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請提要:窗外已經是完全的昏暗了,伸手按下牀頭燈,徐輕言仔細的看着懷裡的人的眉眼,淺淺的漾出一絲笑意。
韓風,不是你的,你始終得不到,縱然費勁心機又如何,就算你利用你的身份聯合韓徐兩家又如何,可可不願意的,誰也不能強迫
。
第二天剛好是週末,順利成章的睡到上午十點,莫可一睜開眼睛就恨不得自己拍死自己,明明是要準備問清楚,結果被他一來二去
的攪的腦子都糊塗了,無意識的拍打着被子,莫可楞了楞,看了看身邊空掉牀位,慢慢的挪下牀,打開臥室的門就看見客廳的桌上擺着
熱氣騰騰的牛奶和麪包,徐輕言面對着自己正仔細研究桌上的報紙,聽見響動,擡起頭看着他微笑了一下,“起來了?”
莫可沒應聲,只是揉着還有些痠痛的眼睛走進浴室,看着牆上的鏡子有些發呆。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像吞了只蒼蠅一樣不舒服。
“韓風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第二天早上,悶頭啃麪包的莫可還是沒忍住,裝作突然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擡起頭看着坐在對面一邊看報紙一邊喝牛奶的人,努力
的吞嚥下口中的麪包,“你們肯定有什麼關係的,別想再用昨晚那一招來忽悠我。”
徐輕言從報紙邊上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放下報紙摺好,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怎麼突然對這個好奇了?韓風不是已經要離開墨華
了麼,怎麼你還老是想着他?”
“怎麼,你們的關係還真的不能說?”莫可翻了個白眼。
“也不是不能說,其實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徐輕言透過玻璃杯朝他淺笑,“很簡單,要論起輩分來,我還要叫韓風的媽媽一聲
阿姨。”
“那你們是親戚?”莫可捧着快掉落的下吧有一絲驚悚的看着面前的徐輕言,“不會吧!爲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你!”
“韓風跟了他媽媽,所以把姓也改了。”
“這麼說,韓風其實本來是姓徐的?只是後來他媽媽和他爸爸離婚了才改姓韓?”
“可以這麼說。”
“爲什麼啊……”
“韓風的父母離婚的時候他已經懂事,怎麼說呢,他覺得徐家的男人都是垃圾,所以在堅決要改回韓姓。”
“你們之前的關係就算再怎麼簡單也很複雜。”莫可無意識的張口咬住送到眼前來的麪包,叼着一嘴的麪包看着優雅的喝牛奶的徐
輕言,“難怪他知道你們的事情!爲什麼你們都沒有告訴我你們其實是認識的?”
“這個沒什麼好講的啊,你也沒問我。”徐輕言裝無辜的攤手,順手從盤子裡拿起一塊麪包。
“好像就我一個人被埋在鼓裡的感覺。”莫可嘟嘟囔囔的拿起身邊的牛奶賭氣的一口氣喝完。
“你想知道?”徐輕言挑眉看着他,手中的玻璃杯搖晃着,連帶着感覺他的眼神也在晃晃悠悠,“其實也沒什麼,我叔叔和韓風的
媽媽是相親結婚,在之後的一年內有了韓風,然後我叔叔有了外遇,爲了給那個已經懷了孩子的女人一個名分,與韓風的媽媽協議離婚
,然後娶了那個女人,韓風那時已經懂事,自己選擇跟着他的媽媽離開徐家,然後跟了母姓,只可惜我叔叔,一心只想和自己喜歡的女
人在一起,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孩子,可惜那個女人在生產的時候難產而死,母子都沒保住,徐家見狀便向韓風的媽媽提出想要回韓
風做爲徐家的繼承人,誰知韓風一心只願意呆在韓家,根本對徐家沒興趣。”
“你不也是徐家的繼承人麼?”
