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晨從派出所出來直接打車回家,剛到小區門口,她接了一個電話。
晏晨拿着手機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邵母的電話。她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幹什麼?晏晨心裡有些疑惑,猶豫了一下,按下了接聽鍵。
“有事嗎?”晏晨直接省去了對邵母的稱呼,淡淡地說道。
邵母非常不滿意晏晨對她的態度,想罵上幾句,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計劃,她又忍住了,用從未有過的語氣對晏晨說道:“晨啊,媽想你了,你現在有時間嗎?來醫院看看媽。”
晏晨身上直接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好像已經跟邵華離婚了,而且還有那個稱呼,自從結婚後,邵母從來對她直呼其名。
“呵呵,伯母,我想你肯定弄錯了,我早已經和邵華離婚了,我想我們再沒有見面的必要了吧!畢竟我現在的老公不希望我和前夫再有任何的關聯。”晏晨打着呵呵,掏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晏晨的話音剛落,電話那頭立刻傳來邵母的哭聲,聲音有些大,震的晏晨耳朵微微有些麻,她趕緊把電話從耳朵邊上拿開,放在鞋櫃上,一直等到電話裡邵母的聲音越來越小,這才重新把電話拿起,踢上拖鞋走到沙發上坐下。
“伯母,有什麼事情咱們好好說話,如果你這麼一直哭下去的話,這不知道的還以我又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呢!”晏晨把腳翹在茶几上,靠在沙發上,調整了一下位置,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
邵母終於停止了哭泣,嘶啞着聲音對晏晨說道:“晨啊,是媽的錯,是媽對不起你,媽現在全知道了,這一切都是那個小賤人小不要臉的賤女人給弄出來。晨啊,你能原諒媽嗎?”
原諒?晏晨的嘴角露出一個諷刺來。
她要怎麼原諒?她的記憶很好,她的心眼很小,結婚三年之間的事情她可以忽略不計,就安瑞挺着肚子在她面前示威的時候,邵母在幹什麼?她流產進醫院,邵母又在幹什麼?當她躺在病牀上,邵母又幹了什麼?
晏晨不想回憶起這些不堪的往事。可是陳舊的傷口被人再一次撕開,她的心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原諒?邵母安瑞邵華給她的恥辱,她這一輩子恐怕都不會原諒他們。
她嘴上一直說不恨。
恨人真的很累。
可是她怎麼能不恨?在醫院的時候邵母沒看到她一眼,好,這些她都不計較了,她前腳剛回家,後腳邵母就把安瑞接回家養胎。她們當真以爲她就是好欺負的?
晏晨輕輕地咬着牙齒,一瞬間手心有些癢癢,有一種想要砸東西的感覺。
手機裡邵母的聲音還在繼續,“晨啊,媽這多年冤枉你了,媽真心對不起,你來看媽一眼好不好?媽求你,就看你我曾經是你婆婆的份上,你只當可憐我可憐我,來看我一眼行嗎?”
邵母說着說着,又在電話裡哭開了。
晏晨收拾自己的情緒,吐了一口濁氣,把思緒拉了回來,淡淡地說道:“伯母,不是我這個人不近人情,只是我們現在根本沒必要見面。我老公真的不希望我和你們再有任何的瓜葛。如果沒事的話,我先把電話掛了。”
晏晨說完直接按了結束鍵,把手機扔在茶几上。
這一刻,晏晨反而猜不透邵母想幹什麼了。她剛剛說她全知道了,她知道了什麼?是邵華身體生病的事情嗎?還是因爲什麼?
難道安瑞肚子的孩子真不是邵華的?
晏晨一下子坐直了身體。臉上有些興奮,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晏晨是希望看到邵母臉上的精彩反應,想必她現在一定會很後悔吧!晏晨呵呵地輕笑,想象中邵母后悔莫及的樣子來。
晏晨現在特別解氣,她不是聖母,不會就這麼快忘掉邵母是怎麼樣對待她。邵母心心念念就想要抱孫子,現在孫子沒了,她一定會非常的傷心難過和痛不欲生。
晏晨在腦海裡想象着邵母的追悔莫及的樣子,嘴角慢慢上揚,心情大好。
安少一臉不爽地走了進來,看到晏晨坐在沙發上一個人傻樂,臉一下子黑了。
這個死女人居然把他一個丟在派出所,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死女人,你還愣着幹什麼?老子餓了,趕緊給爺做飯,爺下午還要去公司一趟。”安少冷着臉斜着眼睛對晏晨說道。
“不是還沒有到中午嗎?早上不是還有剩下的飯嗎?你熱一熱就行了。”晏晨躺在沙上一動也不動,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安少,隨口說道。
安少心中的邪火蹭蹭地向外冒。這個死女人當他是什麼?他可是堂堂安氏集團的安少,他的身份尊貴無比,他什麼時候吃過剩飯了?
