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近看着病房裡面那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時,樑以柔還是有些微微失神。
“這位小姐,你在這裡幹嘛?”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
樑以柔微微一驚,隨即回頭一笑,便拎着東西進了病房裡面。
看到她進來,孟小平和小劉紛紛起身表示感謝,儘管只是微微彎腰,已經讓樑以柔心中難堪萬分,表情也甚是糾結。
“你們不用這樣子,倒是要我難受了!本就是受了我們的連累!”
樑以柔臉上掛着笑,將手中的東西放在病房內的桌子上。
醫院安排很合理,最起碼他們一家三口不用分開。
“樑小姐,千萬不要這麼說,是我們沒用,沒有守住樑叔!”孟小平急忙搖頭,一臉的愧疚欲死的表情。
讓旁邊的樑以柔心中帶着點觸動,她止住了孟小平幾欲要說的話,將話題轉到其他地方。
這種事情,她心中清楚,就夠了,人家都說,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不易。
經歷過牆倒衆人推,樹倒猢猻散的樑以柔,有感於此,感動更甚。
“這是我今天早上給你們煲的粥,都嚐嚐看!”
樑以柔小心地盛出來,先遞給小劉,再舀了一碗遞給孟小平。
只才說了幾句話,這邊手機的鈴聲就已經迴盪在整個房間內。
樑以柔看到上面的名字,眼神一凜,朝着孟小平點點頭,就離開了病房內。
“怎麼了?”
她纔剛剛出來這麼一會,難道那邊已經出來消息了?
那邊嘴角上揚的冷雲天猛然一僵,動作一滯,連聲音都低沉下來,不似之前的興奮和雀躍。
“無事,就是想具體問一下,之前帶走岳父的人,是什麼樣子!”
冷雲天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此時的他,還不清楚,這件事的重要性。
樑以柔心中一動,眼神掃到孟小平的身上,“我等一會打給你!”
冷雲天不肯讓她掛電話,立即說,“不用,我現在去找你!”
樑以柔皺了皺眉,不答反問,“難道你沒有任何消息麼?”
她不相信,打從心底不相信。
那邊的冷雲天語塞,半晌沒有說話,只除了人的呼吸聲,還證明那邊有人存在着。
“我等會去找你!”
許久,等到樑以柔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那邊突然傳來冷雲天的聲音,聲音嚴肅,認真。
樑以柔心中一突,突然有些不好的感覺,讓她整個心中沉甸甸的,像是壓了一塊幾百斤中的巨石,有些窒息的感覺。
“壞消息?”她聲音有氣無力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手扶在旁邊的病*上,支撐着自己的身體。
慕雲天還在沉默。
可越是沉默,就越是證明,這必然不是什麼好事。
“我馬上到!”冷雲天就說了這四個字,馬上就將電話給掛斷了。
樑以柔神色略顯忐忑的坐在*上,身體也像是被人抽乾了身體全部的力氣,癱坐在旁邊的病*上,大口的喘息着。
“樑小姐,你沒事吧?”旁邊的孟小平夫妻緊張地看着樑以柔。
“沒事,沒事!”樑以柔勉強擠出一絲的笑容。
從剛剛的電話裡面,孟小平也勉強聽到了點東西,他又一次誠摯的道歉,“對不起!”
作爲一個合格的護工來說,他的工作,的確是失誤的。
可樑以柔心中無比清晰地知道,他們做的很好,甚至比她所期望的,都要好。
“孟哥,你叫我以柔吧!以後我們就是親兄妹!”
她努力打起精神,對着孟小平笑道,可那笑容,卻讓人看着心都微微疼了。
“樑小姐!”
孟小平想要勸解什麼,可因爲嘴拙,倒是什麼也沒說出口。
而旁邊的小劉這時候開口,“孩子他爸,既然以柔這樣說了,你就答應了她唄!”
作爲一個女人,心思細膩,若樑大叔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們至少也可以作爲親人,爲樑以柔打點一下,在她身邊支持她。
這些年來,對他們能這麼好的,估計就只有這個年紀輕輕地姑娘了。
“好的,我答應!”孟小平接受到妻子投注過來的眼色,馬上應道。
雖然不清楚緣由,可想來必是好的。
冷雲天到來的很快,完全超出了樑以柔的想象。
“跟我走!”他連話都來不及說,直接拉過樑以柔就要將人帶走。
孟小平忙拉住樑以柔,“妹妹,若是有消息,通知我!”
