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竹林,此刻還是那般鬱鬱蔥蔥的,竹林那股清晰之氣叫人心曠神怡的,都道竹乃君子氣節所至,故而筆直,不屈不饒,如此一方天地,高聳的青竹,正是象徵着浩然書院那股浩然正氣,正氣不滅,天地長存。
此刻卻有一羣人卻忽的打破了此地的平靜,來的突兀,叫人看不清他們是怎麼出現的。
只覺得眼前的光芒一閃,便見十一人突然突現在了一片空地之上,這十一人正是陳浩等人。
“終於出來了,姑娘們,我回來了,哈哈。”陳楓突然間狂喜道,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真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吃錯了藥物,而變的癲狂了。
陳極很不客氣的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喝道:“你給我老實點。’
雲嵐挽着陳浩的手笑嘻嘻看着內院的這羣被憋壞的小子,心中想到是不是自己平時太嚴苛了。
陳浩微笑道:“咱們曠課了這麼多日,也該去見見夫子了,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倒黴啊。”
雲嵐笑道:“怕啥?有我在呢?你還怕夫子教訓。”
陳浩親切的握住了她的手道:“你是你,夫子是夫子,就算你有那特權,但是我卻不想叫人說成是一靠關係的人,走吧,看看這半個月學院內都發生什麼新鮮事情了。”
說着陳浩在前面領路,衆人出了竹林。
十一人身份乃是浩然書院的秘密,自是不可輕易泄露的,故而,雲嵐早早就爲他們安排了身份,都是學子身份,而且是和陳浩等人一個班。
陳哈笑嘻嘻的帶着幾人大搖大擺的進了黃班,引起一陣側目,心道這陳家兄弟失蹤了一個月,怎麼突然冒出來了,還帶着這麼一大幫人,他想幹嘛啊?
“孔夫子,你一向可好。”陳浩很客氣的朝孔夫子行了一禮。
孔夫子一見是陳浩,心中很是高興,對於這黃班的學子,他或許都不喜歡,卻惟獨對陳浩很是喜愛,不爲別的,只爲陳浩開學第一日的優異表現,他便認爲陳浩是可造之才,有些提拔,可惜的是陳浩沒幾天就玩失蹤,請了長假,爲此,他還不禁有些可惜,如今見陳浩回來了,當然是高興萬分了。
“陳浩,回來了,坐下,回來就好。”孔夫子如此說道,弄的其他人以爲陳浩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一堂枯燥的課程又在蒼老的聲音中繼續着。
終於,在熬過了一堂課,這些剛剛從內院解放的人都紛紛心中叫喜,對於唸書,他們實在是沒那興趣,也沒那天賦。
“陳浩,咱們能不能不念這書啊。”大師兄雷陽小聲的問道。
陳浩搖頭道:“這可不行哦,雲嵐說了放我們出來,但是卻不能叫我們出去闖禍,必須在書院呆着。”
“天吶,你殺了我吧。”幾個男生的慘呼聲傳來。
“爲什麼我不是女的呢?”幾個在心裡如此說道,紫依和桃韻倆人被雲嵐帶去了鳳鳴軒,害的這麼男生羨慕的不得了。
陳浩呵呵笑道:“晚上去鳳鳴軒,我請客。”其實修真者對於進食是可有可無的,但是陳浩卻認爲,人活着不吃東西那就是受罪,所以他決定帶衆人去吃頓人間美味。
“陳浩,下堂課琴技課,你們準備好了沒?”一人突然朝着陳浩幾人說道,說完嘴角不禁發笑,想來是想看陳浩他們出口吧。