“我不是已經被趕出來了麼?”徐輕言無所謂的笑笑,“其實在韓家的下一輩裡,也只有韓風能繼承韓家,徐家這邊……”
“徐家一直沒放棄你吧。”
“本來沒什麼關係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幾天一直有本家的人找我,希望我回去。”
“是不是因爲韓風的事情?”
“誰知道。”徐輕言攤手,“也許是覺得韓風太優秀了被刺激到了吧,老人的心情總是很難理解的。”
“已經知道了就無所謂了,反正你們之間有些什麼事情也不關我的事。”莫可喝完牛奶,擦擦嘴,剛起身去臥室,手機突然響了,
無奈的坐下來,翻着白眼祈禱不是公司又出什麼事情了一邊查看手機。
“喂?”
“我是韓林。”
“有什麼事情麼?”
“你能來醫院一趟麼?”韓林的聲音沉穩冷靜,讓人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莫可轉身抓過了椅子坐下,斜着眼睛看了看對面的徐輕
言,他微笑着低着頭繼續看報紙。
“是溫書有什麼事麼?”
“也不是什麼很大的事情……”韓林的聲音少見的帶着一絲疑惑,“你能過來麼?”
“好的,我馬上就過來。”
掛斷電話,莫可站起身來就往臥室走,從牆上取下衣服,“你今天沒什麼事情吧?”
“沒有,怎麼了?”徐輕言站起來,走到他面前爲他把領帶綁好,“我想帶你去看一個人,當然,這個人你應該認識。”
徐輕言三下兩下繫好領結,後退一步端詳着,冷不防的伸手一扯領帶,俯身吻在眼前有些驚訝的人的脣上,“你說好,我就有時間
。”
莫可有些狼狽的用力推開他瞪住,“快去換衣服。”
徐輕言大笑着走進臥室換上衣服,莫可有些懊惱的站在客廳裡,忿忿的擦着嘴脣。
不管來了多少次醫院,莫可都對這個地方沒什麼好感,雪白的牆壁,空氣中的消毒水味道,踮着腳走路不發出一點聲音的漂亮護士
和冰冷機械的儀器,告知着生命的脆弱不堪。
莫可有些惴惴不安的坐在韓林的私人會客室裡,徐輕言揹着雙手看着牆上掛着的山水畫,茶几上擺放着剛纔護士端起來的茶。
韓林雖然是個醫生,但是也是個極其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就算在這麼冰冷缺乏溫度的醫院裡,這個小小的會客室裡依然保留了他的
喜好,簡單的傢俱,古舊的陶瓷杯,牆上掛着山水筆墨,茶也是上好的青山綠水。
徐輕言眯着眼睛看着牆上掛着的一幅水墨山水,大片大片的留白,卻不給人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只是覺得那個地方,剛剛好應
該是空着的。對於韓家的二少爺,徐輕言也是早有耳聞的,放棄韓家的產業不要,躲在一個醫院裡,經營着自己的空間,喜歡山水畫,
但是從來都自己畫。尤其精於茶,總而言之,是個知情知趣又進退有度的男人,溫文爾雅,端的是君子之風,只可惜,至今單身。
正在徐輕言仔細看着畫下端的落款題詩的時候,門悄悄的打開一條縫,韓林微笑着走了進來。穿着白大褂,看着站在角落裡的徐輕
言,眼裡是一抹了然的微笑,伸手扶了扶眼鏡,公式化的伸出手朝徐輕言,“韓林。”
徐輕言也只是淺淺的微笑着伸手,“徐輕言。”
算是不是自我介紹的自我介紹,兩個男人相視而笑。只是在莫可眼裡,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詭異。
韓林取下眼鏡擦擦,重新戴上,轉身微笑着看着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的莫可,“可可,你來的很早,我還以爲你要過一段時間的。
”
“沒什麼事情當然就來的早些了。”莫可重新坐下,“是溫書有什麼事情麼?”
