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還是那座學校,可是校門口處進進出出的年輕面孔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那些人了。所謂的物是人非就是這麼個道理吧?
周沅淺下了公交車,一路走進學校大門的時候,正好是中午兩點多鐘。
兩點多鐘,正是象牙塔中青春朝氣的學生們開始下午的課堂的時間。周沅淺信步走在學校裡面的小路上,聽到幾個從身邊擦肩而過的女生含着激動興奮雀躍的心情議論說:“聽說藝術學院請了個特別帥氣英俊的大畫家來學習做演講。那麼大的階梯教室,全場爆滿居然擠得沒地方下腳。”
“是啊,是啊,中午在食堂裡我也聽說了,那位大畫家好像是A國國籍,常年住在A國,我一直覺得這樣久居國外的人說不好咱們漢話,可是那個大畫家不僅人長的帥,英俊多金還說得一口地道的漢話,並且特別的精通咱們的傳統文化,一幅國畫能賣到一千多萬的價碼……”
“你們知道的都沒有我知道的多!”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那個女生爆出個大大的小道消息,“那個英俊多金的大藝術家今天下午還會有開講座。地點挪到了學校的那個新禮堂。”
“啥?下午還有講座?”大家顯然不知道這件事。
“人家大藝術家上午的講座開得成功,中午和幾位校領導吃過飯後臨時決定下午再開一場講座,你說學校花了那麼多的錢請了人大藝術家來做演講,能多講幾場肯定是賺了,臨時決定把下午講座的地點挪到新禮堂。”
“我一姐妹兒做校內兼職,這周正好負責新禮堂的衛生,她剛剛給我發了短信,說是正在準備新禮堂的音響設備,就等着那英俊多金的大藝術家到場了!”
“吖!真的啊!”先前說話的那兩個女生興奮不已,恨不能尖叫幾聲來表達心中的喜悅。
“要不要翹課去新禮堂?”
“必須的吖!”
於是乎,那幾個花癡女生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翹課,改變方向,朝着學校新落成的大禮堂走去。
周沅淺正好不知道該去往哪裡,悄悄的跟在那幾個女身的後面,將她們的對話偷聽了個一清二楚。
那幾個女生一路欣喜激動的朝着新禮堂走去,周沅淺便跟着她們的腳步往新禮堂走。一路上只感覺怪怪的。
英俊多金的大藝術家,並且還是畫家,一副國畫賣到上千萬……越聽越感覺和那個白衣帥哥相像,總不能這麼巧吧!
不管怎樣,先看看再說。
周沅淺跟着那幾個女生,一路朝着學校的新禮堂走去,一如當年自己帶着筆記本去禮堂聽報告的情形。
禮堂的門口已經涌了不少的人,有藝術學院的學生也有其他學院的學生,甚至還有一些社會人士,大約是一些收藏愛好的想要收藏今日眼睛的大藝術家演講的人。
新禮堂比以前的那個幾十年歷史的舊禮堂要寬敞明亮很多倍,可也架不住這麼多的人往裡面涌吧?很快地學生會幹部就在禮堂的門口設了關卡,非本校學生不得入內。
周沅淺感覺有些倒黴,以前在這個學校唸書的時候感覺學校的各個方面都挺好的,現在居然被攔在了門外,和守門的小學弟學妹說了自己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
,是他們的師姐。可是沒用,照樣不讓進!
奶奶的,大老遠的搭公車來到學校就是爲了吃癟?不然進,我還就不進了!
正在周沅淺準備走開的時候,一個長髮飄飄的女孩兒跑到門口,對那守門的學生會幹部說:“大畫家說了,他特地邀請了一個朋友過來聽演講,呶,就是那一位,你怎麼把人給攆走了?”
“系主任說了不是本校學生不能入內的……”顯然學生會幹部也很無辜。
那長髮女孩兒沒再說話,直接走到周沅淺面前,帶着幾分豔羨:“你就是尹老師的朋友?走吧,我特地給你留了位置。”
周沅淺心頭的奇怪更濃了幾分,面上對那女生客氣一笑,跟着她進了禮堂。只見禮堂裡面黑壓壓的已經坐了不少人。那個女生引着她一直往前走,往前走,根據周沅淺學生時代在禮堂聽報告的經驗,自然是中間靠前的位置比較好。
果不其然,那女生帶着她來到整個禮堂中視野最好的那一片席位,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身邊就坐着學校的校領導,嘉賓席啊!
換做以前周沅淺是不敢和這些校領導們坐在一起的,可是畢業幾年,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覺得這也沒什麼好彆扭的。理了下衣裳,在位置上坐了。
許是周沅淺身上一身的奢侈品行頭,加之她跟着君塵寰一起生活起居薰陶出來的隱隱貴氣,竟有學校老師過來搭訕:“這位小姐,聽說你是尹大師的朋友?”
這一會兒演講臺上空空如也,那位尹大師還沒亮相。不過周沅淺認識的人中姓尹,又是畫家,還英俊多金的人,除了尹無憂沒有其他的可能,於是微微一笑地點了點頭算作是迴應了。
這麼年輕貴氣漂亮的女子,還特別受到尹大師的邀請,難道說她是尹大師的女朋友?正要和她多聊幾句攀攀關係,只聽周圍突然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掌聲中夾雜着女學生的尖叫聲,往演講臺上一看,尹大師上演講臺了!