陳極他們一聽是這門課,那臉色比六月的天還要變的快,悽苦道:“這下慘了。”
看到其他人也是如此,陳浩實在是覺得好笑,卻又不能笑出來,直憋的慌。
“小師弟,你可要幫幫我們啊。”周武哭喪臉道,其他幾人也是直盯着陳浩。
陳浩想了想道:“咱們來個移花接木吧,如果夫子考究你們的話,就我來彈,不過是把琴音化入你的琴中就是了,這點小伎倆咱們還是會的。”
聽完陳浩這計劃,幾人紛紛感激不已,就連冷冰冰的華冰也超陳哈露出了一絲微笑,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了,不過卻被陳浩給抓住了,原來此人外冷內熱啊。
“咱們出發……”幾人吼着出去了。
琴技課乃是在一處亭外坐下教授的,陳浩幾人來的最晚,卻見後面幾排位置早被搶佔一空,而前面的卻無人入座。
見此,陳浩心中明瞭,感情這位夫子喜歡提問前面的學子,故而這位子當然是越後越好。
陳浩幾人大方的落坐,一點怯意都沒有,這一切都是靠陳浩的功勞。
陳浩見夫子還沒來,打量起了面前的亭子來,只見亭名爲軒音亭,上掛一對聯,左邊曰:“彈罷唱罷嘆罷古今愁。”
右邊曰:“詩曰詞曰歌曰陌路人。”
“這聯好生奇怪,似乎在敘述一件事情啊,怎麼如此傷感。”對於聯中的悲涼之意,陳浩還是看的出來的,只是不知書寫此聯的人抱着的是何思想所做。
“夫子來了。”一聲吆喝,原本懶散的衆人忙站直了身子來,一副恭順的樣子等候着。
“夫子好。”衆人大聲喊道。
“坐吧。”一聲蒼老,卻似乎很有力度的聲音在衆人耳邊響起。
這聲音在陳浩耳邊卻是如此熟悉,陳浩一見夫
子,頓時明白了,這不是樂器店的老闆嗎?怎麼來書院做了夫子了啊。
看見了陳浩,雲老也是微微一楞,笑道:“今日來了不少新人嘛?”
接着雲老說道:“我要好好考究一下新人的琴技。”
“這位學生,你可否彈奏一曲啊。”雲老朝着陳浩問道。
陳浩欣然點頭,正準備彈奏之時,卻被攔住了,雲老道:“可否讓老夫在聆聽一下緣惜之音?”
陳浩忙站身道:“夫子原諒,今日我出來急了,沒有帶琴出來。”其實陳浩的琴在儲物手鐲中,只是這裡不方便拿出,以免驚世駭俗。
一聽這話,雲老道:“你且去取來,我在此等候就是了。”
陳浩苦笑的看了一眼陳楓等人,心道你們自求多福吧,立馬躬身退去。
一見陳浩走了,陳楓只得在那提心吊膽着過日子了。
陳浩回來也是及時的,不過此刻,雲老已經考覈完了,就等陳浩來彈奏一曲了。
陳浩抱着琴坐下,深吸一口氣來,想道:“我彈奏何曲是好?”
忽然陳浩想到了幼年之時,母親手把手教授的第一個曲子來,雖然如今已經記不得曲名叫什麼了,但是那旋律卻是深深印在了陳浩的心間,永遠都無法忘懷的。
陳浩手指波動開來,曲調很簡單,卻有股深深的思親之情,許是陳浩思念起了母親來,卻不知卻是暗和了此曲的曲風來。
陳浩在不知不覺中將此曲彈奏的淋漓盡致,一曲罷了,不少庸俗之輩昏昏欲睡,不過欣賞之人,卻是叫好連連。
“你怎麼會彈奏此曲的啊。”雲老似乎有些激動,語氣之中竟然有些顫抖。
陳浩不禁疑惑的看向了雲老,雲老見自己有些失態,忙道:“今日授課完畢,你等回去好生學習纔是,下課。”
說完衆人一鬨而散,陳浩幾人也準備離去。
“公子,還請留步,我有事相詢。”雲老攔住陳浩道。
陳浩點點頭,跟着他獨自到了亭中。
“公子你怎麼會彈奏《情殤》的?”雲老劈頭就問道。
陳浩驚訝無比,因爲此曲卻是叫《情殤》,只是他早已經忘記,但是陳浩卻知曉一點,那就是此曲只有雲家人才會彈奏,別人是想學都學不得。