這個女人當他是什麼了?嗯?安少一把抓住晏晨的胳膊二話不說直接把她拖到廚房。
“死女人,爺再告訴你一次,老子餓了,要吃飯。”安少咬着牙齒憤憤地對晏晨說道,那比女人還美的臉因生氣而泛紅,無端端給他憑空添了幾絲妖嬈來,用風華絕代來形容絲毫不爲過分。
晏晨的眼睛晃了晃,瞬間驚豔。
不過,只是那麼一剎那。
晏晨的眼睛直接從安少的臉上挪到他的手上,輕飄飄地來了一句,“安少,你這麼抓住我的胳膊,不怕沾上不乾淨的東西麼?”
安少一聽晏晨的話,突然間像抓住了什麼特別不乾淨的東西,忽地一下子把晏晨胳膊給甩開,微微泛紅的臉上一片嫌惡。
晏晨呵呵輕笑。
“笑什麼笑?趕緊給爺做飯。”安少從鼻子裡冷哼一聲,轉身踢着鞋子向客廳走去,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停了一下,轉身向冰箱走去,打開冰箱把早上的剩飯和剩菜連盤子帶菜一齊扔進了垃圾桶了。
安少滿意地拍拍手,斜睨了晏晨一眼,晃晃悠悠去了洗手間。
晏晨的臉色有些難,輕咬着下嘴脣,有點想發火,想扔東西,手指動了動,抓起一塊抹布,狠狠地撕扯着。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安少的聲音從洗手間裡飄了出去,“死女人,去開門,先看看是誰,別又把一些不認識的阿貓阿狗又給放了進來了。”
晏晨本就不好看的臉越發顯得有些難看,冷着一張臉從廚房走了出來,先是趴在貓眼上看了一眼,隨後趕緊把門給打開了。
“媽,你怎麼來了?”晏晨看到晏媽媽怔了怔。
“你爸今天買了排骨,媽給你燉了拿過來。”晏媽媽笑眯眯地看着晏晨,把手中的飯盒向上提了提。
“媽,我自己能做,大老遠的,天氣又熱,你別來回跑。”晏媽媽的心臟一直不好,這萬一有個什麼事情,就是後悔也晚了。
“又不是給你一個人做的,我是給我女婿做的。小靜呢?小靜,小靜,你看看媽給你做什麼好吃的了。”晏媽媽白了一眼晏晨,直接繞過晏晨,一進門就開始大呼小叫的。
安少從洗手間裡出來,一看是晏媽媽,張口就來,“死老太婆,你怎麼來了?”
晏媽媽的臉立刻就黑了下來,見女婿的熱情就像來了一陣冰雹,一下子給打沒了。這孩子上學的時候老師肯定沒有好好教,張口閉口都是髒話,一點也不知道尊重人,他的父母從小就沒有教他要懂禮貌嗎?