周沅淺朝着演講臺看去,女學生口中的尹老師,校領導口中的尹大師,已經風度翩翩的站在了演講臺上。可不正是周沅淺在飛機上偶遇的旅伴,尹無憂?他身上穿着的還是飛機上的那身衣服,白色西裝,灰色西褲。
氣質清雅絕俗,臉上盪漾着溫暖純淨的笑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微微彎起,說不盡的和暖俊俏。隔着前面幾排座位,他的目光朝着周沅淺看過來。
周沅淺難以置信,天底下居然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原以爲下了飛機之後大家就各走各路,茫茫人海中再不相見,沒想到前後才只隔了幾個小時而已就有見面了。
仔細想來應該是下了飛機之後,她去找阿翹了,而尹無憂則是來這座學校做演講。她見過阿翹,吃了午飯,閒得無聊來學校懷舊的時候正好趕上尹無憂在這座學校做二次演講。
茫茫人海,兩個人的行動軌跡,能有一點小小交集,就是莫大的緣分。而周沅淺和尹無憂居然交集了兩次,不可不說真的是緣分不淺。
周沅淺一面想着這些,一面對着尹無憂點頭問好。尹無憂回給她一個更加溫暖俊朗的笑容之後便開始了他的演講。
因着那一來一去的悄無聲息的眉眼官司,頓
時有不少的女生朝着周沅淺看過來。周沅淺頓時被鬧了個大紅臉,有些尷尬起來。
好在這個時候尹無憂已經開始了他的眼睛,擴音器將他的聲音送到這座禮堂的各個角落:“大家都知道,繪畫是一門藝術,但凡藝術,都虛得注入靈氣纔有生命力,各位同學,你們覺得,什麼纔是靈氣?”
有仰慕他英俊容姿的女生開始舉手發言,發言內容有無價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博得這位英俊多金的帥哥的一點小小關注。瞬間的,那些女學生門對於周沅淺的注目禮被尹無憂輕而易舉的轉移了。
周沅淺不懂畫畫,更不懂藝術,在她看來,坐在這座大禮堂裡,不過是打發時間的一種方式。可以懷舊,可以感慨,還可以看着臺上俊美溫和的大帥哥養養眼,順便了解一下大藝術家對於畫畫的獨到見解。
毫無以爲,這樣的一種打法時間的方式要比街頭上瞎晃悠有品位的多。
演講進展到四十多分鐘的時候,周沅淺有些疲憊了,歪在座椅上昏昏欲睡。一路從A國飛到華國,之後又去看阿翹,體力上沒消耗什麼,心理卻是跟着阿翹深深地悲傷一回,這會兒靜下心來,竟困得不行。
老了,再沒有身邊那些朝氣蓬勃,青春洋溢的大學生們的那種活力了。
疲憊的打盹的周沅淺,絲毫沒留意到自己夾在那些對尹無憂劇烈仰慕崇拜欣羨的學生裡面有多麼的不一般。別人對着尹無憂犯花癡,尖叫,鼓掌,而她卻歪着腦袋……睡大覺。
睡睡醒醒,順便再想一想君塵寰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法子對付老爺子,老爺子狗急跳牆會不會反咬一口?各種的神經錯亂之中,一場演講就這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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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半到四點半,歷時兩個小時的演講,尹無憂不知道又賺了多少外快。
演講結束,學生們開始井然有序的朝着禮堂外面走去,當然也有熱情膽大的女學生上了演講臺向尹無憂所要簽名。
沒想到啊,尹無憂這人在大學校園裡面這樣的受歡迎。周沅淺好笑的想,若是將尹無憂給她的那張名片複印上幾百份或許能賣上不少的錢吧?
周沅淺本來想向尹無憂道聲謝的,不然她這一下午的時間哪裡會過得這麼的舒適有品位?可是看着此刻被女學生們團團包圍着的尹大帥哥,想想還是算了,就不打擾他爲那些可愛的女孩兒們排憂解惑了。
周沅淺下了樓體,一路走出了禮堂坐在的大樓,想着時間不怎麼早了,出去校門再附近走走,正好可以找個以前學生時代經常光顧的小飯館吃頓飯。一頓飯之後就可以離開這裡,找酒店入住了。
她還是不怎麼想一個人去住那麼一個豪奢卻又空蕩蕩的大別墅。沒有君塵寰陪着,那地方還不如酒店客房來的方便。
正想着接下來的時間怎麼打發的時候,只聽得背後不遠處有人在叫:“周小姐。”聲音恰是剛剛過去了兩小時中迴盪在禮堂各個角落的那個做演講的聲音。不用猜,她就知道這會兒叫她的人是誰了。
轉過身來,看着那白衣帥哥:“尹畫家,這麼快就擺脫了你的那些追求者?”
尹無憂微微一笑,沒有答話,視線一飄,看向天邊夕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