樑榮華之前就對他不錯,他們不是那種只能享受富貴,不能與共苦難的人。
樑以柔默默點頭,心中突然多了一陣暖流,也算是在這個時候,心中對未來多了一份嚮往。
“你究竟得到的是什麼消息?”被冷雲天拉出來後,樑以柔這才扭頭對正在開車的冷雲天問道。
他沉默以對,並不多話,只臉上的表情,頗有些沉重。
一言不發的狀態,讓樑以柔別過頭去,看着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心中忽明忽暗着。
“你堅持住!”冷雲天將車子停下,首先下車,繞過去將樑以柔的車門打開,並低聲說道。
只是,看着冷雲天的眼神,那眼神中,分不清楚是憐憫亦或是其他的東西,讓人心中陡然發涼。
樑以柔甚至感覺渾身冰冷,像是被泡在千年寒冰中,那種冷意浸在骨子裡,一抹寒涼從腳往上,不停地蔓延着,逐漸將自己吞沒其中。
“我知道了!”她擡步下車,聲音低微。
若不是冷雲天離得比較近,估計是不可能聽到的。
他有些心疼的想要扶住樑以柔,卻被她揮開了手,“我自己可以!”
繞開了冷雲天的手指,從側面下車,徑自往裡面走去。
這時候,她心中也不清楚,自己如今究竟是在怨恨誰。
是自己?還是冷雲天?亦或是其他?
冷雲天放開手,任由樑以柔自己往前面走,他在後面跟上,打眼看着那越來越瘦的肩膀,他心中發疼,發酸,腫脹。
若是早知道這樣,他是絕對不會讓她離開的。
可千金難買早知道,如今就算是後悔,也只能慢慢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樑以柔勉強做到神色如常,可緊緊扣在手心的指甲,如今已經嵌入肉中,那纖細的脊背依然挺立着,像是暴風雨下依舊冷然堅持着的蔓藤,韌性十足,不肯放棄!讓人不由崇敬。
樑以柔狠狠地咬着牙,繼續往前走。
就好像有什麼牽引力一樣,她一直走到這棟樓的一個房間外面,這才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後面的冷雲天有些訝然地看着她,若不是自己剛剛收到消息,他是不會清楚,人在這裡。
“是這裡麼?”她顫顫巍巍的手指,指向這扇門。
或許裡面躺着的,就有可能是她最親近的人,可是到這一刻,她竟然有些不敢相信了!
“嗯!”
冷雲天心中很清楚,這時候,她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只有依靠自己,才能繼續生存下來。
樑以柔發涼的指尖往前伸,眼神空洞而乏味,門應聲而開,裡面的一切,映入眼簾。
樑以柔心臟緊縮,全身繃緊,眼神放在那*上躺着的血人身上,整個人像是被雷電擊過了一樣,呆住了!
“爸——”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讓這個夜晚多了好多的悲嗆。
樑以柔恍恍惚惚的擡步往裡走,時間彷彿又倒流回五年之前的那個夜晚。
她也是這樣默默地看着自己的親人,離開自己身邊,卻又無能爲力。
她死咬着脣角走了過去,渾身簌簌發抖得厲害,走近了,她纔看到,她唯一的親人,她的父親樑榮華雙目緊閉,臉色發白,直挺挺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樑以柔豆大的淚水簌簌滾落在地,在臉上劃過一道長長的痕跡。
“爸……”
她很是悲愴的跪在地上,看着*上的樑榮華,最後哭得不能自己。
“以柔,你要堅強……”
身後的冷雲天走過來,扶住了她的肩膀,冷雲天深邃的黑眸猛然收縮着,心疼的看着她,恨不得將這些痛苦全部加在自己身上。
樑以柔並沒有回頭,她哭着撲在了樑榮華的身上,若是忽略*上樑榮華身上的血,還有蒼白無色的臉。
她甚至都有種感覺,父親只是睡覺了而已,可他不是睡着了,不是……
“以……柔……”
病*上的男人,手指動了動,嘴脣蠕動,聲音低小,可卻像是清空炸雷一樣,出現在樑以柔的耳邊。
讓她整個人渾身一震。
“爸!”她猛然抓緊樑榮華的手,又哭又笑地說道,“走,我們去醫院,你一定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她說着,就要將樑榮華從*上拉起來。
卻被樑榮華給揮開,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搖了搖胳膊。
“不了,爸不行了!”
他將眼神放在旁邊的冷雲天身上,眼中流露出莫名的光芒。
冷雲天好像清楚他想說什麼。
鄭重其事的朝着樑榮華點點頭,往一邊站過去,將眼神放在面前這一對父女的身上。
“爸,你說了,你要陪着我,看我出嫁的!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樑以柔眼眶中的淚水,不停地往下淌着,沖刷着她的臉龐,在上面盡情的肆虐着。
“對不起!要去見你媽媽了!”
