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暖手指在鍵上猶豫了許久,她想對他訴說一下今天遇到的委屈事,就像妻子給自己老公抱怨一下外面的現實,但是又果斷否定了。
這件事要她自己去解決,不能任何事都去依靠席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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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對他有那麼強的依賴性。
她必須要獨立一點。
但是她想他,給他打電話說幾句話,聊聊天應該可以的吧。
宋知暖這樣想,就立馬打了電話,沒想到對方關機,她微微錯愕,席淮南平時都沒有關過機。
沒想到這次出國關機了。
她坐在沙發上開了熱點,微博上面有一個消息,是陳曉曉發過來的,一個小時前發的。
“我剛看見你家席總了,沒想到這次也來阿富汗了,不過待了幾分鐘就和餘庭一起離開了。”
原來去阿富汗了。
可能是許久沒有等到她回消息,陳曉曉又加了一句:“傻蛋,在幹什麼呢?很忙嗎?”
陳曉曉也只有在無聊的時候,會拿着一個勁的玩。
如果宋知暖猜的不錯,陳曉曉沒等到她的回信,肯定又去找趙水雲了。
宋知暖沒有回陳曉曉的消息,她將放在一邊,想今天的事,越想越覺得奇怪,但是又頭痛。
索性也不想了,回到臥室裡面去睡覺,花捲也跟着進來躺在地上。
也只有席淮南不在家的時候,花捲纔有這些福利。
等到了十二點,宋知暖還沒有睡意,她又想起了那個病人。
那個或許還能存活的病人,卻因爲這樣的事,離開了這個世間。
這時候響起來,宋知暖看也沒用看號碼,伸手從枕頭邊上拿起來接過,一聲清朗的聲音入耳:“喂。”
宋知暖將拿到眼前看了眼號碼,然後又聽見對方說:“我知道你在的,小野貓。”
“許之墨怎麼又是你!”
每次她心情低落的時候,他的電話總能恰到好處的打過來。
許之墨好聽的聲音傳來:“我受傷了,想問問你用什麼藥止血的好?”
其實說起來,這些日子許之墨都沒有給她發短信,打擾過她。
宋知暖聽見他受傷,她連忙問:“你身邊有什麼藥?”
“都有啊,只是醫生剛好死在了我面前,沒人幫我治療。”
他說的雲淡風輕,宋知暖心中警鈴大作,這個男人他本來就是不簡單的,她卻一直都忘了他殘忍的那一面。
這些都是許笙留給她的影響。
但是他受傷了,宋知暖不會做到不管的,她一步一步的教他怎麼做。
許之墨將放在地上,按了擴音,女人輕柔的聲音透過冷硬的電話傳了出來,帶着溫暖。
這附近都是陰森一片,屍體也有十幾具,他也沒有想到他會查到這裡來,兩人還發生了衝突。
還好他不知道,這場交易的另一個幕後主使就是他。
許之墨看了眼還在掙扎求救的醫生,他眼神也沒有施捨一個,聽着宋知暖的話,將自己手臂上的刀傷包紮起來,鮮血很快透過紗布流露出來。
許之墨不在意的看了眼胳膊,又裹上了一層紗布問:“還在流血怎麼辦?”
“用紗布按壓住,去附近的醫院,不要被感染了。”
“附近的醫院?”
許之墨輕輕的唸了一遍,然後說:“好,那你等我。”
他掛了電話,拿起手中的槍殺了還在掙扎喘息的醫生說:“我帶不走你,給你最好的安排。”
最好的安排,就是不在這個世界痛苦的掙扎,去往天堂。
看他死寂,許之墨忽而笑了出來,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半個小時內派一架直升機過來,我們回中國。”
那個男人來了國外,他正好回中國陪小野貓玩一玩。
在直升機上,許之墨目光毫無波瀾對身邊人說:“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不能讓席淮南明天回國。”
他要小野貓的一天。
—
那你等我。
許之墨扔下這麼一句話就掛了電話,宋知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不再胡思亂想,而是真的閉眼睡覺了,明天要面臨太多的事,她必須養足精神才行。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宋知暖看了眼時間,比以往都提前了一個小時,她沒有睡覺的慾望了。
給花捲弄了點吃食在碗裡,然後就離開了京江。
冬天的天亮的很晚,宋知暖穿着厚厚的冬裝下樓的時候,天還是模糊不堪的,等吃了一個早飯就天亮了。
她坐出租車到了醫院,發現自己的辦公室已經被鎖死了。
她驚疑,然後去了休息室,幾個年輕的研究生都在,不光他們在,安思和榮醫生的實習生也在。
安思看見她來,立馬出聲問:“你今天還敢來醫院?”
