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春節,程宇註定是過不安生的,但是好在都自己的安排之中,無論是工廠還是房子方面,都沒有出現問題,香港的鄭裕昌也時不時地派人來訪,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唯一讓程宇傷腦筋的就是上次在酒吧碰到的那個姓孫的傢伙。
在酒吧的時候,程宇並沒有做特別的事情,只是在蘇強的腦袋裡注入了一些干擾神智的真氣,不會傷及他的性命,最嚴重的後果也不過就是讓他頭痛或者整宿整宿地做惡夢罷了。
當孫強直接跪在柳絲絲面前痛哭流涕的時候,後者就忘了程宇告訴他的話,心腸一軟,然後就帶着孫強來到了程宇下榻的賓館。
程宇之所以沒有迴天京,就是在等着劉志軍給他結果,但是顯然沒想到會等來孫強。
“程大哥,我錯了,您救救我吧!”
一開門,就看見面色憔悴的孫倩直接跪在了地上,身後的柳絲絲無奈地朝程宇聳了聳肩:“每天早上他就是這麼迎接我的。”
從樓道里經過的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這裡,程宇急忙說道:“起來起來,進屋再說。”
拉着孫強進了屋,程宇坐在了沙發上,這才仔細打量他,這一看不要緊,卻讓程宇的心頭一緊,他沒想到自己隨手打出的一縷真氣竟然會對普通人造成這麼大的傷害。
孫強面如菜色,兩側的顴骨凸出,而且脖子上的青筋頓顯,簡直就是皮包骨頭,與前兩天碰到的那個神態富足的大少爺簡直有天壤之別。
雖然這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但是程宇還是在心裡暗暗告誡自己,以後絕對不能隨便對普通人出手,自己的體質本來就特殊,萬一出手重了,搞不好就是一條人命了。
“程爺,我知錯了,是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就饒了我這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孫強平日裡傲氣十足,別說下跪,就是低頭認錯也是絕對不可能的,這次之所以對着程宇痛哭流涕,是因爲他實在是受不了夜夜飽受噩夢的干擾,每當他閉上眼睛的時候,立刻就會有無數的孤魂野鬼朝着他撲過來,血紅的獠牙,烏黑的爪子,還有那一尺多長的血粼粼的舌頭,完全就是地獄的模樣。
他嘗試着去看中醫,然後再看西醫,做了各種各樣的治療,吃了無數的藥,但仍然無濟於事,甚至有時候在白天的時候會突然昏厥,亦或是看到眼前的人突然變成了兇猛厲鬼,因爲這樣,孫強甚至被送到了精神病院進行治療。
聽完了孫強的敘述,程宇表面雖然平靜,但是心裡卻也在暗暗自責,他完全沒想到九龍真氣第四重的實力會如此兇悍,而且這還是尚未完全參透的第四重。
“咳咳,”程宇咳嗽了一聲,然後問道:“那你可知道錯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什麼都知道了!程爺,我求您了,您快救救我吧!”跪在地上的孫強往前挪動了兩步,抱住了程宇的小腿。
只見程宇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然後輕輕用力,孫強整個人隨之站了起來。
這不留痕跡的一手功夫着實讓孫強驚訝,同時也更加認爲程宇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心裡更加後悔招惹這尊大神。
“你的情況我已經瞭解了,但是……”程宇欲言又止。
“但是什麼?哦,是不是錢的問題,程爺,您放心,只要您能……”
程宇哭笑不得:“你別一個勁兒的程爺程爺的叫,你叫着不彆扭,我還怕折壽呢。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叫我一聲程宇也沒事。”
“那不行,我叫您程先生。”
程宇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程先生,您說,怎麼才能治好我這病呢?”
“你的病,說容易也容易,但是說難也難。重點就在那藥引子上。琥珀、遠志、合歡皮、柏子仁、夜交藤這些都是安神的藥物,但是卻需要硃砂來做藥引子,而這硃砂卻是有毒的東西。”
“有毒?”
程宇點點頭,說道:“沒錯,這硃砂確實是有毒的東西,而且一般的醫生都不敢用,更別說是做藥引子了。而且我告訴你,這種東西很危險,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孫強的臉一下子就變成了苦瓜,整個人也瞬間癱軟在了地上。
柳絲絲看了程宇一眼,卻看到了他嘴角的一抹壞笑,瞬間就明白所謂的“硃砂有毒、用毒藥做藥引子”肯定是程宇用來嚇唬人的。
程宇突然感到身旁吹來一股微風,扭頭看,原來是柳絲絲在對着自己吹氣,同時還眨了眨眼睛,看她的嘴型,程宇看懂了她在說什麼。
柳絲絲說的是,差不多就醒了。
“咳咳,孫強,你也不用太多擔心,不過也算你幸運,我前些日子剛好研製出了一副更加安全的方子,我現在給你開一副藥方,只要你回去堅持服用,永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痊癒的。”
“真的?”孫強一臉的不可思議。
程宇皺眉,佯裝怒道:“怎麼?你不相信我?”
