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公墓墓園門口,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爺爺在徘徊着,似乎在期待着什麼,又害怕希望落空。
這時一位管家裝扮的男子走過來說:“紀總,保安說不是親屬不能進去悼念,我們今天先回去,我會想辦法把秦小姐的骨灰盒帶到您面前。”
老人嘆息了一聲,妥協的轉身回到車上,看着窗外的墓園漸漸模糊。
此時D市公墓墓園裡一個墓碑前突然出現一個渾身散發着黑色霧氣的男子,面容也隱在黑暗處看不清楚,看着墓碑前的照片,清麗的容顏,並不是傾城之姿,卻總是會給人一種親近舒服的感覺,大概是因爲年紀大的緣故吧,這位黑霧繚繞的男子心裡想着,就是她了,這一世我的使命完成了,該帶你回去了,他們都等着呢!
當他揮手掀開骨灰盒,發現裡面空空如也,怎麼會這樣呢?他着急的朝着她生前住所飛去。
須臾,這位黑霧男子來到了一座精心裝扮的農家院落門前,門是打開的,裡面只剩下了一對50多歲的夫妻坐在屋前的涼亭裡,看着一個骨灰盒發呆,黑霧男子隱身在旁邊的杏樹後,想趁着他們不注意把骨灰盒帶走。
妻子對着丈夫說:“我媽媽生前一直叮囑我要把她的骨灰和爸爸的骨灰混合在一起,就放在這個小院裡,讓他們繼續呆在一起,可是爸爸的骨灰盒不見了,怎麼辦呢?也不知道什麼人這麼可惡,連骨灰盒都偷!”
她說着說着就傷心的哭了起來,丈夫坐到妻子身邊,伸手溫柔地抹掉妻子的眼淚,說道:“咱媽就是想和咱爸還有你呆在一起,我們要不把咱爸生前穿過的一件衣服燒了混合進去,也好給咱媽一個念想,再繼續尋找咱爸的骨灰盒,你看行麼?”
妻子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媽媽和爸爸一輩子恩愛到老,沒有紅過臉,臨了有這麼個心願還被我搞砸了,真是對不起他們!”
“她們最大的心願可是希望恬恬你開心快樂呢!別想太多,再哭花了臉可是要被孫子嘲笑了!”丈夫安慰道。
恬恬也覺得自己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愛哭,怪不好意思的,就抱着媽媽的骨灰盒輕聲的說着:“媽媽,我一定會找到爸爸的骨灰盒,讓你們永遠在一起,你也不用擔心我,軼銘對我很好,我們也會像你和爸爸一樣恩愛到老的!”
說完夫妻倆就抱着骨灰盒進了屋子裡放在供桌上,轉身進入一個房間去找衣服去了。
此時,黑霧男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骨灰盒前,很輕易就打開了骨灰盒,接着閉上眼睛感受其中的氣息,臉色一變,把骨灰盒蓋上,呢喃了一聲:“這不是她,難道她根本就沒被火化,或者是根本就沒死?跟着就消失了!”
紀氏集團的一個秘密實驗室裡,幾個科研人員正圍着兩個骨灰盒觀察着,竊竊私語:“老闆到底要幹什麼?這兩個骨灰盒裡裝的是誰?”
這時實驗室的大門打開了,出現了那個頭髮花白的老爺爺,原來他是大名鼎鼎的紀氏集團的總裁紀銘澤,旗下數百家子公司,涉及房地產、餐飲、娛樂、生物科技等行業,近30年來都發展得很好,坐擁無數資產,錢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數字而已!但是他爲人很低調,外界很少有人認識他,也很少有人知道他大部分的資產和時間都花在了研究平行時空這件事上,目前已經證實了平行時空的存在,且所有時空裡的人都是一樣的,但是人們的命運走向卻並不完全相同。
近期實驗室最新研究發現可以通過宇宙黑洞進入到其他平行時空,也可以通過介質傳播把精神力傳到平行時空的某一個具體的人腦子裡,以達到靈魂穿越的效果。
紀總拄着柺杖慢慢走到兩個骨灰盒前面,問道:“紀風,這是殊兒的骨灰嗎?”
跟在身後的管家裝扮的男子回答道:“是的紀總,還有一個是秦小姐的先生的骨灰盒,紀雨聽說秦小姐女兒說她的生前願望就是死後把兩人的骨灰混合,所以搶先一步帶了過來,您看怎麼處置?”
紀總慢慢平復着複雜的心情,等了一輩子,唸了一輩子,守了一輩子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已經陰陽相隔了,甚至到死她都不記得自己,只想着和她的丈夫生死相依,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當初如果他沒有和那個黑衣男子籤那個該死的承諾書,是不是殊兒一直惦念的人應該是自己呢?
