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嗎?”周沅深有些猶豫,“會不會讓你在寰少的面前難堪?”
“這有什麼難堪的,是他自己自願幫姐夫聯繫醫生裝假肢,又不是我求他。他那樣的大資本家,不在乎這幾個錢,你若按他安排的做還好,若是拒絕了他,那纔是讓他難堪。”周沅淺說。
周沅深聞言,這才心裡安定下來,而後看着妹妹訓斥說:“什麼叫他那樣的大資本家,他現在是你老公了,你怎麼提起他像提起仇人似得?往後要和他一起過日子,你這樣子可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周沅淺不耐的應付,“你管好姐夫就好了,我的事情你就不要費心了。”說罷想起來什麼,問,“姐,你說姐夫他會同意住在這裡配合醫生裝假肢嗎?”
周沅深想也沒想的道:“不用管他,他聽我的,我自然有辦法讓他乖乖的把假肢裝上。”
接下來姐妹兩個聊了些家常,看着時間不早了,周沅深這才催了妹妹:“快點回去睡覺吧,別讓寰少等久了,今天可是你們大喜的日子,你賴在我這裡算什麼?”
周沅淺確實存了點小心思,想在姐姐這裡躲避一會兒。她實在是沒想好要以怎樣的心情去面對今晚的君塵寰,一想起她,她的心緒就複雜極了。本來還想着找個藉口一逃了之,可是現在姐姐姐夫要住下來給姐夫裝假肢。這樣就連逃也不好逃了。
周沅深還會看不出妹妹的這點小心思?不由開口勸她:“以前的往事都已經過去,我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希望你也不要執着於過去的一些事情,從今往後你要和寰少好好的相處。”
“知道了,知道了。”周沅淺想起君塵寰來,心裡有點躁。草草的應付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姐姐住着的這棟房子。
周沅淺回來新房的時候,君塵寰已經穿着睡袍在牀上躺了。兩臂枕在腦後,眼睛注視着天花板,毫無睡意的樣子,他這是在等她。
周沅淺只當沒看見他那雙毫無睡意的眸子,在衣櫃裡面找了衣服之後輕手輕腳的進了浴室。
花灑裡噴出來的溫熱洗澡水沖刷掉一天的疲憊,周沅淺洗啊洗,磨磨蹭蹭,就等着君塵寰等得睡着了自己好悄悄的去休息。
估摸着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周沅淺這才準備出浴室,可剛拉開浴室門,就看到某男姿蘭玉樹般的身姿,穿着件鬆垮垮的睡袍,斜倚在牆壁上,夜晚房間的燈光下穿着睡袍的男人竟是比平時還要冷魅冶豔幾分。
目光灼灼,定在周沅淺的臉上,說不盡的纏綿悱惻。
周沅淺的小心臟頓時活躍了起來,砰砰砰的直跳。如此妖孽邪肆的男人,擱誰都沒辦法免疫的好吧,老天是嫌她心情亂得還不夠大半夜的讓這個男人如此的在浴室門口堵她。
“時間不早,我先去睡覺了。”周沅淺選擇無視他,準備直接睡着了事。
君塵寰一把拉住她:“時間還很早。”
周沅淺頓時臉紅心跳起來,甩開他的胳膊,大聲道:“不要碰我!”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男人一面說着這些一面帶着她朝婚牀走去。
周沅淺現在是真的不淡定了。
“我去陪土豆睡,他一個人睡不踏實。”她準備開逃了。
君塵寰態度堅決霸道強橫的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在
牀沿上坐下:“土豆我已經看過了,他睡得很踏實。你之前將他丟在你姐姐家一個多月他不都好好的?”
周沅淺哀怨的看着他,他總是能瞬間將她所有的防備都卸去。
“你不要緊張,我說過只是和你聊聊天,就不會碰你。”君塵寰胳膊一帶,就這麼摟着她在牀上躺了下來。
這個懷抱對於周沅淺來說並不陌生,可是這一刻她卻僵着身體,緊張異常。她身心還是如此的不想接受他。儘管現在他已經是她老公。土豆中毒那天他的所作所爲給她的心理造成的陰影實在太大。
君塵寰嘆了口氣,摟住她腰身的胳膊輕柔了幾分:“別這麼緊張,我就是想問一下今天的婚紗還有戒指,你滿不滿意,這些都是那天我帶你拜訪過的設計師門設計的,專門爲我們的婚禮設計的。”
周沅淺依舊保持着僵硬的緊張姿勢,沒有任何反應。
君塵寰有些惱了,拍了拍她的臉:“不許裝睡。”
“我沒睡。”她終於開口說話了。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我下午的時候已經向你保證過了,現在我再說一次,土豆出事那天我沒有立即答應你救他是我的錯,我保證以後一定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情,就算我死,也堅決不會再讓你們面臨絕境。”
“這些話,我只說這一次。你若還因爲這些和我鬧情緒,只能自己給自己找彆扭。”
周沅淺別過臉,不想搭理她。雖然她知道如此清高孤傲的男人將一句話重複保證兩遍有多麼的難得,可是她心裡就是憋着一股氣,那股氣不會因爲他的一再保證而消散。
她的不搭理,讓君塵寰有些躁意橫生。他不怕她生氣發怒,就怕她這樣冰冷淡漠的不搭理他,當初她對着他說出恩斷情絕幾個字的情景他至今難以忘懷,不用再聽她說一次,只是稍稍回想一下就痛徹心扉。
她該不會還想着要和他恩斷情絕?畢竟這次婚禮是他是手段騙來的並非她自願。想到這裡君塵寰的心裡驀地慌了一下。
大手將她的臉扳了過來,凝視着她的眼睛說:“別考驗我的耐性,我雖然只是想和你聊天,但是你這樣半死不活死魚一樣的態度是擺給誰看的?你知道我的性子,這世上我想要什麼,沒什麼是得不到的,別逼我用強!”
