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什麼情況這麼急啊?”夜鷹很意外,竟然是不怎麼愛說話的司徒上來關切的問。平時這個隊員他也不怎麼熟悉,雖然是和大牛一起來的,可他沉默寡言,夜鷹也不知道他心裡想些什麼。
不過既然能讓大牛這樣直爽的漢子心甘情願的叫他聲大哥,那肯定是個不簡單的人。但是今天,他好像特別的愛關注些平時他不怎麼喜歡關注的事情。
夜鷹也沒多在意,順便對急切收拾行裝的兵們說:“收到特工送來的情報,我們在r國身份暴露了。新上任的阿森旺很可能就要來逮捕我們。大家快點走吧,特工爲我們安排好了撤退的地方。叫上福伯他們,咱們一起走,不能讓這支最後的射日族心血就這麼毀了。”
大家哦了一聲,原來是這麼回事。不過他們的身份是怎麼暴露的呢,就連神色恢復正常的夜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爲今之計,只有快速離開,去特工所說的碼頭倉庫集合。安全撤回國內是最重要的。至於毒王嗎!他已經失勢,就讓他的忠實手下阿森旺來對付他吧。
夜鷹沒注意到,在他講完這番話後,一個人悄悄退到了牆角。把一個類似於紅色小紙片的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從窗口扔出,若無其事的又回到了隊伍中。一切都發生的沒有任何痕跡,以至於夜鷹會爲今天的大意抱憾終身。
“都好了嗎?”夜鷹看着整理妥當的兵明知故問似的說。
得到無言的回答和肯定的眼神,夜鷹轉身衝進了旅館外更加暴烈的狂雨之中,轉瞬便帶着他的隊員們消失不見。
旅館老闆不可思議的再一次站起身,看着這羣剛回到酒店,還沒坐熱屁股的人,像瘋了似的居然在這樣的天氣裡又鑽入雨幕之中,奇怪的只是搖頭,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集體得了神經病。
不過幾秒鐘後,他又重新坐了回去。幹他這行見的事情多 了,好奇歸好奇,可要是總是說出口,那可是會害死人的。所以像他這樣只想賺錢的生意人,懂得糊塗和漠不關心的過日子纔是生活的最大本錢。
一行人冒着風雨,從旅館出門後只拐了個彎,便來到了和他們只有一街之隔的福伯臨時營地所在。
說是臨時營地,其實也只不過是搭建在空地上的兩處窩棚而已。在r國這種窮地方,像這樣只能用來遮風擋雨,給外來小販商人們提供一席之地的窩棚到處都是,怎麼也經不起人的懷疑。當地人見怪不怪的甚至連多看一眼都會覺得累贅,誰有閒心管別人家閒事,先把自己的命維持下去纔是頭等大事。
夜鷹只是簡單的把事情經過和福伯講了下,福伯甚至連猶豫的片刻都沒留給自己,轉身招呼着自己的族人跟上夜鷹離開窩棚,踏上又一次征塵。如今,不光是福伯,射日族裡所有人都在福伯的感染下,對夜鷹言聽計從,夜鷹儼然已成爲了射日族的 典範了。
“你是說阿森旺這個狗東西趕跑了洪八泰,自己當上老大了?”向指定地點集結中,福伯咬牙切齒的問夜鷹。
夜鷹點點頭,對於這件不能控制的事情發展,他已經茫然的不知所措了。這跳轉的也太快啦。完全是r國版的最新窩裡鬥嗎!
福伯深深吸口氣,惡狠狠的說:“當初就是這個狗東西來我們村談判,也是他帶着幾百號人夜襲村莊。所有喪盡天良的事都是這狗東西乾的。如果洪八泰是狗崽子,那麼這個狗東西就連畜生也不如。”說着說着,抑制不住的激動使福伯牙齒咬的 嘎嘣響,那副兇狠的模樣簡直是要把阿森旺張口咬碎,再細細嚼下 肚子裡,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夜鷹安慰的拍了拍福伯,同時語氣肯定說:“像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幹出什麼好事。放心吧福伯,我們肯定會再回來的。等我們再回來時,便是要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狗頭時,就讓他再囂張一段時間吧。”
福伯感激的看着夜鷹。他知道,如果夜鷹這樣的鋼鐵漢子能說出這樣的話,那麼他便會想盡一切辦法辦到。這是他們這些有血性人都會去做的事情。
火鶯一直跟在夜鷹和父親的身後。自從她對夜鷹表白失敗後,她就這麼默默的關注着夜鷹,心裡想即使你不待見我,我這輩子也要跟定你了。可惜,對於姑娘的一片癡心,夜鷹卻像是從那刻起耳聾眼瞎似的,再也沒有半分感覺。
此刻,忽然聽到夜鷹對自己父親的承諾。想起了慘死的母親和哥哥,以及那個還沒來得及看見人世一眼的侄子,火鶯的內心如刀割一般。對於夜鷹也更加敬仰崇敬。只有夜鷹這樣的漢子才能爲他們報仇,從神山一直到毒王的老巢,都是他在帶着一干人奮力向前。火鶯相信,只要有夜鷹在,他們的仇便一定會有報的那一天。