晏晨對安少無語,站在晏媽媽的身後對着安少刷刷地甩眼刀子,表情十分不悅。
安少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也不會懂得道歉,就在那裡眼睛望着房頂,腿就在那晃啊晃啊,躲開晏晨的視線。
晏媽媽是一肚子的氣,把手裡的飯盒重重地放在茶几上,轉身就走。
“媽,你看大老遠的來了,歇一會兒再走吧!”晏晨抓住晏媽媽的胳膊不讓走,眼裡滿是乞求。
“我看我還是走算了,省得我這個死老太婆留在這裡礙了別人的眼。”晏媽媽沒好氣地說道。
晏晨一聽就明白了,晏媽媽這是跟安少較上勁了。
讓安少給晏媽媽道個歉收?晏晨看了一眼安少,隨後搖頭,要是讓安少給人道歉,呵呵,這比要他的命都難。
晏晨拽着晏媽媽的胳膊連推帶拉把她弄到了臥室,讓她在牀上坐下,又給她倒了一杯水,隨後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媽,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其實就是一個沒腦子的貨。口不遮言,不過人其實不壞。”晏晨開始在晏媽媽的面前爲安少說好話。
其實在說這些話的開始,晏晨有些心虛,可是說着說着,她忽然發現其實安少並不像表面看的那樣,有的時候雖然看着很不靠譜,做事又荒唐,不過經地接觸以後除了發現他這個人不着調以外,好像心不那麼壞。
“我沒生氣。我一個死老太婆纔不跟他一般見識。”晏媽媽氣呼呼地說道。
晏晨撲哧一聲一下子笑了出來,走到晏媽媽的旁邊坐下,摟着晏媽媽的肩膀晃着撒嬌,“媽,你還是說不生氣,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就是在生氣。好啦,媽,彆氣了,氣壞了身體多劃不過來。以後他肯定不會這樣了,我會好好教教他的。”
晏媽媽把晏晨的給打掉了,力道不重,輕輕的,不疼。
“死丫頭,這才結婚幾天呢?這心都向着外面了,怪不得人家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看你就是一個小沒良心的。哎,對了,死丫頭,我告訴你,你趕緊出去把飯吃了,記得多吃一點,一會兒你和媽一起出去找邵華那個白眼狠算賬去。”
晏媽媽的最後一句話是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昨天的報紙她看了,她本來沒有訂報紙的習慣,可是自從前天安少和晏晨上了報以後,晏媽媽就開始關注起報紙了。
當她打開報紙,當下氣得兩眼發黑,身體直髮抖,要不是身體不適,氣喘不上來,她早就到邵華的公司去找他了。
這還算一個男人麼?那上面是人說的話麼?這就是一個畜生,比禽獸都不如。
晏媽媽只恨前天的時候沒狠狠多抓幾把,便宜那個王八蛋了。
晏晨有些頭疼,“媽,咱能不鬧了嗎?”
“鬧?什麼叫鬧?這是鬧嗎?你個死丫頭到底隨了誰了?怎麼就一點脾氣也沒有?哦,人家都欺負到你頭頂上了,你還向後躲?”晏媽媽一下子火了,蹭地站了起來,把手中的水杯“啪”的一聲跺在牀頭櫃上,水從杯子裡濺了出來,落在地上。
晏晨嚇了一大跳,一看晏媽媽生氣的臉,嚇得不敢說話了,縮着脖子坐在牀上。
“你還愣着幹什麼?出去吃飯。”晏媽媽一看晏晨的樣子,心蹭蹭向上冒,拽起晏晨就向外走去。
安少早就餓了。他的胃不好,每次吃飯吃得少,但是又餓得快,要不然就覺得難受。他趁着晏晨和晏媽媽進臥室的機會,毫不客氣就把飯盒打開了。
排骨燉得很香,用蘿蔔燉的,清湯,上面灑了一些蔥花,看得安少食慾大開,拿起筷子二話不說就着上面的米飯和排骨就吃了起來。
晏晨和晏媽媽出來的時候,安少吃得正香。安少聽到腳步聲,擡眼看了一眼晏媽媽,眼睛裡面都是笑意,彎彎的,嚥下一塊排骨,優雅地擦了擦嘴,眯着眼睛看着晏媽媽,笑着說道:“那個誰,這排骨燉得香。呵呵!”
晏媽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笑眯眯的,見牙不見眼,在安少面前坐下,滿心歡喜地說道,“喜歡吃就多吃一點,以後想吃什麼就給我打電話,我做好給你們送過來。”
安少的眉頭皺了起來,把飯盒向前一推,“不了,爺,不,我已經吃飽了。”安少勉強地把脫口而出的那個‘爺’字給嚥了回去,改成了‘我’。
晏媽媽臉上有些遺憾,伸長脖子看了看飯盒,嘴裡喃喃自語,頗有些可惜地說道:“這不是沒吃幾塊嗎?還剩下很多,怎麼不多吃一點呢?”
