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上次的警局扣押事件,周沅深怕陳志廷再對妹妹下手。所以一直都有留意周沅淺的情況,所以能很快地就知曉土豆中毒的事。
親外甥出了這樣大的事,周沅深再沒有心思藏匿行蹤,顧不得其他的所有事情,趕到醫院來看外甥。
周沅深來的時候,周沅淺已經昏迷,所以她並不知道周沅淺聽阿白說話聽了一半就昏迷的事,所以纔有剛剛周沅淺醒來的那些對話。此刻見所有的事情就解決好並且都講清楚了,一時間心裡也跟着升起激動和喜悅來。
周沅淺聽了姐姐的話後,心中安心不少,可是依然很激動,她抱着姐姐,將臉埋在姐姐的肩頭大哭起來。壓抑了好久的淚水,終於可以放心的流出來了!
哭過之後,嗓子有些嘶啞,整個人更顯蒼白憔悴,不過一雙眼睛倒是有神不少。
周沅深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脊樑,輕聲說:“天還沒亮,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周沅淺搖頭:“都昏了那麼久,睡不着的,我想去看看土豆。”
剛周沅淺痛哭的時候,阿白就在一旁站着,被周沅淺的哭聲感染,這會兒眼眶也紅紅的。聽了周沅淺的這句話後,開口說:“去看看也行,不過只能在外面看,不能進病房。致命的毒素雖然已經清除,可是現在還得好好觀察。”
周沅淺迫切的點頭:“我知道,我不會打擾他的,只要看一眼就好。”
“那好,你跟我來。”阿白說着朝外面走去。周沅淺忙跟了上去,周沅深不放心自己的妹妹,便也跟了過去。
重症室的透明玻璃牆外面,周沅淺看着裡面躺在被各種醫療儀器包圍着的病牀上的土豆,一顆心頓時再次揪緊。
病牀那麼大,將土豆襯得那麼小,稚嫩的臉上固定着輸氧管,嬰兒肥的小小身軀上面滿是醫療儀器的探頭……周沅淺按住心口,心痛不已,恨不能自己去替換了土豆纔好。這麼多的儀器,成年人都不一定守得住,何況這個還不會說話走路的嬰兒!
阿白瞧出周沅淺的心痛,忙安慰說:“不用擔心,這些儀器全部都是寰少第一時間調派過來的全球最先進的,不會讓病人感覺到任何痛苦……”
不待阿白把話說完,周沅淺立刻惱怒不已的痛斥:“不要和我提那個男人!”
阿白是跟着歐陽詢一起出現的,並不知曉事發時周沅淺曾那樣的哀求過君塵寰,只當是兩人又在鬧小別扭。於是勸慰說:“寰少爲了救土豆,恨不能將自己都豁出去,你適可而止就行了,鬧下去彆扭的只能是你自己,怎麼說土豆也是寰少的親生兒子。”
“你說什麼!土豆怎麼會是君塵寰的兒子?”周沅淺愕然。
“你自己居然不知道?”阿白看怪物一樣的看着周沅淺,天底下居然會有這麼一號傻子,自己懷了孕,孩子爹是誰居然不知道!
見周沅淺仍舊是一連的愕然和難以接受,看樣子剛纔並不是玩笑話,她是當真不知道自己兒子的爹是誰。阿白本來不想插手人家的家務事的,現在也不得不開口說:“寰少曾來過我師傅的診所做血緣關係鑑定,鑑定的結果表明土豆和他系親父子關係。”
可是後來程程來了,不知道和師傅說了些什麼,
那張鑑定結果單師傅給改了。
當時阿白想着周沅淺和君乾走得近,說不定也有着隱瞞土豆身份的心思,畢竟寰少那樣霸道的人,知道了土豆是他兒子,肯定要把土豆搶走,作爲媽媽,孩子被搶走了肯定會痛不欲生。所以師傅改了鑑定結果單,阿白什麼都沒說。當時只覺得寰少不知道土豆的真實身份,對於周沅淺母子來說也許是個好事。
可是阿白想破頭也想不到周沅淺自己居然也不知道土豆的爹是誰!
此刻阿白一語道破了土豆和寰少的關係之後,見周沅淺驚訝不已,滿臉的嘲諷,精神很有些激動。程程夥同師傅修改鑑定結果單的事,阿白如何都不敢說出來。
本來土豆這次中的毒就是程程收買人下的,周沅淺肯定早已經恨死了程程,現在再將程程修改鑑定結果的事說了,她怕周沅淺會因爲大受刺激精神失常。於是給周沅深遞了個眼色,示意趕緊帶周沅淺回病房,她現在的情緒很不好。
周沅深此刻也品出來自己妹妹和寰少之間的關係很不簡單,怕妹妹被刺激出個好歹,忙拉着她的手說:“走吧,看也看過了,回去休息一會兒。說不定等你再次一覺醒來,土豆就又好好的了。”
周沅淺一下子撲到姐姐的懷裡,臉上滿是疲憊,聲音依舊有些嘶啞:“姐,我好累,我是真的好累。”
周沅深溫柔親切的拍着她的後背:“沒事,都沒事了,別害怕,有我呢,姐姐會一直陪着你。”
周沅淺將臉埋在姐姐的懷裡,安靜異常,她心裡開始疑惑,假如土豆是君塵寰的兒子,那自己和君乾之間又是怎麼一回事?
