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苡沫,你還有臉活着!”
突然,身後傳來女人的諷刺聲,輕輕的笑意,故意刺激着蘇苡沫。
蘇苡沫身子一僵,這個聲音她到死的不會忘記。
那天本是她和衍白的婚禮,衍白卻挽着這個女人出現,拿着視頻指她水性楊花,當場宣佈與她再無任何瓜葛。
自小他們青梅竹馬,二十年的情分竟然不低這女人的幾個月。
“你不是聲稱永不放棄衍白嗎?怎麼現在偷偷躲在這裡?”
淩妃煙噠噠噠的高跟鞋聲似在嘲笑,她悠然走到蘇苡沫對面,果然看到蘇苡沫蒼白受驚的小臉,她得意地撩起捲髮。
蘇苡沫緊咬下脣,她還能說什麼,她所愛的、堅信的被淩妃煙輕易的俘虜。
淩妃煙嫵媚動人的笑容深深刺痛蘇苡沫的雙眼,蘇苡沫腦海浮現出婚禮的一幕幕,她幾度深呼吸纔沒有使情緒崩潰。
蘇苡沫轉身欲離開這裡。
“站住!”淩妃煙一步擋在蘇苡沫面前。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蘇苡沫幾乎是吼出來的話。
“婚禮成功被你破壞了,你高興了!”蘇苡沫雙拳緊握,眼圈發紅,又氣又不甘地瞪着淩妃煙,“蘇家也不承認我這個女兒了,以後我都沒可能出現在衍白麪前,你究竟還想怎樣!”
“這就惱羞成怒了?唉,現在的人吶,就是不愛聽實話。”
淩妃煙一副無辜的模樣攤了攤手,笑得愈發明豔,“蘇苡沫,娶你本就不是衍白想要的,我不過是爲了衍白達成心願而已。”
“沒有衍白的允許,我能破壞你和他的婚禮嗎?”
淩妃煙刻意挑撥蘇苡沫和顧衍白的關係,她就是要把蘇苡沫狠狠踩在腳下,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直到永遠都沒有幾乎再接近她心愛的衍白。
“是嗎……”蘇苡沫臉色一僵,她到達某種極致的情緒反而變得異常平靜了,她淡淡地迴應,“那我可以走了吧。”
蘇苡沫只想儘快的離開這裡。
“蘇苡沫,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太愚蠢了,一廂情願、自以爲是!”
“對衍白是這樣,對溫婉也是這樣。”淩妃煙的笑容漸漸散去,她站在原地,目光淬毒地看着蘇苡沫的背影,言語惡毒。
聽到溫婉的名字,蘇苡沫的離去的步子漸漸停下,她鼓起勇氣,回身還擊淩妃煙。
“淩妃煙,你思想齷齪,就把別人和你想得一樣麼?”蘇苡沫冷笑,“麻煩別把你骯髒的心思抹黑我的朋友。”
“哈,朋友?所以說你蘇苡沫愚蠢。”淩妃煙意味不明地勾脣,“你說得朋友只是溫婉?”
蘇苡沫皺眉,不想聽淩妃煙的胡言亂語,轉身加快腳步離開。
“溫婉根本就是重案組高級督察。”淩妃煙目光犀利,等着看蘇苡沫的好戲,“無論是接近你還是對你好都是有目的,蘇苡沫,說你蠢,別不承認。”
蘇苡沫步伐微頓,不過她沒有停下來,往溫婉的公寓行去,根本不相信淩妃煙的話。
電梯緩緩上移,樓層漸漸逼近十二層。
蘇苡沫深深吐了口氣,邁出電梯,來到溫婉公寓門前,手擡起欲敲門卻發現防盜門並未關緊,這時,窄窄的門縫傳來
溫婉的聲音。
“要我說過多少次!”溫婉的聲音不大,隱隱有怒意,“顧家的案子暫時還沒有進展,不要驚動了蘇苡沫……”
內容斷斷續續,蘇苡沫卻聽得異常清楚,溫婉的每一個字都是一柄利劍刺在蘇苡沫的心窩,與顧衍白給她帶來的痛有過之而無不及。
蘇苡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門的,她一步一步走向溫婉,步步艱難,身子搖搖欲墜。
“誰?”溫婉聽到動靜,警惕地回身,當她看到是蘇苡沫時,眼中劃過一抹慌亂,“啊,是沫沫,沫沫啊!”
蘇苡沫直勾勾地看着溫婉,她看不明白,爲什麼每個人都是表裡不一?一樣的臉龐,溫婉卻不是那個溫婉了。
“溫婉……”蘇苡沫傷心欲絕地看向溫婉,似乎不肯不願這個事實,“溫婉!”她怎麼都想不到,這麼多年她以爲的好朋友居然把自己當工具!
“沫沫!沫沫!”溫婉知道必定是蘇苡沫聽到了她給上頭的通話,她慌了神,想要解釋,“你聽我說!我接觸你確實是爲了……”
“不要再說了!”蘇苡沫的心揪痛,騙子,都是騙子!
