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雪的病急不得,所以程宇現在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給她用藥物調理身體。
後院成了程宇一個人的自由天地,他在院子上方的結界做了一點兒小手段,然少許的真氣透露到了前方的院子裡,這樣既可以調節柳絲絲等人的體質,同時也不會因爲過量的問題而造成其他問題。
鄭裕昌送來的藥材,程宇可沒有浪費。
東屋改成的煉藥房裡,程宇除了給鄭雪熬藥之外,就是琢磨着把腦袋裡的方子重新煉製成藥,以前的九龍丹,在關鍵時候都派上了大用場,趁着這次機會,他想要煉製出更多更優秀的丹藥。
自己不吃,給岳飛岳母吃也是一樣的。
“程宇,吃飯了。”
“來了。”
聽到徐競男喊自己吃飯的聲音,程宇就感到一陣來自家庭的溫暖。
現在的徐競男跟以前的女強人已經大不一樣了,在柳丁山強有力地攻勢之下,她現在嘴裡已經不談工作了,而是每天拿着菜籃子跟普通人家的媳婦兒一樣去菜市場買菜,然後回家做飯。
她重新承擔起了一個妻子和一個母親的雙重責任,她也會爲了幾毛錢跟菜市場大媽斤斤計較,也會坐一塊錢的公交車,也會爲了改善家人的伙食而對着菜譜研究半天。
有時候,她也會拉着柳絲絲的手,商量一些關於兩個人婚禮的事情,面對即將嫁人的女兒,她這個母親也有自己的一份心疼。
“大哥哥,今天給我做的什麼啊?”
鄭雪已經在這裡住了半個月裡,在這半個月裡,程宇每天都會給她做口味俱佳的藥羹。
藥羹的做法跟普通的熬藥可大不一樣,不光是藥材上的區別,也有手法、火候上的區別。
所謂的羹,自然是用上好的東北大米做底料,然後輔以各種珍貴藥材做主料,再加上銀耳、蓮子等營養食品,更重要的是還要掌握十分精準的火候,這樣才能熬成合格的藥羹。
第一次做的時候,因爲很長時間沒有做了,所以程宇也沒有把握,火候沒有掌握好,竟然糊了,這讓程宇尷尬不已,好在很快熟絡了起來,鄭雪的藥羹也能做的色香味俱全。
徐競男圍着圍裙,給衆人盛飯,她已經成了這個家庭裡的絕對女主人了,現在鄭雪的藥羹都是她一手包辦的。
“吱吱吱!”
大睡了半個月的閃電貂終於甦醒了過來,而且不出程宇所料,這小傢伙體內的真氣真的充裕了不少,而且在醒來的這幾天裡,還在不斷地增加着,它似乎對後院的氛圍很是滿意,一直趴在梧桐樹上,是不是地從池塘裡抓條鯉魚吃,害的的徐競男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從漁場進一批鯉魚來。
程宇起初還有些擔心它能不能消化掉這些靈氣,畢竟這裡不是深山老林,而且說到底它只是一隻比較有靈性的動物,跟人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但是很快,閃電貂就用它的好胃口把程宇的擔心打消了,相反,程宇還要時時提防着這個小傢伙跑到藥房裡去偷吃丹藥。
“大哥哥,我能讓小白吃點兒嗎?”
程宇看着不停地對着鄭雪鞠躬彎腰的閃電貂,不屑地說道:“小雪,別相信它,這傢伙是在裝可憐呢。”
閃電貂兩隻提溜圓的小眼睛頓時閃出一副更加可憐的眼神,兩隻擺在前面的小爪子也不停地坐着鞠躬的動作,簡直就是成了精了!
鄭雪還是忍不下心,喃喃自語道:“可是他真的是好可憐啊!”
不再猶豫,鄭雪把自己碗裡的藥羹倒在了桌子上,自己留下了一半。
程宇還沒來得及阻止,閃電貂便風捲殘雲一般把桌子打掃的一乾二淨,然後瞬間消失不見了。
“嘿,小畜生,遲早對你大刑伺候!”
程宇指着躺在樹上呼呼大睡的閃電貂罵道,但是後者顯然不把這種話放在心上,該怎麼睡覺還怎麼睡覺。
“你別說,我早上出去買菜的時候,附近的人都抱怨最近好像多了很多耗子,但是咱家就沒有,我覺得,肯定是小白的功勞。”
徐競男也對這個小傢伙寵愛有加,不然也不會一次次地跑到生鮮市場去買鯉魚了。
程宇點了點頭,這倒是真的,這種老房子雖然冬暖夏涼,但是到了夏天,蚊蟲也一樣多,但是程宇發現,別說耗子,就算是蚊子都沒有遇到一個。
念着閃電貂這爲數不多的一個優點,程宇也打算對它犯下的那些錯誤既往不咎了。
“小雪,下午的時候我會給你進行第一次治療,到時候你不要害怕,放輕鬆一點兒。”
鄭雪點點頭,攥着小拳頭對程宇保證:“嗯,我肯定不害怕!”
