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明明沒有能力被天石公司單方面解約了,還有臉站在這裡對着咱們裝大牌!”另一個保鏢翻個白眼說。
“什麼?天石單方面毀約?”他們的對話又一次震驚了她。
“趕緊滾吧,天石不需要你這種靠潛規則上位的花瓶。你的金主也玩膩了,現在他不想再看到你啦!”一個保鏢厭惡的對她說着難聽的話。
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冥冥中她似乎感覺那個放自己出來的人說的都是真的。
可她不能就這麼認輸,她要去他辦公室,去當面問清楚,至少也可以找到他的秘書蘇珊問問。就在三天前他還答應過自己要儘快結婚的,不可能突生變故!
顧不得等電梯,蘇暮染衝進消防通道向89層爬去。
一層樓的距離並不遠,位於89層的夜氏中國區總部就在眼前了,可是蘇珊沒在,那間道熟悉的辦公室門緊閉,門外同樣有不認識的保鏢把守。
小女人對他們視而不見,直接衝過去就要開門。這次她的處境更慘,還沒靠近房門,就被其中一個保鏢飛起一腳踹在肚子上,整個身體被巨大的力道踢飛,直接趴在房門對面的地毯上。
疼痛讓她老半天都沒緩過氣來。慌亂中,抱在手裡的小包被慣性的作用甩出好遠,打在對面的牆上後掉在走廊的大理石地上。
“這裡是夜氏中國區總部,是誰都能隨便靠近的嗎?”踢她的人一臉嚴肅的走到她面前,漆黑鋥亮的皮鞋就在她眼前晃着。
“我要……見……夜會長。”這下摔得着實不輕,四肢傳來的痛楚讓她說不成完整的句子。
“就憑你?”那個男人十分不屑的用腳尖擡起她尖巧的下頜:“別以爲是個女人就能靠近夜會長,每天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多了,就你這個長相,還是先去韓國做個全身整形再說吧。哈哈哈……”
“哈哈哈……”他說完,兩人一起仰頭大笑起來。
蘇暮染吃力的爬起來,艱難走到包裹前彎腰拾起,在兩人十分刺耳的嘲笑聲中走向電梯。
這種情況下,如果還想硬衝無異於以卵擊石,小小的人影兒明白這個道理。
剛站進電梯,她突然想起了樓下大堂裡的專用電梯——那不是可以直達夜浩遠辦公室的嘛!小女人開始期待電梯快點到達一樓,也許那裡沒有人守着。
“你聽說了嗎?”電梯角落裡不知是哪個辦公室的文員小聲交談:“今天下午所有網絡頻道,都會同時轉播總裁跟歐洲王室公主的訂婚典禮呢!”說話的文員年紀不大,還露出滿臉神往的樣子。
“現在還有誰不知道呢,差不多全世界都傳遍了吧。”另一個姑娘也是一臉羨慕嫉妒的小聲說。
“好浪漫啊!”剛開始說話的女生雙手放在胸口上,抱着文件做祈禱狀:“咱們總裁簡直可以堪稱世界男神,那個公主真命好。要是有來生,求求老天把我也生在王室裡吧……”
“就是就是,王子跟公主的婚禮……一定美好的像童話!”另一個女生符合着說。
“就你們?”旁邊一個大個子男人瞥她們一眼,不屑而直接的說:“就算有命頭胎到王室,頂多只能做個女僕而已。”
“喂?你怎麼說話呢?再這樣我們不幫你去倉庫盤點了。”後面說話的文員狠推他一把,聲色俱厲的斥責道。
電梯走走停停,他們一路小聲的絆嘴到一樓。
跑出大堂的蘇暮染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某人辦公室了,從他們的絆嘴中,早上那個放她出來的保鏢說的話得到了證實——夜浩遠與王室公主就要舉行訂婚典禮了。
匆忙打開懷裡的小包,她發現裡面只有自己的揹包和幾件穿過的衣服,其它什麼也沒有。
顧不得想太多,小手顫抖的將電話開機,她以爲會有未接來電或者短信留言之類的提醒,卻什麼都沒有。看看手機上的時間,正午十二點半。
“叮咚”一條開機新聞送來。
不需要操作就自動打開的頁面上,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夜浩遠和罕見一身白紗的麥琳娜並肩微笑着,下面是刺眼的訂婚倒計時——還有半個小時間,這場全球同步直播的曠世訂婚典禮就要開始了。
小手一軟,差點把那隻和他使用的同款手機跌到地上。
事情到了這般地步,她才知道心痛——看來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
——這個絕情的男人,深夜約會麥琳娜的目的竟是跟她商量訂婚的事……
