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佩服自己在如此驚異的時候還會如此冷靜,雖然光線不足,我不能看清楚這輛車的車頭標誌,但是我記下了那輛轎車的車牌號。
我望着轎車遠去的,卻大罵自己不夠聰明,我該打一輛出租車跟上去,看看這輛車到底駛往何處。
我立即撥通了鬱溪的電話,鬱溪在十分鐘之後出現在我的面前。
在他的車內,副駕駛位置上坐着胖子,兩個人興奮且又緊張的眼神讓我有些像是進了賊車的感覺。胖子給了我一粒木糖醇,告訴我,冷靜。
我平靜了一下心情,讓他開車沿着這條道追上去,如果運氣好還有可能追得上這兩車。鬱溪讓胖子給同事打電話幫忙查一下車牌號,在我們追出幾公里之後,鬱溪搖搖頭調轉車頭直接開向了刑警隊。
他再次問我,是否看清楚了車裡的那個司機是張進,我肯定的點點頭,說這一次絕對絕對沒有看錯,鬱溪皺着眉頭,打了個電話,哼哼哈哈了一通,然後拿筆記錄了一些東西,並且讓對方立即將資料傳到他的電腦上。
不一會,鬱溪的電腦上清晰的顯示着之前我報給他的車牌號的車主和車子的資料。
這是一輛別克君威,新車,剛買不久,車主是一個叫劉大龍的人,資料上只有這個人的照片,他身材不高,但是照片上顯示這個人的臉,顯得有些胖,看上去目露兇光,凶神惡煞。
“查這個人。”鬱溪輕輕的敲了一下桌子,他似乎聯想起之前車站分局的同事告訴他的那個領走刀疤臉的人,別克君威,一臉橫肉,凶神惡煞,這似乎有了一些聯繫。
鬱溪非常的高興,他伸手去掏煙,卻只掏出了空空的煙盒。他對我說,說我就是他的幸運星,只不過這個幸運星不是常放幸運光,但卻總是在關鍵的時候閃那麼一下。他當即打電話給了張隊,張隊連夜趕到刑警隊,對這一情況進行了分析和研究,看得出張隊也非常的高興,專案組的其他人都已經各自休息了,此時他已經不顧被咒罵,挨個打電話讓所有人到刑警隊會議室集合。
張隊當晚便對此案進行了系統的分析推理,說是分析推理,其實就是根據他們現有的掌握的情況進行聯繫和猜測,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根據他們分析,這個劉大龍很有可能認識張進,並且和張進的關係不一般,從之前的調查中得知,這個劉大龍以前是個混混,最近在給一個老闆開車,雖然這輛車的車主掛着他的名字,但是可以想到車子應該不是他的,可以大膽的猜測,這個劉大龍應該是某位大老闆的司機兼保鏢。如果想要知道張進的行蹤,就要雙管齊下,對這個劉大龍進行跟蹤調查,同時也要繼續對劉瑤進行監視。目前,車子是他們唯一可以下手的,通過這輛車子我們可以找到張進,或者說可以在近期找到張進,即便找不到,我們還可以跟蹤劉大龍,從他那裡知道長進的行蹤,住所。
專案組連夜行動,開始在全市搜查這輛別克車,事不宜遲啊,因爲今天晚上開車的正是張進,這說明張進很得劉大龍的信任,甚至可以說很得那個老闆的信任,這些都可以大膽的猜測。可是這一晚卻一無所獲。
案子似乎越來越亂,越來越複雜,但是雖然顯得亂七八糟摸不清頭緒,但是這些人似乎在告訴專案組的所有人,他們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甚至還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鬱溪這兩天更忙了,他已經沒有時間來我這裡坐坐,我似乎也開始對這個案子感興趣了,我開始無心上課,每天都會按時的給鬱溪打電話,可是鬱溪卻無暇來答理我。
我第二次看到那輛別克車是在城北車站附近,我是無意中坐着公交車,在公交車上睡着了纔到了車站,閒來也無事,據說城北比較熱鬧的地方就是荷花池,那裡是西南最大的小商品批發市場和龍州的五愛市場差不多。熙熙攘攘的人羣,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掛着微笑,掛着忙碌的表情。
在一個位置相對偏僻的商鋪街,那輛別克車就停在那裡,車內沒有人,我靜靜的站在角落觀察着,並且給鬱溪發了一條信息。
十分鐘後,鬱溪帶着兩個穿着便衣的同事趕來,其中一個我見過是李標,他們簡單的向我詢問了一些情況。開車的人終於出現了,我們悄悄的跟在了別克車後。
別克車繞着二環路在城東的一家茶館停了下來,幾分鐘之後開車的人又出來繼續開着車子沿着二環路前行,最終開進了城西的那片富人區——“天宮桃園”。
這裡正是那個陶老闆別墅的所在地,位置和周圍的環境都和劉瑤說的非常相近。
鬱溪等人沒有動,而是派出一個人以等人爲由,去詢問小區保安有沒有其他的出口,如果有就安排人去蹲守其他的出口。答案是有一個,這個小區有兩個進出口。
鬱溪摸出煙自顧自的吸着,他似乎在想,想象着這個案子到底有着什麼樣的聯繫,追蹤一個小小的張進爲何會如此大費周折,他儘量將這些天來偵查到的信息聯繫起來,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突破口,現在他們最缺的就是證據,他們抓不到這些人的證據,甚至也看不到這些人和張進在一起,唯一有聯繫的就是這輛君威轎車。
不久,鬱溪的電話響了,他連忙接通電話,電話那頭正是他李標的聲音,鬱溪二話不說,立即啓動了車子疾馳着向另一個出入口開去。
“他們剛剛從這裡開出來,不知道去哪裡。”
“看清他們車裡幾個人了嗎?”
“沒有,但是我肯定副駕駛位置上有人,開車的是那個劉大龍,副駕駛上我不敢肯定,應該是剛剛那個司機,後座上應該也有人,當時我只注意前排的人了。”
鬱溪皺着眉頭,開着車子,在拐過一道彎之後,發現了君威轎車,鬱溪問幾點了。李標看了看錶說五點半了。
李標或許是因爲這個案子託了這麼久壓力太大,發現了這個線索讓他有些興奮,興奮之餘也有些緊張吧,他問鬱溪要不要向張隊彙報,鬱溪想了片刻,說不急,先跟着再說。
君威車駛出了城區,已經遠離了都市的熙攘喧囂和繁華,途中他們在一個加油站停下加油,但是並沒有人下車,工作人員都是在對着駕駛員的位置說話,並且在加油的時候不時的注意着這輛車,也許他是個車迷,他似乎被這輛車吸引了,聽鬱溪說這是去年纔剛剛出來的車,一輛車大概要三十幾萬,在加完油之後他好像還和駕駛員聊了兩句。
君威車開進了郊區的一家比較大型的修車廠,工人們看到這輛車開進來,都恭敬的站起來,自然的排成了一排,像是在列隊迎接。
君威車上的人終於下來了,三個人,劉大龍,之前開車的那個司機,還有一個從後座下來的中年人,三個人都穿得很體面,西裝革履,但是從劉大龍和那個司機的架勢,還有那些工人的表情和舉動就可以看出,那個中年人才是老大,就是陶老闆。
工頭嬉皮笑臉的湊上去,對着中年人點頭哈腰,中年人卻絲毫不理會他,甚至沒有去看他,邁步朝修車廠內走去。
劉大龍狠狠的瞪了一眼工頭,轉身跟在中年人身後走進了修車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