周沅深一面輕拍着她的後背,一面勸她:“回去再睡會兒吧,別擔心,我守着你,我保證,土豆一好起來我就叫醒你。”
周沅淺是真的累了,跟着姐姐一起回了病房,重新在病牀上躺了。只是這次她無論如何都睡不着,訥訥的睜着一雙眼睛,看着房間的天花板。
阿白目送周沅淺跟着周沅深走開之後,便自重症室去了另外一個房間。
夜色沉沉,正是平日裡睡覺睡得最沉的時候。
阿白略顯疲憊的擡手敲了敲這間休息室的門。很快地門內就傳來一聲冰冷森然的讓人一聽就感覺到無窮壓迫力的男人的聲音:“進。”
阿白這才發現門沒鎖,推了一下就推開了。
房間裡面沒有開燈,一片暗沉,藉着門外走廊透進去的光線,阿白隱約能看到房間裡面沙發中坐着的那位夜色中冰冷剛毅如一尊絕美雕塑的嚴肅料峭的男人。男人似乎抽了不少的煙,此刻房間裡面瀰漫着濃濃的香菸味道。
阿白有些不適應的捂了下鼻子,這一屋子的煙味着實有些嗆人。
“她現在怎麼樣?”君塵寰的聲音低沉得有些瘮人。
阿白從來沒見過如此低迷失落的寰少,這樣的夜色中,他像是一個地獄裡爬上來的夜叉一樣的冰冷嚇人。於是忙回答了他的問題,好快些走人。
“周小姐醒來有些時間,剛剛去看過土豆,這會兒已經跟着她姐姐回去休息了。”阿白的聲音道。
聽了阿白的話後,君塵寰便沒再問什麼,維持着沉默的狀態,像是心情複雜的在想很
多事情,又像是發呆一樣什麼都沒有想。
“寰少,您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阿白等了半分多鐘之後出聲提醒。
君塵寰嘆了口氣,自暗淡的夜色中擺了擺手:“你回去吧,她有什麼消息了再來告訴我。”
“是,寰少。”阿白答應下來之後離開房間,走開之前將房間的門給他帶上,心裡越發的好奇,到底周沅淺和寰少之間發生了什麼,讓寰少居然沮喪至此?
君塵寰其實早就知道土豆脫險了,醫院這邊一有情況許言阿豹他們就第一時間告知了他,只要過了今夜這個觀察期,土豆就等於是徹底的脫離了危險,好生餵養,茁壯成長是沒問題的。眼下他最爲擔憂的還是周沅淺,他害怕他們之間這次再沒法跨過這道坎,害怕她會一輩子不理他!
卻說周沅淺這邊回了房間之後,在牀上躺了發呆。
她以爲經歷了這麼多,自己再沒辦法入睡的,可是瞪着眼睛看了會兒天花板,居然又睡了過去。也許她是真的太累了。
這一覺睡得並不怎麼踏實,以至於姐姐周沅深叫她的時候,才只叫了一聲她就醒了過來。
看着姐姐略顯疲憊的臉,周沅淺的心裡既溫暖又有些內疚,啞着嗓子問:“姐,你守了我一夜?”
周沅深點了點頭:“沒什麼,反正我也睡不着。”
周沅淺忙起身下牀,勸姐姐:“我現在睡好了,你趕緊也睡一會兒吧。”
“不用,我不困。我剛聽阿白說土豆那邊已經徹底脫離了危險,所以才叫醒你,你不過去看看他?”
周沅淺一聽,心頭一陣狂喜,忙往房間外面走去,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就飛到土豆的身邊去。
還是昨天的那個重症室。不同的是昨天來這裡看土豆的時候是死寂般的黑夜,而現在天色已經大量,重症室透明的落地窗窗簾半開,明媚燦爛的陽光透射進來,使得原本陰沉的重症室裡面居然升出無邊的暖意來。
土豆依舊躺在那個大大的病牀上,大大的病牀將他稚嫩的身軀襯得如此渺小羸弱。可是今天的土豆再不是昨夜那樣一動不動的躺着,任各種醫療儀器的探頭固定在他的身上,此時的土豆已然醒了過來,正津津有味的吃着手指,小胳膊小腿動彈着玩玩具一樣的玩着固定在他身上的醫療儀器探頭。
小傢伙壓根不知道也不明白昨天到底在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爲了他一個小屁孩折騰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財力。
周沅淺看着已然脫離危險變得生機勃勃的土豆,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事實證明,老天還是眷顧她的。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的感激上蒼,感激命運,感激所有的一切讓她的土豆安然無恙擺脫劫難。
肩頭一沉,隨後傳來阿白的聲音:“你不進去看看土豆嗎?”
“我可以進去嗎?”周沅淺很是激動。
“爲什麼不可以,土豆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不是都已經看到了嗎?”阿白微笑着說。
下一秒周沅淺已經迫不及待的推門而入,走到病牀邊,土豆一看到自己的媽媽,頓時咧開小嘴笑了起來,剛剛還放在嘴裡吃得溼乎乎的小手激動的揮舞着,很明顯的想要媽媽抱抱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