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名模不樂意了,氣惱的轉身就要走。
“唉!”夜浩遠及時出手拉住她:“別介意,Hubert就是這樣,他是典型的法式幽默,你何必當真呢。”
聽了這話,她也不好繼續堅持要走,只能扶着他的手臂向房間裡走。
轉身的瞬間,Hubert偷偷給他個讚許的眼神。
躺到牀上,Hubert開始親手拆他胸膛上的紗布。傷口沒有長好,有些地方跟紗布粘合在一起,隨着包紮多層的紗布一點點拆開,鮮紅的血液又滲了出來。
縫合的針腳和黑色縫線把刀口揪得醜陋猙獰,讓人觸目驚心。
麥琳娜捂上眼睛就要逃出去,夜浩遠臉上平靜,卻在下一秒握住她的小手,聲音似帶着強忍的顫抖說:“黛西,別走!”
這句話真的把她定在了牀邊,冰藍的眸子狐疑的看着男人的臉。
夜浩遠露出痛苦的神色:“對不起,我一時衝動說錯了。凱西,你能留下來陪着我嗎?”
他的解釋讓她心裡感動——原來黛西並不是一點都沒有走進這個男人心裡,在他最難受的時候,唯一能想起來的人還是那個爲了他什麼傻事都肯做的女人!
微微點頭,她不說話卻默默坐在牀邊握住大手,希望自己的行動能讓他忘卻胸膛上的痛苦。
夜浩遠躺着一動不動,靜靜的等着Hubert處理傷口,鷹眸專注的看着麥琳娜漆黑如墨的頭髮。
看久了,他突然開口問醫生:“Hubert,你是醫生,對染髮會不會造成不良後果有多少了解?”
“夜?你想染頭髮?”Hubert手裡捏着繃帶的一頭停住,另一頭還粘在夜浩遠的皮膚上,滿臉都是無法理解的表情。
男人的話令麥琳娜也是一驚,慌張的擡頭看着Hubert,等他回答。
“不是我。”夜浩遠目光變得柔和,大手撫一下名模耳邊一縷碎髮:“是凱西,她說結婚後要爲我染成一頭金髮。我有點擔心那樣會危害她的身體,所以想問問你。”
“Oho,原來是這樣。”Hubert釋然,繼續着手頭的工作說:“據我所知,目前無論什麼品牌的染髮劑都是化學合成的。包括世界知名品牌威娜在內,主要原料仍是以巰基乙酸類物質爲主。
還有對苯二胺類物質,這兩種都是有毒物質,對人體有很強的刺激性、過敏性和毒副作用,因染髮導致的過敏、刺激造成的身體危害不計其數。”
說到這裡,他把全部拆下來的紗布扔進牀頭專門用來回收醫療垃圾的筐裡,拿過消毒藥水開始慢慢清洗傷口,冰涼的觸感讓夜浩遠覺得舒服。
“這麼說來並不會造成嚴重的後果嘍?”轉頭看一眼專注工作的醫生,他似乎鬆了一口氣。
“NO、NO、NO!”Hubert直搖頭,邊塗抺着傷口邊說:“你想得太簡單啦。如果只是偶爾染一次兩次可以這麼說,但是,要長期染髮的話,可就不同啦。”
“有什麼不同?”麥琳娜搶先一步追問。她的聲音裡帶着緊張和害怕。
Hubert沒有馬上回答,專注的把所有傷口處理完一遍才擡頭看着她說:“長期使用形成的積累對人體的危害非常大!甚至能引起皮膚癌、白血病、膀胱癌等癌症。
巰基乙酸類物質也極易經過皮膚吸收後侵入體內,對皮膚和*有很強的刺激性,對頭髮表層還有強烈的破壞作用,並具有致突變性。
Oh,天哪,那個結果是你無法想像的可怕!”他說完,大手從一邊的托盤上拿起一瓶幫助傷口癒合的藥膏開始對傷口進行第二遍處理。
“Hubert,你說的長期是多長呢?我想在婚後就一直染成金髮,安全的時間段有多長?”麥琳娜看看夜浩遠再看看法國醫生。
“嗯……”Hubert邊幹活邊沉思,過了一會才說:“最好不要連續超過一年的時間,特別是不要像你自己說的那樣,連續很多年都染髮。”
“如果真的連續很多年都染髮了,真的會得皮膚癌嗎?那會出現什麼樣的症狀?”麥琳娜緊追不捨的問。
“不要緊張,我又不會要求你染髮的。現在這樣很好,我一樣喜歡。”夜浩遠真摯的望着她的眼睛,柔情足以讓人爲之瘋狂。
Hubert塗抹完藥膏停下手來休息一下,順便等待藥膏稍微乾涸一點,挺直身體解釋道:“皮膚癌的症狀早期是暗紅色堅硬的小結節,用力剝後會出血。
隨着皮損擴大,會逐漸形成堅硬的紅色斑塊,表面有鱗屑,邊界清楚,觸之較硬。病情嚴重者,斑塊還會出現潰瘍,並向肌肉和骨骼侵犯。最後的結果就是……不治身亡!”