他轉身對紀風說:“先不要動,我們先去見一個人,他也該出現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黑霧男子出現在了紀氏集團大廈外,紀銘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默默的等着,他透過落地窗看着窗外夕陽的餘暉籠罩着的城市,回想着這一生,經歷了家庭的鉅變,嚐盡了人情的冷暖,通過自己的努力東山再起,在人後不知吃多少非人的苦楚,但是他都忍過來了,唯獨所愛之人卻不能觸碰,只能遠遠的聽着消息,到死才能去看一眼,這一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
突然黑霧男子出現在了紀銘澤的面前,依然看不清面容,聲音依然冷漠無比:“紀總,好久不見!感謝您能遵守我們之間的協議,讓少主能夠平淡幸福地過完了這一世,但是少主的神識還在骨灰盒裡,請您讓我把她帶回去!”說完向紀銘澤深深鞠了一躬。
紀銘澤早就知道秦亦殊身世並不普通,但是聽到少主兩個字還是愣住了?他好像明白了什麼,感覺自己即將要失去殊兒了,激動地說道:“你是不是要把她帶走,離開這個世界?”
黑霧男子因着紀銘澤當初願意簽下承諾書,讓少主免受了愛而不得的苦楚,所以很有耐心地說道:“少主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她是被奸人所害,淪入3個時空歷劫,嚐盡人間七情之苦,麻煩紀總讓您的下屬把少主的骨灰盒送來,我必須今天把少主的第一縷神識帶回去歸位,然後趕到另外一個時空守護少主的第二縷神識!”
紀銘澤聽完在腦子裡轉了一圈,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到那個時空去與殊兒相遇呢?他馬上讓紀風去研究室把骨灰盒帶過來,順便把古教授也一起帶過來。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他需要向黑霧男子瞭解一些事情,於是他問道:“如果我能去到殊兒的第二縷神識的那個時空,是不是就可以與她相戀?不會成爲她的情劫?”
黑霧男子沒想到這個紀銘澤對少主這麼深情,每個時空的劫難是不一樣的,那個時空的劫難是親情的折磨,也許紀銘澤過去還真的能保護少主,畢竟他因爲在這個時空偷偷的解了少主的情劫,肯定會遭受天譴,多一個人守護更好一些,少主不能出任何差錯,不然的話整個淨土結界就會崩塌,人類將沒有善良和愛!
想到這,他現出真容,劃了一個結界,像當初他們簽約一樣隔絕外界一切,認真地說道:“如果你是真的愛少主,我可以幫你一把,但是我不能把你帶到那個時空,那會違反規矩,也會讓少主陷於危難之中,但是我可以幫你保住記憶,讓你帶着記憶穿梭時空隧道,至於怎麼穿越我想你的古教授應該可以幫助你,我會把那個時空的位置告訴古教授,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只愛少主一人,幫助她免受親情之苦,如若變心會受到精神毀滅的懲罰。你是否願意,願意的話我們就簽下這個精神契約。”
此時兩人面前閃現了一個圓形光環,裡面印着幾個看不懂的類似梵文的字體,上方和下方空白處各有一個手印,黑霧男子伸出手在圓環上方的手印,紀銘澤聽到可以繼續守護心愛的人,毫不猶豫的伸出右手印在下方的手印上,圓環瞬間變成了黑色縮小印入紀銘澤的心臟裡。
與此同時紀風帶着古教授和骨灰盒來到了辦公室門口,紀銘澤說了一句:“進來。”
紀風他們走了進來,黑霧男子伸手打開骨灰盒,雙手在骨灰盒上方畫了一個圓形的符文,嘴裡默唸着聽不懂的語言,一會兒一縷金色的煙霧從骨灰盒裡飄出,黑霧男子用雙手穩穩的接着,一轉身就不見了,而古教授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時空的詳細位置。
紀銘澤對紀風說:“把兩個骨灰盒送回韓家,然後用一週的時間準備把紀氏集團交給接班人,一個月後宣佈我的死訊,在我死後替我照顧好殊兒的後人們。”
紀風驚訝的看着紀銘澤,心想紀總是要殉情嗎?驚訝轉瞬即逝,深鞠一躬答道:“我馬上去安排!”然後就走出了辦公室。
這時旁邊被這一變故驚住的古教授終於回過神來,很上道的對紀銘澤道:“紀總,我的腦子裡出現了一個時空的準確的位置,我可以試着把一些物體傳送過去,如果不出意外,一個月就可以實現靈魂穿越。”
紀銘澤聽後,說:“很好!這件事結束之後,厚澤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就是你的了。”
