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扎着綁腿短打扮的人跟着一箇中年人衝旁邊的習武場衝了出來,爲首的人滿臉怒氣,手裡拿着一把鬼頭九環大刀。
“五師弟,他是誰?”
周揚急忙說道,“大師兄,這位是程先生。”
“程先生?哪個程先生?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倒是那句‘踢館’我聽的一清二楚!”
所有的人都怒氣衝衝地看着程宇,眼睛裡似乎都要噴出火來。
程宇臉上帶着微笑,沒有絲毫的慌亂,“敢問這位兄弟如何稱呼?”
“在下劉元霸,”中年人雙手提刀柄,抱拳說道,“不知道這位程先生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程宇看了看左右,然後問道,“不知道尊師是否在這裡?有些話,我想還是要當着尊師的面說清楚比較好。”
“家師早上出去會客,所以暫時不在,我是他們的大師兄,算是半個兄長,如果程先生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儘管跟我說。”
劉元霸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了足夠的霸氣,而且霸氣之中不失穩重,的確是一個堪當重任的角色,從周圍衆多師弟尊敬的眼神中也能看出這個大師兄的確是有足夠的威信的。
程宇抱拳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姑妄言之了。”
劉元霸大氣地一揮手,“但說無妨!”
“事情是這樣的,就在剛纔,我和內人在商廈逛街,但是卻遭到了幾個下流之人的胡攪蠻纏,並且對我的妻子有叨擾無禮之舉動,敢問劉師兄,如果換做是您,您會怎麼做?”
“大丈夫頂天立地,一當報國,二當守家,如果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還算什麼男人!若是劉某人,定當以死相拼!”劉元霸的話讓旁邊的周揚一陣臉紅。
程宇笑道,“劉師兄果然是明白人,更是難得的大丈夫,直到現在我知道自己是來對了地方。”
劉元霸聽出了話裡的不對勁,遂問道,“不知程先生到底是什麼意思,可否明說?”
程宇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周揚,別有深意地說道,“周師兄,是你說,還是我說啊?”
周揚狠狠地看了程宇一眼,他原本以爲師父不在就可以將這小子打發走了,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狠,看樣子,他是非要跟自己過不去了。
劉元霸緊皺眉頭看着周揚,“怎麼,五師弟,難道你跟這件事有關聯?”
周揚臉色通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大師兄的發問,但是他心裡卻並不擔心,整個武館誰不知道,師父是出了名的護犢子,而大師兄劉元霸更是如此,無論是誰,只要是犯了門規都會找他向師父說情,想到這裡,周揚並不擔心。
在商廈裡的時候,周揚只是看着柳絲絲貌美客人,而且站在他旁邊的郭浩其貌不揚,並無過人之處,所以周揚纔想上前搭訕,從始至終都不過只是想搭訕聊天而已,並無非分之想,但是到了後來,程宇出面後口出狂言,這才激怒了他,結果導致出現了現在這般不堪的局面。
“說!到底是不是你!”
劉元霸越看周揚的臉色越不對勁,心裡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若現在不嚴厲,只怕也交代不過去,畢竟程宇就在這裡站着呢。
周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幾乎是帶着哭腔地說道,“大師兄,我並沒有調戲程先生的妻子,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劉元霸看到他這副樣子,冷哼了一聲,“那就是了?來人,押下去!”
“慢着!”程宇一伸手,阻止了旁邊的兩個人,然後笑眯眯地看着劉元霸說道,“既然事情還沒弄清楚,那就現弄清楚了再說,不着急,慢慢兒來。”
周揚怎麼也沒想到程宇會是這樣一個賴皮近乎無恥的人。
“程先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對於周揚的事情,我們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的!”
儘管劉元霸信誓旦旦,另外還有周揚的痛哭流涕,但是這不足以讓程宇就這樣相信他們。
程宇可是一個能夠看透人心的傢伙,對於他們心裡打的如意算盤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了。
“劉師兄,我現在就想知道您到底是要怎麼給我交代,而且我也十分好奇您給我的交代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劉元霸看着程宇那帶着狡黠笑容的面孔就知道自己碰到老滑頭了,但是看他的年紀,也不過就是剛剛二十出頭而已,怎麼會有這麼深的心機呢。
程宇看了看跪下的周揚,又看了看站在對面的幾十號武館弟子,冷冷地說道,“今天這個交代,我是一定要討回來的,既然我來到這裡,我就是想看看,這個武館,到底是不是配得上牌匾寫的那兩個所謂的‘德文’兩個大字?如果不配的話,那我也不介意直接把牌匾拿下來劈柴燒掉!這種武館,不要也罷!”
院子裡的武館弟子面面相覷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依程先生的意思,該如何處置!”