蘇苡沫順勢拿起桌子上盛有涼白開的杯子,潑向溫婉。
溫婉閉起雙眼做好被潑的準備,數秒過去,滴答滴答的水滴聲傳來,她的臉並沒有受到想象之中的水襲。
“顏紀?”溫婉睜開雙眼,驚訝地看向爲她擋水的顏紀。
蘇苡沫一驚,她不由退了數步,看着護在溫婉身前的顏紀。
“我……抱歉。”她猛地跑回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房門關闔。
“沫沫!”溫婉去竅門並未得到迴應,她這纔回神去看一頭水的顏紀,“我去給你拿浴巾。”
溫婉驚訝顏紀爲她挺身而出之餘,更多擔心蘇苡沫。
“好。”顏紀點了點頭。
他受邀來溫婉家裡,原本是來安慰蘇苡沫的,到達之前他想了很多辦法逗蘇苡沫開心,可進門卻看到潑水的一幕,他毫不猶豫地擋在溫婉的身前替她擋了水。
直到晚上,無論溫婉和顏紀怎麼敲門,蘇苡沫都沒有迴應。
溫婉怕蘇苡沫想不開,與顏紀商量着破門而入,這時門裡傳來蘇苡沫的聲音。
“我想喝城東徐記的皮蛋瘦肉粥和城西甜品屋的提拉米蘇。”蘇苡沫的聲音較小,透着無力。
“好好,我們這就去。”
溫婉眼睛一亮,當即與顏紀分頭行動出了公寓。
大約過了十分鐘,蘇苡沫把房間門打開了,這時,她的另一隻手拖着行李箱……
繁華的街道,幽靜的小巷,人來人往。
蘇苡沫孤單的身影穿梭其中,她漫無目的,直到一個小時候後,她突然乘坐上了計程車,直奔郊區。
下午陽光充足,通往山林墓園的路上人不少,但最特別的人要屬手拉行李箱的蘇苡沫了。
墓園南北兩個門,不一樣的入口,他們卻有着一樣的目的地。
蘇苡沫快速無誤地來到一座墓碑前,她眼眸溼潤地看向滄桑的刻字——愛妻周婉雯之墓,當年顧伯伯立的墓碑。
周婉雯,顧衍白的母親。
蘇苡沫手中的行李箱不知不覺中鬆開,她倏然湊近墓碑,像個
孩子依偎母親一般,低低喃語。
“顧伯母……對……對不起……”蘇苡沫的哽咽句不成句。
“你的遺物碎掉了,不管如何,到底是因爲我。”他眸子裡的淚水氤着哀痛與歉疚,“對不起、對不起……我辜負了您和顧伯伯……”
顧父能認定蘇苡沫這個兒媳婦,和當年周婉雯對蘇苡沫的喜歡脫不了干係,蘇苡沫深知這一點。
如今她不但沒有和顧衍白結婚,反而變得一無所有,她除了心痛,就是對顧父顧母的歉意,她對不起他們對她的信任。
低低的哭訴似在告別,不知過了多久,蘇苡沫突然起身對着墓碑重重地磕頭。
不遠處的大樹後,一身筆直西裝的顧衍白把母親墓碑的一幕幕盡數看在眼裡。
顧衍白皺着眉頭,他手裡還拿着一束母親最愛的康乃馨,他和蘇苡沫是同時到達這裡,不過他看到蘇苡沫出現便沒有上前,而不是不由地躲避在不遠的大樹後。
正在這時!
蘇苡沫起身直奔墓地另一側的料峭山坡,想也不想地跳了下去,那般的決然,她嬌小的身影似殘落的蝶兒,再無可戀,消失無影。
顧衍白雙目睜大,他的身子僵在原地,拿着康乃馨的手不住地顫抖。
“蘇苡沫!”對着山坡下的喊聲,他幾乎脫口而出。
顧衍白又喊了幾聲,他迅速跑了過去,順勢把康乃馨放在母親墓前,他跑到山坡邊沿。
他雙拳不由攥緊,他撫了下胸口,有些悶悶的,感覺錯綜複雜。
從始至終沒有迴應,顧衍白開始沿着山坡尋找蘇苡沫的蹤跡,這一找就是一個小時。
一望無際,蒼蒼茫茫。
顧衍白猛地意識到自己做在什麼,他開始矛盾了,這樣不是更好嗎?自己不就是希望永遠不再見蘇苡沫嗎?
他望着不見人影的山坡,他一瞬間心思複雜。
最終,他還是離開了,但是坐上車時,他給溫婉去了一通電話。
沫沫掉下山坡不知所蹤!
溫婉聽到這個消息時,嚇了心慌意亂,好在她本身是警察,迅速地恢復了臨危不亂的本性,調動了警力極力地搜尋蘇苡沫的下落。
當下屬趕來時,不由擔心督察這樣做是否會打草驚蛇,畢竟上頭當初讓溫婉停職查辦是爲了讓盜取千年九龍珠的犯人放鬆警惕,可溫婉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人命關天,儘量小心行事就是。
在家中等待消息的溫婉坐立不安,每每手機鈴聲響起她都懷揣着一個激動的心,然而結果總是讓她一再失望。
因此她乾脆親自上陣,沒日沒夜的的尋找蘇苡沫的下落,除非她實在犯困皮疲倦,她才休息很短的時間。
這天,溫婉的屬下突然回稟,有一批人形跡可疑,似乎也是在尋找蘇苡沫,這讓溫婉警鈴大作,更加擔憂蘇苡沫的安慰,她必須在另外一批之前找到蘇苡沫!
大海與天相接,藍得醉人。
海浪一朵朵,顏紀作爲衝浪愛好者踏浪而行,隨浪花起伏,贏得旁觀者一陣陣的掌聲。
顏紀與浪板合二爲一,輕鬆嫺熟地起跳再落,他正暢爽時,突見浪花中有一女子的身影,這衣服的顏色款式,極爲眼熟。
竟然是蘇苡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