“你是誰?”陳浩有些錯愕問道。
“那你又是誰?”雲老反問道。
陳浩說道:“陳水浩。”他可不敢說真名,此刻還是有所隱瞞的好。
雲老搖頭道:“你不誠實,說真名吧。”
陳浩震驚,居然被他看穿自己在撒謊了,只得說道:“還請原諒,家父有令,在外不可透露真名,還請原諒,不過我確實姓陳。”
“你姓陳,你母可是姓雲。”雲老質問道。
陳浩一驚,問道:“你怎麼知曉,難道你是寧王的人?”說道寧王,陳浩的兇厲之氣迸發出來,將雲老驚了一跳。
不過雲老驚悚過後的,卻是欣喜,一把抓住陳浩的肩膀道:“你真是雲孃的兒子,哈哈,我雲家有後了,我雲舒有後了。”
“雲舒!!”多麼震撼的一個名字響在陳浩的耳邊,若是陳浩沒有記錯,他的外公便是叫雲舒,而此刻,他自稱雲舒,難道真是他的外公。
“不,不可能,我外公當年已經被處死了。”陳浩不信道。
“哈哈,老天待我不薄,我沒死成,你父親聯合一些江湖人將我換出了牢獄之中,當年死在刑場的不是我,而是另有他人。”雲舒如此說道。
“真的?”陳浩還是有些疑惑,爲何自己的父親不把此事告訴母親,爲何要瞞着衆人。
“你有疑惑,我理解,當年我逃出來,卻怕連累你母親,便叫你父親不把我還在世的事情說出去,如今你母親可好?”雲舒問道。
說道母親,陳浩雙眼發紅,眼淚不禁在眼眶中打滾,不禁哽咽道:“母親已經不在了。”
“什麼,雲娘不在了。”雲舒乍聽這消息,不禁楞住了,忽然間朝着天吼道:“賊老天,你不開眼啊,我兒不該早死啊,要死也該我這把老骨頭啊。”
老淚縱橫,傷心不已,陳浩此刻深深感受到了雲舒的傷感,這不是能裝的出來的,想到母親的去世,想到了家仇,陳浩只覺得自己的情感再也不能抑制住了,陳浩一把抱住了雲舒,叫道:“外公。”不禁防身大哭起來。
“好孩子,乖。”雲舒抱緊了自己的外孫,倆人放聲痛哭起來。
一旁的陳極倆人都驚住了,雲舒,陳浩的外公既然還在世,這一消息猶如驚雷,當真不可思議。
雷陽間陳浩居然哭了,問道:“告訴下,這是怎麼回事啊?”
陳極倆兄弟此刻可沒空回答他的問道,倒是許峰徐徐說道:“雲家,陳浩居然是雲家的傳人,看來四大樂家還沒被滅絕啊。”
一聽許峰這話,雷陽趕忙問起了他來,可惜的是許峰卻什麼都不肯說,只是看着陳浩,眼神中有種說不清的東西。
一場痛哭,卻是叫人壓抑了多年的情緒得到了發泄,陳浩與雲舒倆人最後歡喜的認了親。
“外公
,來,這些都我朋友,這是我二哥陳楓,這是我大哥陳極……”陳浩忙將自己的朋友介紹給了雲舒。
雲舒也是高興不已,看的出,這些人和陳浩的關係不淺。
“陳浩,吃飯吧,我餓了。”陳楓抱怨道。
一句話引得衆人發笑,有如此修爲的人還怕餓嗎?這不過是藉口罷了,他又想去喝花酒了。
一行人歡歡喜喜的入了鳳鳴軒,見陳浩他們來,鳳蕭歡喜的張羅了一桌好菜款待。
還未入席,就聽見斷長風的聲音:“哈哈,你們出來了啊,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啊。”
“見過少爺。”冥刀見了陳浩忙躬身道。
陳浩笑道:“以後不必如此多禮,你也入席吧,今日難得聚一聚,大家不要有所拘束。”
陳浩這話一出,頓時歡天喜地,胡吃海喝起來。
“外公,這是你的孫媳婦之一,雲嵐,見過外公。”陳浩介紹道。
雲嵐很是恭敬的給雲嵐行禮,不過被他阻攔,見雲嵐很是乖巧,雲嵐是越看越歡喜,道:“好,好,對了,你還有其他媳婦?”
