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鎮定了許多,搖了搖頭堅定的說:“不怕。”
經歷了一些事,心性總會有一些變化,而且還有他在。
席淮南欣慰的勾了勾脣角,出了門看了眼外面,確認安全之後,這纔對着裡面說:“出來吧,沒事。”
宋知暖從裡面出來後,他一直護着她身前,兩人又回到了叢林當中。
叢林的景色真的很好,如若不是在逃亡,真的可以好好欣賞一下。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
席淮南帶她回到海灘上,海風強烈,船隻在夜色中顯得有些陰森,不過十幾分鍾後面傳來聲音。
宋知暖心驚,席淮南謹慎的看了眼船隻另一側,有四個人,人人手上都有槍支,他對宋知暖比了一個手勢,這個手勢什麼意思她是不懂的。
但是她知道,現在是不能亂動的。
席淮南爬到了船上面去,利用一些障礙遮住他們的視線,他很快跳下去一個反手將人脖子折斷,又一腳踢在另一個人腿上。
槍聲忽而響起,宋知暖跑出去的驚恐的看着席淮南,看見他挺拔的身姿,她才放下心來。
還好他沒有受傷。
席淮南扔掉手上的槍,換了一把子彈滿倉的,然後又示意宋知暖離開這裡,後者疑惑:“馬上走?”
席淮南點頭,走在前面,聽見她問:“那你跑這一遭做什麼?”
男人嗯了一聲,語氣略顯冷酷道:“還有一個多小時,和他們玩玩。”
這語氣猶如死神降臨,他主宰着他人的命運。
他的玩玩就是殺人。
宋知暖再淡定,心裡也忍不住顫抖,席淮南真的冷血。
睥睨的看着這個蒼生。
看別人在底下痛苦掙扎,他冷眼旁觀,甚至不屑。
她沉默的跟在他身後,席淮南有目的性的走着,前面出現不高的崖坡。
宋知暖跟在他身後,席淮南突然換了個方向將她拉到自己後面,目光冷漠的看着前面。
宋知暖從他的肩膀望出去,後面莫名其妙的出現了許多人。
拿着槍支對着他們,領頭的一個人站出來,笑着道:“宋音,不愧是響在黑道上的名字,能夠逃脫這麼久不說,還殺了我那麼多人。”
他說的英文,席淮南點頭用英語不屑問:“他派你們來的?”
這次領頭人笑的更加高興,非常浮誇的向前走了幾步道:“這次你猜錯了,上次你殺了我五十多個兄弟,這次我只是單純爲他們報仇而來。”
席淮南用中文說:“蠢貨。”
“你說什麼?”
對方不懂中文。
他依舊用中文:“說你蠢貨。”
“宋音,說英語。”
宋知暖看到這番場景心底也覺得好笑,席淮南故意逗他呢。
席淮南也覺得夠了,冷漠的問:“然後呢?包圍了我下一步想做什麼?”
所有的槍支對着他們,席淮南此刻冷靜的不行,偉岸的身姿站在宋知暖面前,用自己的身體保護着她。
這一刻,他是她的天下。
“其實也很簡單,給我們五個億,然後你們安全離去,要麼宋音你就和你的小情人留在這裡。”
單純的復仇,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席淮南輕蔑的看了他們一眼,淡漠道:“似乎還沒有人威脅到過我?”
“那我們就是第一個。”
那男人臉上很興奮,席淮南頓了頓,勾了勾脣角說:“你不懂嗎?威脅過我的人,已經都在天上生活着。”
他反問一句:“你也想去?”
