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名醫院的員工有些猶豫,可是並沒有多說什麼,顯然重金收買之下有些動了心。
這時那個女人繼續利誘道:“就算是事情被查出來,我也可以保你無事。怎麼樣,你答不答應,若是不答應,我就去找別人了。”
“別啊!”醫護人員忙開口,“我又沒說不答應。這不是在想着該怎麼下手嗎?”
周沅淺聽到此處,心中大駭,恰在這時又是一陣產前陣痛襲來,而且這一次的陣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痛,她生怕自己痛得叫出來驚擾了房間中屏風後面的人,擡起手臂,狠狠得咬住自己的手背。一方面利用手背上的痛緩解一下陣痛,一方面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待這一陣陣痛褪去之後,她急忙離開了這個房間。
即將臨盆的腰身實在笨重,即便是非常努力的想走快一些,可是依然不能自如的挪動腳步。周沅淺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人,那人居然如此歹毒的要趁着她生孩子的時候買她的命!
想着剛剛被收買了的那個醫護人員很可能就是產科的醫生或者護士什麼,周沅淺再不敢朝待產室走,她急趕着想要回去病房,讓小夏快點帶她離開這家醫院。她不在這家醫院生了還不行嗎?
現在的情形看來,就是自己在家生也比在這家醫院裡要安全的多!
走到病房區域的時候,周沅淺隱約明白了些什麼,難怪剛剛護士只叫了其他病房的產婦去待產室,準們把自己給漏掉,想必就是怕自己去到待產室撞破待產室旁邊房間的密謀吧?
看來那個女人早就已經下了決心要趁自己生產的時候下手,想起來自己也不過是上午的時候剛辦得入院手續,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這麼快就找來這裡,用心還真夠良苦。
好在小夏還在病房裡面挑選新生兒衣服,並沒有去待產室。周沅淺人還沒就進病房,嘴裡就開始叫着:“小夏!小夏!”
小夏慌忙迎了過來,驚訝的問:“周小姐,你怎麼回來了?幹嘛不在待產室裡好好呆着?”
又是一股陣痛襲來,周沅淺隨手抓住病房門的把手等着這股陣痛退去。距離生產越來越近,肚子的陣痛一下比一下劇烈,一下比一下間隔的短。時間來不及了,可是爲了自己和孩子的生命考慮,她還是對小夏說:“快收拾東西,我們換一家醫院!”
小夏一頭霧水:“爲什麼要換醫院?婦幼保健醫院可是最好的生孩子的醫院,再說周小姐你就快生了,再換也來不及了啊!”
周沅淺一時間也沒辦法太過詳細的解釋,只簡單的說:“有人買通了這裡的醫生要害我!”
小夏聽了一驚,頓時也慌了神,轉了身準備收拾東西離開,可東西剛拿在手上又丟下:“現在不能離開醫院,萬一車子開在半路你要生了,打120都不一定來得及!”
周沅淺正要說什麼,可是有一股奇痛無比的陣痛來襲,她被這劇痛惹得一陣脫離,滑坐在地上,以前真的不知道生孩子居然會這樣的痛!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執意要離開這家醫院。正要開口要求小夏帶她走,有一股陣痛出現,痛得她不由大喊一聲。
小夏見狀慌了起來,沒頭蒼蠅一樣的
在病房裡面亂轉,到底是帶周小姐離開這家醫院還是趕緊叫護士過來檢查一下是不是要生了?
正在小夏慌亂不已的時候,周沅淺又被痛得叫了一聲,這聲痛呼之後緊接着一聲絕望的叫喊:“不好了,羊水破了!”
小夏看到果真有液體自周沅淺坐着的地面蔓延開。
情況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離開醫院已經是不可能的。小夏忙過去扶着周沅淺,一面扶着她不亂動一面大聲叫護士快過來。
很快地,周沅淺就被擡上產牀,推進產房。產房的門合上之後,小夏仍驚慌不已,一擡手,額頭上滿是汗水。抹完了汗之後,手還緊張地抖個不停。
產房的門外等候着的還有一些家屬,不是上了年紀的長輩就是即將升級做父親的老公們。小夏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心裡不由自主的開始埋怨君乾。
平日裡乾爺對周小姐那麼好,事無鉅細,都要過問一遍。可是現在周小姐被推進產房命懸一線的時候,他人呢?明明知道周小姐就這幾天要生產了,他幹嘛還要往國外跑?周小姐這一次要真有個好歹,那可真麼辦?
小夏坐不住了,在產房外面焦急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
卻說周沅淺被推進了產房之後,很快的就被一個助產醫生和兩名護士圍住。護士按住她的手背開始給她掛水,醫生則開始給她講解着分娩時用力的要領。
一聽到醫生的聲音,周沅淺立即就辨認出來,這人就是自己剛剛在待產室附近的那個房間外面聽到過的那個被人重金收買了的醫生,頓時大喊道:“不!不要你!”
