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時至正午時分,天熱炎熱的似乎能只將人們放入蒸籠一般蒸烤着。耳邊那一層又一層的熱浪呼呼吹過,那驕陽低下的淮南王重騎軍隊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面前輕裝上陣的北國王城之師,汗水流了更加的兇猛。
對面,李博餘看着對面汗流浹背的淮南王軍隊,脣邊緩緩的浮上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
他轉頭,對着身後的將領,意味深長的一笑,然後揮動長槍,與對面的鐵騎軍隊打了幾下,便很快的敗下陣來,飛速的沿着路逃串而去。
“給我追!”鐵騎的將領看着轉身而逃了李博餘,咬牙切齒的說道。
奶奶的,剛纔從早上曬到了現在的太陽,被包裹在重甲之中的身體幾乎被曬了快了脫了水一般。而到了中午只不疼不癢的打了幾下便跑了,這怎麼不讓他憋了一肚子火。
此刻,他被那火氣,給生生的憋住了心竅,猛然已經顧不得李博餘的嘴角那詭異的笑容,仗着自身的精良裝備,指揮着這支鐵騎部隊向李博餘追去。
前方,李博餘帶領這軍隊,不段的如慌亂狀的跑着,忽然跑到一個山谷之中,脣邊猛然的勾出一絲冷笑,對着衆士兵打了個手勢。
片刻這一支軍隊便快速的影身在了附近的山林之中。
“駕!駕!”身後,那一羣鐵騎,順着路猩紅的眼睛不停的追着凌亂的馬蹄腳印,像前趕着。
忽然,猛然的一不留神,那身下的馬兒忽然停止不前,深深的向底上陷去,掉進了那道淤泥河中。
山林兩側,飛快的滾下一大片了碎石,將這支號稱鐵騎之師的軍隊,瞬間砸成了肉餅。
龍虎山懸崖,淮南王張符半跪在地上,鮮血漸漸的染紅了他的衣角。他震驚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百萬雄師,驚訝的張大嘴巴,額間也緩緩的滲了出了汗水。
這本來他所依仗的便是這龍虎山險要的地形和那隻號稱刀槍不入的鐵騎,才這樣有恃無恐的遲遲不肯投誠。而他卻是如何也未曾想到,就在今天一早他剛派鐵騎攻打北國官兵出去不要一個時辰的時間,這如同殺神一般的白衣男子,便開始攻打了自己的城門。
慌亂之下,他指揮着淮南軍拼死抵抗着衛少君的
攻打,然而卻是未時已晚,此刻的衛少君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已經斬殺了他大部分的將士。
“淮南王!”衛少君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清冷的眼眸之中不帶一絲光彩的說道:“當日陛下昭告天下,你若是主動投誠,也不必有今日。”
“哈哈,如今成者王侯敗者寇,今日我敗了,性命就在這裡,你要拿便來拿吧!”張符擦了下嘴角的血跡,轉頭看下身後的萬丈懸崖,狂笑了起來。
“好,既然你那麼想死,我便成全你!”衛少君翻動手掌,揮動長槍,直直的向半跪地上的淮南王刺去。
“衛少君,要想你孩子活命的話,就給我停手!”就在衛少君的長槍即將刺穿了張符咽喉之時,從山崖附近,緩緩的走出了一個青年男子,而這青年男子便是淮南王的兒子張辛,他用手絲絲的掐住了一個四歲孩童的咽喉之間。
“麟兒!”衛少君看着張辛手中的孩童,腦海瞬間空白了下來。
那孩童額間栩栩如生的一顆蝴蝶胎記,在烈日的照耀之下,似乎像活了一般的妖媚。然而此刻衛少君看見的,只是那幾乎和自己長的一般的小臉。那小臉之上,滿滿的盡是恐懼之意,對着他大聲的哭喊着:“爹爹救我,麟兒怕!”
“放了他!”衛少君舔了下乾澀的脣角,儘量讓自己空白的思緒平靜下來。
“哈哈,衛少君,你都不曾放過我們父子,我又會放過你?”張辛狂笑幾聲,掐住麟兒的手緩緩的加深力道。
“住手,你要我怎樣?”第一次,衛少君在面對着敵人妥協了下來。
他默默的看着張辛手上那個因恐懼而不停哭喊的小人兒,心間的慌亂更深幾分。此刻的他已經來不及思考麟兒是如何在十八暗衛的保護之下被張辛抓了過來,此刻他想着的,只是這張不住的叫着“爹爹麟兒怕。”的小臉。
他這一生,是將孩子與即墨玉琅視爲了生命最重要的東西。他不能想象,這三個人他失去了任何一個,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爹爹,麟兒怕。”對面,那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不過才四歲,那稚嫩的聲音,一聲一聲的迴盪在他的心間。
“麟兒不怕,爹爹在。
”衛少君長長的舒了口氣,大聲安撫着不住哭泣的麟兒。
“丟下武器,放了我爹!”張辛陰沉着嗓音,看着衛少君慌亂的眼眸,嘴角浮上了一絲陰狠的笑意。
“麟兒!”遠處,剛剛趕過來的即墨玉琅,木然的看着張辛手中的麟兒,手心漸漸的滲出了汗水。
麟兒,爲什麼會在他的手上!
“孃親,爹爹,救麟兒~”再一次的,剛剛懵懂懂事的麟兒再次對着眼前的的兩個至親哭泣道。
“放了我的麟兒!”即墨玉琅慌張的看着哭的稀里嘩啦的麟兒,顫抖着說道。
“放,可以,你們先放了我爹!”
“好,你別嚇着麟兒!”衛少君猛然的收回了抵在張符喉間的長槍。
“哈哈,衛少君,你也 不過如此!”張辛在張符走回了張辛的身邊,突然又是一陣狂笑。他低下頭,看着麟兒額間的蝴蝶胎記,眼中盡是輕蔑之意。
“放了他!”再一次,衛少君低沉着聲音,原本慌亂的眼神逐漸的冰冷起來。
“好啊,那你接好了!”猛然,張辛冷哼一聲,將麟兒高高舉起,向衛少君這邊的懸崖拋來。
麟兒!
即墨玉琅驚呼一聲,下意識的便向半空之中的麟兒跑去。
然而她還未接近麟兒,一雙有力的大手,卻是緊緊的接住了麟兒。而那雙雙手在接到麟兒的時候,那巨大的衝擊力,帶動他整個身體向懸崖邊去倒去。
就在衛少君倒下懸崖的時候,他猛然使力,將手中的麟兒推上了懸崖,自己的身體卻是直直的向萬丈懸崖摔去。
“夫君!”
即墨玉琅看着那迅速的消失在懸崖中的衛少君,一瞬間,那天與地似乎像崩塌了一般。腦海之中,那最後一絲的念頭,就是跟着那白色的身影,一起的向懸崖下跳去。
“夫君,說好的生死相隨呢?”
閉上眼睛,追隨着那消失的白色身影,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她向懸崖跳落之時,一雙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拉住了她,將她從懸崖上拉了上來。
即墨玉琅木然的轉過頭,看着徐鉚山深邃的眼眸,無言的合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