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穎突然樂了,看着小翠,“怪不得我們找不到接不歸,躲到那種地方還真難爲他了。不過,我更好奇,到底誰有這嗜好。”
小翠擡頭看了一眼寧穎,她這一笑,晃了他的眼,“姑娘,你長得真漂亮。”
這次葉清和楊玏也樂了,寧穎看着他,“多謝你的讚美,但你還要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麼認識的那兩位大爺。”
寧穎經營着花河,對這種產業輕車熟路。
“嗨,誰不認識啊,就那兩位大爺,回回來回回找姑娘,您說我們那地哪有姑娘啊,連老闆都是男的。這兩位也是,您說您既然找的姑娘,幹嘛不上對面啊!這不昨天嘛,趕上我招待,那位年紀稍大點的爺,真有味道,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當時就動心了!”小翠也忘了自己被綁在牀上,眉飛色舞地跟寧穎講了起來,邊說着話,邊瞟着楊玏。
楊玏雖然剛開始沒明白,但他不傻,聽到這裡還聽不明白。他黑着一張臉,心裡把葉清罵了好幾個來回,看着小翠那個眼神,氣不打一處來,“說重點!”
寧穎饒有興致地看着楊玏,笑意不可抑制的擴大,但是勉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小翠被他這一吼,張着嘴愣在原地。
“啊,我去侍奉,順便調戲,被他給打出來了。”
“那你怎麼把他弄到這兒來的?”這話不是問小翠,是寧穎問葉清。
葉清也在那邊背身小聲笑着呢,聽到寧穎的問話,趕緊收拾好表情,轉過身來,一本正經的道:“我當時發現殷奇正和接不歸就多留了個心眼,買通了兩個打雜的小廝幫忙盯着,就知道了這事。想着這人或許有用,我就給弄來了。”
楊玏看着屋裡的這幾個人,氣得眼角直跳,瞥了眼葉清,問道:“那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葉清張了張嘴,沒說出來話。
“她要非禮我!”小翠似想起來了自己的遭遇,大聲控訴。
楊玏得意洋洋看着葉清吃癟的樣子,心裡大呼一聲爽!
寧穎也靜靜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葉清咬了咬下脣,大罵:“屁!我非禮他!你看他那個樣子!攻不攻受不受的!”
“你…你…含血噴人!”小翠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氣得發抖,當場哭了起來,“欺負人!欺負人!”
葉清損起人來算是得了寧穎的真傳,尤其受了刺激,更加口不擇言。楊玏笑着看寧穎,寧穎以手扶額,她算明白了她罵人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了,不過,她不打算改。姑娘家的嘛,能不動手還是儘量別動手。
“行了,別哭了。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我保你上你哪位爺的牀。”寧穎幽幽吐口。
小翠登時就止住了眼淚,啜泣看了眼楊玏,咬咬牙,還是沒敢說換個人的條件,用力點了點頭,“你說話可得算數。”
寧穎笑道:“自然算數。”
“那行,我告訴你。”小翠抹了一把眼淚,“那兩位大爺每逢初十和都會來,可是最近來的特別勤。本來我們老闆是個骨頭挺硬的,對這樣的客人平時都不理會的。可是老闆對他們可好了,給他們闢了處院子不說,倚翠樓都開始秘密招姑娘了,就爲了他們。我估計啊,下次他們再來
就不會再借姑娘了。”
“他們都什麼時候來?”寧穎問道。
小翠掰着手指頭算了算,“哎呦,那可沒規律,隔上個三五天的都有,還不提前通知。”
寧穎讓葉清把小翠留下,不用再放回倚翠樓了,然後和楊玏討論起來。
“看樣子,殷奇正和接不歸還不在一處,應該不住在兗州分舵,那他在哪?”
楊玏反思了一下之前的計劃,說道:“我們之前的思路有偏差,以爲殷奇正就在落閒閣,既然我們找不到兗州分舵,那去找殷奇正的住處,他不是這裡的人,總不會藏得很深。”
寧穎腦中閃過卿晴酒館的畫面,“對了,豫州分舵是藏在酒館下面,那兗州分舵會不會一樣?”
楊玏也同意這個想法,“走!回去找韓木飛商量!”
兩人剛一出綺紅樓後門,就被人圍住了。兩人着急把這消息傳回去,楊玏一看來人氣勢不弱,把寧穎擋在身後,“先回去。”
寧穎冷哼一聲,拿出身後鐵鞭,“哪路的英雄,通個姓名!”
“寧莊主,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您的頭有人買了。”領頭一人黑布蒙面,低沉着嗓子說道。
“青衣樓。”楊玏太熟悉青衣樓的作風,只這一句話就認出來了。
不過,在那人意料之中,“楊公子,念您曾是舊主,就請走吧。”
楊玏突然笑了,果然是落寞了,換做從前,青衣樓對礙事之人哪會念什麼舊情,都殺了便是。
“青衣樓現在聽命於誰?幫誰做事?”
“蛟霖山莊?”楊玏問道。
那人沒有回答,只說:“公子請便吧。”
楊玏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當然不會離開寧穎,“誰的生意?”