強壓着心頭的怒火,蘇暮染擡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她要回到自己家去上網,看電視,她要親眼看着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當司機向着那個好久沒回去的小窩行進時,她突然又改變了主意:“司機師傅,麻煩你調頭去天石公司。”小女人的心裡亂極了,想證實一下男人是不是真的把事情做得那麼絕。
司機沒說話,看她一眼後將車子調頭駛上環城路。
混在快速城市交通要道里,出租車的速度也提高了不少。
這時,坐在副駕上的蘇暮染卻又害怕錯過了見證一件無恥的典禮,突然轉向司機說:“麻煩你還是送我回老城區吧。”
司機無奈的看向她:“姑娘,你到底要去哪兒?我們現在剛上了環路,你這樣叫我馬上調頭也不可能啊。”
“我……我要回老城區……”焦灼的小女人眼裡涌上淚光。她的心就像是已經滿負荷承載了負擔,再裝不下一根稻草的重量,司機正常的一句問話都能讓她被瞬間擊潰。
“誒誒,我說姑娘,甭哭啊,你可別在我這兒哭,不知道的還以爲我要打劫你呢。”司機見狀趕緊求饒似的安慰她。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路口,他把車調頭開下環城路。
看着眼前不認識的街景,蘇暮染說不出原因的,淚雨突然就滂沱而下,壓抑的哭聲從她埋在膝頭的嘴裡嗚咽而出,讓人見了忍不住心疼。
“誒~姑娘,你這是,這是怎麼話兒說呢?這又哪裡不對您意啦?”司機手忙腳亂的把車停在路邊,想哄勸她,可是她一點也聽不見似的繼續痛哭。
天天握着方向盤的粗糙大手遞一盒紙巾給她,小女人不說話直接抽出一張來擤鼻涕。不消一會兒工夫,她腳邊的地上就堆起一個紙丘。
看着她一直不停的哭,司機又着急又無奈,一會上車一會下車的團團轉。不知過了多久,他再次打開車門看着她:“姑娘,要不你先下車,哭夠再另外打車回去好不好?你看你這樣哭起來沒完,也耽誤我的工夫不是。”
許是哭得久了,蘇暮染深深長嘆一口氣,擡起淚眼模糊的臉,哽咽着說:“送我回老城區吧。”說着話,眼淚仍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掉下來,膝頭的褲子已經溼透。
司機沒辦法,硬着頭皮發動車子再次啓動向她剛上車時說的小區開去。
不知道怎麼回到家裡的,蘇暮染迫不及待的打開電腦,娛樂版塊頭條便是已經開始了的世紀訂婚典禮畫面。
小手緊攥成拳頭,淚水已乾涸,雙眼紅腫的死死盯着電腦屏幕。
浪漫而舒緩的音樂從音箱中流淌出來,那個高大的男人一身黑色禮服,看上去更加冷酷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在衆多非富即貴的人羣中,顯得那麼與衆不同。
只消一眼,小女人就從熙熙攘攘的背景裡面找到了他。
在他身邊,是盤起頭髮的麥琳娜。今天的公主真比往常更像是受人矚目的王室繼承人。她高貴溫婉,氣質優雅,王室特有的血統造就的冰藍色眸子讓人嫉妒。
她的笑容那麼完美,穿梭在人羣中偶爾轉向鏡頭,無論從哪個角度你都挑不出一點點缺陷。
——他還是選擇了出身高貴的公主!
蘇暮染不無嘲諷的悽慘一笑,心中暗暗譏諷自己——竟然曾經那麼癡心妄想,以爲自己得到了這個男人的真愛!卻原來永遠也打不破醜小鴨不會變成天鵝的魔咒!
遙遠的大洋彼岸,法國王室城堡的草坪上。
沐浴着暮春初夏的陽光,青草芬芳、花兒含笑,盛大而浪漫的訂婚典禮上,來自各國的記者都架起了長槍短炮和麥克風,還有人不知疲倦的扛着攝像機追着每一個人跑,唯恐錯過任何一個美妙瞬間。
夜浩遠的話很少,臉上甚至連微笑都沒有。不論是哪國的記者,如果想採訪他,就算說破天去,能看到的仍然是毫無變化的男人。
訂婚宴開始之前,迪卡恩de威廉·蘭開斯伯爵精神矍鑠的走出來,將一對童話中一樣完美的新人拉到身邊,代表王室發表了重要講話:
“先生們、女士們、各國政界、商界的朋友們,來自不同媒體的記者們,我代表歐洲著名王室蘭開斯家族對各位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
場內所有閃光燈同時亮起,除了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就是快門按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