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國長崎市的一處郊外莊園裡,二十多名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鏢整齊地站成了兩列,守候在院子當中,而在那座典型的倭國磚木結構的小樓裡,則正展開着一場嚴肅的家族會議。
做爲倭國三大家族之一的藤野家族,一直是負責倭國政府問話軟實力方面的海外拓展,當強勢的北宮家族在國家軍事戰略層面展露崢嶸的時候,另外的山崎家族也在金融商戰中步步爲營,這讓日漸羸弱的藤野家族憂心忡忡。
藤野春山跪在地上,在他面前坐着的是藤野家族的家主藤野英雄,已經有八十歲了,但是仍然老當益壯,不但在政界擔任要職,而且在國內的右翼分子當中具有強大的號召力。
藤野英雄身材瘦削,身高大約在一米七左右,腰間挎着*,臉龐如刀刻一般,堅毅果敢。
ωωω ●ⓣⓣⓚⓐⓝ ●c○ 藤野春山捧着那把喚作“十月”的短刀已經整整一個小時,他感到自己的雙臂彷彿正在被千萬只蟻蟲噬咬一般,痛苦不堪,但是面前的家主卻沒有絲毫動靜,仍然閉着眼睛端坐在那裡。
家主不說話,家族其他成員更是不敢說話,只能坐在旁邊看着。
“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嗎?”
藤野英雄終於說話了,滄桑的聲音透露出八十年歲月的艱辛和厚重,雙眼中的狠戾之氣,讓在場的家族成員都爲之一震,紛紛低下了頭。
“父、父親大人,是孩兒無能……”
藤野英雄站起身來,傳統的長袍服飾讓這個老人不僅不顯老,反而平添了幾分威嚴之氣。
頭髮花白短促的藤野英雄走上前來,伸手拿過了那柄斷成兩截的短刀捧在了手裡,冰冷的刀鋒透露着點點殺意,似乎是在訴說着主人臨死前最後的不甘。
藤野英雄幽幽說道:“東山君,你是我們家族的驕傲,無愧於‘第一刀客’的美譽。”
藤野英雄悲愴地說道:“東山君英勇奮戰,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仍然堅持着,秉持着武士道的信念……”
“八嘎!”
面對家主的暴怒,藤野春山立刻低頭:“哈依!”
“廢物!爲什麼回來的是你!你讓我很失望,你沒有完成家族的任務,你給藤野家族帶來了……巨大的恥辱,你……你就不應該活着回來!”
大概是說話有些急促的原因,老人猛地咳嗽了幾聲,跪坐在他身後的一個年輕人慌忙遞了一塊手絹過去,老人將手絹堵在嘴邊,咳嗽帶出來的血液絲絲畢現。
結果手絹後,年輕人小心翼翼地說道:“請家主大人不要動怒,藤野君已經盡力了。”
“八嘎!”藤野英雄勃然大怒,回頭給了這個年輕人一記響亮的耳光:“他給家族帶來了恥辱,我要的不是盡力,是成功。”
“哈依!”
被打耳光的年輕人猛地雙腳一跺,立刻噤聲不語。
其他人看到這副場景更是不敢多說話,他們當然知道家主的脾性,急躁而暴戾,他們可不想爲了一個旁門外室的子嗣而觸這個黴頭。
而此刻跪在地上的藤野春山更是膽戰心驚。
明眼人都知道藤野家族現在已經是三大家族中最爲沒落的一個,近年來受到的政府自助也越來越少,如果不是在九十年代家族中的長老提出了“精神壓制”的計劃,估計現在藤野一族就真的只能靠賣資生堂的化妝品來維持了。
藤野英雄發脾氣不是沒有理由的,如果說進軍內地江海市的失敗尚且有原諒的理由,但香港是經營多年的大本營,現在竟然被一個無名小卒而弄的陣腳大亂,這是不能寬恕的錯誤。
“藤野君,家族的生意因爲你一個人的原因而損失了上千萬,現在你竟然犯下了更大的錯誤。這種錯誤,唯有你的鮮血才能洗清。藤野君,用你的鮮血來向天皇陛下表示你的忠心吧!”
藤野英雄解下了自己的佩刀,遞到了他的面前。
刀!用來剖腹謝罪的刀!
雖然這對於武士道精神來說是最高的榮譽的,但是這都什麼社會了,誰還會相信這個!
在場的人神色端莊嚴肅,但是心裡對那句“用鮮血洗刷恥辱”的話都十分不以爲然。藤野家族什麼時候講求過武士道精神,從明治天皇開始就一直在做國內和世界範圍的投機者,哪兒還來的什麼武士道榮譽。
藤野春山擡頭看着這把帶着華麗條紋的刀鞘,卻是不敢接過來。
“怎麼,難道你不敢接受這來自天皇陛下最大的榮譽嗎!”
藤野英雄厲聲質問,同時猛然把刀拔了出來,帶着寒意的刀鋒撕裂空氣,森然的寒意密佈在整個客廳當中,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凜。
“父親大人……”
藤野英雄眯着眼睛說道:“你放心,你的老婆孩子爲父一定替你好生照顧!你去吧!”
聽不到任何希望的藤野春山突然抱住了藤野英雄的一條腿,痛哭流涕道:“父、父親大人,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還想繼續爲家族效忠,繼續爲天皇陛下盡忠啊父親大人!”