樑榮華將自己的眼神從樑以柔身上挪開,投注在上面高高的天花板上,眼神放空,好像看到了什麼,卻又什麼都沒有看到。
“對不起!”他喃喃自語的重複道。
樑以柔不停地搖頭,拼命地搖頭,“不,不要!”
此時的她,像是一個無辜的孩子,被人丟棄在路邊,哭聲悽慘,惹人心疼,充滿了孤獨與無助。
“照顧……好……自己,不……要……再……追究……了!”他斷斷續續的說道。
這幾個字,好像已經用光了他身上全部的力氣。
等到說完之後,躺在*上大口的喘息着,像是瀕臨滅絕的前兆。
“不,不要走!爸,不要離開我!不要!”樑以柔哭訴着。
可她的哭訴和哀求,完全沒有止住死神到來的腳步,最後,被樑以柔緊緊抓着的雙手,慢慢放了下來,*上男人的身體,慢慢變涼……
樑以柔呆呆的坐在地上,連眼淚都停止了流動。
整個人像是被人抽掉靈魂的牽線木偶,每一舉一動,都像是一個機器人的動作。
冷雲天有些擔心,她會支持不住。
至此,她之前所有的親人,無一人在世,整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存在。
“以柔……”冷雲天輕聲叫道,想要勸解一下。
可樑以柔依舊無動於衷的樣子,像是沒有聽到,將自己完全隔絕在一個世界中。
許久之後,她才機械式的轉過頭,看着冷雲天,粗噶着嗓子出聲,“這件事是誰做的?”
她父親好好地跟她呆在一起,甚至連個手續都沒有,就要這樣直接將人帶走,她不會相信,這是一個巧合。
“這個,我們還在查!”冷雲天低聲說道。
神色渾噩的樑以柔忽然又自說自笑起來,她哀怨的說着,“查?就算是查到,又能怎麼樣?”
她眼神恍惚的投向面前的樑榮華身上,她似乎還能看到他睜開眼,努力朝自己咧嘴大笑時候的場面。
“這件事情,是我沒有辦好!”冷雲天自己主動承認錯誤。
他以爲,醫院有事,最起碼會跟自己打個招呼的,畢竟,人是在他的地盤上。
可誰想到……
“你不用感覺愧疚,這都是我的錯!若是我當年沒有一意孤行……”
若是她當年沒有一意孤行,現在的一切,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冷雲天嘴脣蠕動兩下,在心中嘆了口氣,有些事情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畢竟對她的打擊太大了,他,不忍心,也捨不得。
“沒有,是我的錯!”冷雲天本以爲會幫忙留下樑榮華的,可殊不知,這更加速了樑榮華的死亡。
“我可以將人帶走麼?”
她面無表情的看着*上的父親,冰涼的手指,在樑榮華的臉上逡巡着,或許,這會是她最後一次見到父親了!
“應該可以的!”
冷雲天交代一聲,走了出去,等到回來的時候,手裡面已經拿了一份文件。
“我們走吧!”
他將手中的文件遞給了樑以柔,她拿出來一看,是一份讓她帶走犯人的文件。
“謝謝!”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冷雲天幫了很大的忙,無論是當年,亦或是如今。
“以柔,你不用跟我客氣的!”
冷雲天安排了人,將樑榮華帶走,樑以柔垂下眼瞼,努力扯出一個不是笑容的笑容來。
“難看!”冷雲天心中發酸,看到她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終是忍不下去。
“以柔,你若是難過的話,哭吧!”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哭了之後,或許就會好的!”
樑以柔搖搖頭,爲什麼要哭?她爸爸喜歡自己笑?不喜歡自己哭!
那麼,在這最後的這一段有自己陪伴的日子裡,她是絕對不會哭的。
冷雲天無奈地嘆息,着實讓人心碎難忍。
“冷雲天,送我回去我們住的地方!”抱着已經離開了的父親,樑以柔喃喃的說着。
“回別墅吧!”
冷雲天堅持,將樑以柔一個人放在那樣一個安保設施都不怎麼好的地方,他是肯定不放心的。
樑以柔卻是搖頭,“不要回去,那不是我們的家,我們的家在這裡!爸爸會喜歡這裡的!他喜歡跟我在一起!”
她笑的甜美,好像無憂無慮的小孩子,充滿了純真和善良。
冷雲天不知爲何,突然喉頭髮梗,看到這樣的樑以柔,心情萬分沉重。
“嗯,好!”
他鄭重其事的點頭,將人給送了回去,一條龍服務,將自己之前準備的東西,也全部打包送了過來。
因爲擔心樑以柔,連公司都沒有去。
“爸,你很喜歡這裡的,是吧?”
