈弘毅居然跟這個陌生人親切地交流起來,躺在地上的黃三德很是惱火,今天丟臉丟大了,這個沈弘毅來了不光不給自己出氣,竟然還當着他的面給死對頭親切交談,這如何不讓人生氣。
“沈哥,這個人就是剛纔……”
“小三子,上次從我這拿的那輛路虎你好像還沒有給錢吧。算了,我也不要了,就當是送給你了,只是以後,別再來我這裡提車,也別對外人說我跟你有什麼關係。聽明白了嗎?”沈弘毅聲音堅定,從他的面色來看,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黃三德站起身來,整條褲子都是溼的:“姓沈的,你算個什麼東西,敢不給我面子。”
“面子是自己拿的,不是靠別人給的,你爺爺不過就是退出二線,甚至連二線都算不上的老頭子,黃三德,你要真是想爭口氣,就不要透支你爺爺那點兒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關係網,不然,到最後,也只是害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