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煜太子爺鐵青臉倚在一旁的樹上,冷淡的瞟瞟他們,夢妤邁步往前,低眉拉拉他的衣袖,“哥,我不是故意推你的,你沒摔壞吧?讓我看看。”
當今尊貴無雙的公主殿下的胞兄,玄煜太子被盛怒的公主殿下推得摔倒在地,大失臉面,當着所有是侍衛軍的面前,整個的顏面掃地,威嚴更是蕩然無存。最後是被高家的凌宏少爺攙扶起身的,至於推他的公主殿下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據說是上山頂救她相公去了。
“喲,怎敢勞公主殿下大駕,您不是伸張正義,不是英勇救人了嗎?哪有空惦記你哥啊。”玄煜太子從小到大就沒丟過這麼大的人,簡直是無可饒恕,不能容忍的。,夢妤嘟嘟小嘴,叫喚起來:“哎呦,我肚子疼,疼死了。”秦邵峰趕緊上前扶住她,憂心忡忡的問:“怎麼了?哪裡疼?我給你把把脈。”像模像樣的探上脈搏:脈息平穩,絲毫不亂。秦少將軍微微皺眉,一把抱起她,飛馬而去。
原本在一側裝着冷臉的玄煜太子爺也慌了,趕緊上馬,“慘了,不會是孩子出什麼事了吧?瞧邵峰那着急的模樣,我得趕緊看看去。推我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她沒事推幾下都行。”
又是一陣塵土飛揚,玄煜太子爺狂奔的追着回宮去了。
原地的承康貝勒和蘇景墨再也裝不下去了,狂笑不止,“你說這玄煜怎麼就老是上當受騙呢,咱們都已經很習慣了。”
蘇景墨止住笑意,就連他都看出來那兩夫妻實在演戲,“唉,吃一塹也要長一智的,從小到大一出這招,夢妤完勝。”
身後又是一陣嬉笑之聲,隨侍的御林軍見到承康貝勒爺刻意恢復的肅容,立即狠命的掐着手指,這才正常起來。
黎虎的風波告一段落,前方策馬狂奔的人放慢了速度,悠悠徐行。秦邵峰一直上揚着嘴角,果真他的夫人是要與他生死與共的,得此佳婦委實榮幸之至。
“瑞兒在風之恆那邊嗎?讓他把兒子給我送回來。”夢妤一想到這人又瞞了她不少事情,隱隱的生氣,她擔心的渾身發抖,飛馬狂奔,結果一切都是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秦邵峰輕撫着她,他純粹是不想要她憂心,而且事情不像她想象的那麼簡單,牽涉的是準葛爾可汗英格,實在一時半刻說不明白。“我很高興。”
他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驅散了她心中的憤懣,夢妤靠在他的肩上,眉眼彎彎:“我也好高興,你沒事,瑞兒也沒事。我們都好好的,平安無事。”她實在沒有勇氣去面對第二次的生離死別,她寧願所有的都由她承受,也不願意孩子受苦,他受苦。
同樣的,對秦邵峰來說,他的初衷也是因爲要護她周全,曾經因爲不相信而錯過,而遺憾,可是現在卻能因爲相信而包容,而生死與共。
馬兒慢騰騰的往前,相依相偎的人,嘴角始終上揚笑意,“相公,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絕對驚天動地。”秦邵峰倒是挺有興趣的,俊眉輕佻:“洗耳恭聽。”
其實夢妤只說了一個名字,但是秦邵峰卻猛地拽住了繮繩,她說的是“葉赫那拉若月。”當年他們成親的那天,他見過一塊玉牌,上面刻的是當今皇后的名字“葉赫那拉冰月”,有些不自然的問:“也許是巧合。”巧合二字,連他自己也
不信。
錯綜複雜的關係,越來越難以理清,難道黎家和皇室有什麼瓜葛?葉赫那拉氏名門,他們的女兒,又怎麼會流落江湖?”這些問題,一直在秦邵峰的腦海裡盤旋,同樣的也讓夢妤百思不得其解。
昭陽公主親自涉險,勇救額駙,一時之間在京城廣爲流傳,因爲有無數百姓親眼見到身着淺色紫衣的公主殿下策馬出城,神情緊張肅穆萬分。
隆裕帝前往秦家探視公主,也是一臉擔憂,他應該早就知道這女兒,性子張揚,又容易衝動,怎麼就一時沒有看住呢?
房間內站着的人大氣不敢出,杜太醫誠惶誠恐的轉身,壓下目光,不敢直視萬歲爺的眼睛,“公主安然無恙,腹中的孩子很健康,並未受到影響。”
皇帝陰沉的臉色減緩,橫眉一瞪,還是止不住的要說兩句:“你就不能安分一點嗎?挺着個大肚子還要來回奔波,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你哭都來不及。”
夢妤垂着頭默默地挨訓,每次皇上一生氣她保持沉默是最好的,而且這一招準贏,可是今天不一樣,於是亮麗的眼眸迎上皇帝不悅的目光,“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先說起我來了,真是的。”
九五至尊的皇帝陛下,越發暗沉下臉色,其他的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公主殿下未必太過目中無人,真是讓人捏着一把冷汗,忽地隆裕帝和風霽月的笑了笑:“哦?公主殿下的脾氣還真不小,居然教訓起朕?”
