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暝夜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猛地回頭一看,只見方雨煙正倚着牆慢慢走向他,她的模樣讓他看了心疼,他連忙走過去扶住了她,“你還沒好,怎麼就起來了。”
“怎麼會是你?”雨煙靜靜的看着他,原本白皙的臉頰現在卻面如土灰,嘴脣蒼白的毫無血色,一雙清澈的水眸也像失了色澤般暗淡無光。
“你要緊嗎?”冷暝夜反問一句,這些日子他都不在家,並不知道家裡的情況,只是在昨晚回家才得知他的大嫂體力不支昏倒,被送去醫院的消息,於是他二話沒說便急忙到了醫院,媽媽看了他來也沒有預期中的開心,交代了他幾句,竟連坐也不坐就讓司機開車送她回家,全程幾乎沒怎麼參與,他期間有打過電話給大哥,可他的手機不是佔線就是關機。
她燒的厲害,癱在牀上不斷的夢囈,他握住她的手才發現,她手心全是汗,早晨醒來,護士又給她打了退燒針,這不,折騰到現在,她才稍微有點起色,只是,想到這裡,他就不禁爲雨煙的未來捏了一把汗,他弄不懂大哥爲何這麼不關心自己的老婆,連她生病這麼重要的事也不聞不問,這也罷了,他聽傭人說,大哥現在連家也不回,偶爾有幾次也只是匆匆吃晚飯就推脫有急事就離開了,絲毫沒顧慮大嫂的心情。
也只有像她這樣逆來順受的女人才會忍受的了丈夫的冷落,他既心疼,又隱隱被方雨煙堅強的性格所感動,她不像他認識的那些千金小姐富貴嬌弱,天生只會享受,她是方家二小姐,知書達理,溫柔如水,初進冷家大門他就注意到了她,只以爲她和別家的大小姐那樣只會撒嬌發脾氣,而初識她後才發現,她真的和那些女人截然不同。
“我,好多了!謝謝你,一直照顧我,我很感謝。”
“這是應該的,可我想知道,大哥他怎麼會,這麼不關心你?”冷暝夜對冷暝寒的做法感到很氣惱,想到方雨煙之身一個女孩子,嫁到他們家非但沒得到應有的愛護,反而大家都對她很冷淡,連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想想她真的很可憐,很無助。
方雨煙沉默不語,想到自己發燒生病也沒人過問,除了冷暝寒,其實最讓她寒心的不是冷暝寒,而是她叫做爸爸媽媽的家人。
傍晚,是冷暝夜送她回到冷家,冷太太只是隨便關心了幾句,雨煙吃了醫生開了藥就**休息了,接下來的幾日,她閒的無所事事,原先的工作也被迫辭了,家中除了婆婆的嘮叨,便是冷暝夜經常陪她聊天,冷暝寒又是幾天幾夜沒回來,像是人家蒸發了,雨煙倒也覺得落個清淨,閒時便專心一個人看看書,日子倒過得清閒自在。
到了禮拜天,看着天氣好,便約了好友蘇恬去逛街,逛完街,兩人便去了一家纔開沒多久的西餐廳,坐下來一人點了一份牛排吃着,蘇恬難得看到方雨煙臉上憂鬱的模樣,看她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盤裡的東西,不覺得爲她擔心起來;她聽說,方雨煙的丈夫一直不疼她,是個不受寵的新婚妻子,非但不管她,就連她生病了也、不聞不問,她知道這一切後,很爲雨煙的未來擔心,就這樣嫁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她今後的日子,該有多麼難捱啊!
“雨煙,你沒事吧?”蘇恬皺眉的看着方雨煙。
“怎麼會這麼問,我會有什麼事?”方雨煙一邊切着牛排,雙眼不自覺的看到對面迎窗的一個角落,雨煙的身子忽然僵住,因爲她看到了傳說中的女主角,她本想擡腳就離開,可是不知怎的,她的身子像被釘在了原地,沒辦法動彈。
此刻,方雨煙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冷暝寒幾乎不歸家,而這一次見面,他的身邊卻多了比她更加貌美如花的溫香軟玉。
雨煙本想扭頭,卻被冷暝寒的目光精確的捕捉到,他優雅得體的挽着身旁站着的美人兒,正慢慢的朝她走近,她暗怔,如玉的肌膚被陽光籠罩出淡淡的光暈,霎是柔美萬分。
蘇恬是在雨煙的錢夾裡看過冷暝寒的照片,看到眼前的男人甚至比照片上的還美了幾分,不由地對他暗生一份好感,可當蘇恬的目光瞟向他身邊的美人時,她忽然間發現雨煙所面臨,知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推了推方雨煙的手臂,蘇恬湊近她的耳邊小聲的說道,“雨煙,那不是你的老公嗎?”
雨煙點點頭,鶩地站了起來,保持着往日溫柔嫺淑的模樣衝來人嫣然一笑,“怎麼這麼巧,你也來這裡吃。”
“嗯!”冷暝寒點點頭,目光始終圍繞着身邊的趙蔓熙,忽地伸出手攔住她的纖腰,語氣寵溺而溫柔,“寶貝兒,你餓嗎?想吃點什麼?”
趙蔓熙臉上瞬間漾起一抹紅暈,嬌嗔的推開他不安分的手,“你真討厭!”
不過是片刻之間,她便感到他們兩人之間包裹着的濃濃**的氣息,心頭一冷,連當着她這正牌的面也如此張揚的摟摟抱抱的,真當她不存在嗎?
她好不容易平息下心中的不平衡感,硬是撐着一抹笑意,蘇恬可受不了了,他們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雨煙面前,還恩愛有加的樣子,一看她就火大,更別說雨煙這樣柔弱性子的女孩子會承受得住。
趙蔓熙不知俯在冷暝寒耳邊說了什麼,冷暝寒便摟着她,親暱的轉身又朝着酒店外走,直到走到一輛豪華跑車旁,偶然失神,雨煙彷彿能看到趙蔓熙美麗大方的笑意,她有些自慚形穢,無怪冷暝寒對她沒興趣了,用着這麼一個天姿國色的美女,想必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況且她在冷暝寒面前總是牽強的微笑,現在一看到趙蔓熙,她只覺得,那段日子的她在冷暝寒面前,真像一個小丑。
“真是太過分了,難道他忘了,你纔是他老婆嗎?”蘇恬氣的一拍桌案,將雨煙拉了起來出了西餐廳,方雨煙並不想這樣,也不想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這對他和她都是難以挽回的結果。
可她無能爲力,心裡卻在叫囂着心中的不快。