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紀銘澤進入房間時看到的就是她一動不動的站在窗前,穿着睡衣,渾身周邊散發着幽冷的氣息,還有一絲淡淡的清香,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這種感覺上一世和殊兒在一起時都沒有感覺到。
他仔細在腦海裡探尋這其中的奧秘,卻又什麼都找不到了,即便是開着空調,他也忍不住擔心殊兒站在窗前受涼,於是順手從沙發上拿了毯子,走到她身後,給她披上。
“殊兒,在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覃亦殊被外界的聲音驚醒,轉過身來,渾濁的眼睛變得逐漸清明,“啊!?沒什麼,我就是第一次見到雪景,被震住了,謝謝你啊。”
謝他什麼呢?把自己從夢魘裡喚醒,還是給自己披上毯子?應該都有吧。
紀銘澤從身後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輕的說:“殊兒,你說我們上輩子是不是認識?或者很久以前就認識?”
感受着紀銘澤懷抱的溫暖,她沒有掙開,貪婪的享受着他的溫暖,聽了他的話歪過頭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想從中看出他是不是開玩笑的,可是清透的眼神昭示着言語間的認真不參雜一絲玩笑。
她想了想,說:“我昨天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我是一朵天山雪蓮,我看到這漫天飛舞的雪花和潔白的世界感覺到無比的熟悉,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真的是一朵雪蓮?”
“不是,你上輩子是一個人,一個值得世間所有美好的人。”
他擲地有聲的回答她的疑問,因爲他上輩子真的認識她,但這話應該怎麼開口呢,算了,還是不要多說了吧。
“謝謝你,紀銘澤!在我心裡你值得世間所有的美好。”
她轉過身抱着他輕聲說着,“你知道嗎?昨天晚上你也出現在我的夢中呢,夢裡的你沒有現實的你溫暖。也許我們真的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就像小說裡寫的有着生生世世的糾葛呢。”
“是嗎?那這個夢肯定是反的,因爲我的溫暖專屬於你。相信我,不管在哪裡遇見你,我都不會傷害你,生生世世都不會!”
這句話像是一句誓言,更像是生生世世的承諾,年輕的生命總是那麼的浪漫多情,連誓言的期限都是那麼的不留餘地。
任何女孩面對這樣的諾言都沒有辦法無動於衷,更何況是從小缺愛的覃亦殊,恨不得就此沉淪下去,僅剩的一絲理智迫使她離開他的懷抱,拉開距離凝視着他的眼睛。
“對不起,我現在沒有辦法給你同樣的承諾,我們都還太小了,未來有太多不確定,我只確定現在是喜歡你的,但是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學習,你能明白嗎?”
紀銘澤把她拉到了懷裡,“沒關係,你只要一直在我身邊,讓時間來證明這一切,可好?”
埋在他懷裡的小腦袋點點頭,說:“好,你不會丟下我的,對不對?”
“我一定不會丟下你。”此時的兩個人不知道,有時候離別的發生並不是任何一方主動的離去,而是被迫的丟下。
感冒藥總是讓人昏昏欲睡,兩個人在窗前又站了一會兒,紀銘澤就讓她去睡一會兒,自己會在旁邊陪着她,她也感覺精神不濟,就聽話的躺在了牀上,突然想到什麼。
“M市從來沒下過這麼大的雪,外面都沒辦法走了,我們怎麼回學校啊?”
這個問題紀銘澤昨天就想好了,且不說殊兒感冒發燒了,就是沒事,這麼大的雪也不能回學校,說不定還會停水斷電,自己不在她身邊多不放心啊。
“你放心好了,這雪下了兩天了,聽說學校那一片停電了,估計也沒辦法上課,再過幾天就元旦節了,你就安心的把病養好,我們過了元旦再去上學,我讓錢叔幫你請假。”
“嗯,那我先睡一會兒啊。你有事就去忙,我沒事的。”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呼吸就變得綿長了。
紀銘澤卻沒有離開,而是坐在她的身邊,安靜的看着書,想着剛纔覃亦殊的夢,她上一世肯定是人,但是她終究不是屬於人間,那個黑衣男子說她是少主,到底是哪裡的少主呢?