安少的臉上越來越不好看了,後來什麼也不說直接起身離開,臨走的時候眼睛還瞟了一眼飯盒。
晏晨抿着嘴在心裡差點笑成了內傷。
這貨哪裡是吃飽了?主要是因爲晏媽媽坐到他的對面說話,他是怕晏媽媽的口水落到了飯盒裡,這纔不吃了。
這哪裡是潔癖啊?這簡直就是一種病。
一種叫變態的病。
“死丫頭,你傻愣着幹什麼?趕緊把這剩下的給吃了,吃飽了纔有力氣去找人算賬。”晏媽媽一擡頭看到晏晨抿着嘴巴站在那裡發傻,頓時立刻就不滿意了,對着晏晨就是一頓大吼。
安少正準備出門,一聽到晏媽媽的話,立刻來了勁頭,雙眼閃啊閃啊,就像夜空中閃爍的星星,亮晶晶的,讓人無法忽視。
他在晏晨的身邊坐下,亮晶晶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晏媽媽,“你剛纔說什麼來着?你們要找誰算賬?”
“找邵華那個白眼狼王八蛋算賬。”晏媽媽提高聲音氣勢洶洶地說道。
安少的眼睛更亮,表現出異常的興奮來,“對對,就應該找那個王八蛋算賬。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去?要不要我派幾個兄弟前去給你們助威?”
“要,要,有人去當然更好,人越多越好。”晏媽媽一聽立刻拍手贊成。
晏晨的臉一下子黑了起來,“啪”的一聲把手中的筷子拍在茶几上,特別無語地看着晏媽媽和安少。
他們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他們想幹嗎?是找人拼架還是怎麼的?
“需不需要出去去買幾把砍刀?到時看到邵華了,直接把他砍倒。嗯?”晏晨看了看了晏媽媽,又看了看安少,拉長語調問道。
安少又開始眼睛看着房頂不說話,反倒是晏媽媽,眼睛一瞪,手在茶几上拍得咚咚響:“你以爲老孃不敢是嗎?要不是殺人犯法,我早就把那個混蛋給剁個稀巴爛了。哼!”晏媽媽氣不平,說到最後重重地哼了一聲。
“對,對,我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絕對不能做出違法的事情來。”安少一聽又來勁了,立刻把臉轉身晏媽媽,眉開眼笑,見牙不見眼。
晏晨真的是懶得理這兩個人,把茶几上的東西收拾收拾,提起飯盒直接向餐廳走去,眼不見爲淨,耳不聽不煩,讓他們鬧去,反正打死她都不會去找邵華,如果真的要出去的話,她寧願去醫院看看邵母和安瑞,看看她們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客廳裡,安少和晏媽媽兩人談笑風生,彷彿有着說不完的話題,你一句,我一句,興致勃勃。
晏媽媽是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把邵華的祖宗八代全罵了一遍。
“好女婿,不是我這個老太婆嘴巴羅嗦,實在是邵華那個王八蛋欺人太甚了,你看了昨天的報紙了沒有?那上面把晏晨說得一文錢都不值,反倒把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給標榜成一個可憐的女人。你說這是什麼事情?這不是鼓勵人們都去當小三麼?這是什麼世道?還要臉不?”
晏媽媽氣得胸口一起一伏,手在茶几上拍得咚咚響。
安少在一旁連連點頭,隨聲附合,“嗯嗯,說得沒錯,他們就是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那你說我該不該去找他們?”
“該,像這種不要臉的男女,就應該使勁地照着他們的臉狠狠地扇。”
……
餐廳裡晏晨直接把安少和晏媽媽的話屏蔽,然後揹着他們悄悄地給晏爸爸發了一個信息,讓他趕緊過來把晏媽媽弄走,要不然的話就要出大事了。
晏爸就知道晏媽媽去晏晨的家裡準沒有好事,這個老實了一輩子怕老婆一輩子的男人這次有些動怒了,出門打了一輛車直接向晏晨家奔去。
晏爸爸來的時候晏媽媽正在催着晏晨出門,晏晨磨磨蹭蹭不是喝點水就是上廁所,找着各種藉口就是不肯出門。
知女莫如母。晏晨是晏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晏晨心裡在想什麼晏媽媽能不知道?