陳浩點頭道:“家中還有三位,其中一位是南宮家的千金南宮笙兒,另一位是歐陽家的千金歐陽雲夕,也是當朝的郡主,至於還有一位,她來歷不凡,日後見了面再與您介紹。”
“你小子,這麼多妻子,也不怕家中鬧翻天吶。”雲舒打趣道,不過見雲嵐一點醋意也沒,他倒是很高興。
“外公,你吃菜。”雲嵐很是乖巧的爲他夾菜,雲舒樂的眼睛都眯成了線。
“外公,你怎麼去書院教書了啊?”陳浩問道。
“也沒什麼,老了,不想自己的琴技埋沒了,想把他傳下去。”說到這個不禁有些黯然神傷起來,想當初雲家是何等的繁榮,琴技根本就不會外傳,可如今卻有着失傳的危險。
“外公,你放心,該討回來的我遲早會討回來的。”陳浩咬牙道。
看到了陳浩的堅毅,雲舒很滿意的點點頭。
“陳浩,今日高興,何不彈奏一曲?”紫依提議道。
“好啊。”陳浩很高興的應承下來。
“好,咱們就合奏一曲吧。”紫依取出了竹笛來。
陳浩笑呵呵的取出了儲物手鐲中的緣惜琴來,和着她的調子開始彈奏起來。
見陳浩如此竟然如此神奇本領,雲舒是既驚也喜,心道:“雲家有後了,哈哈。”
悠悠的笛聲與琴聲合奏着,竟然將整個鳳鳴軒的喧囂給蓋住了,整個樓間都籠罩在了一片喜悅氣氛之中。
鬱悶喝酒的人聽到此曲,一掃心頭鬱悶,開懷暢飲。
心中淫邪之輩,不禁鬆開了調戲女子的魔爪來,寧心聽起了小曲來,一副好不自在的樣子。
心懷大志,想要一展宏圖之人,此刻也暫時忘記了心中的抱負,只想好好享受此刻的安寧與喜悅
………………
各種人,千般人,都在此刻放下了手中所做之事,放下了心頭的執念,都沉浸在了陳浩與紫依的曲中,都被倆人歡愉的氣息所感染,都不禁臉上洋溢出了歡笑的微笑。
一曲彈罷,久久縈繞在了衆人心頭,此刻安靜充斥了整個樓間,誰都不敢打破這份寂靜,因爲此刻只有歡笑留在心間。
可惜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卻是打破了這份難得的寧靜。
“陳浩,你小子給我滾出來。”只聽見刀疤三的喝罵之聲。
衆人紛紛惱火的瞪向了進來的刀疤三,不少人一見是這惡霸,不禁心中害怕,不敢再看向他。
正高興的陳浩突然間被人這麼一喝,任誰心裡都不好受,冷聲道:“這混賬怎麼又來了。”
說着出去一看究竟。
此刻刀疤三帶着一票人馬闖了進來,凶神惡煞的,嚇的不少客人匆匆結賬走人。
“刀疤三,你這廝又來混賬什麼。”陳楓很惱火,上次教訓了這廝一頓,卻不想這混賬不知好歹,居然又來了,這不是大大落了他的面子嘛,他豈能不惱。
一個縱身就跳了下去,身子一閃,就到了他的身後,陳楓一把抓住了他的腰間,一用力,就被陳楓給提了起來,那些跟來之人,都不禁爲陳楓巨力給震懾住了。
陳楓冷喝一聲道:“叫你還敢來搗亂,別以爲你是什麼東西,若是再叫我看見你,我定要你斷了十七八根骨頭。”說完陳楓將他扔了出去。
“咚”一聲,想來是摔的極重,不過爬起的他對視了陳楓那凶神之眼,不禁嚇的再也不敢回頭,逃命一般的走了。
“這廝怎麼老是來煩人啊?”許峰疑惑道。
陳浩也是不解,按理說這等人吃了一次虧就不該再來糾纏,可是這人似乎和陳浩他們糾纏了一次後,就找麻煩找上了癮了。
陳浩問向了雲嵐:“我不在的日子他也來煩嗎?”
雲嵐搖頭道:“沒見他來。”
一聽這麼說,陳浩眉頭深鎖起來,自己纔出內院,此人便知曉了,看來自己被人監視了,還不自知,不知道是何人這麼大本事,敢監視他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