夢妤沒有把他當成是手握生殺大權的皇帝,而是她的阿瑪,“可不是啊,以身犯險的是我的相公和孩子,是個人都不能袖手旁觀的,我當然是要與他們生死與共的,難不成在府中喝茶賞花?你還好意思說,明明知道女兒身懷有孕,還要額駙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萬一有意外,你到哪裡去賠一個相公給我!”
公主殿下理直氣壯的一番話,到讓人覺得有幾分道理,一個個的低頭沉思。隆裕帝把目光投向了一側的女婿,輕咳了幾聲,神色難辨。
在衆人都以爲皇帝要發怒的時候,他溫柔的笑了笑:“不要生氣了,你好好休息。”
更是印證了皇帝對公主的無盡寵愛,要是換了別人早就腦袋搬家,屍骨無存了,那還能夠瞪着一身龍袍,威嚴無比的萬歲爺?
夢妤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見時候差不多了,也就不作計較的點點頭,朝他擺擺手,意思很明確“我累了,你可以退下了。”
於是隆裕帝在被女兒訓斥了一頓以後,還被嫌棄了一番。臨走前,朝秦邵峰使了個眼色,額駙當即跟了出去。在兒女的面前,他是一位父親,但是對外他是至高無上,擔負着國家興亡大事的君主,不能仁慈,也決不手軟,輕輕錘了錘女婿的肩膀。
秦邵峰恭敬的送他出門,“皇阿瑪慢走。”然後等着他的就是他夫人的逼供,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冷冷的朝沁雪看了一眼,沁雪表示很無辜,“額駙,奴婢不知道公主爲何會醒的那麼快,奴婢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
原本他是打算無聲無息的讓這些繁雜的事務落下帷幕,於是在她的茶水裡動了手腳,下了些許的蒙汗藥,但不會影響孩子。等她醒來一切都已是圓滿完成,可如今他只好一件一件的解釋清楚。好在公主殿下尚未發現,昏
迷的真相,還以爲自己受驚過度纔會暈倒的,否則的話在高強的武功也就不了他的性命。
風之恆前不久來信,說是黎虎逃出了天下第一莊的地牢,天下第一莊派出人在江湖何處搜尋,然而一無所獲,秦邵峰並不忌憚一個殘廢之人,也就聽之任之。
而後就是準葛爾英格可汗遞送請求,想要進京朝見。只是這英格可汗一向好戰,準葛爾和大清邊疆的關係有一直存在紛爭,據說準葛爾內部存在不尋常的兵力調動,所以隆裕帝派秦邵峰暗中打探。
天下第一莊的幫衆攜同縉雲騎潛入準葛爾內部,可是在調查的時候居然發現黎虎就在準葛爾的軍營之內,似乎與英格可汗關係密切,像是在商討些什麼。
在朝廷之中,若是論驍勇善戰,當屬撫遠大將軍府,而撫遠大將軍的長子又是當今昭陽公主夫婿,,英格可汗早年求娶公主不得,懷恨在心,又不知從何處得知,秦邵峰就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控制江湖。江湖之上沸沸揚揚的就是天下第一莊和黎家的恩怨,英格可汗派人暗中救出黎虎,並且密謀着要把秦邵峰置於死地。
秦邵峰一死,大清朝的其他將軍都是無能之輩,不足以忌憚,又能一洗前恥。屆時準葛爾揮軍入侵,以強悍的兵力必將能與大清朝抗衡,秦家軍軍心動搖,猶如一盤散沙,大清朝廷無將可用,自然是勝算較大。與大清開戰之後,必當損兵折將,清廷自知不敵,再有他提出要求,割地、賠款、公主和親。
可惜,英格可汗太過於自負,把秦邵峰想的太簡單,能做到天下第一莊的莊主,尤其是愚笨之人,再說了天下第一莊和縉雲騎聯手早就把他們密謀的事情報告給莊主。至始至終這都是一個請君入甕的局。蠢鈍如豬的黎虎,並不知道英格可汗野心勃勃,不會輕易放過他,於是被人耍的團團轉。
而當黎虎和偷偷潛入京城的英格可汗的手下聯手,要用孩子設計秦邵峰的時候,瑞兒已被風之恆帶走,嬤嬤手中的孩子並不是真正的少爺。
對峙風波嶺,秦邵峰早有察覺,孩子在黎虎懷裡格外溫順,連哭喊一聲都未有,應該是已經遭到毒手,他趁機制服黎虎,果真發現襁褓中的嬰孩沒有氣息。
夢妤靜靜地靠在他的懷裡聽他說了許久以來謀劃的事情,難怪他老是被召進宮,商議國家大事,難怪偶爾能在他的臉上見到一絲愁緒。
恐怕真實的情況遠比他訴說的要嚴重得多,英格可汗嗜血如命,爲人暴戾,尤其是等閒之輩?
“接下來的事情都交給我,你可不準再插手了。”秦邵峰扶着她躺下,“我怎麼會讓你和孩子出事呢?”作爲一個丈夫和父親,曾經的他是失職的,但現在絕對是願意傾盡所有,不讓人動她分毫。
夢妤動動嘴角,還好她的寶寶比較聽話,否則就今兒個的情景,簡直稱得上是驚心動魄的。她能理直氣壯的衝她的皇阿瑪大吼,可是再夫君面前還是收斂的,“不會了,我以後一定乖乖的,遇到事情先跟你商量。”像模像樣的豎起手指頭髮誓。
秦邵峰微微緩和了神色,還有什麼比他們的安全更重要呢,語調溫潤,“之恆一會兒就把孩子送回來了,別擔心。”
不多久,晚月過來稟報說是風莊主到了,要不要請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