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滿倉,32歲,曾經與谷飛鳥一起在特戰學院並肩學習戰鬥過,空降兵出身,是一位天生的軍事指揮家,當年新老學員對抗中屢部奇兵,差點改寫學院紅藍軍對抗的歷史,奈何最後被人在通信上做了手腳,惜敗。畢業之後本來以爲會回空降部隊大展拳腳,沒成想最後只在個團級單位當了參謀,造化弄人。
吉普車開進了軍區大院,谷飛鳥下了車跟着苗滿倉上了樓。
“嫂子在哪工作啊?”苗滿倉去年剛結的婚,谷飛鳥還沒見過他妻子。
苗滿倉滿臉的笑,很自豪,“她在西飛,搞材料學的。”
谷飛鳥彈他肩章,“兄弟你怎麼混的,纔是個一毛三,嫂子肯定比你掙的多啊。”
苗滿倉嘿嘿樂,“那是,跟我不是一個檔次的,我揀着便宜了。”
苗滿倉把他讓進屋,房子很大,客廳正中間掛着倆人的結婚照,谷飛鳥誇了句嫂子挺漂亮,惹得苗滿倉又是一陣自豪的大笑。
“她們最近太忙了,這不過年也沒放假,還窩在實驗室呢,正好你來了,咱倆也好做個伴,要不我就得一個人過年了。”苗滿倉跟他解釋妻子沒在家的原因,洗手進了廚房,菜都是提前準備好的,他很熟練的顛勺,一會就飄了一屋子香味。
谷飛鳥夾了一筷子,“呦,手藝不錯啊。”
苗滿倉得瑟,“那是,要不憑啥追老婆啊。”知道谷飛鳥是來看眼傷的,苗滿倉也沒讓他喝酒,自己倒了一杯,打開了話匣子開始誇耀自己的光榮戀愛史。
苗滿倉的妻子沈文是材料學的博士,海歸,正兒八經的在歐洲各大實驗室遊學過的,相當有見地的一個女子,2010年珠海航展的時候遇見的,苗滿倉對她一見鍾情。苗滿倉確實有才華,但受學歷的限制,在軍分區呆着總是出不了頭,那年他本來有機會去空降特種部隊,那是他盼望了好久的機會,可是後來爲了沈文就放棄了,所以至今還是個上尉銜。
“不後悔嗎?現在那邊機會多啊。”谷飛鳥問他
苗滿倉乾了杯裡的酒,“不後悔。我這人啊,命就這樣,我也看開了,抓住一樣是一樣,現在也挺好,我給她當賢內助,她主外我主內。”他嘿嘿笑,“總的捨得點什麼,要不人家那麼好的條件憑什麼看上咱啊?我又不像你小子長得帥!我只能努力,全憑任勞任怨,而且我覺得值了,在外邊那麼要強一個人回家跟你撒嬌,那感覺,特別好!”他衝谷飛鳥眨眨眼,“你小子還不懂,趕快找一個吧!”
谷飛鳥以茶代酒跟他碰了一杯,“有嫂子那麼好的我就找!”
苗滿倉又問他的眼睛,谷飛鳥遮住半邊臉,右眼炯炯有神,我現在是獨眼大俠!
苗滿倉便安慰他,一定有辦法,別灰心。
因爲第二天要做檢查,所以苗滿倉也沒讓他熬夜,早早的把他打發去睡覺。
谷飛鳥躺在牀上半天沒有倦意,有點擔心明天的檢查結果,再怎麼看的開還是會緊張。
言遇暖的電話就在這時打來了,問他安頓下來了嗎,明天做什麼,她去走親戚,要是他有需要就給她打電話,保證隨叫隨到。嘮嘮叨叨又是一頓東拉西扯,話多的他腦筋來不及思考,把剛剛的那絲緊張全忘了。
言遇暖在電話裡給他介紹西安的美食,講着小巷子裡某個不起眼的小店,裡面的調料是如何地道,感嘆,谷少校你真應該跟我去一趟,否則西安算是白來了!
谷飛鳥在電話這邊笑,想象着她在那邊肯定快要流口水了。
言遇暖說,我不跟你聊了,電話要沒——
電話就斷了。
谷飛鳥自動補全了她那句話:電話要沒電了。
放下電話,他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叮叮噹噹的好像在剁餡子。
谷飛鳥出了臥室,看見廚房裡正忙碌的苗滿倉,挽着襯衫袖子,繫着一條粉紅色碎花的圍裙,還帶花邊,手裡兩把菜刀上下翻飛,一邊剁肉餡一邊哼着歌:咱老百姓,今晚上真呀真高興。
谷飛鳥就靠在門框上看了他半天,覺得很神奇,他有點想不起來當年的苗滿倉是個什麼樣了,但是看得出眼前這個居家小男人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