樑以柔拿着溫熱的毛巾,擦拭着樑榮華的身體,絲毫不假他人之手。
那溫柔的模樣,讓人看了心驚。
冷雲天就那樣心疼的看着她,感覺到自己的無能爲力,以及無所適從,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當然要有人來抵債。
於是,這倒黴的人,就變成了下屬。
不可能監獄帶人走沒有消息出來的,這太詭異了,所以,抓住這一點,冷雲天怎麼也不肯相信對方沒有幕後的人。
“你們最好用最快的方法查出來,這件事是從誰那裡下的命令!”
冷雲天如雷霆一般的聲音,低沉,威嚴,還帶着石破天驚的魄力。
“是,總裁!”電話那端的男人唯唯諾諾的答着。
冷雲天掛斷電話,卻發現樑以柔不見蹤影,急忙開始擔心的尋找。
樑以柔此時的狀態當真不好,人家都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冷雲天的電話像是催命一樣的響了起來,看着上面那熟悉的一長串數字,他嘆息一聲,按了通話鍵,“什麼?”
接完電話的他大驚失色,急忙穿上西服外套,就要出門。
可現在都還沒有找到樑以柔,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行。
可電話裡的事情又讓她不得不出門,冷雲天神色焦急的開車,急速行駛在道路上,萬分心焦地往醫院裡面趕。
電話那邊說的是冷達成,昨晚被一些不知名人士給揍了一頓。
如今人已經昏迷,被路邊行人發現,送到了醫院。
幸好因爲鼻青臉腫的,跟平時電視上的冷達成不一樣,否則的話,又是冷家的一條大新聞。
而冷雲昊又聯繫不上,冷雲天就成了醫院唯一的求助人員,想到那些膽敢動冷達成的人,他糾結的眉頭,又皺成了一個“川”字。
“怎麼回事?現在什麼情況?”
冷雲天走到醫院的時候,冷達成的人還在昏迷中,像是電話中的院長說的那樣,此時的臉,根本看不出是誰,也讓他大鬆一口氣。
“這個要等市長醒來之後再說!現在誰也不清楚,連送來人的路人也因爲上班離開了!”院長很無奈的說道。
“嗯!”冷雲天點點頭,輕哼一聲。
“沒有大危險吧?”
最近這日子,簡直是一波未停一波又起。
“沒有,身上大部分都是皮外傷,只有額頭那裡縫了幾針,應該是被什麼鈍物擊中!”
院長打眼看着病房裡面的冷達成,輕聲說道,眼睛還停留在他額頭上的紗布處。
冷雲天眉頭緊鎖,現在他能做的,就是要等待那邊的消息,再來看這人究竟是何種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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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以柔從外面回來,買了許多的水果還有樑榮華喜歡看的報紙,只是若是冷雲天在這裡,一定會阻攔。
“爸,你看,我給你帶什麼回來了?”
她興沖沖的朝屋子裡面喊道,就像是平時他們經常地相處方式。
若是平時,樑榮華估計就會推着輪椅,笑呵呵的走過來,可今天,屋子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你還沒睡醒啊?那你再睡一會!我去做飯,是你喜歡吃的排骨!做了高湯,給你下面!”
樑以柔笑着走進廚房,一邊清風細雨地跟自己父親說這話。
屋子裡面除了寂靜,還是寂靜,好像讓她有點不習慣,撅撅嘴巴,還很委屈地抱怨,“爸爸還會賴*,真不是好孩子!”
說着,自己先笑了起來,乾淨利索的準備食材,每一樣都很是細心,香噴噴的味道,一會就充斥了整個廚房。
慢慢從廚房的各個角落,朝外面溢出去,那香味……
引得人肚子裡面的饞蟲,不停地叫囂。
“爸,你看,這麼賣相不錯吧?還這麼香,要不要來一碗?”樑以柔端着托盤進了房間,衝*上的樑榮華說道。
看*上的人還是沒有動靜,她這纔不滿的放下東西。
你要是不吃,我就拿走了哦!
可話雖然這樣說,可她完全不是這樣做的。
從廚房裡面又拿了一碗,坐在樑榮華旁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唔,好吃!爸,你真不起來吃點麼?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樑以柔低聲說道,可莫名的,豆大的淚水霎時間又蓄滿了眼眶,像是要溢出來。
“我答應你了,那件事情我不追究了,還不行麼?”
她哽咽着說道,臉上的表情也很委屈。
“我知道你爲我好,可我不想讓壞人逍遙法外啊!”樑以柔擦了一把眼淚,繼續控訴道。
“我什麼都答應你,好不好?”
……
屋子裡面不時迴響着樑以柔的說話聲。
*上的人好像動了一下,又好像完全沒有動作。
終於,樑以柔也不再說話,只是沉默的將飯吃乾淨,然後收拾掉。
剩下的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房間裡。
守着*上的樑榮華,眼眸低垂,不清楚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