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暖連忙制止,摸了摸它腦袋上的毛說:“我再睡一覺,你不許來打擾我,不然等會不給你吃飯!”
花捲嗚咽一聲,斜着眼睛委屈的看了她一眼,宋知暖笑了笑讓它躺下,然後抱着它睡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宋知暖眼皮沉重的睜開眼,喉嚨乾澀,頭昏眼花,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果然發燒了。
這病來的毫無預兆,她有些疲憊的起身,去廚房裡燒了一點開水,然後又給花捲餵食。
感覺肚子很痛,她算了算日子,禍不單行,大姨媽也湊上日子了。
癱坐在馬桶上,宋知暖有些不想起身了,額頭上虛汗連連。
家裡沒有衛生棉,她扯了一些衛生紙先用上,然後找出藥箱自己配了一些降溫的藥,等水燒開了,她喝了藥又躺在牀上去了。
期間花捲一直在她身邊打轉,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一直在旁邊嗚咽,用腦袋去拱她。
宋知暖虛弱的笑了笑,摸了摸它的腦袋安慰說:“沒事,我再睡一覺就好了。”
這一睡又是半夜,宋知暖痛苦的睜開眼睛,看着外面月色,喉嚨越來越乾燥,她起身去客廳拿水。
天色太暗,她也沒有開燈,腳下一滑砰的一下被什麼絆倒,有點像尖銳的東西,膝蓋上疼痛的抽筋,微微潮溼,居然流血了,宋知暖躺在地上有些艱難的想直起身子,也無果。
她喘着氣,肚子疼得厲害,花捲着急的在她身邊打轉,然後想起什麼一樣,從她身邊跑開。
不過一分鐘,它又跑過來,嘴裡叼着宋知暖的,放在她手邊,宋知暖迷糊的擡眼看向它。
又看見它的一番行爲,她臉色蒼白的笑着說:“還是你好,一直在我身邊。”
宋知暖伸手拿過,強忍住痛意撥打了120。
這個時候,她不想去麻煩席淮南,下午的事歷歷在目,那個女孩回來了,她不想去打擾他們。
疼痛感襲來,宋知暖咬着牙起身去開了門,不然等會醫生就會把這門翹了,多可惜去了。
開了門終於堅持不住,她滑坐在地上,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迷糊之間,她好像被人擡上了擔架,又移到了病牀上。
醒來的時候,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換了藍白條紋的病服,她偏頭看着身邊的人,眸子裡有一些驚慌。
他怎麼來了?
男人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目光冷的不行,眉頭擰起問:“昨晚怎麼不第一時間打給我電話?”
怎麼不給他打電話?半個月來他鬧消失,再次見的時候,又是這番模樣,她爲什麼要打給他?
宋知暖自己探了探額頭,燒已經退下去了,她起身想穿拖鞋下地,席淮南忽而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沉呤道:“我問你話,你要去哪裡?”
她有些疲憊的掙脫他的手,推着輸液柱子,語氣毫無波瀾的說了一句:“我去上廁所。”
跛着腿自己去了洗手間。
席淮南看了眼自己空了的手腕,目光沉沉,他看着她穿上拖鞋,然後進了洗手間關上門。
昨晚凌晨的時候他突然震動起來,拿起來看是宋知暖,正有些疑惑,接起來卻是一個男孩子的聲音:“席先生,是你嗎?我們導師高燒昏迷了,你快過來醫院。”
這個男孩是宋知暖的研究生,他連忙掛了電話吩咐李至將直升機開過來,縱然直升機速度很快,但他在別墅,一個比離雲城還遠的地方,等他到了醫院樓頂的時候,也是一個小時之後。
她已經被推進病房,昏睡在牀上,臉色異常的蒼白,虛弱。
醫生說:“宋醫生一天沒有吃飯,再加上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身體健康出了問題,又恰巧碰見經期,所以才引發高燒,但現在沒事了。但是膝蓋撞在了玻璃桌上,正常的摔倒沒有這樣大的傷口,可能宋醫生摔倒的時候太過驚慌,身體直直倒了下去沒有一點防範,強壓導致傷口流血。”
沒事就好,正放下心,他又聽見醫生說:“是宋醫生自己打的120,她家裡沒有一個人,我們去的時候房門都是大開的,宋醫生一個人躺在門邊,陷入昏迷狀態。”
因爲這些話,他的心顫了一下,都是他不好,將她一個人丟在家裡,讓她一個人面對這麼多事。
可是爲什麼偏偏不給他打電話,如果早點察覺自己身體有異樣,應該提前給他打電話。
她是醫生,難道連這些都不懂?
