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哪?她也不知道要去哪!
“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淺笑,這纔是她思考了一分鐘後得到的答案。然人這個答案卻讓韓木飛又暴怒了幾分。
熊熊烈火燃燒着,澎湃着,被染紅了的雙眼如黑夜中正在捕食的獵豹一斑,兇狠而又毒辣。
“好,既然要走,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韓木飛冷笑了聲,絲毫不留情面。
仇復聞聲忽然笑了笑,果真,她要離開是正確的。
“少主,你相信我嗎?”汝微微擡頭,雙眼泛着迷人的光彩。仇復第一次見她這麼認真的看着自己。如果是以往,他們被這麼多人包圍着,想要突圍出去仇復一定會覺得是個天方夜譚,覺得是木羽山莊的人不自量力。
而如今,她也是頭一次這麼信任這個女人。
“信,我相信你。”她微啓紅脣,笑容卻是格外的迷人而璀璨,若說春天百放齊放美不勝收,卻不敵她仇復一個淺淺的笑意。
汝忽然笑了,兩人嚮往的模樣看起來格外的深情。
韓木飛冷哼了聲覺得格外的刺眼,他揚了揚脣嗤之以鼻,“果真是一對衷心的主僕,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仇復笑了,這嘲諷般的笑卻是格外的陌生。
一隻大手忽然伸了出來,袁術詫異的望着韓木飛疑惑道,“王爺你要幹什麼?”
“把本王的弓拿來。”韓木飛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話。
袁術大驚:“王爺你要弓來幹什麼?這可不是戰場也不是狩獵,你那弓可不能亂用。”韓木飛的弓殺傷力太強,而如今要拿出來的用意莫過於對付仇復了。
可週圍這麼多人,王爺該不會真的要藉機取了仇復的性命吧?
袁術心裡發寒,越想越是畏懼。他後退了兩步不再靠近韓木飛,卻聽到他無情的名人生,“沒聽到本王的話?還是你想學軒一樣?”
“王爺你瘋了,她是仇復,她是你的妻子,你不能這麼對她。”袁術苦口婆心。
韓木飛冷小,“就因爲她是本王的妻子所以本王纔要拿她開刀,不然以後別的女人入府,她還不鬧上天?”
“別的女人?”離韓木飛太近,他的話仇復聽得也很清晰。
這男人又想娶幾房妾室?還是要新立幾個妃子?
“少主,是你眼瞎。”汝也忍不住爲仇復抱怨了聲。他也覺得是仇複眼瞎纔會看上這樣的男人。不管他有沒有問題,不管他被誰利用,可這都是北冥王的錯。
如今他敢拿着弓指向仇復,明天指不定他還持着刀親手刺穿仇復的心臟。
這樣的男人,是在太恐怖……
“或許,這纔是最後一刻。”最後一刻,韓木飛才露出自己的心聲,他已經看不爽自己很久了吧?
也對,他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善解人意,溫柔賢惠的寧穎,哪還會要她這個刁蠻任性蛇蠍心腸的女人?
下人把韓木飛的弓拿來了,連同一把箭羽也遞給了韓木飛。袁術見此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前去那東西的下屬,心裡早已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他燦燦的上前了一步,右手剛觸碰到箭羽的
一端,僅是一瞬,手指變化爲了深黑色。
袁術臉色大變。
他怒視着那個下屬,氣得牙癢癢的。然而那下屬卻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望着袁術,絲毫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王爺,換一支箭,這支箭有問題。”袁術笑嘻嘻的對韓木飛說道,然後搶過了他手中的箭羽。
揮了揮手,身後的侍衛便將十多支箭送上,袁術隨便抽了一支然後遞給了韓木飛。
“麻煩。”不耐煩的吐出了兩個字,目光落在仇復的身上。
四目相接,一雙閃着的是熊熊烈火,另一雙卻是平靜無波。望着韓木飛緩緩張開的手,拉開的弓,她已看清韓木飛的用意。
來吧……她其實不怕死……有本事,就來個一屍兩命。
“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選擇,是走還是留?如果留下,你還是你的王妃,如若要走,那你就只是仇復,今後不再受冥王府庇護。”韓木飛質問道。一步又一步的後退着,尋找着合適的角度,準備來個一箭穿心。
“庇護?留在你身邊我又何曾得到過什麼保護?”反笑了聲的仇復嘲弄其自己來了。已不想再去追究過往種種的她低下了頭。刺痛得快要被砍成兩截的手刺痛了她的神經。
留在冥王府……
已經不需要了。
雙手緩緩的附在馬鞭上,可仇復卻抓不起來。汝見狀連忙將馬鞭遞到了仇復的手上,擔憂地說,“我策馬,少主你進去睡一覺。”說着,汝掀開了車簾。卻不知只是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讓仇復沉默了。
曾經也有一個男人遇到危險的時候讓她睡一覺,如今那個人卻換成了女人。
越想越是好笑,仇復竟然無言以對。
“我又怎甘心讓你置於生死之外?帝王無心,將相無情,我本該相信這一局,卻不相信第二句,可現在卻不得不承認,那是正確的。”細細一算,她與北冥王相識也將近有十年了吧。
他從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變成一個滿身傷痕的女人又是爲了誰?