孫強哪兒敢不相信,急忙說道相信相信。
程宇揮筆寫下了幾味草藥,然後交給了他:“記住,每天早中晚三次,堅持服用七天就會好的,當然,這副方子雖然安全,但是也可能會出一些小問題,你要堅持住。”
孫強如獲至寶:“謝謝程先生,謝謝程先生!”
“嗯,以後記得做事要懂得收斂,不要鋒芒太露,畢竟這世上像我這樣的好人也不多了,萬一遇到其他人,估計你就要吃更大的苦頭了。”
柳絲絲強忍住笑,你還算好人,就你壞!
看得出孫強對程宇的這個說法也不是很同意,但還是點了點頭:“謹記程先生教會,我就先告辭了。”
“嗯,去吧。記得堅持服用。”
待孫強走後,柳絲絲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一邊捂着肚子,一邊指着程宇說道:“就你還算是好人,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當然是好人了,要不我怎麼會給他治病。”
柳絲絲好不容易收斂了笑容,然後又不放心地問道:“說,你憋着什麼壞水兒呢,我就不信你就這麼輕輕鬆鬆地把他打發了。”
程宇笑道:“還是我老婆聰明……”
“去你的,誰是你老婆。”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柳絲絲的雙頰還是泛起了紅暈,惹人喜愛。
“我給他開的那位藥雖然能夠治療他的病,但是也能夠讓他狠狠地拉上三天三夜的肚子,因爲裡面我放了巴豆。”
柳絲絲方纔忍住的笑再也憋不住了,大聲笑了出來。
程宇雖然不想惹出大事,但是也不能就這麼輕易地便宜了那個想打自己媳婦兒主意的人。
“喂,好不容易今天有空,我們出去玩兒吧,聽說北海公園那邊新建了一個遊樂場……”
柳絲絲的話還沒有說完,正在這個時候,兜裡的電話突然響了,是鄭裕昌的。
程宇看到這個名字,頓時一陣頭大。
雖然已經答應了給他的孫女兒治病的,但是鄭裕昌仍然三天兩頭地往內地跑,而且每次來都要跟程宇聊一會兒養生哲學方面的事情。
鄭裕昌發現程宇對養生保健方面的只是簡直就是淵博似海,無論什麼都知道一些,這讓鄭裕昌如獲至寶,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跟程宇待在一起,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程宇幾乎就要被他煩死了。
“喂,鄭先生,您好。”
程宇還是接了這個電話,禮貌地問候了一聲。
“呵呵,程宇啊,現在有空嗎?”
程宇看了一眼柳絲絲,後者輕輕地搖了搖腦袋,意思是說不用管我,有什麼事情你就忙吧。
“呵呵,程宇啊,今天你無論如何也都要來一趟啊,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如果你不來,那就實在是太可惜了。哦,對了,如果可以的話,您還是帶着柳小姐一起來吧,這份禮物,我覺得還是您二位一起見證的比較好。”
鄭裕昌的語氣裡帶着幾分神秘,把程宇也弄的有些疑惑,這老先生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呢。
說好了地點,程宇掛掉了電話,然後看着柳絲絲問道:“鄭裕昌說,要鬆給咱們一份大禮,你說,去還是不去?”
“好歹人家也是長輩,你別這樣直接稱呼人家的姓名。”
“我又不當面說。你說咱們去還是不去?”
“去,幹嘛不去,最好送給咱們幾斤黃金或者一塊大鑽石纔好。”
程宇被她逗樂了,輕輕地颳了一下她的翹鼻子:“小財迷,幾顆鑽石就把你給收買了,這樣下去還了得?”
“哼,結婚的時候,我等着你的鑽石,必須要鴿子蛋……不,必須要雞蛋那麼大的!”
跟鄭裕昌約定的地點是在平安裡西大街上的國家京劇院。
雖然距離春節還有一段時間,但是大街上早已經被紅燈籠和對聯攻陷了,處處洋溢着節日的歡慶氣氛。
他約我到這裡來幹嘛?
程宇二人在路口下車,遠遠地就看到了劉宗強在招手。
自從上次得到程宇的指點之後,他的內家功夫已經突飛猛進了,雖然距離練氣的階段還有一大段的距離,但是也已經開始初窺門徑了。
“程先生,您好。這位就是柳小姐了吧?”
柳絲絲欠身示意:“劉先生,您好。”
“嗯。鄭先生呢?明明說好了要送我禮物的,結果卻躲着不見我。”
劉宗強微微一笑,說道:“二位請隨我來,鄭先生說了,您到的時候,剛好就是黃道吉日。”
黃道吉日?程宇笑了一下,果然是從香港來的,送個禮物都有這麼多的講究。
“這邊請。”
隨着劉宗強在前面帶路,很快,程宇二人便來到了一處人羣聚集的地方,隱約可以看到前面的人頭攢動,空氣中還飄着一股淡淡的火藥味兒,遠遠看去,似乎前面還掛着橫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