席淮南提步走進病房裡,她安靜的躺在牀上,閉着眼睛,遮住了昔日光彩,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臉色幾近透明。
他試探性的碰了碰她的額頭,餘溫還在,在漸漸的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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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暖從洗手間出來之後,席淮南還在,身姿挺拔的站在窗邊看向外面,她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的側臉,宛如刀刻一般,輪廓分明,身上散發的永遠都是冷漠的氣息。
她回到牀上,發出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這番行爲自然驚動了他,他側過身子盯着她看了許久道:“等輸了液我們就回別墅,那裡清淨適合你修養。”
宋知暖哦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了,席淮南看她的態度,瞪了她好大一會,才收回視線坐在她身邊。
坐的久了有些無聊,席淮南伸手從桌上拿過一個蘋果,微微垂着頭,拿着刀開始削起來,削了一半的時候又丟在垃圾桶裡,看的宋知暖一陣的莫名其妙。
幾瓶液輸到身體裡去也是兩個小時後,宋知暖自己將針管給取了下來,然後起身。
席淮南將視線停留在她的膝蓋上不過幾秒,便先邁開長腿走出去,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轉回來伸手將宋知暖一個公主抱擁在懷裡,宋知暖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席淮南不悅道:“再動把你丟下去。”
然後在安思和幾個研究生的注視下,宋知暖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將臉埋在席淮南的懷裡,躲避那些目光。
進了電梯,電梯的層數是向上的,宋知暖有些疑惑,不是回去嗎?
到了頂樓,她才知道,席淮南這人將直升機高調的停在頂層,還好現在天色才微微明,出行的人還不多。
席淮南抱着她上了飛機,將她放在簡易的牀上,然後將自己的西裝脫下攏在她身上,才漠然問:“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她搖頭,高燒退了,一般都沒有什麼問題。雖然是他問她,可是沒有看她,而是讓飛機上的醫生爲她檢查。
這個固執、偏執的男人。
獨斷專行。
回到別墅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席淮南從助理的手上接過一個不大的袋子,然後彎腰抱起她下了飛機。
外面直升機盤旋的聲音消失,宋知暖知道他們已經離去,這個偌大的別墅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似乎想起什麼,席淮南將她放在牀上的時候,她有些擔憂問:“花捲現在在哪裡?”
聽到這個話,席淮南直接將她甩在了牀上,語氣不客氣道:“先把你自己顧好。”
說完他轉身就出去,宋知暖識趣的趟到牀上,自己伸手蓋上被子。過了半個小時後他才推開門進來,手上端着一碗粥,宋知暖驚訝,別墅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不用想就是他做的。
只是如今他還肯爲她做飯。
張橙回來,他還曉得作爲席先生的義務。
席淮南依舊冷着一張臉,拿着勺子喂她,宋知暖偏頭從他手上端過碗說:“我自己來就行了。”
她這樣不識好歹,席淮南心中一頓,也不管她徑直的邁着長腿出去,砰的一聲,關門的聲音預示了他現在非常不爽。
宋知暖垂了垂眼,面無表情的將這碗他親手熬的粥喝了下去,然後打開席淮南剛剛提的袋子,想取藥出來喝下,但是打開袋子她一愣,裡面有好幾種牌子的衛生棉。
原來,席淮南如此細心。
她心思浮動了一會,便按壓住心中強烈的異樣,拿了一片就跛着腳去洗手間裡面將紙換了下來,她這才發現她的褲子上全是血,如果剛剛不是席淮南抱着她,她就真的出醜了。
可是現在沒有褲子換,席淮南的別墅裡本來就沒有她的東西。
她出去打開席淮南的衣櫃,錯愕,各式各樣的女裝佔了半個櫃子,難不成她上次說了一次,席淮南就記下吩咐人去做了?
昨晚還冷卻的心,因爲他今天的幾個動作微微暖了起來,宋知暖暗罵自己沒出息,一顆糖就能唬住她。
她搖了搖頭,然後換了衣服,從袋子裡取出自己的,她找到李至的電話號碼打過去。
很快對方接起來,疑惑問:“席太太有事?”
“李至,我想問一問花捲現在在哪裡?”
宋知暖知道短期內是回不了京江的,但是她擔心花捲沒人照顧,而問李至纔是最靠譜的,他肯定知道。
聽她說這個事,李只安撫道:“席太太別擔心,席總已經吩咐我將金毛犬帶到我妹妹那裡去了,這幾日你好好休養身體,等你好了我再把它給你送回來。”
“謝謝你。”
宋知暖真誠道謝,李至已經幫了她好幾次了。
“沒事,席太太客氣了。”
席太太這三個字,猶如一把刀刺插在宋知暖的心中,說到底李至幫她也是因爲這個身份,這個並未實至名歸的身份。
而席太太三個字,只是一場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