晏媽媽恨鐵不成鋼。
她要強了一輩子子,剛強了一輩子,怎麼就生下這麼一個慫包貨呢?她一巴掌拍在晏晨的後背上,也不管安少是不是在場,虎着一張臉對晏晨吼道:“死丫頭,你的那點心思別以爲我不知道,我告訴你,今天不管說什麼,你都要跟我一起去找那個混蛋算賬。”
晏媽媽現在是把邵華恨苦了。以前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瞧瞧那上面都說了什麼?是個有良心的人都不會這樣做。
誰說不能生孩子就一定都是女人的錯?現在這男人不孕不育也多了去了,憑什麼把不能生孩子的事情全怪在晏晨的身上。
還有那個不要臉的騷狐狸精,搶人家老公還有理了?就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打死都活該。
晏晨頗一臉的無奈,她決定了,今天就是晏媽媽把她打死,她都不願意去找邵華。
一旁的安少顯示出異乎平常時的興奮,有些手舞足蹈,從他的表情來看,他是巴不得晏晨去找邵華,最好還鬧一點什麼出來,明天再上個報紙什麼的。
晏晨恨恨地瞪着安少,使勁地對甩眼刀子,要不是他在一旁煸火,晏媽媽還不至於如此。
安少一看晏晨的目光丟過來,立刻擡頭望着天花板,腿就開始抖動,一隻手開始撥弄着額前的頭髮,裝出一副事事與我無關的樣子。
晏晨氣的嘴發苦,有心上前對着安少使勁地踹,最好踹他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看他還能在這裡煸陰風點鬼火?
兩點的時候,晏爸爸終於來了,晏晨一看到晏爸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爸,你終於來了。”晏晨再看到晏爸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覺得是輕鬆的。
晏爸冷着一張臉看着晏媽媽,二話不說,抓起她的胳膊就走。
晏媽媽不依了。
“你這個死老頭子,你想幹什麼?你趕緊快開我。”晏媽媽拍着晏爸的手。
“你給我閉嘴。”晏爸爸轉過臉用從來沒有過的語氣對晏媽媽吼道,“你能不能不要再給孩子添亂了?趕緊跟我回去。”
“姓晏的你,你給我說清楚了,我怎麼給孩子添亂了?孩子都被那姓邵的王八蛋欺負成什麼樣了?我這麼做就是爲了給孩子出一口惡氣,我要讓那姓邵的知道,我的丫頭不是誰都可以來欺負的。”
晏媽媽真的不服,心裡還有些委屈,她一心爲孩子着想,怎麼就給孩子添亂了?她這不就是看不得孩子受委屈想替她出口氣麼?
晏爸今天的脾氣上來了,不管晏媽媽怎麼說他就是不放開她,連拉帶推地把晏媽媽把晏媽媽弄進電梯來到樓下,坐上出租車回去了。
晏晨看着晏爸和晏媽終於離開了,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一直懸的心終於落了下來,轉身向回走去。
一轉身,晏晨就看到安少那張頗有些失望的臉。
“很失望麼?”晏晨問道。
安少擡頭望着天空,裝出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晏晨手心有些發癢,恨不得一巴掌扇在安少的臉上,這貨簡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巴不得事情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是邵華出現個什麼意外,這樣他纔是最開心。
晏晨一個先回家了,跟這種人她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安少心中一片惋惜,如果不是那個老頭子來了,現在這會兒那個死老太婆一定會堵在邵氏集團公司大門口,那場景一定會特別的熱鬧。
一想到邵華焦頭爛額的樣子,安少從頭髮絲到腳尖都冒着一個字,爽。
但是這一切都被那個老頭子給打亂了。
所以安少現在是各種不爽。
陸塵來接安少的時候,安少正對着小區裡一棵小樹踹着,踹得小樹上的葉子紛紛向下落。
陸塵打開車門走了下來,“安少,請!”陸塵對安少說道。
安少終於停止了對小樹的獸行,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上車絕塵而去。
晏晨剛回到家裡,放在客廳茶几上的手機響了。
晏晨拿起來一看,是邵母的電話。
晏晨覺得有些可笑,她和邵華都已經離婚了,邵母一直給她打電話算是怎麼回事?她到底想幹什麼?
