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乾厭惡的冷笑一下,甩開程程拉住他胳膊的手:“你以爲別人都像你一樣的毒辣嗎?幾個月的孩子我可下不去手。哦,對了,程小姐你也是有身孕的,可得看住你的孩子,免得讓他遭了報應!”
程程本來想好生說話和君乾達成合作關係,現在聽了君乾的話後頓時氣惱不已:“君乾,別給臉不要臉,我程程也不是任你欺負的!”
“哼!”君乾鄙薄的冷哼一聲,看都懶得多看她一眼的轉身走開。欺負她?他乾爺還怕髒了手呢!
此刻君塵寰正在醫院急診室外面的一個背光處,不遠不近的陪着周沅淺等着急診室裡面的結果。周圍的氣氛一時間很是冷凝壓抑,冷不防的衣袋裡面的手機滴的響了一聲,這一聲在此刻死寂一般的氛圍中聽得很是清晰。
君塵寰拿出手機看了眼,正好就是君乾派人發到他手機上服務員給土豆喝毒飲料和程程收買那服務員以及酒店後勤負責監控視頻員工的過程的視頻。看罷這小段視頻,君塵寰頓時神色大變。以他那敏銳的洞察力,幾乎是立刻就能想到那天程程送到他面前的那些照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君塵寰頓時自責不已,一向冷靜自持,喜怒莫辨,深沉詭詐的他此刻竟悔恨的像個孩子。他從來都沒有現在這樣的痛恨過自己,爲什麼連程程這樣簡單的伎倆都沒有看出來?怎麼那麼輕易的相信了她送到他面前的照片?他早該知道的,程程那樣不懷好心的女人是做不出什麼好事的!
其實愛情就是這樣,若真的愛上了,就會那樣的患得患失,感情壓倒理智,智商倒退爲零,眼睛裡面揉不下半粒沙子。真要冷靜睿智的一眼識破了程程的詭計,那麼這份感情便不是真愛,和他每天要批閱的那些文件中陳述的事情一樣的稀鬆平常。
君塵寰壓下心頭巨大的悔恨和傷痛,朝着不遠處的周沅淺深深的望了一眼,她還是那樣木訥的等在原處,整個人憔悴而靡頓,絲毫沒有留意到他已經隔空陪了她許久了。
哎……君塵寰從來不相信有這麼一天他隻手遮天神通廣大的寰少也會這樣無奈的嘆息,可是現在除了嘆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他的心裡一樣的煎熬,爲什麼他纔剛得知自己兒子的存在,他的親親兒子就要面對這樣的生死考驗呢?
繼續等在這裡,起不到什麼作用。君塵寰準備走開,他要好好替他兒子出氣,誰敢這樣心狠手辣的謀害他的兒子,他就讓誰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生不如死!
從急診室門外走開,尋了個空房間走了進去。今天整個XX大學附屬醫院被他全部包了下來,不再接收任何的病患,空出所有的人力物力全力搶救他的兒子!
君塵寰在這個空房間裡面隨手拖了張凳子坐了下來,拿了手機給虎子去了通電話。
其實虎子這會兒就在急診室所在的門診樓下某個綠化帶旁蹲着抽菸。阿豹已經將事情粗略的給他說了一遍,得知寰少的兒子在他虎子的訂婚宴上出了事,心裡不知道多麼的難受。這會兒蹲在這個角落裡抽着悶煙,一遍遍的罵着自己,怎麼就沒有事先找個風水先生看一看日子?
早知道今天這個日子帶着那麼多的黴運,說什
麼都不會在今天辦訂婚禮了!
現在好了,小少爺出了事,寰少整個人愁得什麼似得。自己哪裡還有臉上樓去見寰少?
正在虎子自責的恨不能給自己兩刀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一看是寰少的來電,虎子慌忙接了:“喂,寰少,有什麼吩咐?”
“你現在就帶人把程程給我綁了,帶到個穩妥的地方,我要親自教訓她!”君塵寰陰冷森然且醇厚低沉的聲音自手機裡面傳了出來,“另外你手下可能有人被程程那毒婦給收買了,你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那叛徒找出來,怎麼狠怎麼來,讓其他人以後都不敢爲着點蠅頭小利出賣老大。”
虎子聞言立刻應下:“是!寰少,我這就去把程程那女人給綁了。我手底下的叛徒,我一定會清得一個不留,寰少您放心好了。”
君塵寰吩咐完事情之後就掛了電話。
此刻他呆着的這個房間裡面寂靜一片,收好了手機之後,君塵寰面對着一室死寂壓抑的難受。他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房間裡的窗子旁,緊鎖着眉頭看着窗外的景物。心裡想的是,看來道上的事務全權交給虎子和阿豹不怎麼牢靠啊。等騰開了手,他一定得親自出面整頓一下道上的生意纔好!
不要以爲他寰少淡出了黑道,一些人就能爲所欲爲的在他寰少的手下人身上扒豁子!但凡惹了他的人,統統的都等着,他一定會讓那些膽肥手癢的人後悔自己活在這世上!
