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銘澤瞭解的覃子聰和覃子良的這些事情並沒有立即告訴覃亦殊,也是怕影響她的情緒,她才病了一場,這些天又沒日沒夜的學習,最好等考完試再說。
這學期末最後兩週在大家緊張的複習考試中流逝,由於天氣越來越冷,學校決定不用等成績開散學典禮,而是學生先放假,下學期開學典禮上頒獎。
最後一科考試結束後,班主任劉老師給大家開了一個班會,宣佈學校的決定以及下學期的開學日期,又強調了一遍安全問題,就讓大家散了。
同學們像出籠的鳥兒歡快的朝着宿舍走去,還大聲地討論着要去哪裡吃好吃的,去哪裡玩好玩的,寒冷的氣息都被衝散了。
而考完試後覃亦殊整個人都虛脫了,紀銘澤擔憂的看着臉色蒼白的她,又不敢關心太過,只好按下心急四個人一起走回去。
覃亦殊勉強和秦墨一起回到了宿舍,其他人都開始收拾東西,她爬上牀就躺下了,全身沒了力氣,大腦都是空白的,只想就這麼好好睡一覺,實在是太累了。
本來之前的病還沒完全養好,就開始強力度的複習,因爲家裡的事情鬱結於心,這些天都沒好好吃飯,眼看之前養的水靈透亮的小臉慢慢的消瘦。
紀銘澤心裡已經把覃家人都記恨上了,只能等同學們都回去了,纔好去找她。幾乎所有的宿舍裡都是收拾東西的聲音,校門也打開把接孩子的家長和車放了進來,一下子學校熱鬧的像是菜市場,呼兒喚女聲,喊爹叫媽聲,汽車發動聲,鳴笛聲,生生交織出了一幅大型認親場面。
而這一切都沒有影響已經深深入睡的覃亦殊,她又夢見了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他就是那天地間唯一的雪蓮,就這麼一直孤寂的活着。
此時,吳建新帶着“人間珍品”火鍋店的員工分幾個小隊分別等在幾所高中學校門口,給放假的學生和家長髮傳單,“人家珍品”火鍋店開業大酬賓。
對於高中在校生一律五折,凡是開業當天在火鍋店用餐的都可以優先預定年夜飯套餐,同時享受七折優惠,而後面預定的只能八折。
且不管火鍋店的宣傳有多熱鬧,學校裡有多喧囂,紀銘澤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東西,電話聯繫錢叔晚點開車過來接自己和殊兒。
又電話聯繫劉小五瞭解覃子聰和陳萍萍的現狀,待會兒能第一時間告訴殊兒。
聽了劉小五的彙報,他一拳打在了牆上,這些王八蛋簡直可惡至極,既然他們如意算盤都打好了,自己也不好打亂了他們的節奏,那就來個節外生枝吧,讓他們嚐嚐什麼叫做竹籃打水一場空。跟劉小五講了自己的計劃,劉小五掛了電話就開始行動去了。
卻說這覃子聰回去之後態度誠懇的和陳萍萍承認了錯誤,說自己太想要個兒子了,鬼迷心竅,才做了錯事,這一次事發也讓自己知道了家的溫暖,所以以後肯定會好好待她,陳萍萍本來就是個家庭婦女,和覃子聰過了這麼多年也瞭解他對兒子的癡念,這次應該是真心悔過,所以也就原諒了他。
兩個人把所有的積蓄拿出來補交了稅款,然後把房子賣了交了罰金,還剩下一些用於接下來公司的經營。
兩個人把東西都搬到了覃子聰父母家裡,暫時一起住,等過完年再合計租套房子過渡。
覃子聰還留了個心眼,沒有把自己不孕不育的事情告訴老婆,但是最近聽說覃子良可能會被判刑,覃家老太太想既然不離婚,這個兒媳婦又生不出兒子,就打算讓覃子聰過繼覃子良的小兒子覃正北做兒子,以後繼承大房的家業,給覃子聰傳宗接代。
這個意思就是以後覃子良家也要靠覃子聰養活了,所以紀銘澤很憤怒,他們把殊兒當成什麼了?自己視作珍寶的殊兒,如此優秀的女孩居然被他們如此無視,他一定會讓他們後悔的!
紀銘澤壓下憤怒,心中反覆思考怎麼跟殊兒說才能把傷害減到最小,想好之後打電話給覃亦殊,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再打就關機了,這讓他心裡莫名的慌了起來,別是出了什麼事,趕緊跑出宿舍飛奔向女生宿舍。
幸好這會兒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女生宿舍的門也是開着的,他問也沒問直接就跑了上去,到了307宿舍的門口,發現門是虛掩着的,推開門,一個人也沒見着。
“有人嗎?”沒有第一次進女生宿舍的興奮,只有滿心的慌張,“殊兒,殊兒,你在嗎?”
掃了一眼,只有一張桌子上的東西沒收拾,牀上好像有個人睡着,湊近一看,終於放下心來,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沒發燒。
“殊兒,殊兒,醒醒,別在這睡,我們回家去。”他輕輕搖着她,夢中她聽到遠方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殊兒,殊兒,……我們回家!”
她還在想這還有別人嗎?這是在叫自己嗎?自己是叫殊兒嗎?聲音越來越響,身子還在晃動,這是怎麼了?天要塌了嗎?
她緩緩睜開眼,恍惚看見一個男子,這是哪?她還沒從夢中出來,嘴中還在呢喃:“終於來個人了,你是誰啊?”