晏晨沒接,把手機扔向一旁。
手機響了一會兒,停了,過了不一會兒又響了。
還是邵母打來的。
晏晨不勝其煩,按了接聽鍵,還沒等對方開口,她率先說了出來,“伯母,我想我們真的沒有必要再聯繫了,能不能請你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請問你是晏晨晏小姐嗎?”電話那頭先是一片沉默,接着一個陌生年輕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晏晨愣了愣,拿着手機看了一眼,沒錯,是邵母的電話號碼啊!那這個女人又是誰?
晏晨呼了一口氣,把手機重新放在耳邊,問道:“我是晏晨,請問你是誰?”
女人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我是醫院的護士,邵老太太現在正在醫院搶救,昏迷前她的嘴裡一直唸叨着您的名字,晏小姐,現在邵先生我們聯繫不上,麻煩你能過來一趟嗎?邵老太太的身體看起來很不樂觀。”
晏晨一口回絕,“對不起小姐,我現在正忙着,可能一半會兒趕不過去,麻煩你還是聯繫邵先生吧!”
晏晨真的覺得和邵母根本沒必要在見面了。她從來不是一個大方的女人,心眼小,愛記仇,邵母之前怎麼對待她的,她一直記在心裡,事情發展到了今天,她真的沒有辦法再像以前一樣對邵母了。
晏晨毫不猶豫地把電話給掛了,扔在茶几上,自己則坐在沙發上發呆,腦子裡開始胡思亂想。
邵母難道真的不行了?
晏晨的心又開始不安起來,糾結了半天,她抓起手機和鑰匙放在包包裡,換上鞋子就向外走去。
醫院裡邵母躺在牀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渾濁的眼睛裡充滿了怨恨。
晏晨你這個小賤人!邵母在心裡狠狠地罵着。她沒有想到晏晨心會這麼狠毒,她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她還是不來醫院來看她,這讓邵母的心裡極度不舒服。
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有什麼資格猖狂?她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兒子給她的,要不是邵華,那個小賤人現在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苟顏殘存爲了生計而奔波。
臭不要臉的女人,真是給臉不要臉。邵母胸口氣得又開始疼起來了。
護士手捏着手機爲難地看着邵母,問道:“邵老太太,這電話還接着打嗎?”
“打,接着打,就告訴她,我現在已經快死了,臨死之前想見她一面。”邵母憤聲說道。
“哦!”護士不敢看邵母猙獰的臉,趕緊把頭低下,開始接着給晏晨打電話。
晏晨現在已經坐在出租車上了,車上的音樂放的有點大,手機放在包裡,她根本沒有聽見。
護士打了半天也沒有接聽,最後她無奈地看着邵母,小聲說道:“邵老太太,無人接聽。”
邵母頓時氣得臉色鐵青,嘴脣有些發紫,心臟越發疼痛了,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費力地對護士說道:“叫醫生過來,我心裡難受。”
護士一看邵母這個樣子,趕緊把手機放下跑出去找醫生。
等晏晨找到邵母的病房時,病房裡擠了一屋子的醫生。
難道邵母是真的不行了?晏晨看到眼前這個情況心裡咯噔一下。
一個護士從裡面急匆匆地走了出來,看到晏晨站在門口,多看了幾眼,然後停住了腳步,遲疑地問了一句,“你是晏晨晏小姐嗎?”
晏晨點點頭,“我就是晏晨,請問這個病房裡面的病人怎麼樣了?有生命危險嗎?”
護士的臉上有些沉重,“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病人一直有很嚴重的心臟病,今天又好像又受到了什麼刺激,所以現在情況很嚴重。”
刺激?晏晨想到了上午邵母給她打電話時激動的樣子,看來她當時的的確確是受到了刺激了。
換作一個正常的人,在那種情況下,心臟也會隱隱作疼,沒有心臟病的也會被氣成心臟病。
晏晨心頭莫名一緊。
她是恨邵母,可是她從來沒有想到她去死。如果今天邵母真的就這樣沒了,她的心裡一定會有負擔的。
晏晨有些心神不寧,靠在牆壁上出神,心中隱隱有些悔意,她早知道應該上午的時候就來醫院看邵母一眼,這樣就算邵母真的沒有了,她的心裡沒有負擔。
邵華正在公司開會,正在和董事們商量郊區那一塊地皮,本來拿下這塊地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但是因此安氏集團從中插了一腳,市裡的態度明顯地有了微妙的變化,這讓邵華心裡十分的不悅。
“各位董事,依照我們公司現在的流動資金來看,如果按照之前的價格拿下這塊地不成問題,但是現在安氏集團橫插了一腳,這塊地皮的價格比之前高了許多。我想請問一下各位董事,你們的意見是什麼?這塊地是跟還是不跟?”
