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銘澤打開書房的門看到覃亦殊半躺在沙發上認真的看英文原文書《傲慢與偏見》,就沒有出聲打擾她,直接去打開電腦開始修改之前的裝修方案。
他根據自己今天在大魚火鍋店裡看到的的樣子,以及後來錢叔帶回來的大魚火鍋店的裝修設計圖紙,重新把自己的想法加進去,設計了幾個區域,一樓主要就是大廳,專門設置了吧檯樣式的單人火鍋位置,還有情侶專座,四人位置居多。
二樓主要是承接十人以上的包廂,裡面的裝飾品需要更新,但是格調就更高了。
三樓一半是小的包廂給私密性要求較高的人,格調會比二樓更高,提供的服務和食材也會更好。
另外一半是自己的辦公室,重新劃出了一個會議室,用於會客和平時的開會。
每一層的衛生間也重新設計,用了市面上最好的建材去做,餐飲店裡做重要之一的就是衛生間,一個乾淨整潔,舒適度高的衛生間會給這家餐飲店增色不少。
就這樣一邊想一邊修改,把前世看到過的火鍋店的樣子和自己的想法都加進去,組合到自己滿意的樣子,花了好幾個小時終於完成。
剛站起身來舒展舒展身體,順便看看殊兒,就發現她在沙發上睡着了,身上的毯子也掉地上了,窗戶還打開着正好吹在她臉上。
趕緊走過去,先把窗戶關了,伸手摸了摸覃亦殊的小臉,果然冰冰涼,立馬把毯子給她蓋上,又把她掉在身上的書給收了起來,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個孩子。
爲了不影響她休息,就輕聲出門去了,下樓發現錢叔已經在準備晚餐了,吳建新已經不見了,估計是回去自己的住所了。
錢叔擡頭看到是紀銘澤,問了句:“亦殊呢?還在看書嗎?”
“她在沙發上睡着了,我就先出來看看,外面這雪下的越來越大了,估計到晚上也停不了。”
紀銘澤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還在下着的雪說道,錢叔也看了一眼窗外,說:“是啊,這個雪真是越下越大,亦殊晚上就不回學校了吧,路上肯定很滑,公交車也不安全。”
紀銘澤也是這麼想的,然後去儲藏間裡找出了之前準備好的洗漱用品和浴巾,想着等她睡醒了再跟她說。
然後去幫着錢叔準備晚上的菜,錢叔推辭了幾次沒用就一起弄了,一邊聊着火鍋店的裝修佈置,錢叔光是聽聽都覺的很好,也沒有其他意見,就等着下週去找人來幹活了。
等錢叔和紀銘澤晚飯都準備好了之後,紀銘澤上樓去叫覃亦殊,發現她還在睡着,笑臉上泛着駝紅色,不太正常,急忙去摸了摸她的額頭,燙的驚人,輕聲叫了她幾聲:“殊兒,殊兒,醒醒,醒醒。”
她聽見了有人在叫她,可是眼皮子很重,頭也很重,很用力的想要回應,但是出口卻如蚊子叫般,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
紀銘澤一把把覃亦殊抱了起來放到了她的房間裡,蓋好被子,打開空調,然後下樓去跟錢叔說:“錢叔,殊兒發燒了,您先煮點白粥,一會兒讓她喝點,我先去給她量一下體溫,若是高的話要吃點退燒藥的。”
錢叔聽後急忙去煮粥去了,紀銘澤從藥箱裡找了一支體溫計和一盒退燒藥,拿着就上樓去了。
躺在牀上的覃亦殊似乎渾身都不舒服,整個人縮成一團,紀銘澤上來看到的就是蜷縮着的覃亦殊,連忙脫掉鞋子,上牀把她抱在懷裡,感覺到她在瑟瑟發抖,心疼得不得了,直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她,忙着做裝修設計,在一個房間裡連她開着窗睡着了都不知道。
不一會兒覃亦殊又渾身發燙,他趕緊幫她量了體溫,已經燒到39度了,迅速把退燒藥打開,按量給她喝下去了,又倒了一杯溫開水給她喝下去,好在殊兒雖然病着,還是挺聽話的。
這一系列弄下來,覃亦殊倒是慢慢的舒服的睡着了,把紀銘澤弄得一身汗,給她蓋好被子後,下樓和錢叔隨便吃點。
吃完後先是去書房把設計圖打印出來拿給錢叔看,自己先去洗了個澡,然後拿着一本書又回到了覃亦殊的房間。
退燒藥的效用在慢慢發揮出來,覃亦殊額頭上滲出了汗水打溼了劉海粘在臉上,她可能覺得不舒服,想用手去理一下,但是試了幾次沒有力氣也就放棄了。
紀銘澤看到後又去衛生間裡打了一盆溫水用紗布打溼後擰半乾幫她擦了額頭,順便擦了手心和腳心,擦好後覃亦殊在夢裡都覺得清爽了許多,安心的睡着了。
紀銘澤也無心看書了,就靜靜的坐在覃亦殊的身邊,想着這一次的大雪實在異常,是否跟自己的穿越有關,還是本來這就是一個不穩定的時空?