才發現,自己當初是瘋了才把韓木飛當初心中的唯一,把他當成諾下去的藥引。她怎麼沒有早點發現,早點愛護自己呢?
至少他可以爲了自己而活得長久一些。
“少主他會殺了你的。”汝緊咬着牙關,雖然不忍心。
“我知道。”她傻笑,手指輕柔的抓着馬鞭,可只是稍稍動一動,停止了滲血的手卻再次感到熱流在澎湃。
沒幾秒中的時間,鮮紅的白紗被染成了深紅色。
韓木飛眉頭緊皺,心裡卻不是一番滋味。
“北冥王,我寧願走也不願再留在你身邊。”仇復冷笑,泛紅的雙眼卻已經被淚水溼潤。心坍塌了一塊,碎皮落了一地,那種支離破碎的感覺已不是第一次涌上心頭。
韓木飛冷笑,右手緩緩的擡起,最後做了個手勢。
袁術臉色大變連忙呼喊到,“王爺不行,你不能殺他,王爺你瘋了嗎?不能這麼做。”袁術嘶吼着。他拉着韓木飛的手乞求道,可對方卻冷冷的將他甩開了。
“這是他自找的,怪不了本王。”
話語剛落,四周的黑影便快速的朝着包圍圈中的女人殺了過去。
只聽一聲淒厲的馬鳴聲,仇復揚起手一皮鞭甩在馬屁股上,淒厲的嘶鳴聲震響振片天際。脫繮了的野馬呼嘯着,奔騰着,嘶吼着,以最快的速度朝前奔馳着。
數十道身影忽然飛出,直逼仇復二人。
眼看着一刀就要落在仇復的肩膀上,汝連忙揮出一劍接下了對方的攻擊,緊接着又有幾個人朝着仇復殺了過來。
“一米……兩米……三米……”韓木飛嘴裡呢喃着,深冷的目光注視着馬所前進的路程。在快要到達四米之時他忽然拉弓,右手一揮迅速的從身後抽出一支箭,指向蒼穹的箭羽落在仇復的身上,他鬆開了手。
“不,王爺不要……”速度太快,太驚人。袁術還未看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韓木飛便已經抓起那支塗毒的箭羽。他飛身上前朝韓木飛撲了過去。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伸出的大手想要抓住那支兇猛而咆哮着的箭,可袁術只感到手掌一陣刺痛,被劃破了點的血肉瞬間被血色染紅。
箭羽無情的咆哮着,直逼仇復的心臟。
“不好,少主小心。”汝驚呼了聲,快速的朝着撲了過去。目光坐落在那支兇猛的箭羽之上。
‘噗呲’一聲,一道悶哼聲傳入仇復的耳畔。根本反應不過來的她只感覺背部忽然暖和了幾分,感覺到一股熱流滑過她的背部,滋潤着她的皮囊。
“少主……”汝吐字艱難。她輕聲呼喚着仇復,卻未等她再度開口遠方的男人又再次拉開了弓箭,鬆開了手。
慌忙的目光無意中對上那雙如刀一般冰冷而無情的雙眸,仇復無力的慘笑了聲,看着那支箭就要刺穿她的心口,可她忽然不動了,也不躲了,而是靜靜的等待着失望的降臨。
你若要殺我,那就一屍兩命吧。
“不要……仇復。”袁術痛苦的嘶吼道,他扒開了腿朝仇復衝了過去,想要阻止這一切,可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
‘砰’的一聲巨響,四周掀起一層黃沙,衆人的視線都牧戶了。淒厲的慘叫聲震耳欲聾,前一刻還站立着的黑馬前蹄忽然被刀砍斷了。它痛苦的咆哮着,整個身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而馬車上的兩人因爲突如其來的變故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
橫插在汝肩膀上的毒箭撞成了兩段,傾斜而下的她撞上了仇復兩人滾到了地面上,還身下半截沒插入汝肩膀的箭羽瞬間貫穿了她的手臂。她揪心的抽氣了聲,翻滾着的五臟六腑似乎被什麼東西撕碎一般。
‘噗’的一下,一口血液灑在了仇復的臉上。
滾了幾圈的兩人忽然停住了,四周掀起的黃沙久久不肯散去,可地上卻已經被血染成了血紅色,觸目驚心。
“不,仇復……”袁術絕望的呼喊着,胸口卻在一滴一滴的淌着血。
韓木飛怎麼能這麼狠心?他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仇復……仇復……啊!”袁術痛苦的嘶吼道,沙塵四起,心碎的呼喚令人心中一緊。被模糊了視線的衆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聽到馬痛苦的呻吟與人類瀕臨死亡的喘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