“其實沒什麼重要的事。”韓林輕描淡寫的在沙發上坐下,雙手交叉看着莫可,“只是我覺得,溫書的情況似乎出現了一點異常。
”
“什麼異常?”莫可猛的站起來,臉上是無法抑制的恐懼,“難道是病情有惡化了?”
“不是……”韓林搖搖頭沉吟了一下,好像在斟酌着字句,“其實是溫書的病好的有些無法理解了,從你上一次來了之後,他的病
情就一天天好轉,從最初的沒有任何反應到現在的用針刺激可以緩慢的移動手指,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莫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頹然坐下,“嚇我,有好轉不是很好麼?”
“有好轉當然好,只是一直停留在這裡就不好了。”韓林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徐輕言,“你是學臨牀的,你應該有了解。”
徐輕言只是微笑,不說話。
韓林搖搖頭,站起來,雙手插在衣袋裡,“要不要去看看他?”莫可趕緊站起啦跟在後面走出會客室,來到溫書的病房,和上一次
一樣,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躺在病牀上依舊毫無生氣的人。
“最近溫書的情況怎麼樣?他好轉的話能清醒的機率有多大?”莫可低低的靠到韓林耳邊,徐輕言遠遠的靠在牆上,只是眼神看着
這邊。
“現在我只能說,溫書的情況在控制之內,他確實在慢慢好轉,但是這個好轉的程度就要慢慢來。”
“有沒有溫華的消息?”莫可轉念問道,韓林笑笑,從袋子裡掏出一個小小的信封遞給莫可,上面寫着大大的溫書收三個字,莫可
有些疑惑的看着韓林,後者只是把手收到袋子裡,淺淺的微笑,“有時候,太倔強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呢。”
“韓家已經知道了溫華的消息了吧。”
“從他離開的時候開始。”韓林只是轉身看着病房裡沉沉睡着的溫書,只留下一個微笑着的側臉,“不過韓墨要知道這個消息,就
只能自己去找了。”
“韓家的人,果然可惡。”
莫可也只是淡淡的扔下一句話,伸手把信件塞進衣兜裡,“我還有事情要問你。”
“關於韓風的?”韓林笑的溫柔,但是卻讓莫可背後有些發涼的感覺,“你怎麼知道?”
“這個很好猜,最近和他走的最近的人就是你啊。”
“那正好,”莫可有些無奈的撫額,“韓風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感覺他的狀態有些不太對?”
“什麼狀況?”韓林眼角餘光看着低頭靠在牆上的徐輕言,微笑着朝他示意,“你覺得韓風有些不太對?”
“其實也沒什麼……”莫可咬咬嘴脣,“只是我覺得……他突然變得怪怪的。”
“你就當成是青春期少年碰上了成長期間必經的煩惱的時候的叛逆期吧,人生中總有這麼幾天讓人感覺不太對勁的。”
莫可抽搐一下,“韓林,你講笑話好冷。”
“冷麼?”韓林依舊是微笑着看着有些哆嗦的莫可。莫可頓時覺得自己更冷了……
韓林只是淡淡的笑,“你是不是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了?”
“是啊。”莫可出乎意料的坦白。
韓林挑挑眉,“關於男人和男人之間是否能產生愛情這種問題,我一直試圖研究。”
“然後呢?”
韓林挑挑眉,“沒有實驗對象。”
莫可的臉再一次抽搐了,再一次堅定了韓家的人果然都有幾分不正常的觀點。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下午時分,莫可的手一直放在袋子裡捏着那張小小的信紙,直到手心都有些微微的汗溼。
“你覺得韓林是個怎麼樣的人?”莫可沒話找話。
“是個很特別人、”徐輕言沉吟了一下,“很特別……”
“喂,別打他的主意。”莫可白了他一眼,結果在大街上就被摟進懷裡抱的死死的,“誒呀,你怎麼能這麼可愛呢?好想咬一口…
…”
“喂,別在大庭廣衆之下做這些不和諧的事情,還有,咬我?你以爲我是蘋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