這些話,激怒了對方,槍聲響起之前,席淮南抱着宋知暖滾下崖坡,以驚人的速度,到了崖底,席淮南不顧自己的傷,背起她就離開這裡。
在叢林深處,席淮南放下宋知暖,她到現在還沒有回神過來。
席淮南這個人,做事太決絕。
剛纔在那樣的險境下,居然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逗對方,甚至稱得上藐視,冷靜的不行不說,還果斷的做了這麼一個決定。
靠着樹林喘息着,席淮南身上的衣服因爲剛剛的舉動,破損不堪,全是血色,裡面還有小的碎渣。
但他卻把宋知暖護的很好。
宋知暖身上穿着他的衣服,又被他護在懷裡,身上幾乎毫髮無損,她連忙脫下身上的西裝披在他身上。
他額前的頭髮已經溼潤,貼在皮膚上,宋知暖伸手摸了摸,溫度燙的厲害,他竟開始在發燒。
這一路折騰,跳海,然後又凌晨半夜將衣服給她,受傷,又吹了海風,剛剛又經歷一波,即便是鐵打的身子,也遭受不住這樣的摧殘。
席淮南眯着眼睛,長腿一隻伸長,一隻半屈着,他將右手放在膝蓋上,神色自若的看着宋知暖。
她臉色蒼白,隱隱着急,眼圈紅紅,他冷靜的安慰道:“再等十分鐘。”
再等十分鐘,就不用害怕了。
最後一分鐘的時候,席淮南讓她將開機,等着。
李至終於來了,帶着三架直升機,利用定位找到了她們。
將席淮南用擔架擡上飛機,回了別墅裡面,雖然期間她一直要求去醫院,但是李至都是好言道:“現在這個情況不適合去醫院”
國際刑警肯定有察覺。
“席太太,這飛機上有專業的醫療團隊。而且席太太也是醫生,不會有什麼事的,再說回別墅這是席總的吩咐。”
說不動他,宋知暖連忙將飛機上的藥品找過來,推開那些醫生,自己給席淮南醫治,然後掛上葡萄糖。
席淮南在上飛機的那一刻,昏迷了過去,一直髮着高燒。
叢林距離別墅並不遠,十幾分鍾就到了,將席淮南移動到牀上的時候,李至吩咐外面的醫生將藥品和必需品放在房間裡,然後都撤了出去。
宋知暖費力的脫下席淮南的衣服,然後去浴室裡接了熱水出來,輕輕的替他擦拭着身體,將上面的碎渣取出來,然後又用棉籤消毒。
他的身上全是被劃上了血印,不深但是痛起來是全身痛的那種。
他卻一直悶聲不吭,死扛着。
將嚴重的地方用紗布包紮,又將肩膀上的地方消毒,然後拿出麻藥打上,又用針線替他縫補起來。
將他身上都檢查了一遍,宋知暖這纔給他蓋上被子。
每隔一段時間她都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高燒時好時壞,但是好在都在能接受的範圍內。
沒有生命危險。
席淮南動了動,有些不舒服的皺着眉頭,宋知暖想了想,將下面被子揭了起來,費了許久的時間將席淮南的西裝褲子脫了下來。
又用了熱毛巾替他仔細的擦了擦。
席淮南這人很愛潔癖的,不然在睡夢中也會覺得不舒服。
中午的時候,席淮南高燒終於退了下去,他神情有些恍惚,睜開眼看見躺在自己身邊的女人,他的心安了下去,起了一絲溫暖的漣漪。
手上還輸着液,他靜默了十分鐘,一旁的鈴聲響了起來。
他下意識的閉上眼,宋知暖被這陣鈴聲驚醒,連忙取過來關了,自言自語道:“鬧鐘響了,該取藥瓶了。” шшш _Tтka n _¢ ○
宋知暖把他手背上的針管取下來,他手背上青筋突出,她用自己的手比了比,是一個很大的手掌。
然後她又進浴室打了一盆熱水出來,替他擦拭着身體,冒了一頭的冷汗,這燒也退下去了。
這幾日,不是她發燒,就是他。
這事,居然還輪着來。
宋知暖嘆息一聲,然後收拾了東西,將藥瓶扔在垃圾桶裡,這才疲憊的爬上牀,低身親了親他的額頭,輕輕的說了一句:“早點好起來,淮南哥哥。”
然後在他身邊躺了下去。
她忙了一夜,都沒有睡覺,睏意連連,現在放鬆下來很快的睡過去。
呼吸淺淺。
半晌,席淮南睜開眼,偏頭看了眼她,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她無意識的動作,讓他心底愉悅。
昨晚的她多次讓他愉悅,他的心情到現在都很好。
直到晚上,宋知暖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沒有了人。
正着急,然後看見他從浴室裡走出來,精神氣爽,想來是洗了澡。
她生氣,皺起一張臉道:“你身上有傷不能洗澡。”
他的肩膀上還有刀傷,席淮南不在意的,但還是解釋說:“我沒碰到傷口。”
他也不傻,只是擦拭了一下身體。
“下次別亂來,我幫你。”
話一出口,宋知暖就後悔了,她說話太直接了。
席淮南倒沒有打趣她,而是幾步走到衣櫃裡,取出一套寬鬆的衣褲換上,開門出去之前提醒她道:“我讓李至他們下去了,等會下來你幫我忙。”
“什麼忙?”
席淮南嗤笑一聲,反問:“你不吃飯嗎?”隨即邁開腿下樓。
宋知暖臉上忽然笑了出來,彆扭的席淮南,又要給她做飯了。
她連忙起身去浴室裡收拾了自己,然後換了一件粉色的寬鬆毛衣,又穿了一條短褲,剛打開門,她手頓了頓。
昨晚她和席淮南做過,但昨晚不是她的安全期,她連忙跑回去,將醫藥箱裡面的藥都翻了出來。
這裡面的藥有很多。
根據記憶,她自己配了一點藥,然後幹吃了下去,苦的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