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舒子非一口氣接不上,只能手指顫悠悠的指着眼前一臉壞笑的傢伙。
“我怎麼?”蕭鳳兮眯眼笑道。
舒子非有些氣結的瞪了他一眼。咬脣心想:是啊,他是沒怎麼。問他路,他也說了。只是,現在她才明白,爲何問了他路之後,他笑得那麼開心,總有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感情他知道這裡會上演一出什麼樣的戲。
蕭鳳兮瞥了一眼屏風方向,將身體往左側移了移,將舒子非擋了個嚴嚴實實。“你剛纔到裡面去了?有沒有見着什麼?”
“見着什麼?就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唄。”舒子非斜眼看他。望後退了退,這傢伙幹嘛靠那麼近?
“他們是不是在……嗯?”蕭鳳兮眉毛挑了挑,用眼神表達着後面的話。
“一男一女在牀上,你說能幹什麼?”舒子非眉毛一挑,反問道。還想說什麼,卻被一記冷冷的聲音打斷。
“有什麼事趕緊說。”
舒子非忙瞪了一眼蕭鳳兮,推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望向君臨天。畢竟是自己掃了他的興致。
君臨天面色淡漠,眸色深沉的望着她。蕭鳳兮知趣的退到一旁,坐在椅子上,悠閒的爲自己斟了杯茶,雙眼不時在兩人之間來回溜達。
“其實,也沒什麼急事。”舒子非有些尷尬的笑道。“我想問問你打算怎麼處理夜冷寒。”
“夜冷寒?就是那名刺客?”君臨天踱步走到書桌前,意味深長的看了舒子非一眼,眸中神色變幻,令人捉摸不透。見舒子非點了點頭,又道:“你想怎麼處理他?”
“放了他。”舒子非開門見山,直接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君臨天靠在椅背上,挑了挑眉,眸光犀利的凝視着舒子非,良久,脣角一勾,眼眸裡有着一抹不容錯辨的輕視:“這麼輕易就放了要殺你的人?或許這本就是你自己上演的一出苦肉計,好引起本王的注意?”
“王爺你高看我了,子魚我還用不着用自己的命來引起你的注意。”舒子非迎着他凌厲的目光,坦然道:“我想留下他做自己的護衛。今晨我已經去尋求過他的意見,他也同意了,就等你點頭了。”
“哦?”君臨天的眉毛越發糾結,目光更加深沉,“王妃好有本事,三言兩語便讓刺客說出了刺殺你的目的,還甘願做你的侍衛。”
“王爺怎知我三言兩語便搞定了他?我看還是你有本事,不用審便已知來龍去脈。”舒子非微仰着頭,故作驚訝,淡淡反擊道。
就知道早有侍衛將昨日的一切告知了他。只是不知道冥月要是知道夜冷寒是爲了她才以身犯險,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本王並不知曉啊。”君臨天矢口否定。
噗--蕭鳳兮一時不查,一口水噴了出來。“那個,你們繼續。不用理我。”
舒子非掩脣輕笑,眼帶戲謔的瞅了瞅二人。“既然王爺不知,那我就說與你聽。”
“他殺我,只不過因爲這王妃的身份。”舒子非頓了頓,一雙清澈的眸子隱含挑釁的望向君臨天。
--他要殺的並不是我,而是你這個王爺的正牌妻子。
君臨天微微帶笑,靜靜瞅着她。
舒子非緊了緊身上的衣衫,撇開眼。蕭鳳兮那臭小子的笑讓她有種被算計的感覺,而他的笑,卻讓人毛骨悚然。哎,還是離他遠些好。
思及此,舒子非選了個比較遠的椅子,坐下。
“怎麼不說了?”冷沉的話從上方傳來。君臨天有些玩味的盯着那個離她遠遠地人兒。他有那麼可怕嗎?