“啊!”麥琳娜倒吸一口冷氣,小手嚇得一陣哆嗦。她下意識摸摸頭皮,那樣子如同見了洪水猛獸一般。
“呵呵……”法國帥小夥爽朗一笑:“嚇到美麗的女士真是罪過,我只是從職業角度解釋一個問題,你不必過於驚慌。這種事情,如果不是堅持長年染髮是不會發生的。”
“是啊,現在知道了它的危害,我們就算結了婚,我也不會讓你染成金髮。”夜浩遠更加關心的拍拍已冰涼的小手。
一身黑衣的美人勉強笑笑。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胸有成竹的男人一切都處理得淡定從容。只是,當載着他和名模的專機半夜從首都機場起飛,天明即將在法國機場着陸時,有一件事情的發生,似乎打破了他周全的計劃,他卻全然不知。
已經是暮春的中午,睡在顧雷牀上的蘇暮染因爲無聊仍沒起牀,兩眼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發愣。
一陣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傳來,讓她全身爲之一震。
要知道,過去的三天時間裡,她已有兩天沒跟人說過話了,這個聲音的響起是那麼令人興奮。
小女人高興的從牀上坐起來,急忙披上自己的衣服等着房門打開。
很快,門就被人推開了,站在門口的卻是一個她沒見過的,穿着和顧雷一樣保鏢制服的男人。
他看上去很敦厚,懷裡還抱着一個不太大的小包。恭敬的眸子低垂着,一看就是受過極其嚴格的訓練,哪怕面對着一個沒起牀的女人,也不會令人覺得他有任何讓人不舒服的舉動。
“很抱歉打擾您了。”他客氣的開口後走進來,將那個小包放在桌面上,面對蘇暮染低下頭說:“這些都是你的東西,先生叫我送來還給你。他對你刺傷他的事情非常生氣,說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了,你自己走吧。”
“什麼?!”他的話實太在突然,蘇暮染感覺自己好像憑空被人當頭打了一記悶棒,大腦瞬間四分五裂。亂成一團的心完全不會思考,定定的瞪着眼睛看他。
“先生親口說的,他不想再見到蘇小姐了,你還是好字爲之,早點離開吧。”保鏢貌似好心的回答她。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浩遠怎麼可能說出這麼無情的話!”蘇暮染聽明白了他說的話,可是她怎麼都不能相信那個被自己刺傷時仍緊抱自己的男人會變卦:“你騙我,這些都是你在騙我!”
水眸凝重的緊盯着他,小腦袋堅定的左右搖頭。
“蘇小姐愛信不信。”男人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偷看一眼後立刻轉身要走,大手拉開房門又停住:
“看在你很善良的份兒上,我可以好心告訴你,先生跟麥琳娜小姐今天訂婚,他們的訂婚畫面會向全球同步直播。如果你現在離開,找一個有電視或者網絡的地方,就不會錯過精彩畫面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關門離去。
驚愣的蘇暮染還想問他什麼,可是那扇門卻無情的關閉了。
想到他最後說的話,小女人顧不得洗漱,連忙從牀上爬起來,隨意整理一下衣服,抱起那個包裹就衝了出去。
最近的距離就是她以前住的地方——夜浩遠的躍層休息室,門上鑲嵌着ROCK品牌的房間。可是站在門口的保鏢換了人,她不認識他們。
管不了那麼多,她直接衝過去就要開門。
“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請離開!”一個保鏢狠狠的將她欲推門的小手捏住,力道之重,讓她吃痛得凝眉。
“這是我的辦公室兼宿舍,你們放開我!”小女人眼裡滿含着悲憤怒視他。
“這裡是ROCK品牌的辦公室,你不能進去。如果再走,就別怪我們動手!”另一個保鏢揚手推她一把,把小女人推出好遠後,纖瘦的嬌背撞上堅硬冰冷的牆壁。
“啊……”突然的撞擊擠出肺裡的空氣,令蘇暮染下意識呼痛。
閉上眼睛,強壓着眼前亂竄的金星,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的她昂首挺胸走到兩人面前:“放我進去,我是ROCK品牌的亞洲區形象代言人,這個是合同約定的!”
聽了她的話,剛剛捏住她的保鏢冷眼打量一下面前的女人,嘲笑的表情看看同伴,鄙夷的說:“現在真是世風日下了,多不要臉的人都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