紀銘澤看她朦朦朧朧的樣子,真是可愛,順着她的話說:“我是你的相公啊!”
她心中一喜,有個相公也不錯,至少在這滿是白雪的地方不孤單了,睜大眼睛想瞧清楚自己的相公長什麼樣,雙眼聚焦,首先對上的就是一雙澄澈明亮的眼睛,裡面的寵愛之情差點把她淹沒,趕緊視線下移,挺直的鼻樑下是不薄不厚的嘴脣,甚至還有些紅潤,如果吻上去味道應該不錯,想到這還舔了舔自己乾澀的嘴脣,呀,自己這是怎麼了!心裡把自己給鄙視一番!
“殊兒,你這是在誘惑我嗎?”紀銘澤看着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側着身子打量自己像是不認識一樣,居然在自己面前舔嘴脣了,看來真是學壞了。
突然整張臉映入眼簾,她感覺很熟悉啊,“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這話說的,就很有搭訕帥哥那味兒了,這是還沒完全醒啊。紀銘澤忍不住在她眼前晃晃手,大聲的說:“喂,殊兒,回神啦!大家都走了,你再不起來收拾東西,天都黑了!”
這下還有些朦朧的覃亦殊纔算是醒了過來,立馬坐了起來,環顧四周,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宿舍,然後看了看邊上的紀銘澤,“咦,你怎麼進來的?她們呢?”
“你總算是醒了,你都跟我說半天話了,是在夢遊嗎?你的舍友們都收拾東西回家去了。我要是不過來,你估計能睡到明天。”
紀銘澤無奈的說着,一邊說一邊開始幫她收拾東西。
“你先穿衣服起來,我先幫你收拾東西,待會兒錢叔來接我們,明天再送你回去,考完試的時候我就看你不對勁,是不是不舒服?”
她麻利的穿好衣服,然後開始收拾牀上的東西,“我就是有點累,回來之後就想躺在牀上休息一會兒,結果就睡着了,秦墨走的時候還叫我來着,我醒了一會兒又睡着了,幸虧你來了,不然晚上醒來一個人都沒有,門還開着,我肯定會被嚇死。”
不一會兒紀銘澤就把桌上的東西收好了,打開行李箱準備開始收拾衣服,覃亦殊看到趕緊阻止他:“那個你等會兒,衣服我自己收拾就行,你先坐那休息一會兒,我馬上就好。”
衣櫃裡可是還放着內衣褲呢,怎麼還意思讓一個男生收拾,她趕緊下來自己收拾衣服,紀銘澤也沒閒着,幫她把被套和牀單另外放好帶回去用洗衣機洗好下學期在帶回來,墊棉和被子放在紅白藍袋子裡帶回去天氣好的時候曬曬,反正這些事情自己幫她搞定,她就帶着衣服和幾本閒書回去就行了。
這邊還沒收拾好,那邊錢叔的電話就來了:“阿澤啊,我不能過去接你了,店裡來了好多客人,任濤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在這邊幫幫他,一時半會兒走不開,我讓小吳開車過去了,他剛好回來發傳單回來,這會兒過去接你啊。”
聽到剛開業生意就這麼好,紀銘澤也很開心,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上一世後來生意越做越大,早就沒了最初創業成功的那種興奮。
“好的,讓他直接開到女生宿舍樓下吧,我晚上會帶殊兒過去吃晚飯,在辦公室裡吃就行,您幫我留一份殊兒愛吃的菜。”
“好的,那我要忙了啊。”紀銘澤嘴角微揚,先是內心的愉悅,就連聲線都帶着開心。
“殊兒,錢叔不能過來接我們了,我們的火鍋店剛開業顧客就爆滿了,看來你很快就能分到錢了。”
“真的嗎?太好了!”她說出口後馬上意識到容易讓人誤會自己是財迷,連忙接着說道:“我的意思是生意興隆太好了!我那幾萬塊錢也分不了多少!”
紀銘澤想到覃子聰的事情,說不定他們夫妻還會來問殊兒要錢,索性先把殊兒的錢都投進火鍋店裡,以後她的衣食住行自己全權負責。
於是對她開始循循善誘:“ 殊兒,你寒假回去要用錢嗎?”“不用啊,怎麼了?”
這個話題跳躍的快的讓她有點轉不過來了都,“那你手頭上的錢全投進來吧,我打算靠年夜飯轉一波錢,目前宣傳效果不錯,你的那些錢全投進來只賺不虧哦。”
她想了想,覺得紀銘澤肯定不會騙自己,反正這些錢放着也是放着那就全給他好了,這一個學期自己基本沒花什麼錢,吃喝都是他的,“好啊,那我們一會兒去銀行轉給你。”
“嗯,弄好後我們晚上去吃火鍋,嘗一嘗任濤帶回來的這個大廚的手藝。”
“噢耶!我好久吃火鍋了!”開心的跳了起來,結果力不從心,差點摔倒,幸虧紀銘澤及時抱住了她,“剛還說累呢,這會兒就忘記啦?”
她吐了吐舌頭,“吃完火鍋就好了。”
“好好好,我讓錢叔留了一桌菜,全是你愛吃的。”
自己的媳婦兒除了寵着,還能怎麼辦呢。剛收拾好吳建新就到宿舍樓下了,紀銘澤讓吳建新去自己的宿舍拿自己的行李,也沒讓覃亦殊動手,一個人把她的行李都搬了下去,她就揹着自己的包跟在後面,一行人先回了別墅,把東西放好,就直奔“人間珍品”火鍋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