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力士雖然不會飛遁,但奔跑跳躍健步如飛,在小紙鶴的帶領下繞開杜奎峰所在後,化爲一道淡淡的金光在地面上翻山越嶺穿林涉水。
小紙鶴見已經躲開了杜奎峰,便對着金乙叫喚幾聲,自己飛上天空化爲一道淡淡的白光直奔南郡城方向,打算先行一步去向計緣報信了。
葵南郡城這邊,黎府中正有一間偏廳在舉辦一場小宴,黎豐作爲黎府的少爺,自己辦個酒宴的權力還是有的,但自然不可能佔用大膳堂,也就是用一個客堂偏廳了。
黎豐同樣也沒有驚動家裡長輩的意思,就自己招待左無極和計緣,讓廚房準備了一桌子好酒好菜,這會天色已黑正是酒席開始的時候。
“計先生,左大俠,我這可是讓人準備了很多好酒,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黎豐站在一把椅子上,興高采烈地提着一個酒壺叫嚷着,被計緣一把將酒壺拿走。
“小孩子喝什麼酒!”
“嘿嘿嘿,我當然不喝,我喝酸梅湯,你們喝!快快讓廚房上菜——”
一邊的下人聽到黎豐的吩咐,趕緊點頭應聲。
“是少爺。”
下人匆匆往廚房趕去迎面遇見了黎府的老夫人正由丫環攙扶着慢步走來,便站在一旁等老夫人路過,但老夫人卻走到了他身邊。
“豐兒今晚做什麼呢?”
“呃,回老夫人,少爺宴請賓客呢。”
老夫人望了望那邊偏堂的燈火。
“賓客?可知道什麼底細?”
“知道,一共就兩人,都借住在泥塵寺,一個不認識,一個最近在教少爺幾式拳腳把式。”
“可是有那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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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搖了搖頭。
“沒有,那計先生小人也認得,和這次來的兩人都相差極大。”
老夫人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天天瞎混也沒個正形,還找三教九流之輩學什麼武功,我去看看!”
下人有些爲難,想要勸阻卻又不敢,只能旁敲側擊問了一句。
“呃……老夫人,那廚房那邊的菜還要不要上了?”
“你去通知上菜便是,我就是去看看,至多說幾句話,豐兒也是我黎家人,說話還是要算話的,無故撤了酒席讓別人怎麼看我們?”
“是!”
下人想了下,還是先行去通知了廚房,老夫人腳程慢,下人便仗着自己跑得快,通知完廚房又繞路飛奔回了偏堂那邊通知了黎豐。
“什麼?奶奶要過來?”
“是啊,對了少爺,可千萬別說是我回來告訴您的啊,我先溜了……”
下人報完信又趕緊腳底抹油離開了,而黎豐對此不以爲意,還是笑着對計緣和左無極說。
“沒事,估計奶奶就是來打聲招呼。”
左無極正說着呢,外頭的黎老夫人已經到了,有守在門口的下人開門進來。
“少爺,老夫人來了。”
黎豐便乖乖出去,看到了自己奶奶過來,先行一步拱手行禮。
“豐兒見過奶奶!”
行完禮,黎豐又馬上跑到了老太太身邊,攙扶住她另一隻手,雖然象徵意義大過實際作用,但還是讓黎老夫人露出一絲笑容。
“聽說你在宴請賓客,奶奶就過來看看,客人多不多啊?”