周沅淺終於被他強橫的霸道給激怒了,大力將他推開,下了牀就要往臥室外面走。
他根本就是匹獸性不改的惡狼,她惹不起,躲起來總可以吧?
可是沒走出幾步遠就被君塵寰給撈了回來,這一次他壓下心頭的躁意,好言相勸:“該保證的我都保證過了,不要鬧了好不好?我們以前不是好好的,怎麼你就這麼想不開?”
周沅淺又何嘗想執着於過去不放,可是有些事情發生過了就留下了猙獰的痕跡,不可能當做沒發生。
現在這樣的夜晚,她不想和他吵,只告訴他:“這件事情我不想再提,我沒有想和你鬧,我只是需要時間。”
君塵寰想着今天的婚禮本就讓她有些措手不及,現在讓她徹底摒棄以往所有的誤會也不可能,大約只能給時間讓她漸漸緩和。
“好吧,你說怎麼樣才能接受我?”君塵寰這麼問的時候心裡想只要她的要求不過分,他就答應她。
周沅淺想了一
下,回答說:“等我姐姐和姐夫離開之後,我要離開這裡,具體什麼時候回來,就要視我的心情而定了,你不能勉強我!”
說罷復又強調說:“什麼時候回來只能由我自願決定,你只要敢對我有半點強迫,我就和你離婚!”
不過就是一場烏龍婚姻,結得自然也離得。
君塵寰蹙眉想了一下,問:“是不是你自願回來這裡的時候就是全身心接受我的時候?”
接受個毛線,周沅淺白了他一眼,作勢要走開。
男人強有力的臂膀將她攔了回來,俊臉冷了下來,帶着幾分嗜血狠意:“挑戰我的耐性是不是?不說個清楚,信不信我現在就……”
周沅淺高舉白旗:“好了,我說還不行,只要是我自己自願回來的,你半點沒有強迫我,那麼就表示我打算和你摒棄前嫌,重新開始。”
她想着只要他不拿武力和權勢強迫她,她就永遠不要回來。所以說剛剛的話實乃一句空話。
她那點小小的心思,自然沒能逃過君塵寰極具洞察力的眼眸,他知道她去意一絕,可是強行將她留下來只能將她的心推得更遠。再三猶豫之下,只能任她去了。
其實對他來說又何嘗不需要時間緩和?他相信,只要給他時間,他有的是辦法讓這個蠢女人乖乖的回來他身邊。
既然事情都已經說明白,周沅淺拿開他的手:“現在我要去陪土豆了。”
“土豆已經睡了。”男人強勢的臂膀再次環了上來。
周沅淺指着他的鼻子道:“剛剛說過的,你不準強迫我!”
“好像是你姐姐姐夫離開這裡之後,不強迫你。”君塵寰的腦子可不是這麼好蒙的。
“我不管!你說過的不再強迫我!”周沅淺想着姐姐姐夫可能會在這裡住上好一段時間心裡就有些發虛。剛剛怎麼就把這段時間給漏了呢?
印象中她很少這樣的和他撒嬌,君塵寰的心裡驀地一軟,答應說:“別緊張,我說了不強迫你就不會強迫你。”
“今天開始,哦,不對,是現在開始都不會強迫我?”周沅淺忽閃着兩眼問。
君塵寰寵溺的笑了一下:“現在開始,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嘶!周沅淺感覺心中一麻。昔日那位肉麻兮兮的寰少就這麼迴歸了?
“那我現在就去土豆的房間?”她試着問。
“可以,我陪你一起。”君塵寰寵溺的應道。
周沅淺連連擺手:“不用陪了,我自己知道怎麼走。”說罷逃似得離開了主臥。一路來到土豆住着的兒童房,在土豆的小小兒童牀邊站定,看着土豆稚嫩安靜的睡顏,一顆活躍煩躁的心才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摸了摸尤嫌滾燙的臉龐,難以自信地想着,君塵寰,我就這麼嫁給你了?該幸福高興還是該認倒黴?好像都不是。
心裡面感覺有點新奇,又有點害怕,有點隱隱的期待,又有些想要逃避的懦弱……這就是她嫁給寰少的感覺。
這天晚上,周沅淺替了何姨在兒童房裡陪着土豆睡。
一整晚安靜,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白天。睜開眼睛,兒童牀裡面的土豆已經不在,再拉開窗簾看外面的天色,太陽高高的升起,人間四月的陽光正溫暖的照射着大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