“傻孩子,沒事的,不用緊張。”
徐競男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她真心喜歡這個乖巧可人疼的小女孩兒。
正在這時候,門口有人在敲門。
是鄭裕昌。
這老頭兒自從知道了程宇房子的秘密之後,每個星期都會來兩三次,不爲別的,就爲了能夠在程宇的院子裡休息一會兒。
好在他每次來都帶着不少的好東西,程宇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呵呵,在吃飯啊。”
“程先生,來來來,快坐,快坐。”
柳丁山急忙給客人添了一張凳子,鄭裕昌笑呵呵地坐了下來,其實他來這裡是想在程宇這裡討一點兒養生的藥,但是每次說的時候,程宇都只是打哈哈,弄的鄭裕昌每次都失望而歸。
“你們先吃,我去後面待一會兒,這次我給小雪帶了一些換洗的衣服,還有她愛看的一些書籍,我先拿到後院兒去。你們慢慢吃啊。”
看着鄭裕昌二人走去了後院,徐競男有些疑惑:“這老爺子怎麼每次都往程宇的院子裡去啊?”
佔我便宜唄。程宇心裡暗道,卻是不敢說出來。
程宇吃完了飯,趕到了後院。
“我說鄭老,您不用來的這麼勤吧,您的公司還開不開了?”
鄭裕昌一陣訕笑,坐在石凳上,說道:“這不是馬上要給小雪治病了嗎,所以我纔過來的。”
“那以前的時候您來的也不少啊。”
程宇示意劉宗強也坐下,但是後者沒有同意,程宇也沒有勉強,坐在了鄭裕昌的對面。
“鄭老,這醜話我先說在前頭,小雪的病,難度很大,我從古醫術上找到了方子,但是從來沒有人用過,也就是說,您女兒的病是不治之症,我用的這方子,也不能保證成功。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鄭裕昌嘴角的肌肉抽動了幾下,像是有什麼話說,但還是沒有說出來。
“不過您放心,既然小雪的病很糟糕,我也坐了很充分的準備,九陰絕脈從名字來看,是有九條經脈,但是實際上,只有其中的天樞脈是最主要的,在前幾次的輔助治療中,我會把其他的經脈打通,至於她能不能康復,順利的話,就要看最後的天樞脈了。”
鄭裕昌嘆了口氣,仍然沒有說話。
“你不要總是嘆氣,放心吧,有我在,沒我的命,也得保住你孫女兒的病。這樣總行了吧。”
程宇本想當一回惡人,但是他發現,做醫生時間長了,連心腸都變軟了。
聽到程宇這最後的保證,鄭裕昌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下午兩點的時候,程宇把鄭雪叫到了後院的藥房當中,開始給她打通經脈。
很多人都以爲正午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殊不知這是一個錯誤的常識,實際上,在下午兩點,也就是未時的時候纔是氣溫最高的時候。
九陰絕脈不是一般的症狀,單單隻靠程宇一個人的力量是不足以對付的,索性鄭雪在這裡待的時間足夠長,天地靈氣將她體內的陰氣消弭了一部分,這讓程宇治療起來將會更方便,也更有把握。
“大哥哥,一會兒會不會很疼啊?”
看着程宇擺出密密麻麻的銀針,鄭雪有些擔心地問道。
程宇想了想,說道:“不會的,但是可能會有些癢,你得忍住,不然咱們就前功盡棄了。”
鄭雪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待會兒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她對於程宇的信任還是很高的。
鄭雪平躺在了牀上,神情有些緊張,她不知道的是,程宇比她還要緊張,他握針的手掌當中已經滿是冷汗了。
人體有九陰九陽,相互平衡,同時又相互制約,即便是有異常的情況,也不夠是其中一兩條經脈有問題而已,像鄭雪這樣,動輒九條陰脈先天斷絕的情況,絕無僅有,唯一的一點兒細微線索也只是在醫術上能夠看得到。
程宇現在施針的難度,相當於把兩根髮絲完美地對接在一起。這談何容易。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倒也罷了,更讓程宇擔心的是,在這期間,會對身體產生很大的痛苦,但偏偏又不能允許做出強烈的反應,所以,程宇很擔心鄭雪會堅持不住。
當太陽的溫度達到最高值的時候,程宇終於落下了第一針。
陰脈的細微之處就在於躲藏的位置很深,而且偏偏又不可捉摸,索性程宇通曉千魂針法,所以並沒有什麼難度,再加上九龍真氣的精準定位,更讓他如虎添翼。
每個穴位都精準無比,程宇捻鍼在穴位上小心地刺探着,深淺不一,力道也不盡相同,並且還要控制着不同的真氣輸入量,真對於他來說,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在這當中,程宇能夠清楚地看到鄭雪臉上的痛苦神色,但是她始終忍着並且堅持了下來,這讓他大感意外,這樣一個小女孩兒竟然有這麼強大的意志力,實在是難能可貴啊。
當針法結束之後,程宇已經滿頭大汗了,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當程宇將銀針一一取出來的時候,柳絲絲依然不敢動彈,程宇笑了笑,輕輕在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然後後者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初戰告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