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齊瀟瀟猛咽一口口水。
“那顆不足六克拉的白鑽,天麟競得,卻是以超出了底價百分之兩百的天文數字競得。”
歐陽晴說的平靜,卻足以讓人聯想到方纔這顆小白鑽所引起的轟動……
白天麟對這顆不足六克拉白鑽的執着要比戴比爾斯鑽石冠冕和賴索托鑽石要深的多!
以至於他不惜用遠遠超出這顆白鑽本身的價值的金額將這枚白鑽收進囊中!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狂瀾是在和empire叫板,但沒有人能看明白,白天麟最終放棄了戴比爾斯和賴索托,卻怎麼也不肯放棄那枚小白鑽。
“狂瀾……是針對empire而來。”
“……”
歐陽晴看向齊瀟瀟,神情依舊淡然,這不是一種平靜,而是一種……無奈。
“先進去吧,下半場已經開始了。”
“是……因爲我……”
“對,是因爲你。”
歐陽晴直接道,毫不留情。
整個團隊爲這次競拍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費,下半年公司的計劃也受到了相當大的影響。
“……”
齊瀟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的會場,雙腿好像還長在自己身上……卻又不聽使喚的止不住顫抖……
她一步一步走到白天麟和白以深的身邊,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
只見白以深一張小臉慘白的嚇人!
而白天麟的眸子微微眯着,定定的看着臺上正在展示的珠寶設計。
歐陽晴讓齊瀟瀟先坐下……
她也不是很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戴面具的男人是……?”
歐陽晴不解的看向白天麟……
“容桑……他是容桑……”
以深淡淡道,容桑的聲音那麼清澈,無論說什麼,即便語氣再僵硬,也依舊能讓人感受到他的溫柔……
他是容桑……
她心裡一直惦記着的容桑……
白天麟看了白以深一眼,眉頭輕蹙,他也聽出了,這是容桑的聲音……只是……
既然以深知道這是容桑,她的臉色爲什麼會這麼難看?
那不是她……一直想見的人麼?
“你怎麼了?”
白天麟淡淡問。
“沒,沒什麼……”
白以深雙手明顯不安的交握在自己的膝蓋上,她忙搖頭道……
白天麟將她臉上所有的不安和慌張收進眼底,心下狐疑,卻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他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出去……
容桑是代表狂瀾珠寶公司出面,爲大家介紹這一套一直被神秘面紗所遮住的鑽飾。
““耀世星芒”是這一套手鐲和項鍊的名字,手環和項鍊分別有七十二顆和一百零八顆大小不等的無暇白鑽鑲嵌而成。”
當這套手鐲和項鍊呈現在大屏幕上時,無人不因這樣精美的設計而感嘆!
這是真正物如其名的“耀世星芒”!
手鐲由波浪形的翻轉曲線構成三環,每一環上綴着近二十顆大小不等的淚滴形鉑金,鉑金上則鑲嵌着無暇白鑽。
項鍊則是由五環構成,淚滴形鑽飾由一個極細的鏈子串聯而成,以縱向自然落下……
燈光照耀下,一百多顆的鑽石以不同角度折射出炫目光芒,這樣精巧的設計,這樣極致的美,不由讓在場的珠寶商和設計師眼睛放光!
就連白天麟,也不禁多看了幾眼這套手鐲和項鍊。
當狂瀾出現在今天的拍賣場時,大多數人都是唏噓不屑並且鄙夷的。
它作爲珠寶公司站上臺面,身後有法國索爾集團爲其撐腰,雖然不會有人當面拆其臺,可一個“黑市珠寶走私”集團都能輕易踏上這樣的國際性珠寶展覽會場,不免引起多數人的不滿和冷眼。
甚至有不少人都聚集在一起,商量着怎樣抓住狂瀾的把柄,把他們這份“明目張膽”這份“囂張”給湮滅!
誰也不願意讓這樣一個頗具盛名和專業性的國際舞臺被一個以“非法手段”站上來的組織給拉低了水準!
而上半場狂瀾從empire手上吃下戴比爾斯鑽石冠冕和賴索托鑽石時……在場的人已然是一片譁然。
譁然中有驚歎,更多的卻是對狂瀾更深的鄙視和更多的噓聲!
多數人堅信狂瀾能夠從empire的身上佔得便宜,必然是狂瀾在背地裡使了見不得人的手段!
當這套“耀世星芒”躥進人們視線時……
彷彿他們所有的是非黑白都被顛倒了。
誰也不敢相信一個“黑市珠寶走私”出身的珠寶設計團隊能夠設計出這樣奪人注目的設計!
大屏幕上放着“耀世星芒”的視頻短片,將這套設計無死角的展現給大家,而一陣陣的驚歎聲,倒吸氣聲隨着對這套珠寶的深入瞭解而停不下來……
白天麟的眸子微微眯起……
當初,狂瀾非法囚禁鍾嵐五年,爲的就是讓鍾嵐替他們做珠寶設計,鍾嵐寧死不從。
現在……
白天麟可以肯定,狂瀾擁有一個水準不下於鍾嵐的珠寶設計師!
可白天麟不懂的是……這樣天賦異稟的珠寶設計師怎麼可能會爲一個黑市珠寶組織做設計?這樣的才能在國際上任何一個知名珠寶品牌企業裡,都可以成爲首席……
若是狂瀾組織內部的人也就算了,若是某個……名聲不小的設計師,無論這“耀世星芒”有多璀璨,那個設計師的前途都毀了。
即便有法國索爾撐腰,即便狂瀾本身一直不承認,也改變不了公衆認知裡的“黑市珠寶走私”組織出身。
想要從黑道踏上白道……這條洗白的路艱辛而漫長,白天麟雖然心裡佩服季修的大膽作爲,卻不敢苟同。
老牌的珠寶品牌容不下爲黑市珠寶做設計的設計師,新銳的珠寶品牌也供不起這這樣的大佛。
至少狂瀾以外的領域,那個膽大妄爲的設計師……再無立足之地。
““耀世星芒”是狂瀾的第一件設計作品,我知道在座各位對狂瀾有許多的偏見,希望藉助這套設計以及這套設計師能讓大家對狂瀾有些許改觀……”容桑淡淡道。
“狂瀾的設計師……來了麼?”
“是誰?”
“在現場麼?”
“瘋了吧……替狂瀾做設計!”
“哼!說的冠冕堂皇!恐怕連面都不敢露吧!”
“……”
“她來了,也在現場。”底下的議論芸芸,容桑不溫不火道,他面具下的眸子平靜的落在場上的某個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