邵華沉着臉逐一看了看在座的董事,面無表情冷聲問道。
會議室裡一片響起一陣嗡嗡的聲音,董事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大約半個小時後,年過半百,頭髮花白的周董事站了起來,說:“邵總,我們放心地把錢放在邵氏,就是因爲相信邵老重事長和邵總的工作能力,這塊地跟還不跟,我們這些人一切決定聽邵總的。”
邵華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冷冷地,不苟言笑,保持一貫的作風。
“好,既然如此,這件事就由我來決定了。這塊地那就接着跟進,到時我會把詳細的計劃書和規劃書分發到各位的手裡,到時,如果各位有什麼意見就直接跟我說。”
邵華冷冷地丟下幾句話,起身推開椅子就向外走去,小田一臉焦急地走了過來,“邵總,剛剛醫院來電話了,老太太的心臟病又犯了,你趕緊過去看看。”
“立刻備車。”邵華眼裡明顯出現慌亂,對着小田吩咐一聲,擡腿大步向外走。
醫院裡,邵華衝出電梯向病房疾步走去,遠遠地就看到晏晨靠在牆上,邵華的心莫名一悸。
“你怎麼來了?”邵華走到晏晨的面前,依舊冷冰冰地問道。
晏晨擡頭看了一眼邵華,微微立直了身體,迎着邵華的目光平靜地說道:“護士打不通你的電話,就給我打了電話。”
邵華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的手機一直由小田拿着,爲什麼沒有聽到小田提起?邵華皺着眉毛扭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小田。
小田的臉上也是一片疑惑,手機他一直拿着,倒是接了幾個電話,全是一些生意上的夥伴,他根本沒有接到什麼護士打來的電話。
邵華心裡有一絲驚喜,晏晨能來看望邵母,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們之間還有希望?
邵華深深地看了一眼晏晨,說了一句話,“等我!”然後邁開步子進了病房。
病房裡,醫生正在給邵母搶救,看到邵華進來,主治醫生王主任神情凝重地對邵華說道:“病人心臟嚴重衰竭,需要立刻動手術。”
邵華眉毛緊皺,眼底一片擔憂,微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王醫生,“手術的成功率是多大?”
“按照病人的身體狀況來看,手術成功率在百分之八十。”王主任略思考一會兒,擡頭對邵華說道。
“百分之八十?不,我要百分之百,我要你們百分之百的成功,不能出現任何的差池。”邵華提高聲音對王主任說道,臉色陰沉快要滴出水來。
“邵總,手術中難免會出現各種意外,這種情情誰也無法預料,我無法向你做出任何的保證”王主任一臉爲難地看着邵華。
“滾,把你們的院長找來,我要見你們院長。”邵華突然間黑着臉在病房裡大發脾氣,手指着門的方向讓王主任滾。
王主任的嘴脣動了動,一句話也沒有說,擡腳就向外走去。
晏晨在病房外聽到邵華的聲音,腳微微一動,正想進去看個究竟,電梯口忽然一陣喧鬧,幾個護士推着病車從電梯裡走了出來,一個年紀大約四十多歲的女人急匆匆地跟了出來。
晏晨微微愣了愣,這個女人?
晏晨覺得有些眼熟,等到那個女人走近,晏晨忽然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看這個女人這麼眼熟,原來她和安瑞長得極其相似。
難道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安瑞的媽媽?
晏晨在心中這樣猜測,目光從女人的身上投在病車上。
果然,那個躺要病車上一臉慘白,雙目緊閉,嘴脣沒有一絲血色,頭髮亂糟糟披散在病車的那個女人,不是安瑞又是哪個?
恰在此時,安瑞突然間睜開了眼睛,兩個人的視線相撞,火花四射,就連空氣中彷彿都能聽到電流啪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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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文的妹紙們,今天一年一度的元宵節,希望大家生活事業圓圓滿滿,生活開開心心,快快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