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刀疤?”趙敬東不免有些疑惑,“李刀疤跟那哥幾個也認識?莫非是這事……還真跟他李刀疤也有關係?”
說到李刀疤,陳延泗似是略微有些慚愧,“東子,實話不瞞你說,這李刀疤其實也是我唆使的,目的就是想讓他也花幾個錢,好補貼補貼我自己,可說句實話,要不是李刀疤的心裡也還依然有着高歡,也對二愣子兄弟還有着仇恨之心,這事他也未必就會答應,我覺着,這事是我做的理虧,於是我就想跟你說道說道,看看怎樣能把這事也給徹底的了結了!”
趙敬東本原本還想調侃陳延泗一句,可看看他那似是一臉愧疚也很認真的樣子,趙敬東於是也就忍住了,想了想,就回道,“這事我放在心裡了,待會,你陪我一起過去,看看他李刀疤是個什麼意思,要是能聊,那就最好,但不管怎麼說,畢竟也是我哥毀了他的前程和一生,適當的給人一個機會,這也是應該的。”
陳延泗回道,“東子,有你這句話,我也就徹底放心了!……那過一會,我陪你一起過去?”
趙敬東點了點頭,“行,等我把迪廳事情再安排一下,讓那哥幾個先回去照應,免得沙哥他們擔心,然後咱倆就一起過去。”
……
在中市區一個街角巷尾的小雜貨鋪裡,那掛在牆角的電視機,正連通錄放機正在播放着港臺影視《古惑仔之戰無不勝》,也正好播放到山雞的好友大天二,爲幫助好友當上話事人之位,竟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正對着電視機的櫃檯後面,正坐着有些百無聊奈的李刀疤子,看着屏幕裡的鏡頭,再想想自己的過去,李刀疤不免一陣唏噓,心頭裡,也難免有着無限的感慨,可想到自己那已經送出去的訂金,李刀疤就又開心了起來,腦海裡,時不時的也會浮現起高歡那婀娜靚麗的身影來。
正當李刀疤還以爲事情必成也正在浮想聯翩的時候,卻撇見似是二愣子的身影卻忽然出現在了不遠處的門口,李刀疤的心裡不由得就是一驚起來,暗道,“這不像是二愣子嗎?他怎麼會來這了?……壞了,肯定是陳延泗把事情辦砸了,這二愣子,肯定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因過來找麻煩來了。”
李刀疤對二愣子有着無限的仇恨,也有着無比的恐懼,在睡夢中,也已是無數次的夢到過二愣子的身形,一見那似是有些熟悉的身影在門口晃動,李刀疤的心裡面不由得就有些膽顫心驚起來,也不自覺的就想着要起身去躲避。
可轉念一想,李刀疤就又鎮定起來,心想,“就算是事情辦砸了,二愣子一時半會也不可能知道我現在住這啊,可能是自己杯弓蛇影、認錯人了也有可能。”
已經好多年沒再見過面了,二愣子新近又新剃了光頭,李刀疤還只是看着側影,就有些疑神疑鬼也不敢太確定,正在想着,也剛想站起身來看個仔細,卻聽見門口那人回頭問道,“陳老鬼,是這家雜貨鋪嗎?”
多年的交道,二愣子的聲音李刀疤是聽的出來的,剛覺着聲音像,就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回道,“就是這間了,二愣子兄弟,你先等會,可別嚇着了人家。”
事情確定了,這門口站着的人,還果真就是二愣子,可另一個人,卻還是隻聽其聲,還沒能見其人,但聽這聲音,卻好似陳延泗的聲音。
李刀疤的這一驚可有些非同小可,一時之間,也就沒能想的太明白,只疑惑着,這二愣子怎麼會跟陳延泗走到了一起?又怎麼會叫他“陳老鬼”?
……難道是事情辦妥了、這二愣子是來求和的?
想到了高歡的婀娜俏麗,李刀疤不覺又做起了好夢來。
門口還確實就是二愣子,來這裡,當然也不是來求和的,更不是因爲高歡。
二愣子是心裡面還有着戒心,不太放心趙敬東跟陳延泗單獨在一起,所以也就吵吵着要陪着哥倆一起來。想到此事與二愣子是有着最直接的關係,故而趙敬東也就沒有拒絕,就帶着他一起來了李刀疤的雜貨鋪,趙敬東與陳延泗是一路走一路商談,而二愣子心子急,步子又快,還不願意多理陳延泗,於是就走在了前面。
李刀疤當然不知道這些,心裡還正在想着,二愣子卻已經虎愣愣的就跨步走了進來,也看見坐在了櫃檯後面的李刀疤,二愣子的嘴裡就文縐縐的大聲叫道,“李瘸子,這都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吧?”
李刀疤不由的又是一愣,這哪像是來求和的,根本就是來挑釁的嗎!