“不多不多,就兩個。”
黎豐說着指向偏堂內,計緣和左無極沒有離開座位,只是站起來朝着門口拱了拱手,算是向黎老夫人見禮了。
黎老夫人打量着計緣和左無極,計緣也就罷了,雖然不認得也不顯得如何富貴,但至少穿得整潔,左無極身上就是一股散漫豪放的感覺,身上的衣衫有皮革有皮絨,臉上胡茬子也不整齊,看着有些不修邊幅,簡直是不入流江湖草莽的典型。
“兩位來者是客,今晚就好好吃喝,臨出門的時候,每人再找管事的領五兩銀子。”
老夫人對着計緣和左無極說完,又對着黎豐道。
“你雖然還小,但我黎家子嗣自然不能成日渾噩,日前你爹從京城傳回書信,說是給你找了個好老師,不日就會接你進京。”
老夫人說完這句,回頭看了一眼偏堂內,然後就慢慢離去了,黎豐趕緊拉住了自己奶奶。
“奶奶,可是我不想去京城……”
“不要胡鬧……”
黎老夫人湊近黎豐,低聲道。
“你不知道你爹給你找的老師是誰,你爹的信上說,如今我朝有仙人相助,你那老師可也是山上的仙人,聽說了你懷胎三年纔出世的事情,極爲感興趣啊,答應收你爲徒呢,可要好好珍惜啊!”
“我纔不要呢,我纔不去呢!”
“不準胡鬧!”
黎老夫人瞪了左無極一眼,又回頭看了看那邊的計緣和左無極才慢慢離去。
屋內,計緣已經皺起眉頭,雖然不指望黎豐的事情一直在這邊朝廷內隱瞞下去,但之前他還是特意留話的,而且那國師摩雲和尚也是應下此事的,沒想到黎平卻急於爲黎豐找了個仙人師父。
一邊的左無極無奈笑了笑。
“計先生,咱們這算是被那老夫人嫌棄了嗎?”
計緣已經坐了下來,端起酒杯搖了搖頭。
“雖然在她眼裡我也不是什麼入流人物,但她嫌棄的人肯定是隻有你,誰讓你看起來就是個草莽之輩呢。”
黎豐悶悶不樂地回了偏堂,這時候廚房的菜也都陸續上來了,只是氛圍沒有之前好了。
“計先生,我不想去京城,不想拜什麼仙人爲師。”
“嗯,會有辦法的,先吃飯吧。”
計緣看了一眼左無極,安慰黎豐一句就開始動筷子了,不過顯然這頓飯他也並無太多消受之福,因爲在這之後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了天空中一聲輕微的鶴鳴。
“哎,你們吃吧,計某有些事,先離開了,嗯,左大俠,我那份賞銀就給你了。”
“啊?計先生,我是這種人嗎?”
“那你要不要?”
“要!”
計緣笑了笑,雖然左無極的四個師父中燕飛武功最高,但如今他的性子還是更像如今的陸乘風一些。
計緣摸了摸黎豐的頭,在對方不捨的眼神中離開。
小紙鶴只是先一步來報信,金乙則還在路上,計緣直接御風與小紙鶴同行,最終在三百里外的一片荒野上空見到了那一道淡淡的金色光線,正是飛奔中的金乙。
計緣從空中落下,金乙也逐漸減慢了速度,最終扛着被黃色飄帶捲起來的山狗到了計緣跟前。
“尊上!”
“嗯,放下他吧。”
金乙領命,直接抓住飄帶一抖,裡頭的山狗就好似一個凌空旋轉的陀螺一般,飛起一丈又“砰”地一聲摔在了地上,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呃……是誰?我可是杜大王麾下心腹,是誰抓了我?”
計緣走到晃動着腦袋的山狗邊上,淡淡道。
“你家大王倒是很聰明啊,挺會想東想西的,對了,他讓你去告訴誰?”
“什麼告訴誰?什麼事?我不太明白仙長你說的是什麼……”
山狗已經不再暈眩,但也知道自己被一個仙人抓住了不同於此前看到左無極,看到計緣雖然依然沒有任何氣息顯露,但對方絕對是仙道高人,畢竟邊上那金盔金甲的威武神將站着呢。
“行了,用不着害怕,我們一起去那杜奎峰就好了。”
計緣大袖一揮,山狗就直接被收入了袖中,然後一步跨出,已經飛到了天上,再引手一招,金乙已經變回了力士符飛向天空,回到了他的手上。
計緣有種感覺,那杜大王想要透露消息的人,似乎和站在他對立面的那些傢伙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