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這也太沒誠意了吧!”
一直衝到大河邊,秦福帶了不可思議的回頭看了一眼,吐了口吐沫叫道。
這就是京畿大營?
這就是號稱楚國最精銳的部隊?
這紙片一般的弱雞模樣?
就是,最精銳的……
好吧,他的確太過於多思多慮,把人家想得太強了。
“不要小看敵人,這次對上的,不過是最弱的。”秦陌寒將長槍放回馬鞍邊,抄起了火銃。
秦福頓時一凜,一手拿槍,一手拿起了火銃,只用雙腿的力量操縱着戰馬。
“秦福,你帶大隊去秦州,關上潼關,告知羅戰京城之事。”秦陌寒一揮手,後面的馬隊便分成了兩處。
一千人的隊伍跟着他,其餘人則是一人兩馬的組成了長途奔襲的隊伍。
“將軍!”秦福叫了一聲。
“你去通知羅戰,說京城有變,這次安國公世子私下動用京畿大營想要將我們滅在京城,現在……咱們先不管那麼多,關上關口進入戒備,先看看京城的動靜再說。”秦陌寒冷聲道:“還有,派人回去,盯住葉將軍,但凡有異心,格殺勿論。”
“是!”秦福臉色一沉,大聲應了一聲後,帶着後面的人往西邊衝去。
聽秦陌寒這命令,是準備直接跟京城對着幹了。
霍霍,實在是令人熱血激昂!
現在京畿大營的人是往東北部圍攏,被他們這麼一衝,只怕後面的人連前面那個散陣都過不了。
等他們重新整軍,他都已經越過青州了。
到時候潼關門一關,雁門關的門再一關,端看京城那幫傢伙怎麼辦!
秦陌寒停了馬,佇立在道路邊,看着那紅色潮流往西邊而去。
脣角輕抿了一下。
“將軍。”一個親衛上前接替了秦福的位置,輕喚了一聲。
雖然他們衝過了那些散兵,但是京畿大營動用的可不止那四萬人,後面的人一旦重新整隊就會追上來。
他們停在這裡,是準備阻擊那些人?
“火銃都上好彈藥了?”秦陌寒淡聲問道。
“好了。”親衛舉起了手中的火銃。
“還記得在戈壁的那些刺客嘛?”秦陌寒環顧了一下週圍,沉聲問道。
周圍大半人都點了點頭。
有聰明的,便明白了爲何這個時候秦陌寒留他們下來,而不是秦福那些最嫡系的親衛。
“記住,那些人一出現,便二十人一組的,對準他們的行動軌跡射擊,一擊不中,便退後讓別人上,不要硬扛。”秦陌寒冷聲道。
這一千人裡面一半是他的親衛,另外一半卻是他從跟着他從戈壁出來的那些人裡面特意挑選出來的。
當時在戈壁,前有柔然人,再有冰風暴,這些人還能堅守在他的身邊。
不說其能力和忠心。
也只有他們,看到了那些刺客是如何行事,如何兇狠。
也才知道,對上那些人,應該怎樣作戰。
“記住了!”一個小隊長將彈藥袋子掛在了手臂上,招呼了自己小隊的人過來,低聲道:“將軍的意思是千萬別逞能,咱們是要殺敵,可不是送死的。”
說話之時,小隊長滿臉崇敬的看着秦陌寒。
他在甘州當了十多年兵,真真的老兵油子一個,跟過的將官也不少。
這還是第一次跟着這樣的頭。
以前的那些將官,把他們這些兵士當做炮灰,只有逼着他們上前送死好替自己賺來戰功和贏得逃跑的機會,從來不會說,替他們這些士兵考慮一二。
唯有面前這個年輕人。
他可是大將軍啊!
被皇帝器重,被衆人環繞的大將軍。
他本可以像以前的羅老將軍一樣,只在家中動動嘴巴,讓他們這些士卒送死就成。
可是,在那戈壁,他卻將自己所剩不多的糧食分給了他不說。
還在最危急的時候讓他們退後,自己衝了上去。
當時,他說,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誰的命不是命?憑什麼要讓他爲別人送死?抱着這樣的心態,他躲了十年,在戰場混成了一個老兵油子。
可是,在那時候,他卻想着,如果是爲了大將軍,便是讓他犧牲十次百次千次,他都願意。
生命,只有在被人尊重被人在乎的時候纔有意義。
而這有意義的生命,他願意爲了大將軍付出!
(警告腐女們!這是戰士的誓言!絕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騎兵的速度很快,不多會,兩萬騎兵只剩下了一點灰塵。
秦陌寒依然沒有動,只是五感全開的往四周探視。
從大營出來,便有那些非人的氣息跟着,不多,就兩個而已。
想來這些人也知道了他的厲害,再看到他們直接衝過京畿大營的防衛,所以纔沒有動手。
沒關係,他也希望,等他們的人全部到了再動手。
那樣,也省得他還要去尋找他們的蹤跡。
一聲鷹鳴在天空響起。
秦陌寒擡頭打了個呼哨,那紅鷹便飛降下來,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打開紅鷹爪子上繫着的紙條,掃了一眼。
秦陌寒的脣角不覺輕翹了一下,倏爾又緊抿了起來。
將紙條一捏,秦陌寒揮手道:“過河!”
紙條上只有短短一句:我們已至古道,等你。
從定國公府的地道出去,便直接到了大河邊的山谷,再從那過河,從古道口便可以進入太行山脈。
從那穿越小道,便可以直入晉州,然後過雁門關。
路途最短不說,一旦進入太行山,想要追蹤上去可不容易。
再有大鷹鷲,就更加追不上了。
可是,一旦在古道口上停了……
手指在槍尖上一劃,秦陌寒撕破衣袖寫了快走兩字。
待騎兵馬隊已經過去了大半之後,秦陌寒耳朵微動。
馬蹄聲動之中,隨風拂過幾道凌厲的氣息。
脣角微翹,秦陌寒微微一笑,腳在馬腹上一夾,策馬過河。
一路上發出了幾聲呼哨之聲。
聽得那呼哨,馬隊疾馳過河之後,便往對面樹林裡衝去。
秦陌寒稍微放慢了一些速度,綴在了隊伍後面,他的馬蹄剛踏進林子,就聽得風聲裂響。
冰封的河面上出現了十幾道劃開的口子。
而日落余光中,那口子上面飛躍起了許多白色虛影。
刀光森冷的,直掠向了秦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