劉元霸拱手問道,同時暗中制止了其他弟子想要對程宇對下手的念頭,程宇看在眼裡,同時在心裡也暗暗對這個劉元霸的評價更高。
看到他把問題拋給了自己,程宇笑着說道,“我解決問題的辦法很簡單,我一向信奉‘有多大能耐就吃多大碗飯’的信念,另外一方面,也是爲了避免你們說我以大欺小,所以,只要他能打贏我,這件事情就算完了,但是如果打不贏的話,我就要斷他一手一足。”
衆人譁然,這個毛頭小子是瘋了吧!
然而也有人看出了程宇的意圖,這小子純粹就是來踢館的!
“劉師兄,我這提議不算過分吧。武林規矩,調戲良家婦女之人,罪該萬死!我只取他一手一足,夠意思了吧?”
劉元霸咬着牙點了點頭,“的確夠意思!程先生確實夠意思!”
後面的弟子站不住了,“師兄,他算個什麼東西!”
“就是,讓我來!看我不打的他滿地找牙!”
“敢踢我們的館,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是吧!”
院子裡頓時變的嘈雜無比,而程宇則仍然一臉坦然地站在那裡,絲毫不爲所動。
“都給我閉嘴!”
劉元霸一聲怒吼,所有人都乖乖地閉了嘴。
“程先生,劉某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您能夠包涵。”
“但說無妨。”
劉元霸看了周揚一眼,然後有些猶豫地說道,“五師弟他這幾天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我想,讓我來待他跟您過手,您看這樣可以嗎?”
周揚充滿感激地看了劉元霸一眼,如果劉元霸出手的話,那自己也許就會沒事了。
作爲大師兄的劉元霸是幾個關門弟子裡面年齡最大的,但同時也是功夫最好的,這幾年,有不少的武術冠軍都是出自他的調教之下,同時他也是師父最得意的弟子之一。
有他出面,相信勝算能大出不少。
但是想到程宇未必就不會想到這一點,所以衆人心裡也都隱隱有些不安。
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想到是,程宇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客隨主便,如果劉師兄所說的都屬實的話,您的建議也無可厚非。”
“你答應了?”
程宇點點頭,笑着說道,“爲什麼不答應呢,只要能夠解決問題,任何的辦法都只是途徑而已。”
劉元霸可不像其他人那樣單純地以爲程宇不過就是一個毛頭小子,在他看來,這個傢伙纔是危險的。
周圍的人很快散在了周圍,騰出了院子裡的空間給二人當做比試的場地。
“程先生請,您想使用哪種兵器?”
院子當中有兩排兵器架,上面擺放着各種各樣的兵器,除了傳統的刀槍棍棒之外,還有其他的一些諸如石鎖、鐵鏈、流星錘等冷門兵器,可供選擇的方面還是很多的。
這些用來練習的並且並沒有安裝鐵質的槍頭或者兵刃,而是用白色的布條包裹着,這樣練習的時候就不會誤傷到對手了。
程宇看了看這些兵器,最終還是兩手空空地站在了原地,微笑着說道,“用兵器就算了,不過就是簡單地切磋過手而已,用兵器,那就傷了和氣了。”
劉元霸點點頭,“程先生深明大義,在下佩服。”
“算不得深明大義,不過就是玩玩兒罷了。劉師兄過獎了。”
空手對決,要比持有兵器更考驗雙方的實力。
距離更近的情況下,身體面臨的危險也就更大,而且空手對決的兩個人對於身體的把控也要更加敏銳,否則,會出現更多的不可預料的情況。
當劉元霸也空手站在了對面的時候,程宇不禁問道,“劉師兄,難道您不用兵器嗎?”
聽到程宇這麼一問,不少人都有些生氣,剛纔明明就是你說的不用兵器,現在卻又問別人爲什麼不用兵器,分明就是在耍流氓嘛!
劉元霸倒是心平氣和,“我跟程先生一樣,也不用兵器。既然您不用,我自然也不會用了。”
“呵呵,我不用兵器可以,您要是不用,可是要吃虧的。”
劉元霸就算是脾氣再好聽到程宇這番話也是怒火中燒,這分明就是瞧不起人,憑什麼你不用就可以,我用就會吃虧!
“程先生,可以開始了嗎?說話可解決不了問題。”
程宇呵呵一笑,“劉師兄既然如此着急,那就開始吧。早點兒結束,我也好早一點兒把這家武館的牌匾摘下來,省的再讓這裡的人出去禍害別人。”
“既然您這麼說,那在下也就不客氣了,程先生,您接招吧!”
程宇早就看到劉元霸手中老繭橫生,而且指節粗大,皮膚粗糙如牛皮紙,向來定然是專攻於硬派掌法之類的功夫,自知不可力敵,當下心裡也是留了一份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