藤野春山內心的最後一道防線在抽刀的那一刻終於徹底崩潰,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看着痛哭流涕的藤野春山,拿刀的老人眼中頓時閃現出一道殺機,右手緊握刀柄,厲聲喝道:“八嘎!藤野家族沒有你這樣的廢物!”
手起刀落,刀鋒披靡!一道寒光掠過,藤野春山的眼睛瞪的如銅鈴,先前的恐懼和寒意漸漸被一層死灰所覆蓋。
“嗤!”的一聲,脖子處的動脈巨大的壓力將血液從血管中積壓了出來,順着藤野春山的脖頸直噴出兩米多遠,不遠處的人被鮮血濺了一身,儘管如此,卻是也絲毫不敢動彈。
瞬間,藤野的腦袋無力地垂在了胸前。
藤野英雄收刀,對旁邊剛纔被扇耳光的年輕人說道:“屍體擡出去火化,對外就說藤野君爲了家族和國家的利益已經在華夏玉碎。”
“哈依!”年輕人猛地一跺腳,回答的聲音乾脆,然後將藤野春山的屍體拖出去了,木質的地板上一條長長的紅色血跡,觸目驚心。
藤野英雄猛地轉身,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家族子弟,橫刀而立:“從今日起,程宇,就是我藤野一族不共戴天的仇人!”
“鋥!”的一聲,一陣金屬的銳鳴聲傳入到衆人的耳朵裡,刺耳異常。再看那把佩刀,依然沒入了木質地板當中,刀身還在打着晃。
藤野英雄掃視了一下全場,徑直走向了屏風一側,來到了後門,進入到了會客室。
在會客室裡等待着的是一箇中年男人,看到藤野英雄走了進來,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這個人正是與藤野春山一起開拓江海市場的小泉一郎。
“小泉君,都調查清楚了嗎?”
小泉一郎戰戰兢兢地說道:“都調查清楚了,這個人就是上次陷害藤野君的罪魁禍首,他叫程宇,是個孤兒,掌握着一手高超的中醫醫術,現在是銀龍國際的實際擁有者,吳白丸在其後注資,二人是合作關係。還有……他已經是香港中醫藥理事會的會長,而且,好像跟向家產生了關係。”
藤野目光陰鶩,冷冷地說道:“既然斬草,就一定要除根。再給他機會的話,恐怕日後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了的。”
“藤野先生的意思……”
藤野英雄看了他一眼,把小泉嚇的夠嗆,不敢說話,藤野收回目光:“你先下去吧。”
小泉一郎戰戰兢兢地退下之後,從屏風後面走進來一個淡漠的女人。
“美也子,春山玉碎了。”藤野用陰鶩的眼光看着這個美麗的兒媳婦兒。
“是嗎?那不正是父親大人所希望的嗎?”
“八嘎!”藤野咆哮地衝了過來,一把扯去了美也子身上的和服,一具潤白如玉的身體呈現在他的眼前。藤野從桌子下面抽出一根皮鞭,狠狠地抽着美也子,那雪白的酮體上瞬間佈滿了紅色的血跡。
當藤野氣喘吁吁地停手的時候,美也子已經暈倒在地。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藤野狠狠地丟掉皮鞭,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是春日先生嗎?對,是我。我需要你們的幫忙。”
誰都不知道,藤野英雄在年輕時候獨闖大陸的時候就被一個近乎通玄的老中醫給廢掉了生育功能,生來性格暴躁的他從此變的更加扭曲,愈是到了後來,已然成爲了變態。
在他看來,程宇跟那個已經死去的老中醫簡直太像了,這個年輕人,就是他復仇的終極目標!
……
當藤野家族在緊張規劃佈局的時候,香港的中醫藥市場正迎來一場久違的春天。
在新任會長程宇的主持下,理事會頒佈了關於《逐步提高中醫藥及其相關產業的戰略利潤》的文件,因爲其中一共有十五條詳實可依的規劃,所以又被人們稱爲“中醫十五條”。
香港社會上下對這份規劃評價都很高,更因爲這份文件完全出自於一個內陸人之手,而且還身兼中醫藥理事會會長一職,所以人們對這個叫程宇的年輕人的好奇心更是增加了不少。
作爲世界知名的大都市,這片熱土從來都不缺少嗅覺靈敏的新聞媒體工作者,很快,亞洲發行量最大的報紙《東方日報》便爭取到了對程宇的獨家採訪權,同時,這次採訪也開創了報社的一項先例,那就是在採訪的同時做電視轉播。
高強度的白色聚光燈下,知性而優雅的女主持人面對着這個穿着白色練功服的年輕人,雖然早就得知採訪對象是一個很年輕的人,但她不得不承認,對面的這個傢伙真的是太年輕了。
“你好,程先生,我是林慧欣,很高興能夠採訪您。”
程宇欠身笑了笑:“您好,我也很榮幸能夠得到貴社的採訪。”
很成熟的對話嘛。主持人驚訝於程宇表現出來的這種不符合他年齡的成熟談吐。
“程先生,您知道,現在整個香港幾乎都在討論一則關於中醫崛起的消息,而這則消息的來源就是前些日子中醫理事會頒佈的那份‘中醫十五條’。作爲這份文件的發起人和擬訂者,您對所謂的‘中醫崛起’的說法是怎麼看的呢?”
程宇靠在椅子上想了想,笑着說道:“中醫從未經歷過衰敗,何來崛起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