虎子帶着濃濃的愧疚心情去做事,效率竟是出奇得高。因爲想着自己的訂婚禮當天寰少的兒子出了事,自己是所有禍事的引子,若是連後來寰少吩咐的事情都辦不好,那他虎子是真的該要去死一死了。
於是出動了所有的力量,將程程給綁了起來,囚禁在市郊的一處小別墅裡。這棟小別墅是虎子的私產,看守的人也俱是虎子的心腹,確認這個惡毒的女人插翅難逃了,虎子這纔給君塵寰去了通電話。
君塵寰得知程程已經落在虎子的手裡之後,便離開醫院,驅車前往關押程程的那棟小別墅。醫院這邊留的有阿豹,許言。一旦有消息,他們立即就會第一時間聯繫他。此刻離開醫院,其實還有個原因,那就是君塵寰實在無顏面對周沅淺。
他居然這樣殘忍的傷了她。除非土豆能安然無恙的度過此劫,否則這輩子他都要被禁錮在對她的愧疚裡面了。
卻說君塵寰剛離開醫院沒多久,急救室的門就開了。
阿白穿這身淺綠色無菌消毒手術服走了出來,將臉上的口罩往下扯了扯,有些疲憊的做了個深呼吸。
周沅淺終於等到急救室門開,身體已經先於意識做出反應,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阿白的面前,一把攥住阿白的衣袖,略有些顫抖的問:“怎麼樣?土豆他現在怎麼樣了?”
阿白拍了拍周沅淺的手背以示安撫,嘴上不急不慢的回答說:“土豆這次中毒確實有些嚴重,若是大一些還好辦,只是現在他真的太小了,才七個多月,肝臟功能都還沒有發育完全……”
周沅淺聽到這裡,因爲緊張和悲傷耳朵裡面嗡地響了一聲,阿白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說土豆沒救了?一想到自己失去了土
豆那個可愛的孩子,周沅淺只感覺眼前一黑。竟這麼厥了過去。
周沅淺突然厥倒在地把阿白嚇了一跳,她忙叫了人來幫着把周沅淺弄到了一間病房裡。左右這座醫院已經被寰少包了下來,病房還不是隨便用?
周沅淺今天實在是嚇得很了,這一昏過去,便躺了好幾個鐘頭。睜開眼睛的時候只感覺渾身無力,輕飄飄的,想起她那苦命的土豆,頓時恨不能立刻閉眼死去。
正準備重新閉上眼睛的時候,忽聽到姐姐周沅深的聲音關切的問:“淺淺,醒了?”
周沅淺疲軟無力的轉動了下眼珠,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果然就看到了姐姐周沅深。最最脆弱的時候看到了親人,心裡頓時踏實不少,開口問:“姐,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來的有幾個小時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吧?”周沅深輕聲回答。
周沅淺擡起手按了下額頭,幾個小時?那自己豈不是昏迷的更久?自己怎麼可以一昏就昏這麼久?自己一昏了之了土豆怎麼辦?於是忙掙扎着想要下牀。
周沅深一把按住她:“你做什麼!好好的給我躺着,也不看看自己的臉色,和死人也沒什麼兩樣了!”
周沅淺不依,一面掙着姐姐的手,一面焦急的問:“這都什麼時候了?土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得去看看他。”就算他沒了,我也要去送他最後一程啊!
周沅深扯住她的胳膊不放:“現在大半夜的,你犯什麼倔,快躺下休息。”
周沅淺快要哭了:“姐,土豆沒了,我怎麼說也要陪着他的,你就讓我去看看他吧!”
周沅深聞言一愣,恰在這時阿白從病房外面走了進來,嘆息一聲,看着周沅淺:“誰說土豆沒了?我的話還沒說完你就暈了,沒見過你這樣不靠譜的媽。”
聽了阿白的話,周沅淺的心裡重新燃起無窮的希望,激動的聲音有些顫抖:“土豆好好的?”
此刻的周沅淺要求真的很低,不求土豆能恢復到以前那樣活蹦亂跳,只要土豆能活下來,讓她能重新將他抱在懷裡,感受它溫熱綿軟的小身軀,看着他稚嫩可愛的睡顏,她就已經心滿意足。
阿白衝着周沅淺點了點頭:“沒錯,土豆好好的。說起來還是這孩子福大命大,他吃進去的毒,正好用我師傅最近研製的一種純天然綠色專門作用於人體細胞的高滲透性抗癌排毒藥物可以解掉,若是他大一點,吃了藥之後用不了多久就能康復,只是他現在還太小,少不得要受點罪,用一些藥物和儀器輔助他解毒排毒。”
周沅淺聽不懂那什麼細胞抗癌之類的術語,她只聽到阿白很是肯定的告訴她,土豆好好的。有這幾個字就足夠了。
土豆好好的,土豆好好的!周沅淺喜極而泣,高興得什麼似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只一個人在那裡傻笑。
周沅深上前來遞了塊紙巾給她:“這下該放心了吧?土豆那孩子福大命大,這樣兇險的劫難都捱過去了,以後就只等着享福了。”
周沅深雖然沒讓周沅淺知道她的行蹤,可是她就潛藏在海沙市裡,距離周沅淺並不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