聽她這麼一說,宋知暖想起剛剛被鎖死的門,疑惑不解的看向幾個研究生,陸調面色也不好。
但還是解釋:“昨天我們值班,半夜的時候有人來換了你辦公室裡面的鎖,還將裡面砸了個乾淨。”
宋知暖一愣,又聽見安思說:“宋醫生,你這次似乎也是惹上了大麻煩,我真爲那個死去的病人感到不值,你說說你這麼馬虎,對得起那個病人?”
她這樣一說,唐澤立馬吼道:“你閉嘴,安醫生,不知道情況就不要亂造謠,爲人師表至少要有爲人師表的模樣,昨天換做是你恐怕病人連搶救的時間也沒有。”
安思是個前輩,被唐澤這麼一個後輩嗆,她面子上過不去,立馬厲聲道:“你個毛頭小子胡說什麼呢?難道不是嗎?對了,昨天你和宋醫生一起上的手術檯,這人死也和你有關係。”
安思這麼一說,江姜也不樂意了,幾個人吵了起來,榮醫生的實習生肯定幫安思,越吵越厲害。
宋知暖頗有些頭痛的拉住自己的幾個研究生說:“知道什麼咬我們一口,而我們不能還回去的嗎?”
陸調笑的歡喜道:“知道知道,不就是狗嗎?”
安思被他們一言一語氣的臉色發白,跺了跺腳說了一句:“走着瞧。”就離開了休息室。
等他們離開,宋知暖纔有些疲憊的坐在沙發上,雙手撐着頭。
宋知暖說:“以後你們不要和他們吵,我們做我們自己的,但是被別人欺負也不要一味的忍讓。”
幾個人點頭,唐澤有些猶豫問:“那今天怎麼辦?等會家屬就會找上來,導師等會我們一起。”
“沒你們什麼事,都是我的責任,等會你們不要添亂,還有無論等會發生了什麼,你們都不要插手。”
宋知暖聲音有些疲憊,看來他們今天不打算善了了。
想到這,宋知暖就覺得心累。
陸調不服氣說:“那就等着他們等會來欺負你?這事我絕對不答應,等會誰動你,我和誰打。”
江姜說:“我們都是。”
看宋知暖又想說什麼,唐澤立馬道:“導師,我們是一起的,是你把我們帶出來的,我們不能漠然,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一個人承擔這些。”
聽到這些,宋知暖眼眶有些微紅,她運氣真的是好爆了,遇到這一羣耿直孩子,還義氣的不行。
宋知暖點頭說:“可以,但是等會你們不能輕舉妄動。”
幾人配合的點頭。
院長喊宋知暖過去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她理了理表情,跟着幾個研究生去了辦公室。
說實話,這一刻她鎮定的不行。
不爲別的,就爲這幾個孩子。
就爲這幾個人的真心。
幾個人都在院長辦公室,包括昨天對宋知暖說話的家屬。
院長看見他們幾個人也在,呵斥道:“你們來做什麼?出去!”
院長的話幾人屹立不動,宋知暖笑了笑對他們說:“門外等着。”
其實門外也有幾個年輕力壯的保鏢守在外面的。
其中一個人問:“你就是昨天的主治醫生?”
這個人宋知暖沒有見過,想來昨天沒有來醫院,但是看幾個人的態度,他貌似是一家之主。
五十歲左右,面容嚴肅。
宋知暖點頭,陸院長也說:“這是我們醫院最好的外科醫生,醫院很多手術都是她做的。”
“最好的外科醫生?”那個人冷哼了一聲說:“最好的外科醫生就將我們家唯一單傳的兒子治沒了?”
“是我的失誤。”
宋知暖低眉順眼道,無論如何現在確實是她的責任。
“呵呵,一句失誤就解決了問題,你當我們傻,你把我老公還給我。”
其中一個很美貌的女人瞪着宋知暖,上前推了她一把,宋知暖退後幾步也沒有說話,狡辯。
那個女人看宋知暖這幅淡定的表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扇了一巴掌,將她推在牆上打着。
宋知暖目光裡一層冷意,正想推開這個女人,好好的同她解釋。
結果外面的幾個研究生衝了進去,看了眼宋知暖的臉,然後二話不說和房間裡的人扭打到一塊。
就連外面的保鏢也進來了。
宋知暖連忙制止他們,卻絲毫沒有用,院長也震驚,甚至受了牽連,臉也被人打了一巴掌。
既然勸說沒用,宋知暖自然也不肯就這樣看他們捱打。
也和他們打到了一塊。
臉上,身上全是傷。
直到一個話外的聲音傳來:“小野貓,你這是威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