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八日已經過去了,而他,也如太醫所說的一樣,恢復得差不多了。
雖然受了傷,但從昏迷中清醒以後,他沒有一秒是不想戰中之事的。
“四哥,戰術都想好了吧。”七王爺問道。
他點點頭,臉還是有一點點的蒼白,“都想好了,等等我就派四個士兵去紫禁營。”頓了頓後,他似乎看出七王爺的疑惑,便又原因解釋清楚。
七王爺聽了後,連連點頭,稱讚道,“這個辦法還真的是很不錯,派幾個人假裝成叛徒去紫禁國的軍營,將虛假的戰術告訴他們。”
“對了,七弟,你覺得,四個人少了還是多了?”他又開始徵求七王爺的意見。
“我覺得剛好,多了的話,他會起疑的,畢竟,那麼多人離開軍營,肯定是會被發現的。不過,四哥,你一定要選那些不怕死,真的是忠於我們的人,不然,沒經幾下拷打便將事實全部說出來。”七王爺不僅回答了他的問題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都清楚了。”他點點頭。
又過了一日,距離終戰的時間,只剩下了兩日。
第九日的夜晚,隨着時間的推移,降臨了。
也許是太過緊張了,他走出帳篷,想出去透透氣,放鬆一下。
走到一塊比較偏僻的空地上,他發現,七王爺竟然也在。
“你怎麼也在這裡?”他邊在空地上坐下來,邊問道。
“跟你一樣,出來透透氣,放鬆一下。”七王爺對他出來的原因十分了解。
他淡淡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七王爺也不顧髒不髒,在泥土地上躺了下來,雙手枕在頭的後面,眼眸望着墨藍色天空中那輪皎潔的月亮,“四哥,你覺得,今夜的夜色是不是很美?”
他也跟七王爺一樣,在泥土地上躺了下來,雙手枕在頭的後面,“是啊,今夜的夜色還真是很美啊。”
皎潔的月亮,散發着如輕紗般柔美的光芒,這光芒,將夜色中所有東西都照亮了,雖然並不如太陽那樣,照得那麼耀眼,卻如夢幻一般。
月亮的周圍,有好多眨着眼睛的星星,一顆,兩顆,三顆······無不點綴着那浩瀚的天空,在星星們的襯托下,月亮就像一個羞澀的小姑娘,越顯柔美了。
“四哥,你說,後日的終戰,我們會贏嗎?”七王爺凝視着天空中的月亮,楠楠問道。
“我也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但是,我們一定要有信心,這是成功的第一步。”他的臉上,有的,也只是迷茫,在大霧中看不清方向的那種迷茫。後日的那一戰,究竟會贏嗎?他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
“這是當然的,可是,假如輸了,我們該怎麼面對?”那麼柔美夜色,那麼憂傷。正是這樣憂美的景色,讓七王爺,只能往憂傷的方向去想。
“面對?怎樣面對?我想,如果輸了,我們肯定會遭受到所有人的責罵、排斥吧。畢竟,我們已經沒有資格在那些人面前享受至高的地位了。”他幽幽的說道,似乎也跟七王爺一樣,都變得憂傷起來了。
七王爺輕輕一笑,“不僅如此,我們的國家,從此以後,都要受紫禁國的管轄,要從他們每天向我們進貢變成每年我們向他們進貢。”
他聽了,突然感到恐慌起來。失敗,他怕!他怕!
“不過,我們勝了那麼多年,也該給紫禁國一次勝利的機會了。不過,這個機會,我們給不了。”七王爺的語氣有些玩味起來。
“勝利的機會,怎麼可能給他們的呢?只要可以,就絕對不行!”這一次,他一點也不迷茫,話語中,滿是堅定。
“四哥,累嗎?”七王爺的話有點奇怪。
“累?”他不解。
“難道你不累嗎?每日都不能讓自己休息,每日都要去想那些事情。”七王爺將話說明了。
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目光轉到了月亮上,月亮的光芒,像是一隻溫和的手,輕輕的撫摸着他,他突然有種想睡去的的感覺,“怎麼會不累呢?可是,我沒有辦法去休息,一旦休息,我們就會敗得更慘。”在那些士兵的眼中,或許都認爲他是最舒服,最輕鬆的,可是,他們又知道嗎?他其實是最累的,因爲,他累的是心。
“不過,四哥,你很快就不用再累了,過了明日,到了後日,就是結束了。”從七王爺的語氣中可以感受到,七王爺爲他鬆了一口氣。
“不。如果輸了,我還會繼續累下去的,這一累,就不知道要累多久。”他笑了一下,笑容中滿是苦澀。會累多久?一年?兩年?三年?或者是十年?甚至是永生?
“四哥,如果你真的會累下去,我會陪你一起的。不管有多痛苦,不管有多困難。”七王爺收回了目光,看向了他。
“謝謝你,七弟,不過,我不會讓你跟我一起受累的。”他感謝七王爺的好意,但是,他不會讓七王爺去受累的,畢竟,七王爺是自己的弟弟。
“不。”七王爺拒絕了。
“你是我的弟弟,而且,你還有那麼多牽掛,你有春絮,而且,你還會有孩子。”他的眸子,直直的凝視着七王爺。
春絮、孩子?他刺到了自己的軟肋。是啊!自己還有那麼多牽掛啊,可是,自己的哥哥難道就不是自己的牽掛嗎?“哥哥,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你也是我的一份牽掛。”
他聽了這句話,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除了櫻雪月能給他這樣的關愛,誰還能給他?他原以爲,自己會很寂寞,但現在,才發覺這個想法是多麼的愚蠢。他不寂寞!他怎麼會寂寞呢?他有櫻雪月,還有七弟。他不寂寞啊!
他翻過身,伸出手,一把抱住了七王爺,“謝謝你,七弟,真的謝謝你。”他不知道,除了這樣以外,他還可以用什麼方法表示自己心中的那種感激之情。
“不用這樣,正如你所說的一樣,我是你弟弟,你是我哥哥。”
這個擁抱,包含了多少情感?親情啊!親情!感激啊!感激!······
包含了太多了,太多了。
過了很久,他們分開了,又躺回了土地上,望着天空中的那一輪明月。這一次,竟不那麼憂傷了。
他們閉着眼睛,靜靜感受着這麼美麗的夜色。
多麼渴望永遠這樣,
聆聽着周圍悅耳的蟲叫,
讓靈魂,
上升,
飛翔,
忘記所有的苦惱與——
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