越想越覺得她不是個簡單的人,如果真是這樣,自己需要更多的資金,儘早成立研究室,以防不時之需,那很多事情都要開始了。
這幾天紀銘澤除了陪着覃亦殊,其他的時間都在構思他的投資,目前能夠快速見效的就是房地產了,那麼M 市的房地產,自己必須要開始動起來了。
安排錢叔全權負責火鍋店的裝修和工人的安置,電話聯繫任濤,讓他去一趟川城,在十天內找到一個合適的會做火鍋底料和醬料的師傅,吳建新和陳春分則負責統管火鍋店的人員,組建新的安保隊員,這個火鍋店以後肯定是要開連鎖的,名字就叫“人間珍品”,寓意着人世間所有的珍貴品種都在這家店裡。
週一的時候雪還在下,學校果然宣佈停課,直接到元旦節過後再去上學,就這麼着,覃亦殊就安心的養着病。
好一點就開始看書寫習題,生怕跟不上進度,其實她已經把高一的知識全都學過了,現在要做的就是鞏固知識,攻克難題難點。
期間她還給她媽媽打了電話,電話裡媽媽告訴她這場雪下得很大,丹城村裡好多房子都塌了,要她照顧好自己,多穿衣服,別感冒了,別店家家裡。她其實知道媽媽過得不好,但是媽媽不主動說,她也不能去安慰她,只能拼命的學習,期末拿着獎學金回去給她爭光。
其實覃亦殊不知道的是她爸爸已經打電話跟她媽媽說離婚的事情了,要不是這一場雪,他們說不定已經去民政局辦理離婚了。
陳君君幫着陳萍萍草擬了一份離婚協議,要求秦子聰淨身出戶,蒐集了所有的婚內出軌的證據,還找了律師,但是因爲這一場雪,沒有能夠如期進行。
新年的第一天,這場持續了五天的鵝毛大雪終於停了,久違的太陽也露出了笑臉,此時外面更冷了,紀銘澤陪着覃亦殊在家裡吃着火鍋,看着元旦晚會,生活愜意得不得了。
錢叔週一冒着大雪和陳大偉一起去辦理了相關的手續,也到工商部門註冊了火鍋店,然後找到裝修公司開始着手重新裝修“人間珍品”火鍋店,店名也是從省城找有名的設計師給設計的。
吳建新接收全部人員基本按照軍訓模式開始訓練員工,然後分部門按照紀銘澤給出的標準訓練,爭取半個月結束訓練正式上崗,如果受不了的可以隨時離開,但是紀銘澤給出的薪水讓他們都捨不得離開,並且認真的接受訓練。
與此同時,丹城的狀況可是說是慘不忍睹,村裡一半的房屋都塌了,由於當地領導的不作爲,造成了很大的傷亡。
礦區因爲有調查小組即使出手,倒是減少了傷亡的人數,但是還是有好幾個礦井塌了。
領導班子害怕擔責居然隱瞞不上報,房屋倒塌的房子也沒有得到及時的修繕,救災物資不充足導致災民的死亡數量不斷上漲。
此時大魚已經上鉤,調查小組爲了丹城百姓,提前回省城進行工作彙報,金書記震怒,把所有的資料直接上報中央,丹城所有的涉事官員和商人一夜之間全都被控制了起來,其中包括覃子聰和覃子良。
這兩人是之前紀銘澤特意交代好好查的人呢,原秘密調查小組直接變身爲稽查小組對這些人進行審查,因爲之前就掌握了證據,審問起來就簡單多了,除了原來掌握的,結果還意外的收穫了很多的罪證,使得案件進程出乎意料的快。
從M市派人過去的接替了丹城當地有關部門領導的工作,有序的進行救災任務,修繕房子,安置災民等。
元旦節結束,紀銘澤和覃亦殊也回學校上課了,還有半個月就考期末考試了,大家都進入了緊張的複習狀態。
覃亦殊也絲毫不敢放鬆,除了老師發下來的試卷習題,還有紀銘澤之前給的試卷,全部都寫完了,還是不放心,甚至把英語和語文的課本都背了一遍,同桌的秦墨感覺亞歷山大。
一天課間休息,覃亦殊還在默寫英語課文,秦墨踢了一下馮源的凳子,當他轉過身,她以眼神示意馮源看覃亦殊。
馮源這幾天也感覺到了覃亦殊的努力,嘆了口氣,說:“墨墨啊,你要是有亦舒一半的努力,何愁進不了年級前十年啊!”
“你!?”秦墨指着馮源怒氣值竄升,“我不是讓你貶低我,而是讓你看看你爲什麼比不過我家亦舒,人家不僅天生麗質,還後天勤奮!你差遠了!”
“你這個人真是朽木不可雕!有了澤少的試卷習題,我怎麼着也不會差太多,倒是你,不要拖我們的後腿!”馮源忍不住反諷道。
旁邊的紀銘澤也轉過身來,他知道期末臨近了,覃亦殊心裡不踏實只有找事情做才能平復心情,所以他也沒攔着,但是別人也不能說她。
“秦墨,你不會忘了你們倆和我的約定吧?與其有時間在這鬥嘴還不如多看幾個習題,從今天晚上開始晚上下晚自習後我們四個人去圖書館自習室繼續自習一個小時。”
“啊!?不要啊,紀銘澤你這個惡魔,從元旦節後我就每天陪着小亦舒早起,晚上還要晚睡,真的吃不消啊。”
秦墨哀嚎,天知道她從沒有這麼認真的學習過,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馮源當然沒意見,反正回宿舍也是要自習的,這樣更好,秦墨看着倆男的沒指望了,就拉着覃亦殊的手,撒嬌道:“好亦舒,你看看我這憔悴的模樣,怎麼忍心折磨我啊!咱們不去自習好不?”
其實最近覃亦殊心裡很不踏實,不光是爲了期末考試的事情,她總覺得會有什麼大事發生,不安的很,所以晚上繼續自習也好,可以和紀銘澤說說,平時都是四個人在一起也難得說什麼私話。
只好抱了抱秦墨,安慰道:“好啦,元旦節都放了那麼多天了,就最後兩個星期,咱們熬過去就好了,你想啊,年級前十還有獎學金,到時候拿着錢買自己喜歡的東西豈不是很爽!”
秦墨想想也是,只能妥協了,“好吧,我就捨命陪美人了,就這兩個星期啊。等期末考試結束後我要睡它個昏天暗地,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許打擾我!”
於是四個人開始了圖書館自習室學習之旅,其實這個事情是紀銘澤去找班主任申請的,圖書館的自習室不大,但是四個人在裡面是可以分得很開的,目的也是想單獨和覃亦殊相處,丹城發生了很多事情,其中牽扯到她的父親和叔叔,看樣子她還不知道,到底是她媽媽也不知道還是可以隱瞞,無論如何這段時間他都要儘可能的陪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