“公子知道規矩,別爲難小的。”那人似有無奈說道。
“那就沒辦法了,動手吧。”楊玏也摸上背後的長刀,擺開架勢。
那人也在意料之中,現在江湖上沒有不知道這兩人的關係的。朝後面一招手,二三十人將兩人團團圍上。
寧穎冷哼一聲,率先出手,揚手長鞭,蛟龍入海。這兩年來,她潛心武學,再加上荒島上寧洪疇的點撥,早已今非昔比。一手長鞭更加凌厲刁鑽,招招打在人的要害之上。
青衣樓多年以來,高層動盪,實力也大不如前,可今日出手,卻組織嚴明,進退有度。讓寧穎更加不解的是,實力非但沒有退步,比起兩年前,只強不弱。楊玏也發覺了青衣樓的不對勁,四叔五叔緊折於他手下,斷不可能再在青衣樓任職,今日領隊而來的這人也是個不熟識的,恐怕青衣樓在這兩年裡也重新洗牌了。
楊玏發覺都不是舊時,手底下的招式漸漸不留情面了,寧穎眼見他砍翻一人,催動長鞭,朝着領頭那人急去。
那人也是個狠角色,不躲不避,竟接下了她一招。寧穎冷眼旁觀,方知自己輕敵了,再不留餘地,用上八分內力,和着鞭法,橫掃而來。但見那人足尖輕點,噔噔噔踏上寧穎的鞭子,借力而來。
寧穎冷不防對方這一招,兜手抽回,在空中只聽得啪一聲,那人一個鷂子翻身,又近了幾分,而她這一招又落空。寧穎不由得謹
慎面對,青衣樓的大換血着實厲害,就連出任務的都是不好對付的角色了。
輪到那人主攻,短劍墜於身後,沒有多餘的動作,殺人不需要花哨。看似沒有格局的劍法,招招刁鑽,讓人忙於招架。可寧穎也不是好相與的,長鞭再度揚起,凌空打了個鞭花,尾端三棱刺竟如同長了眼睛一樣,逆世而來。
那人也覺察到不好,可惜被寧穎單掌纏住,動彈不得。眼睛三棱刺就要來到背心,那人不顧對方掌事,硬接寧穎一掌,借力急退,於半空中旋身,三棱刺在他背上劃下長長一道傷,堪堪躲過。
那人似不覺得疼,換了個手法握劍再次攻來。此時楊玏已經清理乾淨那人帶來的嘍囉,提刀而立,笑看寧穎這一場打鬥。兩年裡,寧穎甚少出手,袖裡刀更加沒有使過,不知道今天能否看到。
寧穎自然瞭解他那點小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長鞭抖擻,繞上短劍,兵器交戈帶起點點火星。不等那人有反應,她突然間施展輕功,鬼魅般到他面前,長鞭突然改勢,盡出手中,纏上短劍,繞上他的脖子。寧穎手中用力,只聽得咔嚓一聲骨頭的悶響,那人便歪倒在地。
楊玏長刀歸鞘,意興闌珊,“還以爲能看見你出匕首。”
寧穎從腰間拿出一方手帕,細心擦拭着血跡,“他還不夠格。”
“不過,你的鞭法倒是大成了。”楊玏嘆道,長鞭的致命弱點就是短距離攻擊,可寧穎顯然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袖裡刀非緊急情況不會再出鞘了。
“姑姑說,離孃的手法還差很多。”寧穎輕聲,看着手中長鞭,不由想起往事。
“走吧。”楊玏牽過她,硬生生地把她從回憶中抽離。
寧穎剛轉過身,突然停住,“等等,這是什麼?”
葬於寧穎鞭下的那人,胸前有一角紅色,她蹲下來取出這東西,是一枚香囊。打鬥中不注意,香囊的一絲瓔珞飄了出來。
她打開香囊,裡面是一張紙,更準確的說是一筆交易的憑證。上面赫然寫着:今有云州高家高梓芸,委託青衣樓刺殺寧穎,費用三千兩。
楊玏不可置信,“青衣樓栽贓嫁禍的水平提高了不少。”
寧穎苦笑:“我真希望這只是一場簡單的栽贓嫁禍。”
回到當鋪,韓木飛正在和仇應冥商討事情,看見寧穎和楊玏一身風塵,輕皺了下眉頭,“怎麼了?”
楊玏把綺紅樓的事情說了一遍,順便將兩人的分析也說了出來,他剛要開口說遇襲的事情,卻被寧穎攔住了。
“我們推測,兗州分舵很有可能藏在倚翠樓下面,小翠已經被我扣下了,回頭讓他帶人探進去,找一找。”寧穎一本正經道。
楊玏也不答話,就那麼看着寧穎,寧穎皺着眉頭,瞪着他。韓木飛不是瞎子,一眼就看出了兩人之間不對勁,“還有事?”
“青衣樓刺殺。”楊玏嘴快,沒有半句廢話,挑的都是主要的說。
他看着寧穎,一副看你怎麼辦的樣子,寧穎咬咬牙,說道:“是這樣,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青衣樓的刺殺,青衣樓似乎被有心人利用了,實力強了不少。琰星出言試探,他們想要挑撥咱們和蛟霖山莊那邊的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