40多歲的古教授臉色諱莫如深,只是對着紀銘澤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感謝紀總的厚愛,我一定會和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共存亡!”說完就退出辦公室,向着實驗室疾步走去,臉上的表情瞬間消失。
第二天清早,一座農家小院發出了驚喜的尖叫:“軼銘,你快來看啊,爸爸媽媽的骨灰盒都回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男子聽到叫聲,馬上從衛生間裡奔出來,在客廳裡看到了兩個熟悉的骨灰盒也很是開心,妻子終於不用自責了,於是和妻子一起把兩個骨灰盒的骨灰混合到一個盒子裡,放在了客廳的供桌上,兩人攜手跪在地上,連續磕了三個頭,開心地說道:“媽媽,我終於完成了您的遺願,希望您和爸爸在另外一個世界好好的,我也會和軼銘好好的!我們也馬上要回市裡了,有空我會常回來看你們的。”
一個星期後,紀氏集團掌舵人紀銘澤被傳出病危,任命養子紀思亦爲新一任總裁,商界一片譁然,誰都想不到一向身體健康的紀總突然間病危。
一個月後,紀氏厚澤生物科技的秘密實驗室經歷了幾次失敗之後,終於完成了人類的精神準確地傳輸至另一時空同一個人身上,紀銘澤帶着護佑秦亦殊一生的使命走向了傳輸機器,10,9,8,7,6,5,4,3,2,1,發射!瞬間只剩下一具軀體,古教授深深的看了一眼紀銘澤的軀體,心中默唸“使命完成”。
接下來由紀風向外界宣佈紀銘澤的死訊,同時發佈的消息還有紀氏厚澤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脫離紀氏集團另易新主,商界又是一片譁然,不聲不響的很多事情都變了,紀氏的敵人和朋友都開始蠢蠢欲動,但是在紀銘澤的親衛軍的護持下,紀思亦慢慢的掌控了全局,一年過後所有人的記憶裡都沒有了紀銘澤這個人,似乎這個時空從來都沒有存在過這個人,沒有發生過關於這個人的一切,厚澤生物科技的秘密實驗室裡的軀體連同古教授團隊都也憑空消失了……
另一邊堃護送着淨土之城的少主靖的神識回到森林家族,族長親自查看後發現這縷神識並不純淨,沒有經歷過應該經歷的劫難,勃然大怒:“堃,這是怎麼回事?我讓你照看少主,務必要讓少主完整的經歷劫難,你到底幹了什麼如實說來,否則少主就性命危矣!?”
堃低下頭,強忍心頭的陣痛,艱難的說道:“屬下不忍少主受此情殤,就和一個叫紀銘澤的男人簽下了承諾書,消除了少主的記憶,讓他免受情殤之苦!”
族長難以置信的說:“你說你和誰簽下了承諾書?是我教給你的承諾書是嗎?”
堃擡頭看到一臉匪夷所思的族長,重複道:“我和一個叫紀銘澤的人籤的,是你教給我的那個承諾書。這有什麼不對嗎?”
“你可知道這種承諾書只有我們家族的人才能籤?”
“你是說紀銘澤是我們家族的人?我們家族的人不是生來就是淨土之城的守衛嗎?這是怎麼回事?”堃更加疑惑了,他根本不知道承諾書只能和森林家族的人籤,難道紀銘澤是森林家族的?
此時族長望着牆上的標識意味深長的說:“他終於回來了!我等的太久了,久到都要忘記了!”“
誰?誰回來了?”堃感覺自己就是個傻子,完全聽不懂族長在說什麼,但是他更關心的是少主的安危:“族長,你說少主會有性命的危險,那怎麼辦呢?”
這句話把族長拉回了現實,現在高興還太早了,少主不能出事,不然一切都完了!
於是對堃說:“你以爲你讓少主免受情殤是在幫她嗎?你這是在害她!在第一個時空沒有經受的情殤會在第二個時空加倍到她身上,直到經歷了所有才能迴歸,而惡魔之都的那羣惡魔在一旁虎視眈眈,人類會遭受更多的災難!”
這時堃才意識到後果有多麼嚴重,也不敢再有隱瞞,“我跟紀銘澤說了少主歷劫的第二個時空的位置,估計他已經刮越時空跟過去了!”
聽了這話,族長轉過身去背對着堃,沉默了幾分鐘,像在回憶着什麼,又像是思考對策,最後說了一句:“幾千年了,有些事是該做了了斷了,該來的還是來了!”轉過身來對堃說:“你違背了規則,自然該受到懲罰,你受的懲罰越重,少主受到的傷害就越少,你自己去密室領罰吧,還有今天我們的對話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你能做到嗎?”
“屬下遵命!”堃說完就往密室走去,挑了最重的懲罰。
族長從堃的手上接過少主靖的神識,向天空之城的靈泉走去,隱身沉入靈泉底部,伸手劃了一個秘術,底部打開了一段密道,族長跟着密道走進了一個密室,中央是一個拳頭大的夜明珠,照亮了整個密室,族長把靖的神識放到了夜明珠頂部的靈泉中心,讓靈泉滋養着,做完這些,他自言自語道:幾千年了,主上已經回來了,你也應該醒來了,待你迴歸我答應你的事也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