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的事情一拖便拖了快大半個月,寒溯影的儀元殿就從未間斷過人,甚至不時還有人跑到她這漪蘭宮來找人,這就讓蕭疏陌很無奈了。
這期間,蕭疏陌也去朝暉殿看過寒靈舒,愣生生看着寒靈舒從最初的暴跳如雷到後來的安靜沉穩,蕭疏陌總覺得說不出來的彆扭,直覺得寒靈舒在打什麼算盤。果不其然,將近十多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靈舒公主突然跑到她的漪蘭宮來,讓她幫個忙。果然,在聽完之後,蕭疏陌臉色黑的跟鍋底似的。
“不行!”蕭疏陌果斷拒絕,“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拿你的命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有分寸的。我和蘇綰想了很多天覺得這麼做可行!”寒靈舒拽了拽蕭疏陌的袖子。
蘇綰?兩個臭丫頭琢磨那麼多天就在琢磨這個?
“分寸分寸!要是出了差錯怎麼辦?”蕭疏陌甩開了寒靈舒拉着她袖子的手,“捱罵事小,要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讓你皇兄怎麼辦!他拖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你這樣做有沒有考慮過他!”
“疏陌……”寒靈舒喃喃着,這是蕭疏陌第一次衝她發火。
蕭疏陌冷着臉坐在一旁,決定狠下心來不去看寒靈舒。
“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細雨夢迴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生寒。多少淚珠何限恨,倚闌干。”突然,寒靈舒啓脣,念出了這麼一句詩,蕭疏陌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向寒靈舒。
“疏陌,這是掛在儀元殿的一幅畫上的題詞,皇兄說,那幅畫是出自你的手筆。”
“畫?那幅畫我不是讓彩寧燒了嗎?”蕭疏陌皺眉。那幅畫她當然記得,那是她剛來到這個世界不久畫下的,畫好後卻覺得心煩意亂,便讓彩寧將畫燒了,怎麼會……落到寒溯影手中。
“皇兄說他來漪蘭宮的時候正看到彩寧抱着那幅畫準備燒了去,當時不知道爲何,鬼使神差地就將畫留了下來,在我看到這幅畫的時候,他和我說,那是他第一次看你跳舞,也是第一次感覺到你那麼落寞……”
“畫上的那首題詞我知道不是你自己所寫,因爲我也很熟悉……疏陌,我們是……”
“同樣的人。”蕭疏陌將寒靈舒的話接了下去,站起身子看着寒靈舒,“來自同一個時空,因緣際會下來到支配着這個身體,替這個身體的主人活下去。”
“你知道……”這次換成寒靈舒不會反應了。
“中秋節你在流華宮給沉璧唱歌的時候我聽到了。”蕭疏陌點點頭,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兩人都一直沒向對方挑明。
“所以,你要幫我!”似乎是看到了希望,寒靈舒乞求地看着蕭疏陌。
“所以我更不能幫你!”
“爲什麼?”寒靈舒愣愣地問。
“因爲死過一次,才知道活着有多好。”蕭疏陌認真地看着寒靈舒,“若是對這個世界沒有留戀就罷了,可是我不信你沒有,寒溯影也好沉璧也好,他們對你的在乎,你難道不知道嗎?”
“疏陌,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不會輕易冒險,我不會讓我在這個世界的牽掛再傷一次心。你也知道,對我們來說,什麼和親什麼媒妁之約根本束縛不住我們。”寒靈舒認真地看着蕭疏陌,倏地又笑了,“要是讓皇兄知道你那麼在乎他,估計他能瘋過去了。你和皇兄已經是夫妻,這輩子註定分不開了,我還是孤家寡人啊。疏陌啊,你忍心看我孤單一人嗎?況且就算不心疼我,你也該心疼心疼皇兄啊。這大半個月,他被煩的不行了吧?”
蕭疏陌瞥了寒靈舒一眼,半晌後嘆了口氣問道:“你確定自己不會有事?”
“我用我活過的二十多年保證!”
“每次和你沾邊,總沒好事。”蕭疏陌放棄似的嘟囔了一句。
“別這樣嘛疏陌。”了卻了一樁心事,寒靈舒似乎又變得活力無限了,“我可是比你早四年來到這個世界,比你多過了四年沒網沒電視沒電腦的生活啊!”
“……”這能怪她?
“對了!”寒靈舒似乎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個玉質的手鐲放在了蕭疏陌手中。
“怎麼,賄賂我?”蕭疏陌挑眉。
“想得美。”寒靈舒神秘一笑,“這是沉太師託蘇綰偷偷帶個我的,是沉家給兒媳婦的禮物,你先幫我收着。”
……
……
……
蕭疏陌想掀桌了,誰說沉家默不作聲沒有野心的……這都已經把主意直接把“禮物”送來了!一送還送那麼大的!沉太師……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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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寒靈舒笑的一臉白癡的樣子,蕭疏陌算是知道了,如果沒有沉太師在背後那麼給力的推波助瀾,寒靈舒也不會決定用這麼個辦法……
只是不知道沉太師知不知道寒靈舒的主意,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後悔把這個東西給寒靈舒。
“你最好是有十足的把握再去做。”蕭疏陌瞥瞥了寒靈舒一眼,“否則會有什麼後果,誰都不知道。”
“我知道。”寒靈舒點了點頭,“況且有些事情,皇兄也忍了那麼多年了,也到了擺明的時候了。”
嘆了口氣,蕭疏陌突然覺得頭疼,這羣人鬧騰的,有沒有個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