出了城,夜鷹按照腦中早已背的滾瓜爛熟的軍用地圖指示,頭也不回的向更南方茂密的叢林行去。那裡有r國最大的河流斷魂河經過。一處廢棄的碼頭就在河邊,那裡,特工已經安排好了一艘船等着他們。他們將會搭上這艘船,去邊境與接應他們的人員回合,順利完成這次跨國作戰任務。
叢林已被連夜的雨水壓的直不起腰,參天大樹把整個森林蓋的嚴嚴實實,甚至連那疾狂如流星墜世的暴雨,也被輕巧的擋在了森林外。
這裡更像是破舊的房屋,不斷有雨水從老舊的房頂滴落下來。四周黑的什麼也看不見,夜鷹只能在福伯這種老獵人豐富經驗的帶領下,摸着黑朝映像中的南方摸去,那裡,有回家的路,等着他們。
再沒有盡頭的路,在內心渴望回家的人心中,那也是奇短無比。一個小時後,衆人在歡呼聲中,終於踏出了這篇濃墨渲染過的漆黑森林。雖然狂暴的雨水再一次無情劈打臉龐,可又能看見白日的溫柔,對他們卻是最大的鼓勵。
夜鷹已經能隱隱聽見河流湍急的聲音了。即使在如雨柱般的天氣中,河流途徑河牀的聲音仍能清晰入耳,看來,他們離碼頭已經不遠了。
“大家加快腳步啊,想回家的就快點。”夜鷹高興的扯着聲音,對大家狂吼。福伯也已經答應了夜鷹,和他們一起撤退到國內。夜鷹的意思,能有這樣一支訓練有素的人加入自己麾下,不管是將來遇到什麼,那力量加強的也不止一兩倍。所以他現在格外的開心。
更因爲即將就能見到自己心中想念多時的女神,心中一股暖暖的甜意油然而生,襲遍全身,一絲溫暖的笑容,不經意悄悄爬上了嘴角。那樣子看起來,說不出的溫柔。
他卻不知道,在身後,一雙比珍珠還明亮寶貴的眼睛,此刻正滿含溫情的盯着他一眨不眨。好似這個男人即使那最普通不過的一個笑容,在火鶯的眼中也如天邊最雄偉的大山一樣恢弘壯麗。
特工的情報一向都是比較準,沒讓夜鷹他們跑多久。一座離城區20公里,隔着條森林的廢舊倉庫,橫臥於斷魂河邊。懶散的倚着澎湃不休的河水,那破舊的樣子,像極了一個玩世不恭的少年,斜睨着這羣快速從雨水中跑近的隊伍。
倉庫很破舊,也不知道以前是作什麼用處。可新的碼頭開發出來後,這裡便荒廢了。如今,到處漏水的倉庫中雜七雜八堆滿了草垛,已經淪爲了農人們堆放雜物的天然場所。
夜鷹一腳踢開半掩着的大門,木門發出讓人牙酸的吱呀聲極速向後退去。狠狠撞在已經不太結實的土牆上,讓整個倉庫好像都隨之顫抖了一下。
一行人好歹是鑽進了一處略擋風雨的天地,不用再遭受風雨侵襲。想想等會兒便能安然回到家鄉,心情不禁高興了許多。
“隊長?船呢?河邊怎麼沒船啊?”大牛頭伸的老長,不停張望着倉庫後河邊空蕩蕩的河岸。一大串雨水從屋檐滴落下來,澆的他滿腦袋都是,冷的大牛一個哆嗦趕緊收回頭,罵罵咧咧踹了一腳倉庫牆壁,隨之整個倉庫又是一陣顫抖。大牛在衆人的白眼中呵呵笑着,蹲到一邊角落再也不敢廢話了。
“大家不要急!”夜鷹看看錶,微笑着說:“我們來的太快了,還有二十分鐘特工纔會來接應我們。哈哈,大家趁着這時間先整理整理自個兒吧,瞧你們都跟泥猴似的。”
夜鷹不說,沒人注意。他這一說,衆人不由低下頭,看看滿是泥污的全身,不由得哈哈大笑,使勁拍打着外衣。要回家了,至少乾淨點嗎。
突然,夜鷹騰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睛死死的望着倉庫大門,像是有什麼洪荒野獸,即將咆哮着要從那裡狂撲而進,撕爛每一個他見到的生人。
“大家快隱蔽,有埋伏。”像是要證明夜鷹的話,隨着他驚恐叫喊的一剎那。無數子彈拖拽着長長的尾巴,尖利呼嘯着向他們傾泄而來。
拽光彈衝破雨幕,流星雨一樣漂亮的穿透本就不是十分結實的土牆,死命朝着他們射擊。無數的腳步聲和槍響聲仍在加入進這個本已紛亂的戰團,打的夜鷹他們趴伏在地上的身體更加低沉。恨不得現在如果身下有個洞,就此跳進去再也不出來受這份罪。
兩個沒來得及臥倒的射日族人頃刻被打成了馬蜂窩,屍體一直被打的倒退到了倉庫另一邊的牆壁上才軟軟躺倒。鮮血流了一地,刺激的福伯眼睛紅腫,雙手緊緊握住躬身。這些最後的族人便是他的命,少了哪怕一個,對他的打擊都是天大的。
像是打夠了,外面不慌不忙的停止了射擊。夜鷹偷偷擡起頭,透着被打的滿是彈孔的牆壁望出去,此刻,倉庫的外面密密麻麻站滿了身穿雨披的士兵,舉着槍,略帶嘲笑的看着倉庫裡的人嘻嘻哈哈,混不把受傷的老虎當回事。
一個高大威武的身影分開衆人,走到了隊伍最前列,藐視着倉庫。突然,哈哈大笑着說:“裡面的人,投降吧!阿森旺將軍還能給你們條活路,不然的話。”說道這,威武大漢忽然滿面猙獰,桀桀怪笑,神色陰森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