“呃……我繼續。”舒子非穩了穩心神,將事情的起因簡單說了一遍。
“這便是你詢問出的結果?”君臨天脣角一勾,冷然笑出聲,“皇后爲本王選的王妃竟是如此單純的一個人。”
“隨你怎麼說。反正夜冷寒我是要定了。”舒子非騰地站起身,冷哼一聲。目光無所畏懼的緊盯着君臨天。
“呵呵,小嫂子,莫非你看上人家了?”蕭鳳兮突然出聲道,卻頗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味道。
“是啊,我就是看上他了,怎麼,難不成你也想來參一腳?要不我好心些,勉強將你收了算了。”舒子非慢慢轉過頭,眯眸瞧他,似在深思。
“呵呵,多謝小嫂子的美意了。”蕭鳳兮微微垂眸,掩去眸底的驚詫。這個女人,果然有意思。
“不知羞恥。”君臨天坐在上首,眼帶睥睨的斜了舒子非一眼。“丞相教出來的女兒就是這個德行?”
舒子非撇了撇嘴,重新坐回椅子上。哼,懶得理你。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君臨天一反常態,咄咄逼人。
“不是說不出,而是對於這種無聊的問題,本姑娘懶得回答。”舒子非斜了他一眼,悠悠說道。
君臨天默默的瞅了舒子非半晌,久到舒子非以爲自己都成了化石。毫無溫度的眸子,似結了冰的萬年寒潭。呃……他發怒了?堂堂王爺不是如此小氣的人吧。
君臨天站起身,慢慢朝舒子非所在的方向走去,那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凌厲氣息,似聚集成一塊無形的石頭,重重壓在舒子非的胸口。
舒子非的雙手緊握成拳,身子微微後仰,直到自己再也不能繼續,全身緊繃,一臉戒備的看着越來越近的君臨天。
咦?這是什麼情況?他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舒子非眼看着他從自己身旁走過,疑惑的望了望對面的蕭鳳兮。蕭鳳兮聳了聳肩,用手指了指她身後。
扭頭一看,舒子非才發現原來自己做的位置剛好背對着屏風,以至於冥月在身後都未曾發現。
而此刻,冥月正癱坐在地上。
君臨天伸手扶起冥月,動作溫柔,只是面色依舊陰沉,並無一句關心的話語。
舒子非微微皺了皺眉。總覺得他們兩人之間怪怪的。不過這個男人還真是不夠溫柔。怎麼說也扶一下啊。
冥月雙眼迷茫的望了過來,舒子非不免心底一顫。她是在內疚嗎?只是舒子非還來不及細看,便被另外一束冷冷的目光盯得渾身一顫。
好吧,她還是不要做出頭鳥。
“蕭鳳兮,你送冥月回星月苑。”淡淡的語氣卻不容置疑。
蕭鳳兮攜着冥月出了門口,偌大的書房就只剩下了二人。
緊張,莫名的緊張。舒子非藏在袖籠中的手,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下,可是,該死的腿還是在不停的抖。
好吧,她承認,他的氣勢太懾人,以後,她還是規矩些好。
“呵呵護衛的事,你抽個空考慮考慮?你忙,我就不打攪你了。”舒子非忙從椅子上站起身,放柔了語調,強扯出一絲笑容。
太靜了。舒子非飛快的瞟了一眼諱莫如深的某人。這屋靜的,兩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聽見。
他怎麼又來這一招?舒子非有些鬱悶的看着眼前靜靜凝視着她的君臨天。他要再不吭聲,她便不管了,直接扭頭走人。只是……
她見鬼了。要不然便是他被鬼附身了。
他竟然在笑。
最關鍵是他的笑,竟然讓自己移不開眼。
如皎月出升,光華流轉,讓人忍不住沉迷。
頓時,舒子非口乾舌燥,血氣上涌,臉頰緋紅,一顆心狂跳不止,眼睜睜的看着君臨天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越來越近……
等等,他那是什麼表情?慾求不滿?他不會是……天啊,她錯了還不行嗎?她真不是故意壞了他好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