他突然發現覃亦殊的身邊少了那個叫她“少主”的黑霧男子,上一世的時候他一直守護在殊兒身邊的,這一次覃亦殊都生病了,怎麼他還沒出現,這是爲什麼呢?
繼而又想到了跟他簽下的契約,到底他是什麼人,殊兒又是哪裡的少主?
紀銘澤看着熟睡的覃亦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如果這個時候覃亦殊醒來會看到他的周身散發着幽蘭的光芒,印在牆上的正是第一次簽下的契約的圖案。
而此時叫她“少主”的黑霧男子堃正在受着懲罰,在自己的夢魘中走不出來,他能感覺到少主靖的難受卻無能爲力,更加的焦躁不安。
就這樣靜靜的過了一個多小時,覃亦殊被餓醒了,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一邊的紀銘澤,他的側臉真好看,在臺燈的映射下感覺那麼的溫暖,視線慢慢下移發現自己是被他半抱在懷裡的,本來已經退燒的臉上又紅了起來,想着要不要繼續裝睡等他走?
可是真的好餓啊,忍不住用手揉了揉肚子,紀銘澤感覺到懷中的人有些微的動作,低下頭看到了滿臉通紅的覃亦殊醒了,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摸她的額頭,然後再摸摸自己的額頭,發現不燙,才放下心來。
他溫柔的說:“你醒啦?感覺好一點了嗎?”
覃亦殊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見他沒反應發現自己的這個角度點頭他也看不見,就小聲的說:“好多了,謝謝你啊。”
“那就好,餓了嗎?錢叔煮了白粥,還在溫着,我下去給你盛一碗上來。”
“嗯,是有點餓了,那個能不能加點榨菜。”
覃亦殊不太喜歡喝白粥,但是她也知道不能任性的不喝,如果有榨菜的話會好一點。
“好的,你先等一會兒啊,牀頭櫃上有溫水,你先喝點,我馬上就來。”
不一會兒紀銘澤就端着一碗白粥上來了,上面還放着一些榨菜,覃亦殊想自己吃來着,伸手過去拿碗的時候差點弄倒了,渾身無力。
紀銘澤實在不忍心,對她說:“你折騰了好幾個小時了,又是發冷發熱,又是出汗的,肯定沒力氣了,我來餵你吧。”
覃亦殊不太好意思,但是也沒辦法,餓的肚子咕咕叫,只好說:“麻煩你了,等我好了給你做好吃的報答你。”
“我不用你報答我,我只要你一直好好的別生病。”
紀銘澤可不想她再受罪了,覃亦殊心裡覺得眼前的這個男生對自己是真好啊,是不是上天憐憫她,派他來保護自己的。
紀銘澤一勺一勺耐心的喂着,覃亦殊也乖乖的一口一口的吃着,直到一碗粥都吃完了,紀銘澤纔開口道:“飽了嗎?要不要再吃一點?”
覃亦殊長這麼大第一次覺得白粥這麼好喝,是因爲有人喂的關係嗎?肯定是了,在她的記憶裡從三年級開始生病了基本上都是自己吃藥自己吃飯,多久沒有感受到被呵護的感覺了,想着想着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紀銘澤着急的問她:“是不是不好吃?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你別哭,哭壞了可怎麼辦啊。”
一邊騰出手輕輕的擦掉了她的眼淚,她搖搖頭哽咽着說:“沒事,這白粥挺好喝的,幫我謝謝錢叔,辛苦他了,也謝謝你,紀銘澤。”
紀銘澤把碗放在牀頭櫃上,輕輕的擁着她,輕聲的哄着:“殊兒乖,殊兒不哭,以後我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他似乎能感覺到她的悲傷和難過。
也許是生病中的人最脆弱,這一刻的覃亦殊不想多想什麼,只想短暫的擁有這個懷抱,伸手環過紀銘澤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肩上,這個肩膀好寬啊,讓人好安心,這個懷抱好溫暖啊,讓人忍不住想要依賴。
可能是吃飽了睡意襲來,覃亦殊在紀銘澤的懷裡睡着了,紀銘澤抱着她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等她睡着之後,換了個她舒服的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些,看着她眼角的淚痕依然心疼不已,暗自慶幸自己來到了她的身邊,不管未來有多難都不會再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