正又想着,只見一個劍眉星目、鼻樑高挺的帥氣弱冠男人,正陪着陳延泗也一起跨步走了進來,那弱冠男人還先斥責起了二愣子來,“哥,你咋說話的呢?啥李瘸子、李瘸子的,怎麼一點該有的禮貌都沒有,咱都該叫他李哥!”
正當李刀疤還在狐疑這愣人怎麼不敢還嘴的時候,弱冠男人說完了二愣子,卻對自己抱拳施禮道,“李哥,在下趙敬東,和我哥高暢一起過來給你賠禮來了!”
而趙敬東手裡那提着的禮盒,也就隨着趙敬東雙手的高擡而展現在了李刀疤的眼前——一盒野生的千年老山參,還有一盒是冬蟲夏草,都是市面上很少流通也很金貴的禮物。
禮品還真是挺貴重的,也像是有求於人的樣子。
李刀疤的眼神不由就亮了亮,但隨即,卻又熄滅了下來。
“你就是趙敬東?”見趙敬東還這麼年輕,李刀疤甚感意外,也有些不安的看了看陳延泗,“延泗老弟,這是咋回事?”
陳延泗還沒來得及回答,二愣子就已經接上了,“咋回事?這你還不清楚啊,過來看看你唄,順便也給你賠禮道歉來了!”
看着趙敬東和二愣子都是一身無傷還很精神充沛的樣子,李刀疤瞬間也就都明白了,也自然而然的就反應道,“受不起!……陳延泗,還真有你的,怪不得這愣貨會叫你‘陳老鬼’,你不幫我也就算了,還故意帶着人前來氣我,誠心欺負我殘廢了是吧?”
二愣子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陳延泗卻難免會有些尷尬,苦笑了笑便回道,“李哥,你誤會了,這回,人家是真心前來跟你道歉的,要不是東子爲人仁義,我現在,也有可能會跟你一樣成了殘廢了,也就沒有機會還能站在這裡跟你說話了……”
聽了這話,李刀疤就眨了眨三角眼,也沒有避着外人就直接問道,“這麼說來,是你那哥幾個失手了?”
陳延泗把買來的水果和牛奶又順手給放在了櫃檯上,顧左右而言他道,“這些東西,今天可不是我買的,而是我敬東兄弟特意爲你挑選的。”
李刀疤詫異道,“你叫他啥?”
看來這失手已經是肯定的了,但令李刀疤更奇怪的是,既然是失手了,他們縱然不會成爲仇敵,也很難成爲朋友的,而他陳延泗居然卻好意思叫趙敬東爲兄弟?
這中間……
李刀疤一時之間還真是不太能想象的出來,一張面孔也不由顯得很是驚詫。
陳延泗就解釋道,“噢,李哥,忘了告訴你了,我東子兄弟不僅原諒了我們的過去,還跟咱哥幾個都結拜做了兄弟,因爲我歲數長,就被他們哥幾個還依舊稱爲大哥,其實,也是我東子兄弟仁義,故意擡舉着我罷了。”
“你們還結拜做了兄弟?”這更是一個令李刀疤根本就沒能想到的事情。
陳延泗一口一個東子兄弟的,言語恭敬謙卑,也充滿着餡媚,李刀疤不由就有些不舒服起來,再想想這以後的日子,李刀疤的心裡,不由也更多了些忐忑,一雙三角眼,也就不時的小心打量着眼前這個年齡不算太大的年輕人。
見陳延泗把禮物給放在了櫃檯上,趙敬東也就依葫蘆畫瓢,也把手裡提着的禮物給放在了櫃檯上,嘴裡客氣道,“李哥,延泗現在是我大哥了,這以後,你也就是我哥,要是有啥事,還請儘管吩咐,不用跟我客氣。”
伸手難打笑臉人,人家客氣,李刀疤也不好老是板着臉,何況這落毛的鳳凰也遠不如雞,李刀疤就也客氣道,“小兄弟,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你不用跟我客氣的。……可我就不明白了,你都已經是這樣身份了,幹嘛還要來看我這樣一個殘壞人?再說,我現在都已經殘廢了,又不能跟延泗一樣還能幫你給做點事情,你這麼做,不覺着也太沒意義了嗎?”
李刀疤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而陳延泗聽在耳裡,心裡面卻有些不得勁起來,嘴裡又不好多說什麼,只好一邊訕訕的笑着。
趙敬東卻笑道,“李哥,我知道有些心結鬱在心裡,一時半會是很難解的開的,可我們畢竟都不是聖人,也難免都會有犯錯的時候,如果都把心結鬱結在了心裡,這仇恨,自然也只能是越結越深,這對雙方其實也都沒好處的,李哥你說是不是?”
李刀疤聽了這話,心裡面自然就有些不太開心,於是就揉了揉自己的雙手,又向下指了指自己的雙腳,問道,“話是這麼說,可你看看這我雙手,再來看看我這雙腿,你覺着,這事我就能忘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