護士正在扎針,周沅淺一番大力的掙扎直接導致了針頭扎錯了位,不由勸她:“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不好好的配合醫生把孩子生下來還亂動什麼?你的羊水已經破了,孩子再不出來就會在宮內窒息,真要那樣的話你這十月懷胎的苦就白吃了!”
周沅淺又何嘗不想快點把孩子生下來,一想到胎兒可能宮內窒息她的心裡就想針扎一下的疼。可是這個醫生已經被人收買了,要弄死她。花錢收買人的那女人既然對自己有仇,那豈能容得下自己的孩子?只要自己一死,孩子十有八九會不得善終。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周沅淺痛苦不堪的看着產房的天花板,感覺上刑場等待鍘刀落下的感覺也不過如此了。血管裡面血液似乎要停止流動,腦袋裡面空白一片。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得嘩啦一聲,產房的門突然被推開。有眼尖的護士已經驚叫起來:“你們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進來了?”
周沅淺眼角的餘光看到有幾個同樣穿着白大褂的醫護人員走了進來,可是他們身上的白大褂和產房裡面那些醫護人員的白大褂又好像不太一樣。看到爲首的那個人時,周沅淺只感覺一道白光從心頭劃過。
阿白!居然是阿白!這樣的時候看到阿白帶着幾個醫護人員走進產房,周沅淺的心裡頓時充滿劫後重生的喜悅。來不及去想阿白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擺脫困境的喜悅已經充滿全身。過去了,剛剛的絕望終於都過去了!
阿白走到周沅淺的面前,從口袋裡掏出紙巾幫她擦了擦汗,輕聲安慰說
:“沒事了,你要堅強一點,好好的配合我,孩子很快就能出來。我身邊的都是我的朋友,值得信賴,你放心,儘管將所有的力氣用出來,將孩子生下來。”
周沅淺點頭:“看到你我就安心了。”
阿白帶過來的穿着白大褂的醫學界朋友無形的將原先圍在周沅淺身邊的醫護人員隔離開。
周沅淺心中安定下來,帶着一種淡淡的輕鬆心情,配合阿白,幾分鐘不到的時間只感覺一陣熱流從腹中脫離,原本笨重的腹部突然輕鬆起來,極度的疲憊之中只聽得“哇哇”的嬰兒啼哭聲響起。
“周小淺,是個男孩!你快看!”阿白將手中尤帶着血水的嬰兒朝着周沅淺舉了舉。
孩子順利出生,周沅淺只感覺渾身輕鬆無比,經歷了那麼多波折之後,要數現在最爲輕鬆。阿白在場,再不用擔心哪個醫生會謀害自己,孩子平安,肚子也沒有產前陣痛了,一切全都回歸平靜。現在她只想安安靜靜的休息一會兒。
快要睡着的時候,隱約中好像聽到阿白的聲音在說着什麼:“產後大出血,趕緊準備血漿……”
周沅淺的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甚至還做了夢,夢裡面見到了君塵寰,夢裡面再次感受到他溫暖的懷抱擁抱着自己。那麼安定踏實,那樣溫暖而陶醉,夢境太過逼真,以致能清晰的聞到他身上清淡的古龍水味道中夾雜着的隱隱菸草味道。
這樣久違的溫暖懷抱,也許只有在夢裡面才能感受到吧?夢裡面周沅淺沉醉其中,下意識的想要多感受一會兒這樣的擁抱,她知道這只是一場夢,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這場夢能做得長一點久一點。
現實中的君塵寰早已經不在,一直以來都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對他日思夜想爲什麼他偏偏不入夢?現在好了,他終於來了她的夢裡。周沅淺下意識的往他的懷抱深處依偎過去,心裡想着他既然肯入她的夢,是否代表着他的心裡已經不恨她了呢?
任憑誰被自己付出所有深情愛着的人推向死亡後都會怨恨的吧?君塵寰被自己誤會在先,被自己帶到那坐重重埋伏着許多特警的大廈喪生火海在後,周沅淺不用想都知道君塵寰的心裡一定特別怨恨自己。
她不奢求他能原諒自己,他能這樣子進來她的夢裡,再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她的心裡已經滿足。
然而再美再不願清醒的夢也總會有醒來的一刻。當夢境中再感受不到那種溫暖的擁抱時,周沅淺這才留戀不已的醒過來。
醒過來之後,才聽到小夏說:“周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可真是嚇壞我們了!我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的身體裡面可以有那麼多的血往外流。”
周沅淺虛弱的躺在病牀上,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動腦子想點事情都會感覺累得心臟劇烈跳動。她隱約記得自己生完孩子累得睡着的時候,好像聽阿白提過什麼產後大出血之類。難道那句話說的是自己?
病牀旁邊小夏還在說着:“周小姐,明明是你生孩子,我卻要被人嚇得暈掉,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輸了多少袋血漿?乾爺緊趕着從國外回來的時候把醫院的幾個院長叫來親自給你會診。當真是打仗一樣,我的天,真把我嚇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